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為我們今晚做了安排，這裏有兩張歌劇票。”漢尼拔說道，“我們一起去吧，威爾。”

“……”威爾想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突然的邀約讓他連拒絕的理由一時都找不到，維傑寶寶不在，顯然使他失去了擋箭牌，無法用寶寶去看歌劇會睡着而自己不能讓大衛一人晚上在家這種冠冕堂皇的藉口。

威爾祈禱自己不會在觀劇中睡着，那将是不愉快的。但他得承認他的确不具備這方面的欣賞能力，除非在移情作用下。

“好。”威爾接受漢尼拔的邀約道。決定移情感受漢尼拔的視聽感受，那能使他撐完一整出歌劇，也算是別具一格的觀劇體驗。

漢尼拔與威爾穿上了外套，相伴去歌劇院。漢尼拔的預計從不會有失，時機是要點。

那是漢尼拔想要威爾也一同感受的瑰麗視聽感受。

劇幕徐徐升騰，頂尖的演奏延揚起。

維傑寶寶和小朋友們玩着游戲。

漢尼拔與威爾從劇場中出來幕間休息。

維傑寶寶和小朋友們打起了枕頭戰。

漢尼拔與威爾在劇場中視聽着波瀾壯闊的管弦樂與對位美感的合唱的交織。

當男高音在聖潔旖旎的旋律中唱道：

只有一件武器可以使你的傷口止血——這也正是那件刺它出血的武器。

漢尼拔在暗光中伸手撫握了威爾的手，因為他實在快撐不下去了，聽不懂大部分歌詞更促使着威爾困意襲來，即便漢尼拔知道威爾即便不需要歌詞也能看懂臺上的歌劇。

威爾伸手抹了下差點因為失神流出來的口水，回握緊了漢尼拔的手，表示自己沒犯困。瓦格納在世創作的最後一部歌劇《帕西法爾》的确驚才絕豔，細膩自然而又恢弘巨制，震蕩着視聽者全身心的感知感覺。

瓦格納最終對世界诠釋的幻美意境，在“聖餐”主題的柔和上升中流轉出，愛，信仰，希望。

寝燈已經熄滅，小朋友們都已經睡下。

維傑寶寶在屋中感到暖氣悶熱，又沒有Daddy的睡前故事，第一次在外過夜，即便身邊都是他的好朋友們，懷中抱着他的兔寶寶，也感覺怎麽也無法睡着。

維傑寶寶輾轉難眠着，別的小朋友們都已經因玩得筋疲力盡而沉沉睡去。

夜已深。

維傑寶寶自己穿上了衣裝，跨國小朋友們的身體，抱着兔寶寶，想去外面透透氣。

他想去買一顆糖果，也許兩顆。

維傑寶寶打開了屋門，誰也沒有發現地，走到了馬路上。

街上人影了了，路燈拖着長長的燈影。

這有點像恐怖故事裏會出現的場景，但維傑寶寶抱着兔寶寶，并不感到一絲害怕。

“兔寶寶，我該去哪裏買糖果呢？”維傑寶寶問兔寶寶道。

然後拿着兔寶寶的手給自己指引，“那邊嗎？不可以騙我哦，我可不想再迷路被Papa責備。”

但維傑寶寶自言完，因為對兔寶寶抱以的十足信任而将其他心情都抛之腦後，便抱着兔寶寶一蹦一跳地歡快往前走了，兔寶寶的長耳在夜中垂在維傑寶寶的手臂外，奇特地晃動着。

“嘿，老髒鬼，把錢給我交出來！”一個難聽的嗓音在靜谧的深夜中唐突地響起。

使維傑寶寶停下了腳步，他聽到用腳踹踢肚子的聲音。

“不，不，請放過我吧，我的狗還等着我用全部這點錢去買藥。”虛弱痛苦的聲音凄慘地祈求道，“如果你拿走了我唯一的這點錢，我的狗會死的，它重病了，它是我唯一的朋友，陪伴我的孩子。”

冬夜裏，穿着破爛肮髒的流浪漢顫抖哆嗦着，護着他懷裏的錢。

“別說鬼話了，你不給我這點錢買酒，死的就是你！”酒精腐蝕了大腦的醉漢全然不将流浪漢的話聽在耳裏，對他繼續拳打腳踢着。

也許他并不是真的想要流浪漢的那一點錢，而是只是想要這麽做着，發洩自己的精力，因為酒精過度的混亂行為。

“請不要打了，太可憐了。”維傑寶寶制止醉酒男子的行為道。

男人轉身看到眼前站着的小鬼，噴出酒臭的口氣，喝道：“誰讓你在這看的，快滾開！”

“你想要錢嗎？我給你錢的話，你可以放過他嗎？”維傑寶寶非得未被吓住，而更走近道。

“哈？”醉酒男子因眼前奇怪的情景，一時倒也住了手，一個小孩子在深夜抱着兔寶寶玩偶，出現在街上的偏僻角落，對自己說出令人懷疑耳朵的話語。

被拳打腳踢到暈頭轉向的流浪漢，恍惚中仿佛看到一個小天使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解救了自己的危難。

維傑寶寶将手伸進口袋中，要拿出錢來給醉漢，醉酒男子出于對這個奇怪景象的好奇心，竟真的湊近了維傑寶寶想去看清他到底會拿出什麽東西來。如果是玩具錢的話，他一定會把這個小孩揍到讓他再也不敢打擾大人的事。

