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墨菲突兀的有了那一個想法以後, 接下去的幾天他時不時就會記起來，主要是心中擔憂卻一直得不到疏解，念頭便一直堆積，讓他一想起來就心中慌亂的很。
以光明神先前向自己吐露的秘密來看, 他在聖地中的安全根本得不到保證, 會不會是已經被教會的人發現他已經蘇醒了, 為此他們終于耐不住對他動了手。
反正唯一不知道這個秘密的聖子殿下也不在聖地中，無需和他解釋, 在他回去之前大概就能處理好這一切，若真要動手自然也不會有所顧及。
如果光明神出了什麽事, 那他原本預想好的一切是不是就無法實現, 等到黑暗神卷土重來那一天，沒有光明神保護他這個并沒有什麽用的聖子，他是不是注定就要走到死亡這條路上。
《異界縱橫》中墨菲死的那時候, 蓋倫根本還沒有成長起來, 沒人能救他了。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這個世界一直在自我完善, 将劇情推動到最初的那樣。
墨菲不想死，他不曾為了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而憂傷難過，他從一開始就很努力的活着, 他不想走到書中那個屬于“墨菲”的末日。
也因此，墨菲這幾日明顯煩躁了幾分。
尤妮絲早看出他情緒不對，詢問時也沒得到答案。
最主要的是墨菲根本找不到回聖地的理由。
他只能等。
***
在短暫的缺席了一天的課程之後, 依蘭公主又回來了。
墨菲從她的神情中看出了幾分信息，知道這之中的變化與他那天所說的有關，也就沒那麽不長眼的上趕着去問了。
“墨菲哥哥，謝謝你。”但出乎墨菲預料的是, 課後依蘭自己又到走到了他的身邊，非常認真地說道。
提起自己的傷心事，依蘭的眼眶還有點紅，因為又想起這件事情而難過，但她的語氣非常認真，墨菲知道她是真心實意的感謝，光是這麽說着，她似乎就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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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最後的結果不盡如人意，依蘭公主多少已經跟蓋倫産生了分歧，或者說已經分開了。
這是私密的問題，依蘭公主既然沒說，墨菲也不會去問，他的确有可能得到最真實的回答，但讓小姑娘傷心不是他的本意。
墨菲摸了摸她的頭發，低聲問到：“那你接下去打算怎麽辦？”
依蘭公主長久的看着他的臉頰，最終從喉嚨裏吐出一句話來：“我要回家了。”
墨菲：“......”
這才剛來沒多久，依蘭公主就要回家了，這代表着跟随在他身邊保護他的那兩位大魔導師和劍聖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墨菲突然就有點擔心起蓋倫來。
被這兩位記在心裏的話，很可能會發生非常的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在他們心中一直珍愛的依蘭公主受到委屈的時候，他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墨菲就不知道了。
所以蓋倫……現在還好嗎？
理智告訴他，蓋倫現在恐怕好不到哪裏去。
早先墨菲也沒想到，他這一時看不下去，将某些他曾經隐瞞的事情說出來，雖然是讓依蘭公主不再走在成為主角後宮之一的路上，卻好像給蓋倫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墨菲的笑容不禁有些苦澀，不知為何，他在蓋倫面前的身份似乎從一個炮灰聖子變成了給他找麻煩的陰險角色，若是被他知道，恐怕也會記恨墨菲，在能出手相助時袖手旁觀吧。
“墨菲哥哥，你怎麽了？”難過歸難過，依蘭還是不想在外面露出自己的脆弱一面，只是她擡頭的時候去看到墨菲的神色有些落寞。
墨菲搖搖頭：“沒事，就是一時間有點......若我不說，你或許也不會這麽難過......”
