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個人圍着桌子,桌上放着一本靈寵日記,從芥子裏頭拿出來的。

碩陽清了清嗓子,聲情并茂:“我看過花一樣的人對我微笑,他告訴我,塞外有一種最靠近幸福的花,我想去看看,聽說塞外有美人,波濤洶湧。”

碩陽起了層雞皮疙瘩,他實在是受不了了,丢給小辣椒。小辣椒想要顯擺自己蘿莉軟糯聲音,刻意咳了一聲:“我想起那一天,樊城長滿了花朵。是一叢叢藍蓮花。那個人就在花叢裏頭,手裏掉落了一片楓葉。”

藍蓮花,楓葉,那人沉默地跪在地上,比他更沉默的是冰封的劍刃。

唧唧想起了書先生。

巽跋道:“三花貓流連雁門,何解?”

唧唧想了想,不太确切:“雁門外就是塞上,他一直呆在這裏,也許是想見那種花?”

小辣椒做出個嘔吐的樣子:“明明是個采花賊,說不定是看上塞上仙子了。”

一想到昨日那個無禮之徒,小辣椒後槽牙磨了磨。

真是這樣嗎?唧唧有點驚訝,怎麽看怎麽覺得妃妃同塞上有種不解之緣,可他都到雁門了,往前一步不就是塞上?為何一直死死守在雁門不離開?

小辣椒拍桌:“既然他這樣想去塞上,那我們就堵在關口!”

說風就是雨的人,當即下令開始把守關口——這招顯然沒用。之前唧唧等人還沒有來的時候,小辣椒就已經把雁門封得嚴嚴實實,可妃妃不還是在這裏浪得風生水起?

小辣椒的方案被立刻否決,碩陽提出要用貓草——就算修煉成~人也始終是脫不了劣根的貓。唧唧覺得這方案挺好,他聽得沒那麽認真,托腮看着窗外頭一枝獨秀。

彎彎枯死的樹枝上悄然露出個不怎麽起眼花~苞。

碩陽瞥見她側臉,只覺得這個女子身上氣質很淡,下一眼就要飛仙離開一樣。

“橫妹在看什麽?”

他走到她身邊,低頭幫她整理被弄亂的頭發。此情此景,當真有種才子佳人的感覺。

唧唧茫然擡了擡頭,碩陽眼底是揮之不去的溫柔。

唧唧移開了眼睛:“我在想,什麽是最靠近幸福的花。”

其實還有很多。

比如,那個對他微笑的人,那個戰死在幽冥浮屠中的人,是書先生嗎?

以及,遇卿為何這時候才送上芥子。

唧唧滿肚子疑惑沉入無聲識海中,他悠然捧起一杯茶,吹了吹上頭的茶梗。

都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可憐諸葛亮沒能湊出來,馊主意倒是想了不少,甚至連“碩陽女扮男裝”“巽跋女扮男裝”這種不動腦子的,都想出來了一大堆,最後還是用了個“燒木天缪”的馊主意。

貓就是貓,就算是變成~人了,也還是躲不開貓咪宿命——對木天缪愛得瘋狂。

唧唧覺得這事不靠譜,他沒怎麽參與,巽跋向來是以唧唧為參照,也沒怎麽參與。唧唧趁着碩陽和小辣椒搗鼓木天缪香氣大作戰的時候,溜去了這裏的書閣。

雁門書閣乃是兵家一絕。唧唧曾聽人說過,滄海一書是一個濃縮的大陸,滄海一書中所有地方都能在現世大陸中找到對應點。而雁門對應位置是樊城,樊城之外就是塞上。樊城自古出将才,除卻舒長歌外,其兄也是一位傑出将才。

唧唧慣例上了二樓,二樓一般放置雜書。來的人少,又清淨。找書是件麻煩事,唧唧順着書脊一本本數過去。書架正對外頭竄個頭的紫薇花,綠葉裏夾着淡紫色的花朵。唧唧随意找了本翻閱,視野裏就是那朵花。

他今日挑了本花草雜記,随便翻翻。日頭正好,照得人昏昏的。看了半晌,也沒有找到那朵傳說中靠近幸福的花。懷着一絲挫敗,他繼續在書架上挑挑揀揀,悠閑得很。

挑書完全靠眼緣,可以說很随性了。

他手指停頓在一本書脊上,覺得有了性質,剛抽~出來書冊,發現對面有個人,唧唧偏着頭,瞧見了巽跋。

“你怎麽也來了?”

