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尊被魔尊綁住了
林阮幾步走進深水,閉目感應,并無外人。
夜幕低垂,四周空曠,星月明亮,林阮低頭瞥見溫泉裏自己纖細的腰身,和光裸的…
他驀地撿起地上疊放的裏衣囫囵穿上,這荒郊野外的,自己怎能擺出這般羞人的姿勢。
匆匆返回寝卧,熄滅搖曳地燭火,林阮鑽進被窩,閉着眼,憑感覺為自己抹藥。
上完藥,他的額間已布上一層薄汗。
他掀開錦被,露出長時間憋在狹小封閉空間而漲紅的臉。
這種事情本尊真的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殺千刀的蕭灼,待我捉到你,定讓你也體會被仇敵侮辱的感覺!
林阮捏緊被子,指節泛白,失眠一宿,東方露出一寸天光時,才堪堪睡去。
醒來的時候,身邊躺着個人。
此時是黃昏,窗戶半開着,落日餘晖灑在他們的身上。
眼前的人俊美無雙,眉宇間隐藏不住的尊貴與冷凝,放在凡間,是令無數美女競折腰的帝王相。
林阮氣沉丹田,一掌拍向身旁的男人。
“嘩啦。”
手臂傳來阻力,耳裏傳遞鋼鐵碰撞的聲音。
林阮轉頭,看到一條銀色的鎖鏈扯緊自己的手臂,鎖鏈的另一端隐沒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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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屬聲,正是鎖鏈碰撞而出。
安靜片刻,林煥猛然身體弓起,用力拉扯鎖鏈,他的四肢被鎖鏈崩的筆直,可是鎖鏈的那端卻紋絲未動。
這是質地堅硬的鎖靈鏈,現在的他受縛,形同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魔頭,你竟敢再次辱我!”
他擡頭兇狠的瞪視男人,手腕因為掙紮,被鎖靈鏈磨出紅痕,滲出幾滴血珠,看起來猙獰凄豔。
被瞪的男人将他定身,心疼的為他療傷。
“這神器雖無大用,封靈的效果卻極好,阮阮,我們把事情說清楚,事後你想怎樣懲罰我都行,好嗎?”
男人的态度誠懇,語氣溫柔。
林阮瞪着他,內心大罵。
被欺辱的是本尊,被封印靈力的是本尊,形同凡人被捆綁在床的也是本尊,本尊受此奇恥大辱,你倒擺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态來。
瞧瞧這說的是什麽話,好似本尊犯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正無理取鬧的欺負你。
還說想怎麽懲罰就怎麽懲罰你,當本尊是三歲小孩子哄嗎?
魔尊蕭灼站在林阮床前,眉目低垂,讓人聯想到焉噠噠垂着耳朵的大狗。
他态度誠懇的道歉:“前夜是我的錯,誘哄你吃下連心果,夜裏卻不遵守承諾,沒讓你在上。”
林阮閉上眼眸,不願見也不願聽這讓人難堪的污話。
蕭灼瞧見他如此姿态,薄唇緊抿,這個時候他也意識到不對勁了,平日裏林阮生氣,多是冷着他,卻從來不似這般抗拒。
這感覺,就好像回到幾十年前,他們還未互生情愫,針鋒相對的時候。
林阮忽然睜開眼眸,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你還迫我吃了毒果?”
蕭灼愣了一下,趕緊解釋,“不是強迫,是自願,你把我撈回卧房不久,就同意吃了。”
“一派胡言!魔尊,我從前敬你雖是魔道中人,行事卻也光明磊落,如今所作所為,當真令人作嘔。”
魔尊表情受傷:“阮阮,你怎能質疑我的真心,成親數年,我對你呵護備至,怎會迫你吃毒果?我們當初發過心魔誓,生生世世相愛不棄,這些難道是假的嗎?”
林阮因為生氣,眼尾泛着一抹濃重的紅,他想擡手打人,胳膊卻被鎖靈鏈桎梏,動彈不得,只得以語言相擊。
“胡說八道,信口胡謅,本尊深居仙宮,與你何來夫妻之說,你若存心戲耍羞辱于本尊,本尊寧死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從他的身上陡然傳出強大的威壓,空氣變得沉重壓抑,竟是自爆之勢。
蕭灼立刻解下鎖靈鏈,将林阮按在床上。
驚慌的道:“別生氣,我不綁你就是。”
林煥仙力恢複,即刻終止自爆,抽劍刺向蕭灼。
木門哐當一聲炸開,從外頭飛進一人,對着蕭灼的後背就是一記暴擊。
蕭灼前後夾擊,避開了闖入者的攻擊,肩頭卻挨了林阮一劍,汩汩地流下鮮血。
林阮愣在原地,蕭灼肩上的血液,讓他生出難以形容的窒悶感。
他捂住心口,表情無措茫然。
耳邊傳來怒斥與刀劍碰撞之音,待林阮回神,魔尊已經不見蹤影,他的身旁站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紅發紫眸年輕男人。
男人生得一副明媚的好皮相,此刻眉梢緊擰,躬身恭敬的同林阮行禮。
“師尊,歡瀾救駕來遲,懇請将功折罪。”
林阮注視眼前人,腦子裏浮現大量的記憶。
這是自己的大徒弟,歡瀾。
是他兒時被下凡游玩的仙界至尊收為徒弟時,師尊所送的見面禮靈狐。
靈狐通體火色,擁有極好的天賦,卻沒有靈智,兒時的林阮為他取名——歡歡。
歡歡是靈狐的小名,大名叫做歡瀾。
這一養便是百年,歡瀾是幾個徒弟裏最愛笑粘人的一個,很會讨人喜歡。
在二十年前,歡瀾忽然告別林阮,去妖界當了妖王。
其中緣由,林阮用力回想,卻只記得那天仙宮似有喜事,到處張燈結彩,寝殿外,一身大紅衣裳的歡瀾面無表情的請辭。
一轉眼,二十年過去,林阮見到歡瀾,心中頗為唏噓,四個徒弟裏,他最疼愛的便是歡瀾。
顧不得敘舊,林阮吩咐道,“你帶人搜查仙宮,活捉魔尊,送到我宮裏來。”
歡瀾眸子劃過暗芒,領了命令,“是,師尊。”
林阮目送歡瀾遠去,他的大徒弟從來沒有教他失望過,不像那三個徒弟,連天門都守不住,前夜被擄,今日便被魔尊爬了床。
他急于尋找蕭灼,弄清楚連心果的事情,還有他為什麽甘願受自己一劍。
他們是水火不容的關系,如今倒成了自己單方面生氣,這太奇怪了。
仙界,歡瀾帶領屬下将仙宮翻了個底朝天,途中,被戰神墨槐攔住去路。
墨槐只身前來,攔住步履匆匆的歡瀾,開口道,“大師兄,好久不見,今日忽然回宮,可是有什麽大事?”
