第11章 不期而遇，執傘相伴
第二天早上孟寒醒來，醉酒的後遺症準時報到，腦袋痛。她坐在床上一邊揉着太陽穴一邊回想昨晚的事。模糊記得昨晚是姜明燦把自己扶到床上脫了外衣，解了額帶，蓋好被子，走前還囑咐她如果渴了桌上有晾好的水。
孟寒看着枕頭旁邊散落的額帶和桌上的茶壺，心裏瞬間湧上了愧疚。搖搖腦袋清醒一些，跳下床梳洗一番，換了衣服，從櫃子裏拿出公主送她的額帶系上，出了門，直奔明燦和唯秋的小院。
行至院中正巧遇到了早起的李唯秋。
“嫂夫人早。”
“孟兄弟早。是來找明燦的吧，我這便去叫醒她。”李唯秋神色淡然，不似平日裏說話總帶着笑意。
“不必了，我在院中等一等吧，讓她多睡會兒，是我來太早了。”
“也好。”
“嫂夫人，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李唯秋心知宮中規矩多，有些太醫沒有皇帝旨意是不能随便在民間看診的，因此并沒有多想。
“孟兄弟有心了，我大概是昨晚沒睡好吧。賬房那裏還有管事在等，失陪了。”
“嫂夫人慢走。”
李唯秋走後，孟寒獨自站在明燦院中的梧桐樹下等待，站久了覺得無聊就開始用腳撥弄地上的石子，玩性剛起就聽到了主屋開門的聲音，繼而見到了一臉倦色的姜明燦。
“明燦”
“孟兄，你有沒有好些？昨晚你怕是真醉了。”姜明燦一見到孟寒，趕緊上前詢問。
“我好多了，你呢？看你沒什麽精神。”
“我沒事。你一大早來找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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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燦，我來找你是有兩件事，一是謝謝你昨晚的照顧，二來是想問你一句話。”
“但問無妨。”
“想問你，我們現在結拜還來得及嗎？你還願意嗎？”
姜明燦聽完不由低笑，有些鼻酸，眼中閃着晶瑩，連連點頭：“來得及自然來得及，我們現在就結拜！”
姜明燦拉着孟寒在梧桐樹前跪下起誓結拜，兩個人是同年的，明燦六月生，孟寒九月生，差了三個月，因此結成異姓姐妹，姜明燦是姐姐，孟寒是妹妹。但表面上兩人還是以兄弟相稱。
“我姜明燦，今日願與孟寒結為異姓手足，從此以後不分親疏，誠心相待，不棄不離。”
“我孟寒，今日願與姜啓結為異姓手足，從此以後不分親疏，誠心相待，不棄不離。”
說完，兩人齊齊對着梧桐樹一拜，執手同起，相視而笑。
“除去早夭的同父異母的兄長外，我還從未有過兄弟姐妹，今日算是得償心願了。”
“我也是啊，一直孤獨漂泊沒有家沒有親人，現在我也是有家有親人的人了。”
“對，以後可不許再說什麽無依無靠沒有親人了。還有一事，你我雖已結拜，但因只差三個月，所以還是以原來的稱呼，繼續叫我明燦吧。”
“好，那你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像小湯一樣叫我小孟也行。”
姜明燦微微一笑：“以後就喚你名字罷了。”
“好。”
“孟寒，你今日可要進宮當值？”
“明燦有什麽事嗎？”
“我今日休沐，若是你也不必進宮當值，我們用過早飯後去尋一安靜之處，品茗”
姜明燦約孟寒去品茶，品茶時孟寒勸姜明燦不要總是拒人于千裏之外，雖然明朝是為了李唯秋好，但這樣對她本身對她就是一種傷害。你同我這萍水相逢的人都能交心結拜，跟李唯秋認識多年，反而關系疏遠，這不合理。況且這麽多天相處下來孟寒也覺得李唯秋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女孩。你應該抛開愧疚和這如同枷鎖般的婚姻關系。忘記你們的夫妻關系，把她當做李唯秋而不是當做你的妻子。把她當成一個相識多年的女子，将心比心，不扭捏不愧疚，平常心對待，要不然兩個人都痛苦。
姜明燦聽了豁然開朗，感謝孟寒，還誇贊孟寒看得透徹。孟寒苦笑，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面對自己的感情還不是一樣看不開。姜明燦追問她和公主的事情，孟寒只說随緣吧，我也平常心對待，如果有緣，自然能沖破阻礙在一起，如果無緣，也強求不來。
幾天後的下午，天陰着，風很大，大約是因為快要下雨了，自修室裏格外悶熱。孟寒放下醫術書，抖抖衣衫，帶着傘出了太醫院。
她走到了太和殿外的露臺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皇宮裏的旗子響得厲害，孟寒的心也跳得厲害，因為那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十七公主。十七公主獨自站在高臺上看風景，精致的白色衣裙使她整個人都顯得高貴、成熟，臉上畫了淡妝，首飾也只有頭上一根精致的簪子。一見到十七公主孟寒又變成了癡呆狀，挪不開步子了。許久之後十七公主發現了注視她的那道目光，看到了那個看着自己發愣的人。她緩緩走到孟寒面前，孟寒才回過神來，頓感窘迫，想走卻來不及了，只好低頭不看公主，硬着頭皮說了句：“孟寒見過十七公主。”
公主莞爾一笑，眼底清明，看着孟寒說：“先前曉月說孟先生每每見到本宮便會呆愣，本宮先前還不相信，今日親眼見到，不信也不行啊。”
“公主恕罪，孟寒無心冒犯。”
“本宮并不怪你。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散心。公主呢？”
“散心。”
孟寒見公主今天說話的興致不高，便沒繼續問下去，站在一邊和她一起看風景。
不一會兒，天空開始落雨，孟寒自覺給十七公主撐起了傘。
十七公主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算是默許了。
皇宮的高臺上，只有她們二人，她們共撐一把傘，雨水落在腳底的石板上跳動出點點水花。眼前是開闊的視野，周圍是清新的芳香。
孟寒突然覺得此刻浪漫極了，像是一場不期而遇的約會。
“這場雨很應景。”十七公主望着前方突然開了口，言語中似有淡淡憂傷。
“啊？”孟寒知道公主必然是想起什麽傷心事了吧，可她又不好明着問。只能用個語氣詞來反應。
“今天是太子哥哥的忌日。”十七仍然沒有轉頭，與其說是和孟寒交談，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孟寒心裏的震驚不言而喻。她平日裏總聽小湯說去給太子妃看診，卻從來不知道原來太子已經不在了。十七公主今天的悲傷應該都是因為太子，她這一身白衣應該也是為了逝去的太子罷。
“太子殿下必定是個仁善之人，否則不會連老天都垂憐。公主節哀，逝者已往。”
十七轉頭看了孟寒一眼，眼中有些許感激。
孟寒對上公主的眼神，淡淡一笑。
“公主，雨下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
雨中的皇宮非常安靜，一路上除了些巡邏的侍衛也很少再看到其他人。孟寒和十七慢慢走在雨中，兩個人都濕了肩頭。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是蠻拼的，又更了一章。
感謝所有收藏、留評論的親（づ￣3￣）づ╭?～即使是撒花、打分也是極好的(^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