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篇披着武俠皮的網游文,第一人稱,大綱體文
收到了,連我這種無名小輩也收到了。
83.
師父聽說我也要參加武林大會,特地從長安趕過來,扔給我一套衣服。
“我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這個給你,就當是補你之前成親的禮吧。”她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又瞪了我身後的師兄一眼,“要是他敢欺負你,你給我說。”
我笑着應下了。
其實真有什麽,她哪裏打得過我師兄,但是這份心意卻是很實在的。
84.
武林大會正式開始了。
最開始半個月,我碰到的都是水平比較一般的對手。
上一次在冰雪峰被壓着打給我的打擊太大,只覺得是自己太弱,武林大會原先也在猶豫到底參不參加,還是師兄點醒了我。
“想要變強還怕輸?”
的确是這樣。
85.
第一個月過完,總算是磕磕絆絆獲得了晉升的資格。
這期間贏過,也輸過,有躺贏的時候,也碰見過很厲害的對手。
不得不承認不斷地與不同的人比試于我頗有進益,但是越往後面我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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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晉升之後的比試比之前更加難以取勝。
我的每一場比試師兄都會看,看完跟我說我的問題出在了哪裏,但是有些問題的的确确不是我知道就能很快改正的。
師兄大約能看出我的焦慮,但是他不知道我的焦慮還有一層源自哪裏。
87.
我想努力追趕他啊。
88.
第二個月開始的第七天晚上,比試時間結束。
這正好是我這個月輸的第五十場。
我喪眉搭眼地出了比試的場地,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看見師兄的身影。
去哪兒了?
89.
“擡頭。”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我循聲望去。
師兄正蹲在大槐樹的樹枝上,調侃道:“喪氣了?”
我抿抿嘴沒說話。
他利落地從樹上跳下來,輕盈地落在地上:“我想了想,比試這個東西,還是要有點彩頭才能讓人打起勁兒去努力。不如這樣,如果你奪了這次武林大會的頭籌,我便允你一個要求。”
我心下一動:“什麽都可以?”
“我能做到的都可以。”他微笑道。
我頓了頓,望着他的眼睛,鄭重道:“要是我做到了,我就來找你。”
我攥緊了手,等待着他的答複。
90.
他笑得更愉快了:“好啊。”
91.
于是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我幾乎将全副心思都投入進去了。
白日無事便找不同的人切磋,晚上前去比試,結束之後師兄給我講解,講完我同師兄再比一場。
師父原本聽說我在找人切磋練手,還很積極地拉了幫裏許多人來做我的陪練,結果按着這個節奏走了一天下來,連我師父自己都被吓跑了。
師父看着精神奕奕的我,有些擔憂:“嘉木,不過一個武林大會而已啊,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這麽狠啊……再說了,就算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嘛。”
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告訴她這還關系到我的終身大事,實在是不能馬虎。
92.
沒有想過會在這裏與仇敵狹路相逢。
之前确實說過我要自己報仇,但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我完全沒想起來這一茬。
不過,碰上了也好。
93.
這人是之前殺我和我師父搶冰蠶衣的三人中的小頭目,那一次也是他先出爾反爾的。我順便看了一眼——那件冰蠶衣現在還穿在他身上呢。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對着我發出了一聲嘲諷的嗤笑。
我笑了笑,沒有同他廢話,拔出風露便迎了上去。
94.
他使的是兩把峨眉刺,我還記得上一回他是如何将這兩把峨眉刺使得虎虎生風的,只是這一次,我卻不會讓他有近我身的機會了。
95.
我望着那人倒下時的表情,心下大快,只是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沖他笑了一笑。
那人氣得臉都紅了。
我沒有再理會他,轉身投入到下一場去。
只可惜結束得太快,師父都還沒趕過來看一眼。
我望了眼場外,師兄正眉眼含笑地望着我,沖我比了個大拇指。
96.
在晉級的人到達一千人之後,武林大會就由晉級制轉為了淘汰制。一路淘汰下來,最後一周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三十人。
我與師兄都在其列。
只是沒有想到,這第一場我們便對上了。
也就是說,無論輸贏,我們中都會有一個人止步于此,再不能前了。
97.
