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本尊被養刁了胃
林阮立在溫泉的臺階上,正欲褪衣入水,忽的斂眉沉眸。
蕭灼那個登徒子,今日怎會如此好說話?
他驀地産生危機感。
林阮手臂微緊,抱着衣服,霞姿月韻的沿着溫泉走了一遭,餘光朝四周細細觀察。
“砰。”幾米外突然傳來聲響,林阮腳步一頓,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蕭灼果真沒有這麽好心,放本尊出來,竟是心存龌龊念頭。
他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大步走過去,沉眸薄怒,“蕭灼,你…”
話語戛然而止,他的面前是一只撞樹暈倒的雪白小兔子。
這是貨真價實的仙兔,但是沒有靈智,仙界有很多,大家都是捉來當寵物養的,圖它可愛呆萌。
林阮返回溫泉,為自己方才的念頭感覺羞愧。
是本尊想多了,蕭灼并沒有那般不堪。
夜風拂過,梨花下的水面陡然劃出一片漣漪,轉瞬即逝。
林阮穿着裏衣,走入溫泉泡了許久,沐浴過後,披衣抱着那只還在暈倒的小兔子返回寝殿。
左右閑着無事,養只小東西打發打發時間。
林阮掃了一眼庭院和寝卧,蕭灼并不在這裏。
他不在,林阮心情格外舒暢,喂了一小會兒靈兔,為自己燙了一壺茶水,借着光靈石的光輝,随手取來蕭灼先前買的話本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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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講的是修士戀愛的故事,作者的文筆情節都很不錯,林阮竟也沒有覺得無趣。
蕭灼在門外吹了許久的風,因為在溫泉泡了太久,皮膚泛着奇異的潮紅。
“自作孽不可活。”他低頭看一眼自己終于消停的下身,甩了甩發酸的手腕,低低的咒罵了一句。
鴛鴦浴幾十年,阮阮忽然回歸年輕時那般禁欲,實在撩人動情。
說起撩人動情,他想起來一些情花林意外雙修以後的事情。
那時蕭灼和林阮因雙修和平相處了幾日。
有一日魔尊攜食物回山洞,發現仙尊已經不在了。
他心裏不是滋味的追去仙界,一打聽,才知道仙尊被大徒弟歡瀾尋到,一起回了仙宮。
魔尊心裏不爽,奪他魔元的人說走就走,只字片言也未留。
魔尊在這一年裏心裏跟長草了一樣,召見魔界群美,看人間青樓花魁,不但沒有任何想法,腦海裏還總是浮現仙尊冷漠的臉。
大概是有那一層關系在,再加上得不到永遠在叫嚣,他偷偷跟蹤去人間殺兇物的仙尊。
有一夜他潛入室內,正撞見對方褪衣沐浴。
仙尊皮膚白皙光潔,一下子就讓他回想起情花林山洞內滿是紅痕冷臉瞪着自己的男人。
魔尊猝不及防的流鼻血了。
毫不意外的,他被追着一通暴打。
仙尊自那天過後,養成了穿裏衣洗澡的習慣。
魔尊發現了自己的想法,懷疑人生了一段時間,大方的去表白追愛。
被拒後,他經常制造事件勾仙尊離開仙界,在對方在山泉沐浴的時候,化作各種小生物伴在左右。
仙尊穿的嚴實,水下身軀宛若撩人的豔麗水妖,遮遮掩掩比全露更加勾人,偏偏氣質又很寡淡端正。
那段日子,魔尊幹過最多的事情,就是半途爬上岸,找個地方躲着流鼻血。
時過境遷,魔尊和仙尊夫夫數年,魔尊早已不是初經□□的單純男人。
面對方才合衣沐浴的林阮,他不但沒有半途落跑,而且全程圍着他身軀游泳,待人走後,更是自給自足。
蕭灼将今日忍的難耐,全部記在心間,等林阮生産過後,成倍讨回來。
身體上的溫泉後遺症(緋紅)消除,他推門走進庭院,看見靈光之中,合衣在躺椅上熟睡的林阮。
林阮的身上放着一本翻開的話本,風一吹,嘩啦啦的翻動幾頁。
蕭灼大步走過去,将他抱進寝卧柔軟溫暖的床上,輕輕嘆氣,“這麽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若是沒有我,你該怎麽辦?”
他将手伸進被窩,握住林阮被風吹地冰涼的手掌,親了親他的鼻梁。
看了一眼話本,笑道,“口是心非的阮阮。”
早晨林阮睜開眼,目光下意識往榻上看去,榻上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
鬼使神差的,林阮走過去,摸了一下榻,冰涼的,有些硬,用來睡覺應當很不舒服。
被子底端露出一角的話本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捏住話本一角往外抽,剛剛瞥見一個“豔”字,外頭傳來敲門聲。
“阮阮,醒了嗎?”
林阮将話本放回原處,回應他,“醒着。”
蕭灼朗聲催促:“醒着就快些穿衣洗漱,剛好趁熱喝些姜湯。”
林阮沉默的穿衣出門,洗漱之後,蕭灼将一碗重鼻的姜湯端了過來。
林阮接過姜湯,回想起昨夜的事情,昨夜本尊在院中看話本,不知不覺睡去,今日醒在床上,是蕭灼弄的?
