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勇敢一次
回到太醫院，孟寒找到小湯，從他口中知道了十七公主的身世。
“十七公主出生時皇上已經年屆不惑，算是老來得女，對這個女兒十分疼愛。可是十七公主長到一歲時，母妃卻不幸去世，從此公主就跟着皇後娘娘生活，和皇後、太子感情很深。兩年前皇子争權，手足相殘，太子死于非命，皇上下旨誅殺了弑兄造反的四皇子。皇後因為喪子之痛一病不起，沒多久就去了。這之後皇上沒有再立太子，後位也一直空懸着，皇子們都被遣回封地，幾位比十七公主年長的公主此前都已出嫁，偌大的皇宮裏就剩下了十七公主這一個孩子和皇上相依為命。十七公主其實很可憐啊。”
“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身世。高貴的身份，風光的背後，竟有這樣的辛酸。”
“嗯，據我所知公主的性子過去也不是這樣的。你想她原本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太子慈孝、仁愛，皇後溫柔、心善，加上皇上、太子妃，都寵着她。公主原本是個活潑的性子，活脫脫就是個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是那一場變故，太子、皇後相繼離世，公主好像一夜長大。漸漸變成了如今随和卻時而冷情的性子。”
十七公主的身世讓孟寒生出了憐愛之情，想起十七公主随風而立的樣子，更是打心眼裏心疼她、喜歡她。
“世事無常，唯有唏噓。”
“行了，別感傷了。我問你個問題啊，這次春狩陸行首怎麽不帶你去？”
一提到這事孟寒便皺了眉頭，無奈道：“陸行首最近對我的表現有些不滿。大概是從上次公主送我手帕開始吧，他似乎就對我不滿了。最近總被他考，總挨罵。愁死我了。”
“我見你剛進太醫院的時候他好像挺喜歡你啊，怎麽現在這樣了？我還奇怪呢，他每次出診都會帶着你，這次随皇上去春狩怎麽就不帶你了？我看吶，他是不想你跟過去有機會接近十七公主。”
“如果是這個原因，那他也算是為我好。”
“嗯，小孟，陸行首這個人很古板，在他手下做事規矩很多，你以後還是注意些罷。”
“嗯。”
幾日後的一天早上，孟寒被姜府的仆人吵醒，說是湯大人來訪，專程來找您的，現在正在大廳坐着呢。
“湯大人？哪個湯大人？哦……是小湯啊，我真是睡糊塗了。你跟他說，我待會兒就過去。”
小湯自诩是來解救孟寒的，孟寒無語，滿頭黑線。倆人閑扯了幾句孟寒就被小湯拽出去了，說什麽再不去來不及了。孟寒木然跟着他到了熱鬧的大街上。
“這一大清早的怎麽這麽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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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跟你說過春狩的事嘛，這是咱們大齊國的傳統，每年這個時候皇上都會帶着王公大臣以及一衆女眷去京郊獵場狩獵。”
“哦，你不早說。感情你這是帶我來看熱鬧啊？”
“看什麽熱鬧啊。哥哥我知道你喜歡十七公主，特地帶你來看公主的。有些日子沒瞧見公主了吧？”
孟寒由衷地笑了笑：“行啦，謝謝你了，待會兒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
“哎~快看，隊伍過來了！”不知誰喊了這麽一句，被士兵們隔在道路兩旁的人群裏開始騷動。大家翹首以盼，等待皇家儀仗。
少頃，明黃色的旗子打頭，春狩隊伍出現。
前去狩獵的隊伍好長好長，足足有五百多人，孟寒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車辇上的十七，明媚的陽光下，她笑靥如花，使得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此時，在孟寒眼中只有十七是彩色的，其他都變成了黑白，或者說在她的眼中就只有十七公主了。十七公主的步攆由遠及近，仿佛越近這畫面就越慢，一幀一幀，時間也跟着慢了下來，無聲地定格在一瞬間。
“低頭低頭，看什麽呢？”士兵叫嚷的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
孟寒仍然不管不顧大膽地看着，任湯俊楓再怎麽拉她的衣袖也無動于衷。有個将軍模樣的人離他們很近，見孟寒不聽勸，立刻急了，對着孟寒的腦袋就是一下。
孟寒吃痛，低了頭捂着腦袋。
“小孟你沒事吧？”一旁的湯俊楓趕緊問孟寒情況。
“沒事沒事”雖然嘴上說着沒事，但孟寒還是倒吸了幾口氣。
“你為什麽打人？”孟寒憤憤不平。
“十七公主是何等身份，你是什麽身份，竟敢如此放肆地看公主。你這是亵渎，是大不敬，我要是報上去，你被打板子都不為過！”