歡瀾回視她,表情冷淡,“我聽聞師尊命你鎮守天門,怎得還教歹人擾了師尊?”
墨槐長的美豔,性格像男人一樣豪邁,平日裏嘻嘻哈哈,待人很随和,此時卻冷下了眸。
“師兄當真不知道這歹人是誰??”
歡瀾垂眸:“我只知道無條件信任師尊的一切決斷。”
墨槐冷笑:“大師兄,你在我面前就別裝了,二十年前師尊大婚日,你當時可不是如此信任師尊,奉勸你不要參與這件事。”
歡瀾表情極淡的拱手回禮,“師妹,我也要奉勸你,管好你的手,別什麽東西都往懷裏塞,若是教師尊發現那些東西,你可不好說話。”
墨槐氣極轉身:“你最好安分守己。”
歡瀾帶人将仙界翻了一遍又一遍,确定魔尊已經離開仙界,才向林阮複命。
“魔尊負傷離開這裏,為了師尊的安危,我自願同戰神一起鎮守天門。”
林阮對歡瀾的忠心很滿意,四個徒弟裏,歡瀾實力最強,做事最可靠。
“你自己帶人鎮守天門,把你的師弟師妹傳召過來,我有話同他們說。”
今日魔尊醒在身側,幾位徒弟全無所覺,若不是歡瀾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他得趁現在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墨槐幾人忐忑的來到林阮寝殿,林阮并未說話,而是帶着他們去天外天分別切磋。
末了,對三個狼狽落敗的徒弟冷道。
“魔尊日漸強大,你們卻整日玩物喪志,是不是等到某日他帶兵攻上仙宮,才知道嚴于律己,努力修煉?”
“從今日起,天門暫由歡瀾鎮守,你們全部在此閉關修煉,一個月後,我親自檢查成果。”
幾個徒弟注視師尊遠去的背影,垮下了臉,師公究竟幹了什麽,惹師尊如此生氣啊。
連同他們幾個也遭了殃,早知道昨晚就不收下師公的法寶,放他進天門了。
夜深人靜,林阮在沐浴之後躺在床上,他久久不能入睡,腦海裏頻頻浮現黃昏之時,蕭灼捂着肩傷,凝視自己時難過的表情。
真是瘋了,被欺辱的是本尊,他為什麽難過?
歡瀾直接從妖界搬進仙宮,并未住在林阮隔壁的寝殿,而是守在天門旁邊,寸步不離。
而後的數日很太平,林阮沒有再見到蕭灼。
這日夜晚,閉關修煉以待報仇之日的林阮忽然一陣泛惡心,便結束閉關踏出寝卧。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打算四處轉轉散心,但惡心的感覺并未好轉。
林阮扶着一棵樹幹嘔,他已經幾十年沒有生過病了,怎麽閉個關還閉出毛病來了?
閑逛了一陣,天外天忽然傳來熾烈的火光。
林阮認得那火,是歡瀾的真火。
魔尊來了?他們正在打鬥?
林阮來到天外天的時候,幾個在此處閉關的的徒弟發現了他,幾個人暗戳戳的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小聲的說話。
“還好是咱們先看到師尊,若是被他瞧見我們隔岸觀火,免不得一頓訓斥,到時候還得上天協助大師兄打師公。”
“你們說大師兄什麽意思啊,他忽然回仙界和師公對抗,又表現的很安分,這半個月從未離開天門。”
“應當時真心保護師尊吧,畢竟師尊現在特別讨厭師公。”
“唉,他們什麽時候才能和好啊,我們夾在中間很難做的,畢竟拿人家手短,大師兄就沒有這個顧慮。”
天外天上,歡瀾動用了全部的力氣戰鬥,蕭灼卻應對自如,甚至出言嘲諷,“白費力氣。”
歡瀾眸子跳動狠戾,并未停手。
蕭灼對他可不像對林阮那般溫柔,幾招下去,他便受傷吐血。
迎面飛來一劍,蕭灼閃身避開,捉住殺意凜冽的劍尖。
“阮阮,你…”他正要說話,卻被林阮突然的動作打斷。
林阮彎腰,神情痛苦的幹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