巽跋有點慌亂的樣子,臉色在逆光裏有點黑,他輕咳一聲,揚了揚手頭的書卷:“我來找功法書。”

唧唧若有所思看着他拿倒了的書:“這書合适你的體質嗎?”

“合适。”巽跋掃了眼上頭的字——雙修之法。

巽跋:“……”

手裏書卷燙手起來。

唧唧又随便翻了本書,做到剛才位置,巽跋走到他身邊,隐在陽光的影子裏。兩人隔着一枝桠羞澀的木槿花,唧唧看書散漫卻認真,巽跋認真,視線卻停留在唧唧身上,瞧他悠哉恬靜,巽跋紛亂心境平靜下來。

他放松身子,靠在窗柩旁,風吹散他長鞭,偶爾傳出一陣鈴音,悅耳怡人。

唧唧指着窗外木槿:“每種花都有屬于它們的花語,就是不知道最靠近幸福的花,到底是個什麽,要是能找到這種花,興許能抓~住妃妃。”

唧唧手頭花種評鑒書翻到了最後,巽跋想了想:“書先生不是最喜歡花嗎?為何不去問問他?”

“對哦!”唧唧恍然,面上一喜,“我現在就去找書先生,你幫我放一下書。”

他噔噔噔下樓,巽跋幫他放書:“等等,我陪你去。”

巽跋有些急切,手裏頭的書沒放進去,落到了地板上,外頭風呼啦啦吹進來,書頁嘩啦啦翻動,最後停留在某一頁。

——木槿,永恒的愛。

·

唧唧果真去找書先生,書先生正在澆花,他有個很漂亮的院子,裏頭養了不少花,花長得并不規整,反倒是有種随性的美~感。書先生是個瞎子,感知周圍事物從來不用眼睛,卻能夠精準感知來人。

“是橫波小友啊。”

唧唧看遍他繁花似錦,望向書先生。

書先生笑得溫柔,他披着一件深沉紅楓葉的衣衫,非常雅致。

“來我這裏是有什麽事情嗎?”

唧唧見他步履堅定,絲毫沒有受到眼瞎困擾。他穿過花海,請他入屋,唧唧瞧見他桌上放着一盆兩瓣葉子的花骨朵,花~苞合着,一點沒有想開的樣子。

唧唧好奇:“這是什麽花?”想到書先生看不到他所指的方向,又補了一句“桌上放着的那個”。

書先生恍然:“幽冥浮屠,我以為你見過。”

見倒是見過,見過盛開的,沒想到它內裏這樣纖弱可愛。

被短暫岔了一下,唧唧問書先生:“這次來,是想問先生,何種花是最靠近幸福的花。”

正抱着花盆打算澆水的書先生愣了一下,臉上笑容逐漸散開:“這問題似乎曾有人問過我,不過始終想不起來了。傳說塞上有種格桑花,是最靠近幸福的花。”

“格桑?”

書先生用手撥動花~苞:“是這樣說的。”

他話音一轉:“可世間再無格桑了。”

唧唧心陡然一跳,有種失落:“怎麽會?”

書先生給花澆水:“百年前丹修逝世,幾乎帶走了世間花草,格桑從此再無盛開意思,有人将格桑種子收斂送入滄海一書,可卻一直沒有發芽。所以,世間再也不會有格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一下(感覺每次都是找借口)

作業亂寫被老師發現了,要重寫qwq。

10號前大考小考一堆,分身乏術,我真的好想寫,越到考試我越浪,可我不敢。

天才們都在努力,我一個廢物要比別人更努力才能達到別人的低下水平,我真的太難了嗚嗚嗚

順便求個收藏。

真的太重要了。

知道你們不愛我,但我愛隔着網線的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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