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五支

處理好傷口,孟阮舒了口氣。

她一邊整理包包, 一邊說:“以後不管是遇到委屈還是疼痛, 都要說出來。總憋在心裏會憋壞的。”

沈奪沉默片刻,點頭。

他起身走到孟阮的自行車旁邊, 查看情況。

确實修不好。

孟阮也猜到十有八九是這個情況,下意識看了眼沈奪的車。

沒有後座。

那她就只能坐前面啦?

孟阮都不擔心硌屁股的問題, 腦海裏自動浮現出《羅馬假日》中格利害高裏載着赫本的橋段。

好浪漫啊。

她心裏一片粉紅,又不好意思和沈奪表現, 低着頭小聲呢喃:“那要不你就……”

“你騎我這輛。”沈奪說, “我走着走就行。”

“……”

粉紅泡泡炸得稀碎。

沈奪将壞了的車推進草叢, 然後回到自己的車旁調低車座和車把的高度。

孟阮面帶微笑,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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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呆木頭啊。

跟他置氣,傷害的那是自己。

她決定再給某人一次機會, 和顏悅色地說:“山頂還好遠呢。而且, 你走着也不安全。”

沈奪搖頭:“沒事, 你找到隊伍讓朱晉東來找我。”

“……”

肺氣炸!

他是什麽托生的?

怎麽就一丁點兒浪漫細胞都沒有呢, 哪怕只是一丁丁點兒也行啊!

孟阮沖上去打開沈奪的手,盡量壓着火氣說:“大家出來玩, 高高興興的。結果我騎自行車,你在後面走,你不覺得……不覺得很奇怪嗎?”

沈奪茫然,“奇怪?”

孟阮要氣哭了,徹底暴走。

“你就不會載着我?”她喊道, “我就坐前面了能怎麽樣?壓不塌你的寶貝自行車!我輕着呢!”

沈奪被她吼懵,沒說話。

算你呆木頭狠!

孟阮氣極反笑,轉身走人。

沈奪納過悶,連忙追上去拉住她,解釋:“車梁又冷又硬,你坐着不舒服。”

“……”

怒氣值又滋溜下降了一截。

最後,沈奪将自己的沖鋒衣疊成小方塊墊在車梁上,孟阮如願坐上。

清風徐來,香氣襲人。

孟阮的怒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這會兒伸着手抓風,鹿眼彎彎,惬意得不行。

“天氣好舒服啊。”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們每年都會來這裏騎行嗎?”

沈奪這才擡眼目視前方,回答:“有時間會來。”

孟阮還想說什麽,偏偏又想起來那對煞風景的兄妹。

今天這趟出行,要是沒有他們之前的小插曲,會更加完美。

“我覺得我得跟大家說聲抱歉,尤其是伶伶姐。”

雖說孟阮之前因為季伶伶生了氣,但事情一碼歸一碼。

季伶伶今天的那番話語氣可能不太好,但說的一點兒錯沒有,而且就算季伶伶不說,她也會說。

“沒關系。”沈奪說,“有高軒在。”

又是高軒。

這兩人的關系還真是……

“高經理喜歡伶伶姐吧?”孟阮問,“你上次說他倆小時候的事,我就覺得是。”

不僅如此,女人的直覺還告訴孟阮:高軒不是喜歡,而是非常喜歡。

既然這麽喜歡,為什麽不大膽追求呢?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不但不追求,還把自己喜歡的女生推到兄弟身邊,拜托兄弟好好關照。

什麽邏輯?

“王老師不接納高軒。”沈奪低聲道,“季伶伶自然也不會接受。”

為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找一個牢固的依靠?

而有些人連承諾都給不起,又幹什麽耽誤人家的大好青春和前途?那樣不僅是對這個人的不負責,連帶着也殃及父母親人。

想到這點,沈奪眼裏暈開層層的落寞。

“歪理!”