我望望他手中的中宵,又望望他。
沒想到中宵與風露的第一次同臺竟是在此。
我望着他:“你會讓我嗎?”
師兄笑了起來:“我不會放水的。”
“咱們的約定還作數嗎?”
他唇角揚了揚,沒有回答:“開始吧。”
98.
這大約也是十分難得一見的劍與劍的對決。
畢竟就像我很早以前說過的,拜入我派門下的人太少了。
風露與中宵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幾乎占據了我全部的視線。
我借着沖擊力順勢往後一退,爾後迅速沖了過去,師兄擡劍欲迎,我卻虛晃一招繞到了他背後。
他的大片後背就這麽暴露在我眼前。我心下略略一松,雖然心知師兄大概是放了水,卻也知這勝利已經十拿九穩了。
然後就這電光石火間,中宵不知何時已經抵上了我的腹部,我尚未感覺到劍尖的涼意便發覺它已經貫穿了我的身體——
勝負已分。
99.
已經說不清現在是失望多一些還是難過多一些。
我倒在師兄懷裏,手中的風露落在了地上。
師兄臉上十分罕見地沒有笑容,他就這麽淡淡地望着我:“其實你就這麽結束在我手裏也挺好。”
我閉上眼睛沒說話,半晌才道:“約定還算數嗎?”
其實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果然——“算。”
100.
他說完,嘴角又慢慢揚了起來:“說好如果你贏了,就來找我,現在既然你輸了,那便換我來找你吧。”
我心裏反駁着根本不是這麽約定的,卻說不出半個字,手有些顫抖地圈上了師兄的脖子,臉也濕了起來。
這回換師兄慌了:“不是……你……你怎麽……哎呀我……”
我沒等他說完便擦幹眼淚推開他站了起來,起身往場外走去。
師兄趕緊追了出來。
當然,事後我對他進行了一場單方面的“比試”,某些人不能還手的那種。
101.
這一屆武林大會的魁首果然又不出意外地落入了我師兄手裏。
中宵的排名又蹿了兩名,成功爬到了兵器譜的第一名,恰好與綴在最末的風露遙遙對應着。
遺憾,也不遺憾。
102.
今年的獎勵毫無新意,是同去年一樣的一張地契。
師兄揚了揚地契:“咱今年買哪兒的房子?”
我吸了口氣:“這個再說,”我擡頭望着他的眼睛,“咱們見面吧。”
103.
說來可能有些好笑,我同師兄認識許久,網戀三月,卻從沒有交換過照片。
我想過很多次師兄可能長什麽樣,卻也想不出到底會是什麽樣。
雖然我是個無可否認的顏狗,但也不得不承認,現實裏哪有那麽多好看的人呢。
我站在鏡子前端詳自己的臉。
寡淡的眉,寡淡的眼,若說這張臉上有什麽可稱為亮點的,大約也只有笑起來時嘴角淺淺的梨渦了。
不算醜,卻也算不上好看,只是一張人群中十分平凡的臉。
我同鏡子裏的自己對視。
如果明天見到師兄,長得不如游戲裏好看怎麽辦?我歪着頭想了一會兒,發現答案竟然是肯定的——沒有如果,一定不會有游戲裏好看的。
我嘗試着把舍友張胖子的臉套在師兄身上,發現自己不但沒有得出結論,反而笑出了聲音。
算了,順其自然吧。
104.
在提出見面之前,其實我就做好了飛赴千裏之外的某個城市去見一個從未謀面的男朋友的準備,沒成想我們竟然同城,甚至還是校友。
我今年大三,師兄大四,不過已經搬出學校去實習了。
這聲師兄叫得可真是不虧。
105.
