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老大,找到了。】

“給我定位。你去柱子那邊,我找了些藥,一旦有人靠近,就把他們放倒。”荀越汐将藥從瓶子裏倒出來,放在小白的空間裏。都是不必入口,只要沾到人身上就會起效的藥物。就像是當初對付李秋水那樣,小白有經驗。

本來她還想着找一些不會致人于死地的藥,可後來想想實在不必,這些人都死有餘辜,少一個則天清一分。可惜數量太少,不然她要讓這裏雞犬不留。

【是,老大。】

荀越汐得到定位,便翻牆進院。小白十分體貼,不但定位了位置,還将附近的人也标注好了。

這會兒天已快黑,柳知館做的就是夜裏的生意,這會兒人到是才起不久,絕大多數人都在前面忙着迎客,到是小白定位的位置在後方,雖然位置靠中,卻着實沒幾個人在。

繞過一些懶散行走的人,她很容易就到了定位所在的院子。這院子修得十分富貴俗氣,一看就是只選貴的,不選對的。各種東西擺擠在一起,亂的很。

繞到其中一間屋子窗下,她在那叢芭蕉下藏住身形。聽着裏面的聲音,一人道:“那小崽子怎麽樣了?”

又一人道:“骨頭挺硬的,沒準還能再扛幾天。”

前面那人諷笑道:“剛來的時候,哪個骨頭不硬。回頭給他送點吃的,別叫他吃飽了,然後再餓。這人啊,吃飽了就有力氣了。”在他極餓的時候,只給那麽一點點,吊起了他的胃口,卻得不到滿足,那才是最煎熬的。“還是個崽子,再硬的骨頭又能有多硬。”

後一人又道:“是,還是爹爹有辦法。”

前面那人卻是一嘆:“走罷,今兒童月要出閣,可得熱鬧一場。”

“都是爹爹有本事,把童月那小子教的那般出彩,引得衆家公子為他神魂颠倒……”

兩人聲音越來越遠,之後便是開門聲。荀越汐藏得越發小心,一會兒便見那兩人出了房門,往院門走去。剛想着這兩人走了,她好行動,卻見兩人突的又停了下來。

“小田,你去我屋裏,把櫃子裏的藥取出來。”

“是。”那小田是個面□□滑谄媚的少年,聽到這話眼睛就是一亮。連忙回身,又去了之前那屋。荀越汐到是剛好聽到他在屋裏一個人的嘀咕:“童月啊童月,你做的再好又如何?還不是個賣屁股的賤貨?我到要看看你用了這神仙妃,還怎麽維持你清高的假像。待旁人都知道你就是個賤貨時,你便也只是個最下等的妓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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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了一瓶藥,卻猶豫了一下,偷摸着朝外張望了一眼,見爹爹已經離開,又偷偷拿出一瓶,倒了些出來,卻用紙包着,塞進懷裏。那瓶子反又放了回去……他不知想到什麽,怪笑了兩聲。這才拿着瓶子,急急的追了出去。

荀越汐直等他出了院子,才翻身進去。

那賣身契就藏在櫃子裏,跟那放藥的櫃門相鄰,她得到來到是容易。

只是看到那些賣身契時,她就知道為什麽這麽容易了。放在這一起的這些,都是些不重要的人的賣身契,要麽是做粗活的,要麽就是已經人老珠黃,再不能為館裏賺錢的,還有就是像柱子這樣,還沒教好的。這些人便是真的被偷了,損失也不大。

索性她現在也顧不上旁的,只找到柱子的賣身契便足夠了。

拿了賣身契,将其他東西恢複原狀,這才小心翻出院子,直奔柱子所在的屋子而去。

“小白。”荀越汐有小白定位,很輕易的找到了柱子所在的房間。只是為了防止他惹事,那房門上挂着一個大銅鎖,沒有鑰匙是萬萬打不開的。

唯一要算不錯的,便是并沒有看守的人。

想來也是,壯子不過是個小孩,還餓了許久,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麽可能逃得掉?真要是從這屋子裏想法子跑出來了,于他們不過是多一個折磨他的借口,當一個玩笑看罷了。

【老大,商城裏有□□。有點小貴!】

“兌。”

【好咧。】

一把□□入手,銅鎖很快便打開。她卻沒急着進去:“柱子清醒着嗎?”