他是如何将本尊送回的床?
背的?抱的?
以魔尊的性子,多半是抱吧。
他的腦海不自覺的浮現出夜深人靜,自己被抱起的情景,耳根慢慢的紅了。
蕭灼瞧見他端着碗發呆,目光在他緋紅的耳垂上落了一圈,心中明了,勾唇淡笑,“秋天夜涼,感到困倦就回房躺着,若是想看夜景,”他沉吟片刻,“中秋節近了,回頭我們一起去人間走一走可好?”
林阮被識破走神的原因,耳垂上的熱度一下子傳遞到臉上,他低下頭掩飾羞惱,低聲的反駁,“誰想看夜景了,本尊只是看書倦了。”
蕭灼哄道:“行行行,快些喝姜湯吧,你胃不好,別再受了風寒。”
林阮一口氣喝完姜湯,坐在桌邊無趣的翻開話本,餘光卻在關注廚房裏忙活的蕭灼。
今天的早餐是酸辣粉。
這是蕭灼數年前特意在人間學的,他狂熱追求仙尊時,常常賴在他的身邊,兩人勢均力敵,仙尊趕不走他,為了清譽,只好抛下徒弟,獨自在人間與他周旋。
魔尊在這數年間帶着禁欲端正的美人四處游玩,踏過人間無數瑰麗山河,共賞無數人間絕景,嘗過許多美食,也學了不少技能。
他總是變着法兒哄仙尊開心,才終于撬開心扉,闖入心房,抱得美人歸。
追求仙尊到現在,時隔六十年,林阮的脾性他摸的一清二楚,再加上,他早就被他養熟了胃口。
蕭灼把盛好的酸辣粉放在桌子上,從乾坤袋裏掏出竹子和刀在庭院鼓搗。
林阮聞着食物的香味,肚子不自覺的咕嚕嚕叫出聲,他飛快的按住肚子,擰起眉峰。
本尊這什麽不争氣的肚子,每回只要蕭灼一端飯上桌就開始餓,要是忍着不吃,一會兒就開始提出抗議。
實在是太丢人了。
林阮悄悄瞥了一眼身後,發現蕭灼正專心做事,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都是因為混.蛋蕭灼把本尊變成凡人,還威脅本尊如果不好好聽話,就讓仙界血流成河,本尊才一日三餐頓頓吃飯,養成了這準點餓肚子的習慣。
林阮不知不覺将一碗酸辣粉吃完,目光偷偷地看向廚房。
太好吃了,沒吃飽,還想吃。
蕭灼恰好擡頭,捕捉到他微妙的小眼神,笑了笑,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趟,阮阮如果吃不完,那就倒了吧。”
蕭灼在寝殿在靜坐了半個時辰才回來,推開門的時候,林阮正蹲在地上,神情溫和的喂小靈兔胡蘿蔔。
陽光溫柔的灑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為清冷的人添上幾許溫度。
柔和的教蕭灼不由的勾起微笑,心裏暖洋洋的。
我家阮阮真好。
那只兔子一點也不好。
大約是腳步聲驚擾了林阮,他站起身,冷淡的說,“下次別做這麽多食物,本尊全倒了。”
蕭灼:“……”全倒肚子裏了吧?
他沒有挑明,取出幾根新鮮的竹子晃了晃,“閑來無事,我們一起給靈兔做窩吧。”
蕭灼心裏有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管這只搶奪自己寵愛的靈兔,為了刷好感,他勉強揚起笑臉,裝作興致勃勃的模樣拉着林阮一起做兔子窩。
阮阮喜歡毛絨絨的小動物,他是知道的。
這些年千防萬防小動物出現在阮阮的視野,結果今日不但被小東西進了門,還得親自給它做窩。
早知道昨晚控制靈兔撞樹吸引阮阮注意以後,就直接将它藏起來。
身為血氣方剛,遵從欲望的魔族,他已經守着愛人禁欲一個月了。
一想到昨晚美人在旁,自己卻要自給自足,今日還得給防了幾十年的毛絨動物搭窩,蕭灼就心裏苦。
…………………
臨近中秋,這天午後,林阮在躺椅上小睡。
蕭灼輕手輕腳為他蓋上薄毯,驅走窩在林阮懷中休息的靈兔。
“去去去,我還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你躺的倒怪惬意。”
靈兔聽不懂他的話,瞪着黝黑的圓眼睛,蹦蹦跳跳的尋了一處草坪繼續曬太陽。
蕭灼瞪着靈兔,不滿的嘟囔,“睡了我睡不到的人,還大爺一樣什麽表示都沒有,明天就烤了你。”
蕭灼回頭,猝不及防的對上林阮睜開的淡色眼眸。
林阮表情冷淡,和平日裏無異,蕭灼卻驚出一聲冷汗。
剛才我說要烤了近日正得阮阮寵愛的靈兔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