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保羅見大衛和他的父親朝他們走來，對他的媽媽說道：“這是大衛。”

“誰是大衛？”克萊舒曼夫人問道，“你是說……”

漢尼拔聽見了他們的對話，驕揚跋扈的家庭，可見他們的孩子在幼稚園作惡已是家常便飯，以至于他的家長都記不清那些小朋友了。

小孩的無禮往往是延承其家庭驕縱的一貫習性，不教導孩子的家長比孩子更錯百倍。

漢尼拔與克萊舒曼家庭打了照面，互作了介紹。

這使克萊舒曼夫人不禁感到有絲不好意思，自己家的兒子惡作劇了大衛，大衛的父親卻反過來問候他們，願與他們和解邀請他們共進晚餐。

“真是抱歉，保羅在幼稚園總是愛搗鬼，請相信這只是小孩子的天性，他并無惡意。”克萊舒曼夫人向眼前紳士風度的漢尼拔致歉道。

“我确信如此，”漢尼拔道，“我也不想大衛記着這事而在幼稚園不愉快上，因此若在下周晚上我們可以共進晚餐，相信他們的關系一定能得到化解。”

“願他們能友好相處。”克萊舒曼夫人見對方家庭品行高貴地不計較此事，寬慰地對維傑寶寶微笑道，“真是個小天使。”

“但下周晚上我們已經……”克萊舒曼先生考慮到下周的安排，想婉拒道。

保羅阻止了父親的話道：“爸爸，我想去，我想我們會玩得愉快的，是嗎？大衛。”

維傑寶寶低垂着眉目，盯着鞋子沒有說話。

威爾回到了晚宴中，走過來與克萊舒曼夫婦見面。

“你的衣領上沾了一點茄汁，我的愛。”漢尼拔在威爾身邊，拿出方巾替威爾擦拭衣領上的汙跡。

“你們可真恩愛。”克萊舒曼看着漢尼拔溫柔的舉動，豔羨地說道。

維傑古堡中。

克萊舒曼一家到來共進晚餐。

克萊舒曼先生稱贊着古堡的內裝品位，心中感到這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家庭。

餐桌上，漢尼拔端來精致佳肴宴請着他的客人們。

“義大利白松露佐以法國朗德灰鵝肝，煙熏魚子醬鲑魚撻，”漢尼拔一道道為客人介紹着菜肴道，詳略得當提到一些料理技巧能使客人在品味晚餐時更具食欲，“祝你們有個好胃口。”

“太厲害了，這都是你親自做的嗎？”克萊舒曼夫人不敢置信地說道，光看晚餐桌上的佳肴色澤品相，她就打賭男主人絕對是請了三星米其林大廚團隊來上門置備的晚餐。被主人家真誠地款待使客人心中舒坦，不再抱有任何警備心。

美食是卸下人防禦的最好武器。沒有人會在品味美食時，想到他們即将面臨的人生的諷刺。

“你很擅長法國料理嗎？”克萊舒曼先生問道，知道大衛他們一家并非本國人。

“我也的确擅長德國料理。”漢尼拔飽含信心地說道。

“我不喜歡鵝肝，這好惡心，”保羅卻對餐盤中的美食皺眉道，“聽說為了取得更好的鵝肝，會給鵝強喂來達到目的，這是真的嗎？”