我們約在學校附近的一家貓咖啡館見面。
我早晨起得很早,換了許多身才勉強挑出一身比較合心意的衣服,把自己收拾幹淨,這才出了門。
到的時候早了不止一點,連咖啡館都沒開門,我百無聊賴地靠在門口,緊張且期待。店員從裏面打開門時看到我都愣了愣,而後才笑笑讓我進來。
我點了一杯拿鐵,一邊逗貓一邊等着。
拿鐵早就喝完了,挂鐘敲了十一下——離我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
正在我疑心是不是被鴿了的時候,一個男人喘着氣推開了咖啡館的大門。
“抱歉我來遲了,路上堵車,你——”
四目相對,我們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錯愕。
106.
我竟然是認識他的。
107.
早知道就先問問名字了啊。
在腦中各種想法劇烈碰撞幾欲爆炸的時候,我竟然還有心思想這個。
莫致之,我怎麽會不知道他。
108.
大一入學的時候,走在路上看見了他,第一眼便被吸引住了。
五官英俊,輪廓分明,身量高挑,挺拔若楊樹,笑起來的時候連眼睛裏都有光。
如果說我們都是茫茫宇宙中平凡而不起眼的行星,那麽像他這種人,恐怕生來就是恒星,天然的發光體,讓人想無視都難。
109.
于是這就是一個顏狗折腰的開端,後面就是一個很俗套的故事了。
我打聽到他在的社團,招新時混了進去,努力想接近他也并沒有成功,後來腦子一熱表白,也很幹脆地被拒絕了。
“抱歉,你可能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還記得他那時候臉上有些為難的表情。
他也确實是個很優秀的人。我退出社團後,這兩年其實也陸陸續續聽到他的一些消息,知道他參加了許多競賽,都斬獲了不錯的成績,大四的時候放棄保研,也沒有簽公司,而是自己牽頭開始做項目。
110.
真是最不合時宜的重逢。
111.
咖啡館眼下除了我與店員,完全沒有第二個閑人。
原本卧在我膝上的通體雪白的藍眼睛貓咪抻了個懶腰,姿态優雅地從我膝上跳了下去。
電光石火之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本能告訴我要假裝只是碰巧在這裏,而不是在等他,也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然而我開口的第一句便露了馬腳。
“師兄……”真巧你怎麽在這兒我在這兒等人呢結果人放我鴿子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你最近怎麽樣那就好那行沒事兒我先走了。
以上所有預想的對話全部終結在了我開口的那句“師兄”上。
我編不下去了。
112.
他仍在門口發愣,額頭的汗珠順着臉頰流到脖頸,然後與脖頸處的汗水彙合,一同流入衣領裏。
我勉強地沖他笑了一笑,起身結了賬準備離開。
從他邊上經過的時候,他似乎這才回過神,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我竟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絲緊張:“嘉木……”
我輕輕掙開了他的手,徑直離開,不敢再回頭看哪怕一眼。
113.
回到家裏,我靠着游戲艙坐下,想了很久,這才發現,我此前竟然從未考慮過師兄不接受我的這個可能。
像是一個荒誕可笑的鬧劇,我們繞了一段長長的路,走完之後竟又走到了最初的地方。
我把頭埋進了膝蓋裏。
114.
原來我們都活在了網絡為我們織就的一個夢裏。
醒來之後,我不是我,你不是你。
而現在,是該醒的時候了。
115.
我叫了人來拖走了游戲艙,然後發現自己再也沒有力氣去做別的什麽事了。
師兄送我的山雪與風露,缥塵的小屋,一切的一切,都被封存在游戲艙裏一同拖走了。
我望着屋子裏空出的原先放着游戲艙的地方,只覺得心裏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塊兒。
116.
接下來的一周我都窩在租的房子裏,一天幾乎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睡覺,睡醒了就點外賣,剩餘的時間發呆占去了一半,收拾屋子又占去了一半。
其實屋子就那麽大,也沒什麽可收拾的,我只是需要找點事做。
常用的手機有一段時間一直在響,我沒有理會,等它沒電了,便也跟着沉寂了。
117.
發呆的時候經常會想到師兄,有時候是想現實裏的那個莫致之,有時候是想游戲裏那個帝致。
談個戀愛真難啊,兩次都折在了同一個人手裏。
118.