【清醒着啊?柱子小哥意志很堅定。】

“把他弄暈。”

【啊?為什麽?】

“別問,快去。”

小白抓心撓肺的想知道,可一看老大的臉色,它就不敢問了,行動更是快速,半點猶豫也不待的。

小白進去的時候,她又喝了支營養劑,補充些能量。直到小白說【好了,他暈了。】她才推開門,小心走進去。柱子身上滿是血跡髒污,身上發着一股怪味,人更是消瘦的不行,比她這個身體也好不了多少。她給柱子也喂了支營養劑,見他臉色好轉,這才開始想辦法帶他離開。

本來以為挺容易的事,可這會兒再看卻也有不小難處。

她是修出一些內力,可因為時間太短,着實有限。獨自來去到還容易,要帶一個比她高大那麽多的人卻挺難。她力氣不足,雖有內力,可接下來要翻牆跑路,帶着他便不足了。

【老大,有人來了。】小白看着老大不動,有些着急的提醒道。

“不急。”她将柱子打橫抱起,用盡全力一躍,躍至橫梁上。那橫梁到是粗壯,而他們的身形又太小,居然能将他們完全擋住。

【老大,不走嗎?】

“我若帶着他,哪也去不了。”但這裏也不是久留之地,可眼下這一關卻是一定要過的。

小白說的來人很快到來,一看到門鎖已去,房門大開,便直接沖了進來,看到本該關在屋裏的人不見了蹤影,根本不曾細查,轉身就跑了,遠遠的還聽到:“不好了,那小子跑啦……”

很快就又有人沖了過來,但他們如前面那人一樣粗心,根本沒查過房間裏的情況。荀越汐猜,大概是因為房門上的鎖被打開了。正常人的思維便是如此,房門都開了,不跑難道還留在這裏等他們抓回去?畢竟誰也想不到,來救人的會是一個無法把柱子這麽個小孩帶走的更小的小孩。

荀越汐摸着下巴,好一會兒才想到一個主意:“小白,你那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給人造成視覺上的假象。”

【投影儀?】

“就這個了。”荀越汐直接就決定用這個。

【可是這個有點貴。】

“我買得起嗎?”

【買得起。】

“那就買,投影出房梁的影象來。”用投影出來的影像覆蓋真實的,這樣就算真的有人注意到這裏,短時間內也看不到。至于柱子,她直接拿了布條出來将他纏了起來。

【老大,弄好了。】

“行了,替我盯着點。”荀越汐盤坐在房梁上練功,有上輩子的經驗,她很快入定,實力一點點的提升着。

至于柳知館的那些人,後來到是又回來搜查過。房梁上他們也看過,但卻并沒有爬上來。找不到人,也追不到蹤影,僅過了一天,他們就不得不接受,人已經跑了的事實。

這種事情是極少發生的,但也并不是從沒有過。

“便宜那小子了。”最後一趟,那個館爹就在門外,他沒進來,聲音卻極為憤恨。“這個小崽子,以後別叫我碰上。你去衙門裏說一聲,就說那小子是逃奴,偷了館裏的錢財和賣身契,以後那小子要是敢去銷籍,就把人抓起來。”

荀越汐一聽這話眉就皺了起來,戶籍的事情麻煩了,也是她想的太簡單了。她很快反思自己的行為,一切都因為不夠了解,所以想當然了。

但這并不能改變什麽,而且也不那麽重要。這個年代的戶籍可不是全國聯網,也沒有照片案底。只要換一個地方,換一個身份,總有操作的空間。

【老大,柱子小哥要醒了。迷暈藥劑沒有了。】

荀越汐一怔,卻也沒多為難,“放心。”這麽長時間,足夠她想出一個借口來。

守在屋子附近的人離開了,因為又到了晚上,柳知館要營業,他們不會把人力浪費在這空屋子裏。這屋子也沒上鎖,它只有在裏面有人的時候,才會被上鎖。

柱子醒來的正是時候,只是他神色恍惚,雙目迷茫,好一會兒才找到焦點。

“丫頭?”

“噓!”荀越汐連忙豎起手指,阻止他繼續說話。裝模作樣的看了眼外面,才收回來:“柱子哥,你醒了啊!”

“你怎麽會在這裏?”柱子試圖動彈,卻沒動成。他被綁着,綁的很結實。

“是姥姥帶我來的。”荀越汐不客氣的借用了上輩子的身份。同時開始幫他解開身上的布帶,讓他自由。

“姥姥?姥姥是誰?”

“姥姥就是姥姥啊?姥姥好厲害的,她給我好喝的東西,喝完了就不餓了。”說着她把一支營養劑拿了出來:“就是這個,這兩天我都喝這個,也有喂柱子哥你喝,喝一支一天都不會餓。姥姥還會飛,她帶着我從善堂嗖的一下就飛到了這裏,帶我找到柱子哥,把我們都放到了這裏。姥姥好厲害的!”

柱子看着那營養劑,确實很神奇。卻不是因為她嘴裏說的功效,而是因為營養劑的瓶子。那是透明的琉璃,卻被打磨的如此精致。

“對了,姥姥還教我也學怎麽飛來着,還說等柱子哥你醒了,讓我也教你呢!”這是她先前就想好的,就算離開了這裏,柱子一個孩子想要活下去也很艱難,到不如教他練功,讓他有生存下去的資本。

“那個姥姥人呢?”

“她走了。”荀越汐一派天真:“姥姥說,以後的路要我們自己走呢?”

柱子心裏雖然有些懷疑,可卻沒懷疑她,而是懷疑那個所謂的姥姥。突然出現一個人幫了他們,還拿出那樣貴重的東西,是個人都要多想一些。

但不管怎麽樣,總比之前那樣的絕望境地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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