“保羅，不要無禮。”克萊舒曼夫人教導兒子道。

“為了食材更具美味，我認為這是一個必要而聰明的做法。”漢尼拔品嘗了一口松露鵝肝說道，蘋果的甜味與白蘭地的酒味恰如其分地交融在鵝肝的柔軟嫩脂中。

克萊舒曼夫人有點驚訝男主人的這個發言，但上流階層對此類事大抵這般看法，也并未在意。

“如果這就是它們存在的意義。”威爾說道。

“它們不會吐出來嗎？”保羅做了一個被惡心到想吐的表情。

并非覺得殘忍，單純地覺得惡心。

“夠了，保羅，這是在晚餐桌上。”克萊舒曼先生呵斥了兒子的搗亂道，影響他們受邀作為客人被宴請的晚餐。

“嘗一下，這很美味。”維傑寶寶勸保羅嘗一下道，自己示範着嘗了一口，如果他浪費了Papa的晚餐，不會原諒他。

保羅撇了下嘴，不再說什麽，在大衛的勸嘗下，拿起刀叉嘗了一口。好吧，不可否認的，這的确很美味，如果忘記食材是如何惡心地取來的話。

在晚餐後，漢尼拔又端上來草莓覆盆子芭菲作為甜點。

小孩子們吃得十分滿意心足。

下了餐桌，維傑寶寶邀請保羅去他的游戲室一起玩，出于應有的禮節。

保羅在游戲室中和維傑寶寶玩了一會兒搭建賽車場模型，開口道：“大衛，我想對你說……”

這時候游戲室的門被敲響，克萊舒曼夫人來叫保羅，他們該回家了。

裏昂納多受邀來到漢尼拔和威爾家中時，他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克萊舒曼一家的到來。

他們被一起邀請來共進晚餐。

“真是自大目中無人的上流們，”裏昂納多斥責地說道，“如果他們不打算來至少該電話通知一聲，但歸根究底，不論是遲到還是爽約了晚餐邀請都是鄙夷的。”

“也許他們記錯了晚餐日期吧。”漢尼拔說道。

“今晚晚餐的主菜是德國鹹豬手，”漢尼拔在餐桌前說道。

“我也幫了Papa準備晚餐喔。”維傑寶寶自豪地對裏昂納多說道。

在廚房裏，漢尼拔教了維傑寶寶如何使用片肉刀和剔骨刀，刀工的切割對制作德國鹹豬手而言是考究重要的一步。不過這是漢尼拔和維傑寶寶之間的秘密，因為維傑寶寶知道Daddy不會高興他碰刀那會不小心割傷手。

“大衛真棒呢！”裏昂納多哄小孩地誇獎維傑寶寶道。

維傑寶寶得到誇獎心滿意足地笑了。

“這很好吃，不過和我平時吃的肉質感覺不太一樣，這是怎麽做的？”裏昂納多用叉子嘗着表皮烤至金脆，內肉酥透如凝露的肘肉問道。

“你有一個出色的味覺，”漢尼拔說道，“傳統的做法，傳統對德國這道名料是必不可少的，但選用了慕尼克野豬，使其肉質味感更豐富風味。”

“酷，一定是不容易搞到的食材吧。”裏昂納多稱贊道，“能成為你的晚餐，它一定超過了它本身的意義。”

“你的金發真好看，好像一只獅子，裏昂納多。”維傑寶寶大口地吃着鹹豬手，嘴唇泛着肉汁地說道。

裏昂納多眼前一亮地問道：“你真的這麽覺得嗎？那麽大衛喜歡獅子嗎？”

“不過獅子是群居動物，雄獅負責享用收獲，你的身形更像豹，單獨狩獵使它們身手矯健體态健長。”威爾說道。

晚餐桌上，主人與客人又由豬豚展開聊起了動物世界的話題。

周六夜。

“嘿，大衛……”威爾拍了下休娛室敞開的門，剛想叫大衛要不要一起來組裝貓爬架，因為他發誓他再也不想聽到花瓶摔碎的聲音。

不過威爾看到空着的休娛室，才忽然想起今天大衛不在家，而是去參加小朋友家裏的睡衣派對了。他們會在一個男孩的家中看電影玩游戲，睡在一起過夜。

今晚還是第一次維傑寶寶不在家中的夜晚。

“也許我該打個電話過去和大衛說晚安，沒有睡前故事他可能會睡不着。”威爾跟漢尼拔說道。

“如果你想讓大衛在小朋友間顯得特殊，像個長不大的小孩的話。”漢尼拔說道，“他已經成長了很多，讓他當一個大孩子，威爾。”

“你知道孩子不在家的時候，家長們該做什麽嗎？威爾。”漢尼拔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