想師兄的時候心裏其實還是暖的,想我們曾一起經歷的事,他為我做過的事,想他這個人,想跟他有關的所有。
只是一想到從今往後與他再無瓜葛,心便如同被浸到冰水裏一樣冷,叫人遍體生寒。
119.
我在家裏窩了足足一周才覺得稍稍緩過來一些,鼓足勇氣打開了手機。
有一個我沒存的號碼給我打了很多電話,發了很多消息。
我知道那是誰,號碼我背得很熟,只是那些信息我不敢看。
還有好幾個張胖子的電話以及短信,我打開看了下,是說有人找我,問我在不在家屬區,日期是今天。
我沒回,繼續看,居然看見了師父的來電和短信。
我給過她我的號碼,只是她從來沒有通過這個號碼聯系過我。
離開這個游戲的決定做得倉促,也沒有知會她一聲,我心中有悵然,也有歉疚,遺憾沒能好好在游戲裏同她道個別。
120.
我點開短信。
“他找你找瘋了,看見的話上線找他一下吧。”
我心下一痛,還沒來得及回複便聽見了一陣狂風暴雨般的敲門聲:“寧嘉!我知道你在!開門!”
121.
我想假裝自己不在,可是敲門聲仍響個不停,我甚至聽到了對面開門的聲音。
實在沒有辦法,我只好去開了門。
對面住的老太太仍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瞪着師兄,轉頭望向開門的我:“小寧啊,這個人你認識嗎?是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啊,是的話我現在就報警。”
我勉力笑了笑:“沒事的婆婆,我剛剛沒聽見敲門,你去忙吧。”
老太太語氣這才緩和了點,一邊說着一邊關門回房了:“那就好……怪吓人的剛剛……”
我垂下眼,避開旁邊那人如有實質般的目光,輕聲:“進來說。”
122.
我關上了門,努力維持着鎮靜,讓手不要發抖,甚至還去廚房倒了杯水給他,而後在他對面坐下,這才有勇氣擡頭看他一眼。
他看起來并不好,眼下一片青黑,像是沒有休息好,衣服也有些皺,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頹廢,同我記憶裏的那個師兄完全不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又喝了口水,看起來比之前在門外時冷靜了些。
他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看向我:“我找你整整一周了。”
我沒說話,用左手按住自己的右手。
123.
“你那天,為什麽要走?”他頓了頓,似是有些猶豫。
我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你不是都知道嗎。”我不再遲疑,聲音有些發抖地繼續說完了,“你說過的,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那你為什麽又要在游戲裏招惹我?”
我已經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能把頭垂下去,努力不讓他看清我丢臉的樣子。
124.
過去這麽多天,我以為我已經可以釋然,不再挂懷。
然而今天卻發現,面對着他,我還是會覺得委屈和不甘。
熱而燙的水珠砸在我的手背上。
125.
他動了動,像是想要伸手,卻又吸了口氣,縮了回去。
“寧嘉,”他鄭重道,“你願不願意完整地聽一聽我的想法?”
126.
我沒回答,他便自顧自地繼續了下去。
“我活了這二十多年,做過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對你還沒有完全了解的情況下,做出了草率的判斷,拒絕了你。
“我拒絕你的時候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但是你是什麽類型,我又喜歡什麽類型,我自己也不清楚。
“在游戲裏遇見你是個意外,但是幸好有這麽一個意外,才讓我真正認識了你,也……喜歡上了你。”
我愣在了那裏。
127.
透過眼前的水霧,他的臉顯得有些模糊,我胡亂擦了兩把,又望向他。
他的臉上帶着幾分疲憊,神情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與鄭重。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落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便一半沐浴在陽光裏,一半陷在陰影中。
他擡起手,輕輕擦了擦我眼角:“我找你這麽多天,的确想要為之前的事跟你道歉,但是這不是重點。”他頓了頓,“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
128.
