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仗着我寵愛你(1 / 2)

竈臺的火焰并未熄滅,源源不斷的熱度往鐵鍋裏送。

鍋裏的水沸騰了,和面條互相作用着,産生許多白色的泡沫,氣泡越來越多,擠着鍋蓋往外頭頂。

林阮轉頭注視愣在門前面無表情的人,說道,“面糊了。”

本尊移走竈臺,他生氣了?

本尊是不是太獨斷了?

應當問一下他,是否願意将廚房挪到溫暖的木屋。

林抿緊嘴唇,手指捏了捏衣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許是覺得自己表現的過于明顯了,他摸上一旁的雞蛋,笨拙的往碗口上碰,打算做煎蛋。

事情已經做了,他實在拉不下臉道歉,于是用行動彌補錯誤。

左公子三兩下跳到跟前,試圖拿走雞蛋,“我來做飯,你在旁邊等着。”

兩人的手意外相碰了一下,林阮心中一顫,連忙握着雞蛋抽開手。

但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反應過來這樣做不妥。

本尊躲什麽?

他及時止住手臂。

左公子手指追了過來,從他手裏握住雞蛋。

不可避免的,兩人手指大面積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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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阮下意識松開雞蛋,但是因為左公子沒有握緊實物,雞蛋一下子從他們的指間滑落了。

蛋液流了一地。

兩人皆是一愣。

林阮立刻用法術卷來掃帚,正要打掃,左公子搶走掃帚,“我來。”

這一回林阮沒有躲的那麽快,因此掃帚順利的交接。

左公子握着掃帚,先揮滅了竈臺的火焰,然後低頭俯身仔細的打掃蛋液。

換了身份的蕭灼十分規矩,沒了往日裏插科打诨和動手動腳,雖然容貌相差很多,但相處起來總是不自覺讓別人心生好感。

這樣的人很容易博取別人的喜歡,可是林阮怔怔望着他,卻覺得心裏有些堵。

他不喜歡這種性情的左公子。

聽說孕期母體情緒很敏感,嚴重的會得病,林阮覺得自己約莫是病了,不然為什麽會不喜這個禮貌規矩熱心的左公子(蕭灼),反而懷念起曾經被蕭灼反複招惹的日子呢?

他瞧了一眼昏沉的天空,心想等天晴了,去鎮上醫館看一看。

早飯是牛肉面,仍舊是滿滿的薄牛肉片,幾葉青菜,和一個金黃

的煎蛋。

林阮在左公子盛好飯地那一刻快步上前,搶先将兩個碗放進托盤,越過他走向桌子。

“啪嗒。”碗和木桌接觸,發出輕微的聲響。

他将牛肉面擺在桌子的兩端。

左公子跳着在林阮的對面落座:“不過是廢了一條腿而已,不影響我端飯,你可別小瞧我。”

林阮分給他一雙筷子,實事求是的說,“沒有廢。”

以前蕭灼話唠的時候,他總是懶得回應。

如今對方正經了,他反倒情不自禁的話多了起來。

左公子笑了笑,随後低下頭收斂笑意,筷子一下子将煎蛋紮了個對穿。

阮阮對幾面之緣的左公子呵護備至,并且安慰他不會廢腿,卻在半個月前對身為夫君的我狠心揮鞭!

左公子将雞蛋戳的面目全非,直到沒有落筷處才回神,他小心的看了林阮一眼,發現對方正在吃面,沒有注意到自己。

于是扒拉面條,将煎蛋埋在碗底。

吃了一口面,他的目光落到桌子熟悉劃痕上。

這劃痕是林阮的名字,字體張揚,痕跡不深,正好在桌角,是他在寝殿無聊的時候刻下地劃痕。

左公子頓時覺得嘴裏的面不香了。

“阮阮!”

他沒忍住,臭着臉叫道。

林阮投來疑惑的目光。

左公子立刻收起表情,轉為如沐春風,問道,“軟軟,這副桌子是你新買的嗎?看着不怎麽新。”

林阮:“……”新不新你不知道嗎?

他沒有理會左公子,起身收拾見底的空碗。

左公子注視他在竈臺洗碗的背影,唇角勾起。

太好了,阮阮沒有理會左公子!

因為心情好,魔尊飯後從乾坤袋取出一把法寶,他翻身坐在法寶之上,控制它飛到林阮門前。

敲門三聲,說道,“阮阮,去捉鬼嗎?”

裏頭沒有人回應。

又等了一會兒,左公子哐的一聲砸開門,看見裏頭空無一人。

心頭狂跳,他立刻散開神識,籠罩整座山頭。

幾息後,他抱起靠着石壁昏睡的林阮,眉間戾氣深重。

“出來!”

裂魂鞭抽出,四周頓時被魔火吞噬。

隐隐間,有鬼哭狼嚎聲音起伏。

他狠厲的目光看向草叢之中,長鞭揮去。

“咔嚓。”

東西破碎聲傳來。

裂魂鞭托着一截碎裂的翠綠長笛飛來,那笛子途中觸碰魔火,便發出刺耳的鬼哭狼嚎。

裂魂鞭釋放滾滾魔氣,不一會兒,天地變色,猶如黑夜。

“出來。”魔尊第二次說。

一道輕煙從長笛浮出,落地化作一道模糊的虛影。

他跪在地上,聲音沙啞,“請放過我的徒弟們。”

魔尊揚起裂魂鞭:“說,阮阮的魂魄呢?!”

