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是妖7

郎梅和穆晴一起游歷過很久,正因為了解甚深,所以郎梅雖緊張,但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性命。

短期內即使落到她手裏也不會有性命之憂。

而長期,長林郡內為了等待惡蛟,駐紮有數名道佛兩脈的強者,郎梅不認為她真的有以一敵天下的實力,甚至今夜能否全身而退都是問題。

尤其是做為長林郡的中心,郡城內道佛兩脈分別有一位長老坐鎮。

呼嘯的風不知從何而來,那是有人使用禦空術且離地面太近而造成的動靜,烏雲遮蔽了明月一角,月華銳減。

身穿黑金色男裝的惡蛟站在巷子深處,月光不曾眷顧她分毫,姣好明豔的容貌,肆意挑釁的目光。

郎梅晃了一下神,她是嫉妒穆晴的,因為她是妖,卻有一顆比世間大多數人都要堅定無暇的道心,在靈氣越發稀薄仙神匿跡的現在,她無疑是最接近仙門的那一批人。

她越美好,仙姿越飄逸,就顯得郎梅自己越肮髒低劣,以人為鏡,不止可以正衣冠,使人改正,也可能讓人惱羞成怒,想要砸了鏡子一了百了,眼不見心不煩。

對郎梅來說,穆晴就是後者。

從前她暗自嗤笑穆晴是最不像妖的大妖,如今她的模樣,倒是像近了世人對妖的印象——恣意張揚,無所顧忌。

“阿彌陀佛——”

一聲佛號伴随着明亮堂皇的佛光悠悠傳來,佛心寺的長老寂嚴出現在巷口。

穆清眯起眼,寂嚴一身簡樸僧袍,微垂着頭,神情悲憫認真,看着和城外兩裏地的佛寺裏做法事的和尚沒什麽區別。

不等她多打量幾眼這個在原身記憶中評價不錯的和尚,天際劃過一道劍光,直朝穆清而來。

空中傳來一聲厲喝:“妖孽,找死!”

穆清腳尖輕點,提起吓傻了的琴兒一個挪移,人已經在數米外了,将琴兒随手往牆頭外一扔,穆清拍拍手看向來人,唇角上揚,勾起一個滿是嘲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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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正道人的作風?果然是只會偷襲嗎?”

來人是姜羽。

姜羽收了法劍,道袍一角翩然落下,郎梅上前見禮道:“見過師伯。”

姜羽輕輕颔首,“你做得很好,且站遠些,護好自己。”更重要的是不能被惡蛟抓住當人質。

郎梅懂分寸,也會看時機,聞言毫不猶豫退下,遠遠避開。

姜羽又看向寂嚴,兩人對彼此點了點頭,算是見禮,這種時候,也沒時間多說話。

從始至終,姜羽都沒有回應穆清之前的問話。

穆清含笑而立,半點不急,可只有系統知道,她此刻身體內的靈氣全部被調動起來,身體的每一分每一寸都處于備戰狀态。

系統也不敢在此刻添亂,“主人,加油啊!”可別半路掉鏈子,它留下這一句就默默匿了。

說實話,它有點擔心,自己這位主人之前就是一科技位面的普通人,沒和人正經動過手,但越是擔心,它越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穆清還有空回他道:“安心。”

說完這一句,穆清就悍然出手了,第一次動手,她不敢大意,化成了妖身,對妖而言,還是原形更能發揮實力。

蛟龍騰空而起,而後俯沖而下,猙獰的前爪鋒銳駭人,蛟尾一掃,姜羽猝不及防下被勁風掃到了腰部。

“阿彌陀佛——”

寂嚴念了聲佛號,取下手上的佛珠,向空中一扔,佛珠忽然變大,攜帶着明黃佛光向蛟龍砸去。

還沒有碰到佛珠,穆清就感覺到了不舒服,顯然,她為妖,佛光對她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但因為她修的堂皇正道,佛光對她的克制作用極為有限,今日出手的如果不是佛心寺除了方丈以外最強的寂嚴,穆清半點事都不會有。

她揚起頸子吼了一聲,霎時地動屋搖,佛珠也在半空顫了顫,身周佛光銳減七成。

寂嚴不動如山,雙手合上:“阿彌陀佛,施主三思。”

蛟龍騰在半空,威嚴的蛟目看向下方慈悲的和尚,佛說衆生平等,難道妖就不是衆生一員了嗎?還是說佛口中的衆生只有人?

穆清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從來都不信佛,佛不度她,她度自己。

又是一聲吼叫。

城中終于有人察覺了,可能是沒有睡,又或者是被吵醒。

寂嚴擡起眼,他一雙眼眸慈悲包容,“阿彌陀佛。”他沒有再勸,腳下輕輕一點,佛珠光芒大盛,突破了穆清的阻礙,以極快的速度沖向穆清,重重砸到蛟龍身上。

有殷紅的鮮血從鱗片縫隙中流出,黑鱗看着堅硬又光滑,鮮血滑下蛟身。

穆清漫不經心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跡,輕哼了一聲,“也不過如此嘛。”不痛不癢,她好大一頭蛟呢,一點血算什麽。

姜羽眼中泛起兩道紫色光芒,手掌向上,“引雷術!”

