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暴現場
林阮表情一厲,眼眸帶着殺氣把他往寝卧裏頭推,可是這個時候,庭院的聲音忽然近了,墨槐直接闖了進來
“不準出聲。”林阮把蕭灼推進衣櫃,兇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合上櫃門,低低地警告。
衣櫃裏頭傳來魔尊低沉愉悅的笑聲。
林阮氣惱的輕輕拍了一下櫃門。
墨槐已行至門前,敲門三聲,好奇的探頭往裏頭瞅,“師尊,你站在衣櫃跟前做什麽?”
林阮看了她一眼。
當然是換衣服,本尊櫃子裏藏着男人,這種事能跟你說?
沒大沒小的,也不知道和誰學的,十分沒臉沒皮,闖寝殿也就罷了,師尊卧房的門框也敢扒。
本尊看你是訓練不夠累,還有體力往本尊這裏跑。
芝蘭玉樹的白衣男人合上門,隔開墨槐落在櫃子上探究的眼神。
林阮用劍鞘敲了一下她的頭頂,發現梨樹下還候着兩個人。
分別是腼腆羞澀的二徒弟樂意,和溫溫和和的四徒弟傾漁。
他這四個徒弟都是打小撿來養的,卻生出四種不同的性子,歡瀾粘人可靠,樂意腼腆羞澀,墨槐性子豪爽,膽大包天沒臉沒皮,四徒弟傾漁永遠是溫溫和和的,不熱情也不生分。
林阮坐下,瞧見桌子上擺放着方才沒有來得及藏起的蕭灼那一副碗筷。
那副碗筷沒有使用過,潔淨如新。
他頓了頓,轉身從廚房找來兩副新的碗筷,“算到你們會來,過來一起吃飯。”
Advertisement
樂意擺手,說他們已經吃過了,墨槐大大咧咧的往石凳上一坐,喊同門師弟過來,“師尊的飯是那麽好蹭的麽?機會多難得啊?快都坐下,我們再吃一頓。”
一鍋菜很快就被幾個人吃完,最腼腆的樂意吃地最認真,等撈完最後一顆菜葉時,陡然發現自己竟然吃了師尊做地菜,而且還數他吃地最多。
樂意低頭,因為不好意思,臉頰像石榴一樣紅透了。
傾漁看了樂意一眼,動手收拾碗筷,并叫上二師兄,“樂樂,跟我一起去洗碗吧。”
樂意如蒙大赦,立刻和他一起躲進廚房,小聲的糾正,“我是你二師兄,你不能這麽叫我。”
墨槐吃飽了,告狀更加有底氣了,“師尊,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大師兄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沒日沒夜的操練我們,您快看看我胳膊上的傷,都是他打的!”
墨槐撩起衣服,露出淤青的藕臂。
屋子裏突然傳出物品落地聲。
輕輕的一聲“砰”,敲打在大家的心上。
墨槐愣了一下,意識到什麽,放下衣袖。
林阮手指陡然握緊,擡眸看了一眼墨槐的表情。
墨槐正注視寝卧,沒有發現師尊正注意着自己,她笑了一下,說,“師尊,您這地方有老鼠啊,還很大只?我幫您捉住它。”
說着,她大步走向寝卧。
林阮隐在袖中的指節因為過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墨槐。”
他端正冷淡的道。
“徒弟在。”墨槐停下腳步,轉過頭來。
“訓練加倍,即刻去向歡瀾領罰。”林阮冷漠的說。
墨槐苦着臉折回,“師尊,徒弟再也不敢擅闖寝殿打擾您閉關了,求求您網開一面,撤了決定吧?”
她剛才就是鬼迷心竅,想當着師尊的面去探師尊的寝卧。
林阮不容拒絕,“歡瀾訓練你們,是我的安排,你們不必遷怒他,若你們還是如此玩物喪志,日後何止受這些皮肉傷?即刻回去刻苦修煉。”
他下了逐客令,三人只好無奈的退出寝殿。
走的遠了,他們在一處亭子坐下,墨槐一條腿架在石凳上,手按在膝蓋上,表情興奮,語氣誇張。
“我說的沒錯吧?魔尊失蹤半個多月,肯定是在仙宮,大師兄就算守着天門也沒有用,怪不得我們一通好找都找不見人,原來就藏在師尊的寝卧裏,師尊這是背着咱們金屋藏嬌呢!”
“萬一是我們搞錯了呢?我們只聽到動靜,并沒有見到人。”樂意發表不同的意見。
傾漁說,“師公是什麽人,你不了解嗎?當年師尊那麽冷他,他還不是憑借死皮賴臉給師尊娶了去?他怎麽可能因為師尊鬧情緒,就乖乖地待在魔宮?”
