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長公主府
新皇登基,所有同胞兄弟均被分封到了遠離京城之地。
這也不過是皇家常見之事,先皇登基之時,甚至将一同争奪皇位的繼位兄弟殺掉了,相比之下,新皇已經是不錯了。
而公主們幾乎也是下嫁給了世家子弟。
衆人皆知當今聖上是個冷血無情之人,先皇方才葬入皇陵,聖上便開始大肆納妃充實後宮,整日在後宮飲酒作樂。
可這位皇帝陛下卻對錦陽公主言聽計從,這些個皇子能活命,也多虧了這位錦陽公主。
新皇登基第一個诏令便是封錦陽公主為錦陽長公主,可随意出入宮中,可上朝議事。
這樣的待遇天宸立國以來的公主們可沒有誰享受過。
因此反對的大臣也不乏有之。
其中一名禦史大夫以死相逼,自缢于朝堂之上,這位皇帝陛下也只是冷眼看着,毫無波動。
“還有嗎?”少年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纖長的手指輕輕敲着龍椅。
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觑,卻也最終只能跪下呼聲萬歲。
而次日這位陛下忽然又覺得公主府太小了些,頒下诏令,新建長公主府,規格以行宮規格建造。
大臣們雖心有不滿,卻也不敢再有所違抗。
就在李珺瑾與宮女們玩鬧之時,一名白衣女子自殿外走進,李珺瑾蒙着眼自然看不見,可宮女們看得到。
李珺帆阻止了她們行禮的動作,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此時正值荔枝剛熟的時節,有眼力見的宮女立刻過來給李珺帆剝了荔枝。
等到李珺帆吃夠了,李珺瑾似乎還沒玩夠,李珺帆輕咳了一聲:“你放着那些個妃子不管,天天和宮女們玩鬧什麽?”
李珺瑾不緊不慢的扯下眼罩:“皇姐來了怎麽也不說一聲。”
“陛下玩的正歡不忍打攪。”李珺帆接過宮女遞過來的帕子,緩緩的擦了手:“聽說陛下下令新建長公主府?”
“朕想讓皇姐住的好一些嘛~”李珺瑾打哈哈的說到。
李珺帆輕輕勾唇:“陛下這等大恩錦陽可承受不起。”
聽到她的話,李珺瑾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了:“朕就是要他們知道,誰才是帝王,他們的權力富貴是誰給的,朕就是要将這天下最好的都送到皇姐府中,皇姐如今的府邸這般小,拿能住的舒服。”
李珺帆摸着下巴,嗤笑了一聲,李珺瑾卻是接着再說:“皇姐,莫說一座行宮,便是你要這天上的月,朕也命人去摘。”
李珺帆緩緩的喝了一口宮女泡好的茶:“陛下說笑了,本宮要那月做什麽?”
“皇姐今日前來可是來責備朕的?”李珺瑾再次笑嘻嘻的問到。
李珺帆勾唇:“本宮哪有什麽資格責怪陛下,這天下到底是陛下的。”
“皇姐,朕最近聽說那香閣中的陽公子生的俊美無比,皇姐可有興趣?”李珺瑾忽然興致勃勃的說到。
李珺帆嗤笑了一聲:“本宮見過的美男子還少了?”
“聽說他可不一樣,皇姐屆時親自見了便明白了。”
“好了,你也莫要玩的過了,百官怨聲太大屆時你這皇位保不住可沒人管你。”
李珺帆回到長公主府,秦沛凝跟着李珺帆走到了內院門口,便不再向前。
“你還是這般無趣。”李珺帆取笑秦沛凝。
“沛凝不敢。”秦沛凝微微低頭。
“本宮知道你也覺得陛下荒淫無道,可有他在,那些個宗族世家還沒有什麽大動作不是?一個不問朝政的皇帝,和一個胸懷大志的皇帝,若你是那些世家。你如何選擇?”李珺帆問秦沛凝。
“自然是後者,陛下雖喜怒無常,卻不會動他們的利益。”
“這不就夠了?”李珺帆輕笑。
秦沛凝卻依舊皺着眉,不能完全認同。
李珺帆也不要她認可:“陛下心中所想便是我也不是盡明,珺瑾自小便失了母親,在宮中連個皇後宮中的太監都不如,心中所想自不是常人能理解。”
“那殿下為何?”秦沛凝不明白既然李珺帆清楚又為何還要扶持李珺瑾。
“珺瑾雖性格乖張,可至少他還能震懾住百官和百官背後的宗族,也至少能保住天宸十幾年安穩,她雖荒淫,卻也未曾加重賦稅不是?”李珺帆說這話的時候,似乎像是在暗示什麽,只是秦沛凝終究無法參透她話中的深意。
“百姓尚安,便夠了,你也奔波一天了,去休息了,不用天天跟着我,回回秦家。”
秦沛凝剛走出不遠便聽到了身後的調笑聲,那男子向李珺帆撒着嬌,秦沛凝總覺得自己還是不喜這樣的男子。
不過她喜歡與否也并不重要。
修建新長公主府的事宜被李珺瑾催租着開始了。
李珺瑾甚至要求百官一人出五百金當做修建資金。
沒事還自己去工地上親自指揮,李珺帆聽聞皇帝陛下最近似乎有了新的愛好,每日跟着匠人們學習木匠,比對百官還有耐心。
李珺帆也懶得管他,由着她去。
不過這京城的百姓倒是多了許多茶餘飯後的話題,今日聽聞陛下又去親自督建長公主府了,明日是陛下要百官光腳上朝,再不然就是長公主府又來了個俊美無雙的男子,長公主府的男寵們又是怎麽争寵了。
而此時李珺帆在自己府中,摸着下巴看着那位被李珺瑾吹上天的陽公子。
倒是确實是個不錯的人兒。
和她府中的那些人看起來完全不同。
這位陽公子一身白衣如雪,身材颀長,玉簪将青絲绾起,有幾縷垂下來落在臉旁,那雙眸子不似中原人的模樣,淡藍的眸子就如同碧藍的天空,單薄的唇抿着,讓人忍不住想知道那是什麽滋味。
李珺帆向侍女招了招手:“紙筆。”
美而不妖,嬌而不傲,就好像自九天下凡而來的仙子,難怪李珺瑾都那般的說,确實是個妙人。
李珺帆不發話,那位陽公子便一直未動。
紙筆送來,李珺帆勾唇,提筆緩緩的開始勾勒。
直到她停筆,才發話讓那位陽公子去休息。
“謝長公主殿下。”聲音如清泉般清澈,引得一旁的侍女們忍不住用餘光去看。
李珺帆笑了笑,過去輕輕的摩挲着這位陽公子的臉頰:“你叫什麽?”