有一道驚雷從空中劈下。

穆清差點沒笑出來,她剛到這個世界就經過了一次雷霆洗禮,加上蛟龍亦有行雲布雨的能力,可以說她現在最不怕的就是雷法了。

蛟龍不退反進,張開嘴撲上前,一口吞下了雷霆。

砸吧砸吧嘴,穆清看向姜羽,嘲笑道:“姜長老莫不是在資敵?還是說姜長老年紀大了,頭腦發昏?”

姜羽臉色陣青陣白,他的确是忘了,一般邪祟妖孽最懼怕的就是雷法,他一手|雷法一身劍術多年來所向披靡,加上蛟龍已經一千多年沒出現過了,他幾乎忘了雷法對蛟龍不起作用。

他羞惱得舞起長劍,“妖孽,看招!”

……

長林郡府衙在城中央偏南一點的地方,牢房也是如此,離穆清他們所在的巷子并不遠。

半夜值守的獄卒感覺不太對,推了推犯困的同伴,“哎,我怎麽覺得這地好像動了啊?”

“地動?!”同伴被他吓了一跳,瞌睡都被吓沒了,直接跳了起來,結果發現周圍好好的,哪有地動來臨的征兆。

瞪了獄卒一眼,同伴惱道:“行了行了,我不睡了還不成嗎?”他以為是獄卒為了喊醒他而找的理由。

“不是,”獄卒急道:“我是說真的,你仔細感覺感覺。”

同伴半信半疑,幹脆蹲下身子,以耳貼地,“哪有……”正說着他臉色一變,聲音都顫了:“好像真的……”

與此同時,隐隐有什麽的吼叫聲傳來,威嚴可怖。

獄卒覺得渾身發寒,“這、這又是什麽……”

和同伴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大事不好了。

牢房裏亂了起來,白駒元睜開眼,皺起眉,他老而多智,倒不怎麽慌亂,聽到空中的吼聲,想起前兩天遇到的那名黑衣少女,隐隐覺得兩者也許有關聯,就是不知道她是妖還是與妖相鬥的高人。

騷亂持續了有一刻多鐘了,白駒元精神還很好,但身體卻有些撐不住了,昏昏然欲要睡去,就在此時,面前的牢房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白大人,白大人。”

有人穿着一身獄卒的服裝,低聲喊道。

白駒元微微愣住,看着那張陌生的年輕面孔,“你是……”

那人拱手道:“在下市井游俠,聽聞白公遭難,心中難忍,特來相助。”

白駒元:“……”這有些熟悉的話,讓他一瞬間想到了某人。不過比起那一位的随口一說,眼前的人卻是真的誠心實意。

他嘆了一聲,搖頭道:“不可,我若走了,連累你等。”

年輕的游俠看他竟然不走,急切道:“白公若是不離去,可是要賠上性命的!”

他口太拙,不遠處給他戒備的人看不下去了,走過來道:“白公一人無妨,還可全了忠義之名,但白公的妻女呢,在下耳聞白小姐年芳十五,難道白公忍心白小姐風華之齡就去冰冷的黃泉度日?”

可白駒元心中的擔心游俠如何會知曉,他本不是迂腐之人,只是擔憂自己一走了之,可會惹惱了那一位?萬一她尋不到自己……

“白公!”游俠再勸。

白駒元半晌長嘆一聲,“罷了,我随你們走。”那一位不是常人,也該有些手段找到找到他吧,他擔心再拖下去會連累到這些年輕人。

“太好了,”游俠松了口氣,他都想要打暈他了。

另一邊,白夫人和白寄霜處也有人前去救援,比起白駒元,白夫人兩人就配合多了,得知他們是臨時起意,準備動手的日子本不是今天,時間緊迫,白寄霜扶着母親,兩人咬牙盡量不拖累他們。

很快,兩方就碰上了面,躲在城西一處瓦房中,說服白駒元的游俠薛東道:“白公與夫人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等就送白公出城。”

白駒元頓了頓,搖頭拒絕了:“諸位前來救我們一家人,老朽已經萬分感激了,明日城門一定會戒嚴,老朽怕是出不得城。”

“白公,”薛東道:“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非是因此,”白駒元感激看向他,笑道:“老朽還有別的原因,只是不便告知諸位,老朽不得出城,還要在此厚顏請諸位将老朽妻女送出城,老朽感激不盡!”

他起身向薛東等人行了一禮,本來還算健康的身體在牢中磋磨數日,顯得消瘦蠟黃。

薛東連忙避開,接着上前将他扶起,也不問到底是什麽原因,只道:“白公放心,夫人和小姐就交給我們,必不負白公所托!”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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