林阮安靜的躺在他的腿上,如此大的動靜,卻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這很不正常。

身為魔尊,他對魂魄極為敏感,因此一眼就知道,阮阮的魂魄丢失了。

可他放開識海,卻沒有在這座山頭找尋到他的魂魄。

鬼魂戰戰兢兢的道:“在下不知。”

魔尊立刻控制一團火燃燒長笛子,從笛子裏飄出十幾個魂魄,他們的身上燃燒着魔火,正痛苦的哀嚎。

那個鬼魂急切的道:“不要傷害他們,我知道他的魂魄可能會在哪兒!”

“說。”

“他的魂魄不在附近,一定是意外附身了別的生靈,大人不若回去等着,他一定會回去找您。”

魔尊收起長笛,連帶着那幾個鬼魂一起帶回木屋。

将失去魂魄的林阮放在床上蓋好被褥,忽聽身後有異聲。

他轉過頭,看見撞在門檻上的小白兔。

小兔子甩了甩腦袋,墨黑的眼眸與魔尊對上。

頓了頓,小兔子立刻歪歪扭扭的跳走。

魔尊攔住它的去路,試探的問,“阮阮?”

小兔子換了個方向跑。

被攔住去路幾次之後,小兔子一躍而起,咬住了魔尊的褲子。

他太小了,吊在褲子上晃晃蕩蕩,不敢松口回到地面。

兔子的骨頭各地脆弱,它怕摔斷腿。

魔尊注視他幾息,笑了笑,将它抱起放在地上,“我認錯人了,你快回家吧。”

小兔子跳進草叢裏,用爪子挑來草葉,注視魔尊去廚房的背影。

片刻後,他不太熟練的蹦跳進入林阮的房間。

努力了好一會兒,他也沒有跳到床鋪上去。

小兔子趴在地上,雪白的爪子一揮,什麽靈力也沒有。他沒辦法魂魄歸體。

身後傳來笑聲:“需要幫忙嗎?”

小兔子緩緩轉頭,下意識的往門外

跑。

“哐啷!”

木門被風合上。

小兔子瞪着門片刻,轉身鑽到床底下。

魔尊耐心的喊:“我知道是你,快出來,我幫你魂魄歸位。”

小兔子紋絲不動。

魔尊摸出胡蘿蔔和白菜,放在兔子的眼前。

小兔子露出鄙夷的人性化神色來。

僵持到中午,生物鐘到了的小兔子終于忍不住,目光投向盤子裏的胡蘿蔔。

兔子的本能讓他靠近食物。

身為仙人的理智又讓他止住腳步。

掙紮許久,他看向魔尊,發現魔尊正背對着自己看話本。

于是悄悄地擡動爪子,伸向盤子。

它才剛從床底下冒出頭,就被人抓住了一只雪白的爪子。

魔尊不由分說的将他抱到床上,動作快如疾風的施展法術,下一刻,小兔子眸中情緒漸失,而躺着的人手指微動。

林阮渾渾噩噩醒來,對上魔尊的眼,還沒有從方才被捉的情緒中醒來,猛然起身,咬住他的手臂。

魔尊:“……”

林阮:“……”

他維持高冷的神情,拒不承認變成兔子的事情,“方才我做了噩夢,誤以為你壞人,抱歉。”

魔尊:“……”哦,在噩夢裏咬人制勝,你是貓兒嗎?

眼前的林阮坐姿端正,仙風道骨,魔尊為了好人形象,沒有揭破他。

兩人讨論鬼魂的事情,林阮咬死了一句話,他是捉鬼途中誤中迷術陷入昏沉,勉強回到木屋才昏迷。

即便知道自己是被魔尊親自從山下抱回來的,他也堅決不承認!

他說的一派正直,一點也不管魔尊心中做何想法。

直到魔尊摸出長笛,放出鬼魂審問,他的表情終于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仔細看,眸子裏閃過緊張和焦慮。

魔尊審問鬼魂作案經過的時候,林阮明顯坐立難安。

當鬼魂說是以幻覺迷惑林阮,趁虛而入地時候,林阮特別冷酷的打斷,恐怖的盯着鬼魂,“你胡說!”

鬼魂:“……”

十幾道鬼魂齊齊注視魔尊。

魔尊決定實話實說:“我在山下發現你,将你…”

“你胡說!本尊一直在屋子裏。”林阮恐怖的眼神轉到魔尊的身上。

“好,我胡說,那你能胡說一下,你經歷了什麽幻覺,才被他們趁虛

而入?”

林阮仙風道骨,表情冷傲的側轉過身,“本尊從不說胡說之語。”

魔尊注視愛人正直的表情,話語噎在嗓子裏。

行吧,你就仗着我寵愛,為所欲為颠倒黑白吧。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過,魔尊的表情凝固了。

阮阮是個傲嬌沒錯,可是只對我傲嬌,為什麽左公子也有這個待遇!

阮阮他竟然對着幾面之緣的人,不斷不正的颠倒黑白,他仗着誰的寵愛?

左公子的?

阮阮怎麽就确定左公子不會反駁他的颠倒黑白?

一瞬間,魔尊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沉着臉,駕馭法寶飛到山下,露出自己本來的容貌。

改什麽容貌,改改改!我都被自己綠了!

這阮阮,真是欠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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