我的嘴唇抖得厲害,半天也說出一個字。
我沒有想過他會這樣說,更沒有想過他還喜歡我,還願意和我在一起。
這些天一直躲着他,只是不想聽他同我說這些無謂的道歉與解釋。
像是不小心吃了一顆非常酸的糖,吃到最後發現竟然內芯還是甜的。
甜得我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吃了個假的酸糖。
129.
我努力鎮定下來,凝視着他的眼睛。
“你是說真的嗎?”
他點點頭。
“那我是你喜歡的類型嗎?”我克制不住,又再次确認道。
師兄望着我,搖搖頭,語氣正經:“不是的。”
我心下一沉,他很快又繼續道:“去掉類型。我沒有什麽喜歡的類型,但是——”
130.
“我喜歡你。”
131.
我終于再忍不住,撲過去抱住了他,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師兄伸手回擁住我,偏頭親了親我的耳朵:“嘉木,對不起。”
我把頭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別說對不起。”
他輕笑一聲,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喜歡你。”
他一遍又一遍輕聲在我耳邊重複着這句話。
132.
其實他哪裏需要說對不起。
愛情這種事,本來就沒有錯與對之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那也沒有辦法。
只是幸好——
你也喜歡我。
133.
我領着他在我租的房子裏轉了一圈。
“游戲艙呢?”
我愣了愣,這才想起慘遭遺棄的游戲艙:“啊……扔了……”
師兄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我感受到你想跟我斷聯系的決心了,”我張嘴想要解釋,他便笑了笑,“再買一個吧,咱們的房子還沒買呢。”
134.
游戲艙定了要三天才能到。
于是這三天裏,他翹班,我翹課,我們就在房子裏膩了整整三天,直到他手底下的員工打電話抗議,他才不得不回去了。
我大三,課已經很少了,這麽多天沒去也沒翹幾節課,更沒人發現。
135.
游戲艙到了,我上了游戲,才被瘋狂轟炸的各種消息給吓到了。
熟悉的、不熟悉的,幾乎所有游戲裏跟我有些交情的都給我發了消息問了出了什麽事。
我可能明白我師父那句“找你找瘋了”是什麽意思了。
師父正好也在線,雖說前兩天給她發了信息報了平安,不過并沒有細說,她見我上線,便直接過來找我了。
“徹底解決了?”她挑挑眉,“現在怎麽樣啦?”
我笑了笑:“奔現了。”
她仿佛對我的答案并不意外,她點點頭:“下次別這麽一聲不吭突然鬧失蹤了,好好過吧。”
我笑着應下了。
136.
師兄一直沒上線,發消息給我說這幾天要一直趕前些天落下的工作,讓我先玩。
其實沒有他,這個游戲也沒什麽意思了。
我玩了一會兒,做完了日常,也下線了。
137.
這一陣其實快期末了,師兄不在,我也沒怎麽玩,等到考完試再上線,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
上線的時候,師兄在線,見我來了,便發了個邀請,我點了同意,等我晃過神來,師兄已經在我面前了。
138.
“這是哪兒?”
我好奇地打量了一會兒。
我們眼下正在一間屋子裏,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紅色——
紅木桌案與長背椅,紅木衣櫃,高腳的雕花大床與紅色的床帳,連床上的被子與枕頭也是紅的,上面用金線繡着鴛鴦與……喜字?
師兄遞給我一套大紅的喜服,自己也穿着一身,笑吟吟道:“雖然成了婚,不過洞房還欠着,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補吧?”
139.
師兄滿懷期待地看着我。
我接過衣服,順從地慢慢開始換,一邊換一邊問道:“游戲裏真的可以洞房?”
師兄愣了愣:“不能啊。”
我扣好最後一粒扣子,笑出了唇角一顆梨渦:“那你想嗎——我是說,現實裏。”
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三秒之後,我面前的人影消失了。
我又打量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布置了許久的屋子,也跟着下線了。
140.
我們究竟是從游戲走到了現實,還是從現實走到了現實,現在看來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我不再做夢,更不再害怕夢醒,只是因為醒來,身邊有你。
我摟住師兄的脖子,同他交換了一個汗涔涔的吻:“我愛你。”
他笑着吻住我:“我也是。”
我故意想讓他說清楚:“是什麽?”