墨菲有些語無倫次，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什麽，最重要的是他心裏生出了那麽一點點的悔意，如果他當時沒有說的話，一切會不會有挽救的機會。
依蘭捂着嘴笑了起來，原本的那點難過也随風而散。
在墨菲訝異的時候她伸手抓住了他的手：“墨菲哥哥你沒有錯，相反的我和我的親人、我的王國都要感激你，感激你給我的那一個小小的提醒。”
“母後并不喜歡蓋倫。”
墨菲：“怎麽會？”如果不喜歡，怎麽會讓依蘭公主和一個男人那麽親近，只是墨菲再一想，書中的确沒有提起過依蘭公主的母親。
依蘭公主輕聲述說道：“有很多人都不喜歡蓋倫，他們說蓋倫看起來很可靠，但我需要的是一個可靠的人，而不是一個看起來可靠的人。”
她有點小小的害羞，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提起自己當初的那些幼稚的感情，尤其是這人還是将己身虔誠奉獻給光明神而不會去觸碰情情愛愛的少年聖子。
但依蘭看着他疑惑的臉還是繼續開口了：“可我喜歡他，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他。有時候我看着他也會想，他也不是非常出色，為什麽我會喜歡他呢？但是等我再看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很喜歡他，那是來自我心裏最強烈的感覺，所以不管母後如何勸說我，我都堅持自己的選擇。”
聽依蘭那略帶不解的話，墨菲便知道是什麽讓她這麽“喜歡”蓋倫了。
同他身上那看似正義的氣質一樣，依蘭公主對蓋倫毫無緣由的喜歡恐怕也是主角光環的一部分，哪怕有時候産生一點懷疑，都會被其糾正過來，重新愛上蓋倫。
只是依蘭說蓋倫的實力并不出色......這讓墨菲有些疑惑，身為主角，他的天賦本身就是絕無僅有的，加上無數的資源，足夠将他培育到抹殺黑暗神的地步。
“墨菲哥哥你是在開玩笑吧，”依蘭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麽會對蓋倫有那樣的誤解，“他是天賦不錯，只是他對修煉不上心，總是偷懶，就這樣他還能一直保持着穩定的實力增長就連赫特森爺爺也很奇怪，不過他的實力就好像虛的，一點用都沒。光是我的追求者裏面，在他這個年紀比他強大的人多了去了，蓋倫連前十都排不上。”
墨菲：“......”這不可能，書中的蓋倫雖然有着種馬文男主特有的花心，但是在修煉這方面也從未對自己手軟過，遵循着遇強則強的原則，蓋倫從來不會被同齡人甩在身後。
依蘭公主沒發現墨菲的不對勁，自顧自的說道：“之前母後也派人去調查過蓋倫的背景，但是卻連他來過塞合城都沒查出來，更不要說那個魅妖了！要不是墨菲哥哥告訴我，這件事情我完全都不知道。而且墨菲哥哥你知道嗎？除了那個魅妖之外，在好幾個小城裏，他還和別的女人有一腿！就這樣他還不承認，還敢在我面前說愛我！”
依蘭越說越氣，只覺得當初自己的一腔真心喂了狗，杜法爺爺都把證據送到他面前，他還敢否認，猶記的被好幾個人女人死命抱着還拼命反駁的蓋倫，依蘭連自己牽過他的手都嫌髒。
墨菲呆呆的說道：“這的确不該是一個男人所該做的。”
墨菲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已經失去了思考的功能，不然他怎麽會無法理解依蘭公主說的話？
書中的蓋倫雖然有着種馬的心，多情多愛，但人家的要求也是極高的，後宮中随便挑一個出來要麽是救過他性命的人，要麽被他救過性命的人，究其背景，每一個拿出來都能跟依蘭公主比一比，墨菲壓根不記得他在亂七八糟的小城裏也能留情。
墨菲開始懷疑他現在所在的真的是《異界縱橫》這本書裏的世界嗎？
“所以墨菲哥哥，你不需要自責，你沒有錯。就是因為你的提醒，才讓我真的放棄了蓋倫。”依蘭嚴肅的說。
“皇室的尊嚴不容置疑，也不能容忍任何的欺騙。”
原本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在這一刻認真的開口，以她輝光帝國的公主之名，将她對蓋倫的厭棄全都說了出來。
墨菲一愣，依蘭說的話和那天拉斐爾說的話一樣。
再往後，依蘭說了什麽，墨菲已經不太記得了，他滿腦子都是對着詭異現狀的思考。
只是他大腦一片混沌的時候也依然記得依蘭公主哭了。
在他面前撒嬌再活潑不過的女孩子，抑或是先前嚴肅的向他訴說事實真相向他道謝的公主殿下，後面哭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墨菲記得她說：“可哪怕是現在，我還是很喜歡他，如果他沒有欺騙我，我甚至可以不介意他有過別的女人。但他欺騙了我們，把我、把所有關心我的人、把我身後的輝光帝國都踩在腳下，我得有公主的樣子。”
依蘭公主離開後，墨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中，先前遠遠避開的尤妮絲回到他的身邊，陪着他站在長廊下沉默不語。
墨菲的腦海裏全都是依蘭公主的哭聲，他清楚的從那含糊的沒有公主樣子的哭聲中聽出了一個女孩對蓋倫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真心的，是被這個世界賦予的，對待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的愛。