沈奪一怔。

孟阮說:“婚姻确實是兩個家庭的事,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而婚姻的基礎就是愛情,如果兩個人都不能達成共識,怎麽會有以後?又扯什麽父母和家庭。”

沈奪扣緊車把。

隐忍再三,還是沒能忍住,問:“如果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麽做?”

孟阮垂眸思考。

這短短的幾秒對沈奪是種極其殘酷的煎熬,他一方面無比渴望孟阮能說出他想要的答案;一方面又害怕她說出來。

畢竟,說與不說也只是停留在口頭上。

現實從不會因此改變。

她這樣的女孩,注定不是他可以……

“如果發生在我身上,”孟阮頓了頓,“我覺得就要看這個男人對我的感情,以及我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只要我們相愛,客觀困境就是有解的。或許現狀是困難重重,但人是有恒心和潛力的,不可能一輩子原地踏步。至于父母那邊,不同意就想辦法讓他們同意啊,父母對子女的要求無非就是平安,不是什麽大富大貴。所以,還是那句話,只要兩個人先一條心,再大的困難都有可能解決。”

孟阮這番話絕對不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她的爺爺奶奶就是基層公務人員,一輩子勤懇奉獻,安分守己,沒有任何家庭背景。

所以她爸爸孟偉平算是寒門出身。

而傅女士認識她爸爸的時候,她爸爸還只是政法大學的學生,靠着獎學金過日子,四處勤工儉學。

身份地位和傅家差點不是一點點。

可後來……

反正兩人結婚二十多年還天天蜜裏調油,看得她這個女兒覺得自己就是個意外。

“我是一定要嫁給愛情的。”孟阮堅定道,“有了愛情,面包兩個人一起掙,肯定不會餓着。”

沈奪沉默。

然而,這一次沉默的背後是心底又一次燃起熊熊希望。

或許,他也可以?

“前面是不是上坡啊?”孟阮抻着脖子看,“我下來吧,等上去了再……”

沈奪回過神,“你試過飛起來的感覺嗎?”

什、什麽?

呆木頭能說出來這種……有點小調調的話來?

孟阮覺得八成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可這時,沈奪忽然加快蹬車的速度。

孟阮猛地往後倒去,幾乎陷入身後溫暖的懷中。

她頓時心跳如鼓,也不問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只是又不長記性地開始對呆木頭抱有粉紅色的幻想。

沒想到,幻想成真。

上坡的另一端是急速的下坡。

孟阮來不及反應,瞬間乘風而去,真的“飛”了起來。

“啊——”

她放聲高喊。

俯沖的刺激讓她有些小害怕,可手邊就是男人堅實的手臂,她毫不猶豫地緊緊抓住,大笑着和他一起沖上雲端。

沈奪看看懷裏的女孩,也展露真正的笑容。

恰好,孟阮也扭頭看他。

她才知道,原來他笑起來有兩個大大的酒窩。

可愛迷人得犯規。

***

傍晚,大家在山頂做燒烤的準備工作。

孟阮利用小亭子裏的石桌切水果。

勵昊進來順了個橘子,坐在一旁剝起來,目光打量着她。

“看什麽?”孟阮問,“就知道吃,你也幫幫忙啊。”

勵昊不動,說:“你這衣服是沈大哥的吧。”

孟阮動作一頓。

她的披肩送給了蛇,沈奪就把他的沖鋒服給她墊屁股,順便再借她穿穿。

“你倆真沒談戀愛?”勵昊湊到孟阮跟前,“你知道嗎?是沈大哥第一個發現你不在了,立刻叫所有人停下來。問了一圈沒誰見過你,臉都白了。那種慌張,瞎子都能看出來。”

孟阮還真不知道這個。

不過現在想想,她才出事沈奪就那麽快出現,就像及時雨。

“瞎子、瞎子看得見什麽?”孟阮臉紅,“小屁孩別胡說八道。”

勵昊呵呵,又掰個香蕉揣口袋裏,“我收了你的鞋,肯定不會多嘴。我就坐等我姐審問你,看你到時候怎麽否認。”

“……”

雞賊姐弟!