“愛你,”他又親了我一下,“我也愛你。”
完
過完大三的暑假,我就退了租,搬去和師兄一起住了。
大四沒什麽課,實習和工作占據了我差不多全部的生活,好在實習大三下學期的時候就已經定下來了,倒不用太操心,公司離師兄家也不遠,交通也方便。
開始實習,每天泡在游戲裏的時候反而比之前少了。一方面是因為一天忙下來有時候根本沒有心情和力氣再玩游戲,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師兄已經不再僅僅存在于游戲裏,而是走進了我的生活裏。
師兄也跟我差不多,所以現在也就有活動或者開新賽季的時候在線時間多一些,平時則是有時間就做做日常,沒時間幹脆直接不上線。
游戲仍在不停改版開發,以求留住老玩家,吸引新玩家,據說明年的武林大會将不再只有單人競技,還會有雙人對抗,這倒很吸引我,不過怎麽說也是明年的事了,還早着呢。
師兄今天下班早,回來時帶了四斤麻辣小龍蝦和一紮啤酒,直接打算今天不開夥。他給我發微信的時候我還在公司,還得有一會兒才能回家,便讓他先去買點兒挂面,吃完龍蝦就着湯汁下面,不然晚上肯定還會餓。
也不知道他今天在哪兒買的小龍蝦,特別辣就算了,關鍵是還很麻,吃完我嘴唇都紅了好幾個度,那個麻勁兒也沒消下去。挂面也煮了,只是也不敢放到小龍蝦的湯汁裏了,加了幾把青菜做了兩碗清湯面。師兄比我能吃辣,這種辣度也沒能把他怎樣,又往面裏加了幾勺辣子才吃了起來。
吃完面我催他去洗碗,我收拾桌子。屋子裏還是揮之不去的小龍蝦的香味,不僅如此,手上衣服上也都是那個味兒。
洗完澡躺到床上,還是覺得手指辣辣的,再怎麽洗手也仍感覺有些殘留。
師兄從浴室裏出來,頭發上還在滴水也不管,直接往我身上一撲,險些把我壓得嵌進床裏。
我伸手推了推:“起開……重死了,頭發還滴水呢,趕緊起來,別滴床上去了。”
他充耳不聞,只用濕漉漉的嘴唇親了我一下,然後沖我一笑:“小龍蝦味的。”
我的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把他推了開來,然後用毛巾罩住他的腦袋揉起來,嘟囔道:“話這麽多。”
擦完頭發,我把毛巾留在他腦袋上,然後又坐回了床頭,拿起手機正準備看一眼,便見師兄頂着毛巾湊了過來,一雙好看的眼睛就那麽直勾勾地盯着我,毫不掩飾眼底的欲`望:“今晚做麽?”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他完全沒有給我拒絕的餘地,說話間,手已經摸進了我的睡褲裏,色`情地揉按起來。我本被伺候得已經起了反應,漸漸卻覺出了不對,下面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火辣辣的。
我眉頭微擰地低下頭檢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麽問題。師兄也疑惑地看着我。我望着他猶有些發紅的嘴唇,這才意識到哪裏不對,有些崩潰地推開他:“你手是辣的!”
他也反應過來了,捂着肚子笑得打跌:“哎喲,我……我忘了這茬兒了……”他抹了抹眼角笑出的眼淚,“那怎麽辦,還做嗎?”