她本不該被這種感情束縛，她的身邊該有更優秀的人，但是在書裏面，她是蓋倫的女人，所以她不得不愛，愛到連她自己都分不出真假，只覺得是自己傻，是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但她又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身份，身為一國的公主，她該做什麽，該在什麽時候有什麽樣的回應，所以面對蓋倫的欺騙和隐瞞，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然後因為那份愛而産生的痛苦全都将由她自己承擔。
墨菲捂着臉蹲在地上，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脆弱。
墨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相信過書中的劇情，書中依蘭公主是愛蓋倫的，所以哪怕她現在再怎麽懷疑，那份愛永遠存在，無論怎樣都無法逃開。
在不久之前，他甚至為了自己拆散了蓋倫和依蘭而自責，但現在他突然覺得自己并沒有做錯，本就存在着欺瞞，本就帶着幾分不懷好意的靠近，不值得他自責。
但現在讓不需要擔心蓋倫會記恨他，擔心他若有那個實力也不會出手救他，因為墨菲知道，一切早在一開始就被注定了。
書中的他會在那個時候死去，所以是不是他不管怎麽努力，都還是要走到哪一步，哪怕他退縮，哪怕他躲起來不願出征。
他都要死。
墨菲吐了口氣，只有這樣才能控制自己心中翻湧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不至于當着尤妮絲的面哭出來。
人到了面臨死亡的關頭，或者說知道自己必定死亡的結局，都會這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吧。
墨菲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也會害怕，害怕到連聖子該保持的形象都忘了。
尤妮絲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她甚至不敢出聲，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她的聖子殿下，看他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神情，指尖用力到發白。
這種狀态持續了好久，墨菲才終于從那種痛苦的情緒中脫離出來。
他站起身的時候搖晃了下，尤妮絲忙扶住了他。
“聖子殿下，您沒事吧！”尤妮絲頗為驚慌，在這個時候她痛恨起不能明白聖子殿下的情感的自己，無法替他分擔。
墨菲沖她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情緒失控空怕也吓到了尤妮絲：“沒事，我們回去吧。”
尤妮絲嗯了聲，什麽也沒問，只陪在墨菲的身邊送他回去。
良久，一直沉默着的墨菲突然開口：“尤妮絲，你幫我去問問，依蘭公主是不是今天就離開塞合城了。”
尤妮絲點點頭：“我先送您回去。”
墨菲：“我自己回去吧。”
他的聲音嘶啞，像是仍舊陷在難以忍耐的情緒中，尤妮絲擔心他，但也不願意違逆他，只一猶豫便離開了。
墨菲站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
這是他熟悉的地方，他來來回回走了很多次，熟悉到他就算看不見也知道路線如何。
只是今天，在尤妮絲離開以後，墨菲呆呆的站在原地沒動。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看不見，他知道自己的前面是筆直的路，每一步踏出去都是結實的地面，但他不敢。
他只覺得自己面前是個巨大無比的坑洞，只要他走出一步就會踏空，然後狠狠的掉下去，将他全部的看似鎮定的僞裝都摔碎，把脆弱的內裏暴露出來。
是啊，他本來就是一個普通人，突然變成所謂的高高在上的聖子，空有一身實力卻不會用，只能靠着耍耍嘴皮子活命。
為什麽他要來到這裏，他不過是寫了一個長評，說出了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要懲罰他不一樣的看法，懲罰他到這裏來，代替他心中的那位聖子死去嗎？
前方的一切都是未知，未知的危險。
墨菲極力保持冷靜，他告訴自己往前走去，至少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都能活的好好的，所以現在的他不需要怕。
但是最後他還是借助他身邊的那些光系魔法元素看清了整個世界，然後走在他熟悉的路上，回到他的房間裏。
啾啾和約書亞早在授課結束後便被放出去玩了，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
墨菲安靜的坐在桌邊，等尤妮絲回來，給他一個結果。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它此刻依舊被緞帶蒙着，在沒有摸到水漬的時候墨菲松了口氣，他對自己說：“別哭，哭了就輸了。”
眼眶發熱，他眨了眨眼睛，讓自己好受一些。
許久之後，尤妮絲終于回來了。
“聖子殿下，依蘭公主已經離開塞合城了，在和您談完話她就離開了，”尤妮絲說道，她滿眼都是墨菲臉上悲傷的神色，“可是還有什麽事嗎？我可以派人攔下輝光帝國的車隊。”
但尤妮絲沒想到的是，墨菲的神情突然興奮了些，沒有之前那樣痛苦與脆弱。