孟阮揮起拳頭揍人,就聽那邊的楊光語氣焦急的在講電話。

她放下小刀過去。

“出什麽事了?是芬姨的電話?”

楊光因為着急,眼睛有些紅,搖頭道:“是發嫂。沒什麽,孟姐姐你別操心。”

孟阮覺得不是小事兒。

豆子過生日那天,發哥發嫂夫妻倆就明顯有什麽很頭疼的事。

她想再問問,朱晉東也過來了,“阿光,又是那個賴子找發嫂他們麻煩?”

楊光忙道:“今天更過分了!帶了兩個人過去搗亂,把客人都給吓跑了。”

如此,楊光交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早半個多月前,發哥将私家車借給一位叫做傑子的朋友。

當天,傑子一大早來餐廳取走車鑰匙。

原本說好中午還車,傑子順便也帶女朋友來餐廳吃飯。可直到晚上,傑子都沒回來。

發哥打電話一問,得知原來是傑子撞了人,在派出所解決事故。

受害者要求傑子賠償醫療費和誤工費十五萬。

傑子拿不出來,也不知道聽了誰支的招,說車子是發哥的,這錢該車主賠償,然後就一直拖着這事。

而發哥沒有錯,肯定是不會給這錢。

于是,傑子就隔三差五地去餐廳找發哥麻煩,妨礙人家做生意。

“這個月,餐廳比之前少掙了不少錢。”楊光說,“這幾年本來就不景氣,咱們夕江來餐廳吃飯的人也不多。要是事情越鬧越大……哎!”

朱晉東拍拍楊光的肩,“別急。發哥和奪哥也說這事了。這幾天我們過去和發哥讨論一下,看看怎麽解決。大家都等着吃了,咱們別讓客人等急了。”

楊光點點頭。

孟阮沒想到那麽和善熱情的發哥發嫂也會遇上這樣的糟心事。

可細想想,誰不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但夕江神奇就神奇在,這裏的人哪怕是遇到坎兒了,也不會抱怨退縮,更不會消極。

他們團結一致,互幫互助,一起想辦法解決。

***

吃完燒烤,大家圍在一起席地而坐,随意聊天。

梁紹提議講鬼故事。

勵昊說:“你是哪個年代的人?現在聚餐還有玩這個的?都玩真心話大冒險。”

“你這就俗了。”梁紹說,“咱們現在身處荒山野嶺的,氛圍多好啊。”

喬姍一晚上憋着沒說話,抓住機會刷波存在感,舉手道:“我同意講鬼故事。”

左不過閑着也是閑着,那就講吧。

梁紹起頭。

這是一個發生在山村裏的故事,和當下的環境莫名貼合。

梁紹邊講解邊繞着圈走,聲情并茂。

“這人的妻子跑回家,用椅子把門全部頂住。她以為這就沒事了,結果,忽然——”梁紹在章舒雅蹲下。

章舒雅吓得尖叫,瘋狂捶他,“去死!去死!吓死我了!”

梁紹壞笑着跑開,繼續繞圈繼續講。

“家裏總是有跑步的聲音,一會兒像是從客廳出來,一會兒像是從廚房出來。妻子縮在被子裏發抖,不敢出去查看。可抖着抖着,她覺得身上好像壓着什麽東西……”

孟阮攥緊衣角。

沈奪察覺,不動聲色地往她身邊挪了挪。

“妻子感覺身上的東西越來越沉,壓得她快喘不過來氣了。”梁紹停住腳步,“她猛地掀開被子,就見一張慘白的臉在對她說——”

梁紹忽然彎腰,腦袋倒立盯着朱晉東,“你還我命來。”

“啊!!!”

山頂上尖叫聲此起彼伏。

不單單是女孩子在叫,最主要是朱晉東徹底被“殺豬”了。

“卧槽!吓死老子了!”他捶着胸大喊,“蒼了個天啊!你他媽講得那麽逼真幹什麽啊!你怎麽不去錄鬼故事呢?”

