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塞西爾隐隐約約的有些不安, 卻不知道籠罩在他心頭的陰霾從何而來。
對于他而言，這種情況實為罕見。
很少有能讓他突兀的感覺到危險的事情，只是身邊的一切事宜都毫無問題，薩帕斯已死, 塞西爾身為黑暗神, 再沒有能威脅到他的安全的人在了, 于是這種感覺便被塞西爾歸為錯覺遺忘。
近些天來塞西爾正和墨菲商量光明與黑暗陣營這場戰争的問題，雖然在世人尚且不知曉的情況下, 雙方信徒信仰着的神明已經走到一起談笑融洽，但民衆之間仍舊是劍拔弩張, 勢同水火。
尤其是在任何一方突然的退卻都會引來己方的不滿和疑惑的情況下, 墨菲他們必須尋找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總不能幹脆利落的說他們已經握手言和了，這會讓信徒們難以接受。
墨菲道：“塞西爾，我想把我們之間的一部分事情告訴雪萊大主教和特羅洛普大主教。”
墨菲深知自己是個普通人, 在某些方面因為完全不同的生長環境和人文培養他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但在涉及信仰和統治的層面他是真的沒有多少發言權, 而塞西爾幾千年不管事, 真随着他的意思來恐怕是不管不顧直接退兵，哪會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也就是因為他還在乎着墨菲的名聲，這才願意花費時間想些辦法合理的結束這場戰争。
其實最主要的是墨菲對于黑暗陣營的一些生靈存着些同情, 這才是塞西爾陪他一起猶豫的初衷。
那些像約書亞一樣黑發黑眼的人，即便在約書亞的事跡廣為流傳，光明神的信徒對黑色有了更高的容忍度以後, 他們依然不願出來活動，因為歷經千年的偏見不會輕易瓦解，可以說除了約書亞是那麽幸運的出現在墨菲面前之外，其餘黑色的人依然只能像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躲避着陽光, 藏在漆黑的森林裏。
黑色的人如此，那些滿身黑暗之力的人更是被所有人畏懼和抗拒着。
如此說來，想讓兩方信徒和平相處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這讓向往和平的墨菲頭痛不已。
塞西爾對雪萊大主教沒什麽意見，但是對特羅洛普大主教的印象卻并不怎麽好。
他看着墨菲，有些遲疑道：“特羅洛普是薩帕斯的人，雖然薩帕斯已經死了，但他曾經的那些下屬都不該太過重用。”
和墨菲的善良不同，薩帕斯完全是另一個極端，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成神，為此犧牲其餘人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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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有了墨菲在身邊以後，塞西爾并沒有去追究那些曾經侮辱過他的身軀的人的罪責，只是因為那些并不愉快的過去，他并不希望墨菲過多的靠近那些人。
墨菲搖了搖頭：“特羅洛普大主教雖然曾經跟随薩帕斯，但他也最早意識到薩帕斯身上的問題，也幫過我許多。如果真的要靠雪萊大主教将‘共處’這個概念傳達到人們的心中的話，也是無法越過特羅洛普大主教的。”
塞西爾撇撇嘴，算是認同了墨菲的看法，暫時放下了對特羅洛普的偏見。
“那你那邊要怎麽辦？”墨菲問道。
塞西爾的身後一直有着暗系生靈在等待着，他們并不像是那些被壓抑着生存空間而被迫遠逃的弱者，相反的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能獨占一方的強者，亘古魔淵之內的規則要比外界殘酷的多，也正是因此，強者才有足夠的話語權這句話被貫徹的淋漓致盡。
他們正是因此跟随者塞西爾，塞西爾也用亘古魔淵外足夠大的地盤誘惑着他們。
墨菲擔心的是，塞西爾願意不繼續打下去，但那些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的暗系生靈們會抗拒他的領導？
雖然已經有着足夠強大的力量，但對于用武力強迫、支配他人這種達成所願的方法，墨菲還是下意識的将其忽略。
塞西爾揉了揉墨菲的臉，只覺得他的擔憂多餘：“說真的墨菲，觀念的改變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就我那些人，稱得上半個信徒的，我真讓他們回去也就回去了，何必在乎他們的感受。”
塞西爾自己也是從那種殘酷的地方爬出來的，“強者為尊”這四個字他接受的毫無障礙，也理解的透徹。
他們又就這個問題談了會，話題便慢慢變了味道。
自從那次做了墨菲的媒介，塞西爾對于如何讓墨菲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非常有經驗，只要他的眼睛依舊染着那些金色，他善良又溫柔的墨菲就永遠都會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是不是想起他的好來。
這種兩個人獨處的時間最适合動手動腳，塞西爾精準的把握着每一分靠近的距離，不會讓墨菲感到抗拒。
正當塞西爾的手悄然摸到墨菲的腰上的時候，心猿意馬的他突然聽到墨菲的問題。
“塞西爾，你應該沒有騙我吧？”
不明白墨菲為什麽這麽問的塞西爾回想了這兩天的經過，他好像沒做什麽惹墨菲生氣的事情，于是便真誠的搖了搖頭：“沒有。”
墨菲：“你再想想？”
被這麽刻意提醒了，塞西爾自然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了。
“是不是啾啾又找你告狀了？”塞西爾率先想到的便是那與他不對頭的榮光獅子，“好吧我承認，我是有意弄禿他的頭的，但誰讓他每次動嘴的時候都那麽狠？”
迅速坦白的塞西爾并沒有得到來自墨菲的諒解，相反的墨菲看他的眼神變得有些危險，塞西爾寒毛直豎，直覺有些不妙。
“墨菲，到底是什麽，你說，我改就是了。”塞西爾眨了眨眼睛，言辭懇切。
墨菲心中頗覺好笑，知道塞西爾恐怕是根本沒想起來。
這幾天他找了個理由見了拉斐爾，他的眼神的确奇奇怪怪的，但是比起墨菲記憶中的那個拉斐爾輕佻的舉動來說實在是再正經不過了，墨菲便能确定，當初出現在他身邊摸他大腿又給他送花的那個男人肯定是拉斐爾。
這麽一想，好像還挺變态的......