尤妮絲聽到她的聖子殿下開口，語氣中是安耐不住的急迫。
“尤妮絲，告訴雪萊大主教，我要入聖地。”
尚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的尤妮絲在看到墨菲狀态好轉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就按照墨菲的要求出去了。
雪萊大主教對于墨菲突然生出的想法感到奇怪，尤妮絲面不改色的圓上了一切，推掉了繼續給聖教所孩子們授課的事，沒讓任何人發現聖子殿下的不對勁。
再然後，處理好一切的尤妮絲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啾啾和約書亞。
剛進入房間，約書亞和啾啾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不論是尤妮絲還是墨菲都讓他們有些陌生。
約書亞看着墨菲面無表情的臉，小聲的問道：“哥哥，你不高興嗎？”
一直到他開口，墨菲才察覺到有人進入了房間。
面對約書亞的關心，他微微一笑捏了捏他的臉：“沒有。只是我現在又要回聖地了。”
啾啾有些失望的看向它的小主人，這才回來沒多久，怎麽又要進去了，啾啾只有在主人身邊的時候才能安安心心的。
只是就算神經粗大如啾啾，卻也已經發現了墨菲的情緒不對，哪怕他面上維持着再溫和的笑容，都掩蓋不了他身體裏散發出來的悲傷的氣息。
啾啾蹭了蹭墨菲的手，嬌聲嬌氣的叫着，半點沒因為墨菲要離開而搗亂。
墨菲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動蕩，他只覺得自己的眼睛熱的不像話。
為什麽他守在他身邊的人會這麽好，不論是啾啾還是約書亞，他們都不淘氣，不搗亂，他們支持着墨菲一切的選擇，尤妮絲也是一樣，從來不會質疑他。
“等我回來，我帶你們出去玩好不好？”墨菲把啾啾和約書亞都拉到懷裏，輕聲說道。
他的話換來了兩小只高興的叫聲。
墨菲沒有過多的等待便踏上了去聖地的路。
原本啾啾是可以陪在墨菲的身邊一道前去的，只是和啾啾不同，約書亞并沒有進入那些守衛森嚴的傳送陣的權利，啾啾只能在外面陪着他，目送着墨菲和尤妮絲的身影遠去。
約書亞臉上的喜色散去，他低頭看向啾啾，啾啾那大大咧開的嘴也維持不住了。
“我們剛剛出去的時候，是不是有人欺負哥哥了？”約書亞問道。
啾啾搖搖頭，它不知道，但是它會找到原因的。
在遠去的兩人身影完全看不見之後，啾啾和約書亞沒有回到房間裏，他們向外走去，要去找讓墨菲難過的原因。
通過一道又一道魔法陣，聖地距離墨菲越來越近，他甚至迫不及待的在心中倒數，連步伐都快了不少。
尤妮絲一直沉默着，她看到了墨菲那樣脆弱的神色，看到了聖子殿下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她終于知道她一直以為溫柔的強大的聖子殿下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她看着墨菲臉上的希冀越發難以遮掩，尤妮絲就知道她的聖子殿下遇到了難題，大概只有在光明神的面前祈禱才能撫平他心頭的郁結，寬慰他的心靈。
等他們終于到了聖地的入口，尤妮絲替墨菲推開了聖地的大門，墨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沖了進去。
尤妮絲看着他的背影，看他又突然止住步子，回過身來，身形在并不明亮的大殿中閃着光。
“謝謝你，尤妮絲。”
漂亮的修女露出了微笑，她輕聲說：“聖子殿下，尤妮絲會在這裏等您出來。”
聖地的大門關上，尤妮絲看着緊閉的沒有一絲縫隙的大門，轉身離開了。
在聖子殿下出來之前，她也得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
周圍越來越冷，是墨菲熟悉的溫度。
他快步往前走，迎着越發深重的寒氣往前。
光明神。
唯有他是墨菲唯一的光，唯有他才能将墨菲從既定的命運中拯救出來。
推開聖地內殿的大門，寒氣撲面而來，幾乎要将墨菲的臉凍僵，但他全然沒管，只一門心思的往前走。
擔憂、害怕，那天夜晚驚醒時的慌亂又湧上他的心頭，他離開的時候，聖地中會不會發生了什麽事？
墨菲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他在一片全然的黑暗中跑起來。
“塞西爾大人！”他的喊聲在空曠的聖地中回蕩，聲音中的驚恐和憂傷顯而易見。
塞西爾睜開眼睛，他聽到了他的小聖子的聲音，他聽到他急迫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看見他跌跌撞撞到下一刻就好像會摔倒。
那帶着哭腔的嗓音讓塞西爾的心也揪了起來，他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卻還記得要回應：“我在。”
下一秒，那個跌跌撞撞的身影循着聲音撲進了他的懷裏，他的身體冰冷，呼吸急促，塞西爾在他的臉頰上摸到了水漬，大顆大顆滾燙的淚滾落到他的手心。
他的小聖子用那樣沙啞的聲音叫他的名字，原本的迷茫和驚慌都散了去，只剩下那份安心和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我錯了！！！我一覺醒來十點多，我是豬精嗚嗚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