“小孟，他說的沒錯。是我忘記告訴你了，皇家出巡時百姓是不能擡頭看的。算了算了。”湯俊楓雖然也生氣他打了孟寒，但事實卻又是孟寒理虧，所以只能忍氣吞聲了。
“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兄弟剛來京城，不懂規矩，就算了吧。我們再不擡頭了。”
“行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計較了。別再擡頭了，長點記性！”那将軍騎馬走了。
春狩的隊伍依舊在行進，孟寒卻仍然低着頭，盯着腳下的青石板，手捏緊了拳頭，心裏委屈又生氣。
‘我不管我們之間的身份差距有多大，十七，盛怡萱，我一定會和你在一起，總有那麽一天，只有我能肆無忌憚地看你！’
孟寒憤憤然想着，卻不知道那步攆上的人曾回首看了她幾眼。
“公主怎麽了？”曉月發現了公主的異常。
“無事，本宮大約是看到了一位熟人。”
十天後，春狩還沒結束，十七卻突然回到了皇宮。
當天晚上，她在露臺見到了孟寒。
“公主！”
“孟寒。”
“公主你不是去春狩了嗎？為什麽現在會出現在這裏？”
“提前回來了。你又為何在這裏？”
孟寒不會告訴她，每次自己想她的時候就會到這裏來。
“來看風景。”
“哦，那正好，一起看吧。”
“好。”
兩個人趴在露臺的欄杆上看星星、看月亮，俯瞰皇宮裏的燈火。
“公主。”
“嗯？”
“你在外面這十天過得好嗎？”
“挺好，就是有點想回來。”
“為什麽啊？”
“秘密。”
聊不下去了……
兩人沉默許久，公主又開了口。
“孟寒。”
“嗯？”
“昨天是我的生辰。”
“啊？”
“你錯過也就罷了，竟還不知道。”公主的語氣裏竟有些小女兒家的嬌羞。
⊙﹏⊙‖∣“這……公主我确實不知啊。”公主今天到底怎麽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剛才是在撒嬌嗎？對我的稱呼也沒那麽客氣了，雖然是直呼姓名，但卻有親近之感。而且她也沒自稱本宮了，看起來心情也很好的樣子。十七公主不會是喝醉了吧？也沒酒味兒啊！
十七撇過頭去不再理她。
沉默許久，孟寒捏捏拳頭，篤定地說道：“公主，我雖然錯過了你的生辰，但還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補上這份生日禮物。”
“什麽禮物？”公主眨眨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顯得有些俏皮。
“你先把眼睛閉上。”
十七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孟寒傾身上前，溫柔說道：“十七，生辰快樂！”接着，她吻上了十七的額頭。
十七感受到孟寒唇間的溫度，心忽地漏跳了一拍，繼而臉蹭地燒了起來。
她睜開眼，看到孟寒正好吻完起身。她摸了摸自己通紅的臉頰，抿着嘴望着孟寒。
“十七，我喜歡你。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和你在一起嗎？我想我是在護城河上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對你一見鐘情。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牽你的手，想陪着你，保護你，守護你。如果你想待在皇宮，我就在皇宮裏陪着你。如果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就陪着你踏遍萬裏河山。”
“還有嗎？”
“我知道我們的身份懸殊很大，我不過是個副五品的太醫罷了，而你是皇上最心愛的公主。你身份高貴，我卻是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普通老百姓。我知道我這樣是癡心妄想，但明知道不可能，我還是想試一試，至少讓你知道我的心聲。”
“還有嗎？”
“也許，也許你也是對我有感覺的。你送我手帕的時候我能感受到你和我一樣，心裏是充滿愉悅的。”
“還有嗎？”
“沒了。”孟寒說完了所有的話，只等十七的答案。
“那就該我了。”十七嚴肅的神情讓孟寒有點失望，應該是沒戲了吧。
十七面對着孟寒，慢慢靠近她，親上了她的臉頰。
孟寒瞬間石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堵住了，每一根血管都在發熱，氣血上湧，臉上升溫變得通紅。
“公主……你……”孟寒難以置信地看着十七。
“叫我十七。”
“十七……你……”
“傻瓜，你終于開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哎呀呀，這章更的有點晚，見諒啊見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