“回長公主,奴名陽曜。”
“以後在這就不用稱奴了,以後這府中一應事宜由你打理。”李珺帆無聊的撥弄他的睫毛。
“是。”
“好了下去吧。”
陽曜低頭的那一瞬間,眼中布滿了厭惡。
“殿下為何留下此人?”秦沛凝可是不信李珺帆沒有看到什麽。
“挺好看的,為何不留?”李珺帆将案上的畫拿了起來,秦沛凝才看到李珺帆畫的是誰。
那人一身紅衣坐在馬上,手中握着一柄長劍,目光似乎是在看着前方,好似天地萬物都被她收在了眼底,發絲因為騎馬的緣故亂了幾分。
那分明就是在安川所見的樓未晞。
李珺帆轉頭問秦沛凝:“好看嗎?”
“樓将軍天人之姿。”不知道為什麽秦沛凝就是覺得,此刻這位殿下的臉上寫滿了,你趕緊誇誇,不是誇她的畫技,而是誇畫中人。
“妙人?小未晞才是。”李珺帆的目光落在畫中人的手上。
彼時未晞還是手握着象征着諸侯王的長劍。
李珺帆小心的将畫放回案上:“沛凝,本宮記得,公冶曾經鑄過一把劍,名為蒹葭是嗎?”
“是,公冶先生說此劍是他畢生心血之作。”秦沛凝老實的回答。
李珺帆摸着下巴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公冶先生曾欠本宮一個人情,既然如此便向他讨要一下此劍。”
秦沛凝:“......”
“殿下并不使劍。”
李珺帆勾唇一笑:“本宮自然有用。”
秦沛凝覺得她已經猜出了長公主殿下所謂的用處是什麽了。
李珺帆親自将那幅畫帶到書房,随後又去了陽曜的院子。
聽說長公主連日來大半個月都是宿在陽曜院中,倒是一時讓那些個男寵們吃足了醋。
而事實只有陽曜自己知道,這位長公主每日找他做些什麽。
昨日是要他學着跳舞,今日讓他學着那蘭陵王一般。
而她自己卻是喝着酒,看着他,可眼裏卻從未有他。
至于夜宿更是個笑話,這位長公主可從未在他這宿過。
第一日,這位長公主便喂他喝下一杯美酒,笑盈盈的挑着他的下巴說到:“本宮不喜歡多嘴的人,只要聽話,解藥每月會給的。”
之後,便從來都是在他這坐一會,便離去了,至于去向,誰又敢問。
謠傳的所謂寵愛,在陽曜自己聽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長公主,陛下派人送來話,說是請您進宮參加宴席,還有最近陛下和東洛太子走得頗為近。”李珺帆正看着陽曜舞劍,一名男子走了進來,陽曜第一次見到他,往日裏這些事都是秦沛凝在處理。
顧杭看了一眼陽曜,即便是面具遮擋似乎也掩蓋不住那渾身的氣質,他的臉上同樣有着淡淡的笑意,卻是讓人不太喜歡的笑,好像将你徹底的看透了一般。
“駱祺然?”李珺帆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上面的做工極為精細,繡着一只欲一飛沖天的鳳凰,乍一看去當真像是活物一般。
“正是。”顧杭面對李珺帆倒是收起了他的狐貍笑。
“他又玩什麽把戲。”李珺帆可不信李珺瑾會真心對誰好。
“聖上的心思臣等不敢揣測。”顧杭淡淡的說到。
“告訴他不去。”
顧杭緩緩退下,這世上敢這麽對皇帝的也只有這位長公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長公主:是個妙人?看完覺得還是比不上小未晞
嗯。。。夜宿的事,其實沒有( ??? ? ??? ),相信我一下可以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