墨槐大笑,“傾漁小師弟說的對,咱們呀,就等大師兄放松警惕,然後在哪天夜裏偷偷再探一次,我就想看看高冷師尊人設崩塌弱受的表情,嘿嘿。”
樂意捂住自己的耳朵,啊啊啊,墨槐怎麽這個樣子!
傾漁看了樂意一眼,說出對方的心聲,“大逆不道。”
他是笑着說的,一點也沒有責怪墨槐的意思。
寝殿,林阮推開房門,和蕭灼打了個照面。
“你是故意的。”
他表情冷漠,一副要打架的姿态。
若不是被封了仙力,他的掌風已經揮出去了。
魔尊太可恨了,闖寝殿,睡本尊,封仙力,剛才竟然提前撤銷禁制,放墨槐幾人進來,後又故意造出動靜。
若是本尊屋子裏藏着人的事情被發現,本尊難道要殺徒弟滅口嗎?
不行,還是殺魔尊滅口吧?從根源上解決這個問題。
林阮危險的盯住蕭灼。
蕭灼無視了他的眼刀和殺意,萬分委屈的指着鍋,“阮阮,你一口也沒有給我留。”
林阮:“……”
本尊在和你吵架,能不能嚴肅點!
“你不給我留飯,還背着我看女孩子撩衣服。”蕭灼告狀,好似林阮做了天大的對不起他的事情。
林阮怒氣一滞,“休要污本尊清譽!”
蕭灼大拇指撫了一下林阮的唇,“既然我家阮阮解釋了,那我只好相信了,下次不準看別人撩衣服,也不能不給我留飯。”
他說完就憑空消失了,林阮碎星劍刺了個空。
林阮罵了聲“無.恥”,大步去井邊打水狠狠地擦拭嘴唇。
翌日醒來,魔尊照例躺在榻上,枕邊放着一本話本。
林阮逮到機會,當即抽劍刺過去,就算刺不傷他,也得給自己出口惡氣。
劍刃被蕭灼以兩指夾住,他嘴角勾起懶洋洋的笑,目光往林阮的唇上一落,故做驚訝,“阮阮,你的唇怎麽腫了?”
空閑的另一只手悄悄的将話本往被子裏頭塞。
林阮沒有看到他的小動作,意圖收回碎星劍,但是劍身紋絲不動。
“你…!”
對着蕭灼這張‘我就是故意欺負你’的笑臉,林阮火氣比昨日更盛,直接徒手拍去。
蕭灼搶走碎星劍,瞬移到床上,嗅了一下被子,笑着看他,“真香。”
林阮抄起掃帚追殺過去。
蕭灼挨了兩下,然後握住掃帚,“你看我又沒有做什麽,你總是這麽暴力怎麽行?而且我們是夫夫,傳出去,你就是家暴了。”
林阮臉色更黑,下手更狠。
蕭灼又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他端着飯菜給林阮順毛。
“阮阮我錯了,出來吃飯吧。”
林阮看了一眼從內部鎖上的房門,沒有從床上起身。
蕭灼端着菜盤子站在門外,“你乖乖出來吃飯,我就站着不動讓你打一個時辰。”
話音剛落,房門打開,林阮手裏提着碎星劍,劍尖直指他胸膛,“先打後吃。”
“好。”
片刻後,庭院傳出蕭灼誇張的哀嚎,“家暴了,前任仙尊家暴現場,阮阮先等一下,我找仙石錄一下畫面,哎哎哎,別刺臉!!!”
一個時辰後,林阮心情蘇暢的吃飯,對着主動跪榴蓮認錯的蕭灼冷笑,“臉皮厚到碎星劍都刺不動。”
蕭灼笑眯眯的,“這不是改成跪榴蓮了麽。”
夜幕降臨,林阮為自己争取來出寝殿的機會。
他說,“我要去後山泡溫泉,你若不同意我離開寝殿,今後我便…”
絕食兩個字還未說出口,蕭灼已經笑着同意了。
“去吧,新衣服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
林阮看着他的笑臉,遲疑了片刻,“你不準跟着。”
“不跟。”
林阮感應了片刻蕭灼魂火的情緒,相信了他的話。
他轉身離開不久,蕭灼就變成了一條小金魚。
脆弱的觀賞小金魚朝着林阮消失的方向,吹了聲輕佻的哨音,然後朝着後山飛快飛去。
不跟?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