梁紹捂着肚子大笑。

孟阮勉強可以接受鬼故事。

但可能是因為這次太入情入境,再加上梁紹鬼故事講得天賦異禀,着實也吓得不輕。

“都是假的。”沈奪在旁說道,“別害怕。”

孟阮僵硬地點下頭,“我可以想象成是一個倒黴鬼被母夜叉害慘了,但打不過母夜叉,所以就去禍禍房子解氣。”

這解釋……

沈奪一本正經地順着說:“然後母夜叉把倒黴鬼又揍了一頓。”

孟阮讓他給逗笑了。

由于梁紹的鬼故事講得太過成功,後面都沒人願意再講。

被吓慘了的朱晉東從自行車後車筐裏拿出來個喇叭,說:“還好帶了個法寶來。來來來,這裏有我下的《海草舞》,趕緊喜慶喜慶!”

他按下開關,喇叭刺啦一聲後——

“夏天夏天悄悄過去,留下小秘密……”

“卧槽?!”

朱晉東再按。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

“他媽的!”

朱晉東狠拍喇叭兩下,十分後悔之前把喇叭借給他媽。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相對于剛才那兩首,這首還可以聽聽。

高軒這時接過喇叭,清清嗓子,“注意!注意!咱們再在這裏自由活動二十分鐘,就返程回鎮裏。大家把握好時間哈。”

“嘿!你小子倒是會用!”朱晉東笑起來。

大家也都笑了。

山頂上氣溫越來越低低,風呼呼地吹。

勵昊說山頂那邊還有個小溪源頭,幾個同學做伴一起過去看。

孟阮怕冷,躲在小亭子裏避風。

沈奪站在亭子外用單反拍山下的萬家燈火。

“今天照了很多照片吧?”孟阮問,“我能看看嗎?”

沈奪點頭,也進了亭子。

孟阮接過相機開始翻閱。

這一看,又一次驚到——沈奪還會攝影!

構圖、光線、景別、這些要素的運用應有盡有,而且不僅僅是有,還運用的很好。

“你學過?”孟阮問。

沈奪搖頭,“看過書。”

“……”

真是神了,呆木頭妥妥是個寶藏男孩啊。

孟阮越看越入迷,尤其是一張水中桂花投影的圖,雖然美感不是這些照片裏最好的,但拍出來了落花的飄零感。

很有意境。

孟阮想想,估計沈奪的攝影水平應該和他高超的畫功挂鈎,畢竟這兩者在某些方面有着共通的關竅。

她猶豫着要不要借着眼下的機會問問沈奪關于畫畫的事,結果手指稍稍用力,下張照片映入眼簾。

是她。

照片裏,女孩接到飄落的花瓣,笑得正甜。

眼角眉梢帶着小雀躍,像個得了什麽玩具的孩子,開心而滿足。

四周的風景全部做了光暈處理,整張照片女孩獨獨突出,就好像她的周圍都是虛無的,畫面裏只有她一人的歡欣。

沈奪忘了将這張照片設置密碼,見孟阮神色不對勁兒才恍然記起。

可都到這時候,也晚了。

“我、我……就是……”沈奪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當時……”

孟阮看向他,目光溫柔,“原來我笑起來是這樣的啊。”

從前不覺得。

自己的笑容什麽樣還不知道嗎?

可意識到自己在笑時,總會有些表演的成分在裏面,是有預設的。

直到看見這張照片,孟阮才知道原來她真正笑起來的時候除了會彎彎眼,還會透着點單純的傻氣。

又或者這也并不完全,但她相信這是沈奪眼中的她的笑。

孟阮很喜歡這張照片。

“回來把它傳給我,行嗎?”她說,“我要洗出來,裱起來。”

沈奪見她沒不高興,也沒說要删掉,點了點頭。

孟阮接着往後看。

基本上除了風景,就是他們這一行人的合照或者獨照,就是沒有攝影師的照片。

那怎麽合适?