我惱羞成怒地推開他:“做什麽做,不做了不做了。”
我正要下床去浴室,卻被身後的一雙臂膀攔腰抱住,拖回了床上。他輕笑着,一手箍住我的腰,一手在床頭櫃裏翻着什麽:“別啊,還有指套呢。”
我被他吹在我耳畔的氣息弄得有些腿軟,原本已經有些下去的反應又起來了。
他找到了床頭櫃裏的指套,擠好潤滑劑,伸進我的後`穴裏慢慢開拓起來。
他的動作溫柔卻又不失力度,很快就找到了我的敏感點,對着那一點揉按起來。我有些招架不住,低聲喘道:“別、別總按那兒,我受不了……”我猶豫了一會兒,又說,“差不多了……你,你進來吧……”
他順從地應了一聲,從我體內退出來,摘下指套,而後扶着他早起熱硬起來的陰`莖緩慢而堅定地推了進來。
他抱着我,為了讓我适應,緩慢地律動着。這個姿勢導致他進得很深,幾乎到達了從未有過的深度。
我咬着牙沒有讓自己叫出聲,直到他開始加快頻率,不斷沖撞,反複擦過我的敏感點,我終于忍不住了,漏出了一兩聲呻吟。
師兄從後面親吻着我的頸項,一邊沖撞一邊在我耳邊低笑道:“不要忍,叫出來,我想聽。”
我仍咬着牙,師兄卻開始猛力朝着那一點進軍:“叫我。”
我有些忍受不住,喘道:“師……師兄……慢點……”
“不對,換一個。”他捏過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親了一下。
“致之……”
“還是不對。”他突然轉變了策略,就那麽停住了,“好好想想怎麽叫。”
此前我只知道他的猛力撞擊叫人承受不住,卻沒想過他的突然停下叫人更加難以承受。我脖頸到胸膛紅成一片,轉過頭哀求地看了他一眼:“你……動一動……”
他好看的眉毛揚了揚:“叫我什麽?”
我抓住他的手臂,轉過頭不去看他,低聲道:“老公……”
像是突然發動了跑車似的,我的這部特別定制款“跑車”的發動機突然開動了,又原先的一動不動又恢複到了狂風暴雨般的頻率,甚至比之前更甚。
我在他的瘋狂撞擊中失神了一兩秒,等我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被插射了。他也被我腸道的驟然收縮刺激了,發狠地又頂弄了一兩下,也射了出來。
他喘着粗氣,同我一起體味着高`潮的餘韻,也沒有從我體內退出來,而是就着這個姿勢同我又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他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敬小龍蝦。”
“……”
原本好好的旖旎氣氛全被破壞了。
真是不知道這人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我氣呼呼地推開他,喘着氣獨自往浴室去了。
中秋節果然又開了新活動,除去傳統的做月餅放花燈等活動,還特地增設了一個雙人副本。倒不是說一定要情侶才能進,但是要兩個人組隊才可以。
副本入口在蕪城,設在懸月湖的湖心,踏入湖心小島便算進了副本了。
等我的眼前再次恢複光亮的時候,師兄已經不見了。
我從地上爬起來,接着一旁的銅鏡打量了一下自己,才發現我現在的裝束同我之前大不一樣,穿着一襲飄然欲仙的白衣,臉倒還是我自己的臉。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起身想要往外走,卻發現出去的門打不開。我想要打開地圖看一眼,地圖也是沒有解鎖的狀态,無法查看,甚至連風露也被鎖在了包裏,無法取出。。或者說是我的包被整個鎖定了,無法打開。
好在聊天系統還是沒有被封的。
我問師兄:“師兄,你進來了嗎?”
他回了我一串省略號。
我:“?”
“我在看副本背景……有點……一言難盡……”他截了張圖發給我。
我點開一看,圖上是這樣寫的。
“傳說在蕪城有位痣美人,生而多痣,卻美豔動人。他的痣每一處都生得恰到好處,美得驚心動魄。眼尾長有一痣,如淚點;眉心長有一痣,若朱砂;後頸生有一痣,仿佛盛放于白雪上的花兒,誘人采撷;耳後生有一痣,宛如雲霧深處的谪仙,細探方可尋見……
國君聽聞,命當地知州獻上美人,見美人兮,思之如狂,就這樣愛上了痣美人。
…………
國君沉溺美色,不思朝政,很快朝中便起了反對之聲,後迫于壓力,将痣美人送回了蕪城,卻将其囚于懸月湖湖心,不允許其與外人見面。痣美人思念家人與朋友,卻被國君囚禁于此,日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