醉酒男子甚至迫不及待地主動想去扯維傑寶寶的口袋了，他能看得出眼前的小孩打扮昂貴，一眼可知來自有錢家庭，光是這件外套也能當不少錢。

維傑寶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把兒童剪刀，果斷地割破了男子的喉嚨，用剪刀的一端像在拉易開罐般生拉硬扯地橫向割開了男子的脖頸。

漢尼拔教過維傑寶寶如何真正地使用剪刀。

醉酒男子下意識地用手捂住脖子想要扼制汩汩鮮血的噴湧，驚恐震愕之下甚至尚未反應過來情況。

維傑寶寶退開了一步，以免醉酒男子的鮮血噴灑太多到自己的衣服上，那會害他被Papa和Daddy責怪的。

“多麽粗魯啊，兔寶寶。”維傑寶寶低頭與抱在懷中的兔寶寶對話道。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流浪漢看到模糊視野中的小天使在夜色中化變為了惡魔，驚吓慌叫着踉跄逃走了。

維傑寶寶知道眼前的男子一張一閉着嘴巴無法順暢呼吸，就快斷氣，像他和Daddy釣上來的魚，他見過Papa在廚房将它們制作成精致佳肴的樣子。

維傑寶寶望見地上一只被摔碎的啤酒瓶，玻璃碎片裂了一地。

漢尼拔走出歌劇院時，看了看手機，對威爾說道：“你先回去吧，威爾，你困了。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

威爾不會問漢尼拔要去哪，漢尼拔為威爾招了車，威爾沒有多想便先回家了。

漢尼拔在手機上看到維傑寶寶離開了他今晚應該在的位置，在另一個不遠處的地點停留，知道維傑寶寶一定發生了什麽情況，但不想讓威爾擔憂，決定自己過去看看。

在上次之後，防止意外發生，漢尼拔便在維傑寶寶的兔寶寶中裝了GPS。

漢尼拔帶着維傑寶寶回到了家中。等

“大衛有禮物想送給你，威爾。”漢尼拔來到客廳對威爾說道，威爾正在客廳中看着博物志等漢尼拔回家。

威爾坐在沙發榻上轉過身來看到維傑寶寶回來了，問道：“大衛？睡衣派對不好玩嗎？”

威爾看到大衛的兔寶寶和外套被漢尼拔拿着，而維傑寶寶的雙手捧着一樣東西，心情愉悅地向自己走來。

“Daddy，送給你的禮物，是我親手做的兔耳蘋果哦。”維傑寶寶走到威爾面前說道。

待走近時，威爾才看清了維傑寶寶手中捧着的是什麽東西，空氣中可以聞嗅到血腥的味道。

那是一塊被切成了兔耳蘋果形狀的心髒。

威爾看了漢尼拔一眼，知道一定是漢尼拔之前教過維傑寶寶怎麽做兔耳蘋果，他教了維傑寶寶怎麽使用刀具。

漢尼拔無辜地向威爾眨了下眼。

“你喜歡嗎？Daddy。”維傑寶寶想要得到Daddy喜歡地說道。

“喜歡，很漂亮的兔耳蘋果。”威爾伸手接過了維傑寶寶親手切制的禮物。

“你想要嘗嘗看嗎？Daddy，Papa說你一定會高興吃到它的。”維傑寶寶說道。

“我會的，”威爾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很晚了，你該睡覺了。快去洗個手吧。”

維傑寶寶去洗手時，漢尼拔将維傑寶寶做了什麽事大致跟威爾講了下。

“真是個小藝術家。”漢尼拔開玩笑地評價那塊兔耳蘋果道，“他做得還不賴。”

“也許你會想把它做成标本框起來。”威爾直視漢尼拔說道。

“可行的建議。”漢尼拔含笑道。

威爾知道漢尼拔在自得他把維傑寶寶培養成了什麽樣的一個孩子，以及維傑寶寶會成長為一個什麽樣的人。品位與才能兼具的。

威爾為維傑寶寶讀了睡前故事，沒一會兒維傑寶寶便在他自己舒軟的床上揉着兔寶寶睡着了。

畢竟夜已深，這個時間對小孩而言實在已經太晚了。

回到客廳。

漢尼拔換了睡袍，品了一口酒，茶幾上擺着一張棋盤。

“來下一局棋？威爾。”漢尼拔問道。

漢尼拔看向他的手機亮起，設置了靜音，但仍能看到來電提示的閃爍。

威爾看到來電提示上顯示着“克拉麗絲·史達琳”，來電提示很快變成了未接來電。

威爾問道：“你知道孩子睡着的時候，家長們該做什麽嗎？漢尼拔。”

“我期待你來告訴我，威爾。”漢尼拔的眼睛放出閃亮的光芒，唇角上翹玩味地說道。

威爾揪住了漢尼拔的衣口，來勢迅猛地親吻上了漢尼拔的唇，在吻中聞嗅着漢尼拔的科隆水味。

漢尼拔開口承接着威爾的吻，加倍回吻着威爾，來自威爾主動的吻和想要。他知道威爾現在很興奮，他知道威爾會喜歡維傑寶寶的那份送上的小禮物。

那是維傑寶寶的蛻變。

這使威爾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