孟阮看了一圈,沒什麽好風景。

“那就在亭子裏好啦。”她說,“我給你拍張照片,算是留念。”

沈奪從不拍照。

可孟阮堅持要這麽做,“你都拍我了,還不許我拍你啊?哪有這樣的。趕緊擺個pose,拍了之後……”

給她一起傳過來。

後半句沒有說,孟阮舉起相機。

沈奪杵在原地,根本就不會擺什麽pose,連站着都生硬得很。

“你放松放松嘛。”孟阮嘆口氣,下場親自指導,“你要是不會擺,就眼睛随便看着哪裏,別太刻意就行。”

說着,她發現沈奪的襯衫領子有些褶皺,便放下相機給他整理。

男人很高。

孟阮身高165公分,算是不高不矮,可面對一個至少185公分的人,不得不略略踮起腳尖。

“你冷不冷啊?”孟阮問,“勵昊那邊多帶了一件衣物,要不我……”

“不冷。”

近在咫尺的低音炮轟擊在心坎兒上。

孟阮睫毛輕顫。

擡起眼眸,眼裏果然頃刻間裝滿男人的面龐。

沈奪這張臉之所以充滿剛毅的男人味,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是平下巴,這就不會顯得奶油或者娘氣。再加上他的眼睛深邃如海,內斂深沉,直視別人時很容易把人吸進去。

可這樣成熟穩重的男人,笑起來時有酒窩,這又一下子讓他多了大男孩的陽光和溫柔。

孟阮仰視着他的眼睛,輕聲說:“你該多笑笑,很好看。”

沈奪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猛地握拳,“你……”

孟阮慌忙退後兩步,低頭道:“好了,照、照相吧。”

沈奪憋着的那口氣遲遲無法平息。

半晌,回了一個“嗯”。

咔嚓!

快門按下,影像定格。

孟阮趕緊查看成果,一看,笑出了聲,“好傻好呆啊!你太不上相了。不對,是你根本就不會面對鏡頭,你過來看看!”

沈奪耳垂通紅,磨蹭着走過去。

照片裏,男人面無表情,呆呆傻傻地看着鏡頭,活像一個智障兒童。

“删了吧。”沈奪說。

孟阮不肯,“幹什麽删啊?也挺好的,符合你氣質。”

呆木頭嘛。

沈奪皺着眉頭,說:“太難看。”

“哪裏難看?”孟阮抱着相機轉過身,“我覺得很不錯,我要留着。”

還留着……

沈奪整個人都不好了,情急下伸手去拿相機。

孟阮沒想到他還敢來這手,扭着身子不給,反正她覺得可愛又呆萌,是一定要留下來。

“還是删了。”沈奪說,“可以、可以再照。”

孟阮搖頭,“不給。你非要搶就是欺負我,我打不過你。”

兩人逗起來。

沈奪讓着孟阮,孟阮越發得意忘形。

掏出手機打算現在就把屏幕上的呆木頭照下來

可單反相機不輕,體積相對于女孩子的手還大了不少……稍沒拿穩,相機便垂直掉了下去。

單反鏡頭很貴。

孟阮想都沒想去拿手去托,就聽沈奪喊了句:“砸到你!”

話音落下,她被拉開,相機掉在沈奪手中。

孟阮松口氣。

她差點就闖了禍。

“剛才是我大意了,你快看看相機……”

沈奪快刀斬亂麻——删照片。

孟阮意識到,撲過去搶相機,“誰讓你删的!我就喜歡這張,你還給我!”

沈奪舉高相機的手臂一僵。

稍稍低頭,女孩踮着腳尖靠在他的懷裏,仰着的臉臉頰粉紅,和他不過幾厘米的距離。

他盯着女孩柔軟的雙唇。

一剎那就入了魔。

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

作者:我:今天采訪奪哥。請問你是怎麽每次完美避開軟妹想要的浪漫?

奪哥:……我沒有避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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