墨菲沒多想，看着塞西爾又道：“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塞西爾點點頭：“沒有，真的沒有。”
“是嗎？拉斐爾閣下？”
塞西爾：“......”
不是，等等，我是真的忘記了，一點都沒想起來，不知道我這麽狡辯的話你會不會相信我。
墨菲沖他溫柔的笑了笑，抓住了他悄然從他腰上收回去的爪子：“關于這場戰争其實我有個想法，只是不知道你同不同意。”
塞西爾還能說什麽，這時候他唯一能說的便是“我同意”。
這場争鬥的确需要一個了斷，才免得雙方人馬在這兒平白消耗時光。
***
黑暗神重新出現在城外，此時的他身上已經沒有了之前那樣狼狽的傷口，身上的氣息危險又可怕，稀薄的黑色霧氣圍繞在他的身周，讓人能看清他的存在卻又看不清他的面容。
但當初他追着薩帕斯長老而去的樣子還印在所有人的腦海中，他的出現就代表着薩帕斯長老已經遭遇不測。
所有人都把唯一的希望放在了墨菲的身上，他們的墨菲聖子，不，他們的光明神會拯救他們的。
而正如他們所祈禱的那樣，金色的光攔在黑暗神的面前，就像是白日裏的第二個太陽，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将黑暗驅逐。
黑暗神的話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我們可以離開，只是我有一個要求：塞合城以西的土地歸屬于黑暗。”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光明神的回答。
光明神沉默着，然後在所有人期盼的目光中掏出了什麽東西：“衆生平等，巴倫克大陸的确該有黑暗的一席之地，只是我想關于地域的分配我們還需要談談。”
所有人沒來得及去猜想為什麽光明神會願意将大地分給黑暗，他們的視線就被他舉起的手吸引住了。
“那是他的權杖！”
在光明神還曾是聖子的時候，前線的不少人都見過他的權杖，那上面鑲嵌着巨大的寶石，簡單卻又威嚴十足，現在高高舉起的樣子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要使出威力強大的魔法的時候，他們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天空，不知道神明的力量該有多強大，直到他們看到那權杖被舉起又落下，宛如一柄堅硬的鐵錘。
光明與黑暗信徒：“......”原來光明神那樣俊美的外表下藏着這樣一顆粗犷的心。
被“鐵錘”當成目标的塞西爾：“......”
完全不敢還手的塞西爾皺着眉頭挨了好幾下，就差龇牙咧嘴的跳起來，先前的那分從容杳無蹤跡，然後在所有人驚詫不已的目光中逃向不可見的遠方，光明神緊随其後，拎着權杖追了上去。
早在前一夜知道了墨菲的整個計劃的雪萊大主教和特羅洛普大主教：“......”
看着人們目瞪口呆的臉和漸漸浮現出來的喜色，兩位大主教面面相觑，不管怎麽說，好像的确還挺有效的。
唯獨啾啾正挂在約書亞的脖子上吶喊着加油，為塞西爾挨揍而滿面興奮。
***
跑的足夠遠了，塞西爾終于停下腳步，怎麽也不肯往前一步。
為了追求節目效果，墨菲的大鐵錘可是沒有半分留情，在僅使用□□力量的情況下也依舊威力驚人。
塞西爾往墨菲身邊一靠，有些委屈的抱住了他：“打也打了，現在氣消了吧。”
見他刻意裝出來的那副可憐樣子，墨菲收起權杖：“我也是沒想到你那時候就喜歡動手動腳的。”
塞西爾據理力争：“我只對你一個人這樣！”
墨菲點了點他的腦袋：“你還有理了？”
只是他雖然這麽說着，這一次卻并沒有躲開塞西爾的手。
相反的墨菲看着塞西爾的眼睛，純粹的黑暗裏是不純粹的金色，裏面湧動着深切的情感和欲望。
墨菲站在他的身邊能聽到他心底的聲音：什麽時候我的墨菲才能乖乖的讓我親親抱抱舉高高呢？
塞西爾告訴墨菲，神明能聽到信徒心底的祈禱，哪怕是再離譜的願望，也會出現在神明的耳邊，被他聽到。
墨菲擡頭看着塞西爾，微微踮起腳親了他一口，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今天，某個心軟的光明神聆聽了信徒的祈禱，決定實現他的願望。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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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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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宇宙雙形态，人形和獸形
*膽小怕事又堅守原則軟萌可愛倉鼠受X冷心冷情深度毛絨控黑豹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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