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沈書知聞言一動,心下默默盤算什麽時候找那女人一瞧,他直覺這女人有問題,說不得是他顧客,需要被剝奪金手指的人。
沈赟不甚在意的笑笑,“這有什麽,說不得趙家終于為趙老三與那女人之間不離不棄的愛情感動了呢。”
這話說的他牙酸,沈赟說完後龇龇牙,抽了抽面皮。
張新宇啧了一聲,“這個冷笑話,我給滿分。”
周韶寧斜了兩人一眼,上身向前微傾,不滿的開口,“你倆怎麽這麽不上道。我說那女人邪門,是真的邪門。”
張新宇此時十分給面子的捧了下,“怎麽個邪門法。”
周韶寧此時又不說了,慢悠悠的啜了口茶,燙得他直張嘴,将茶放下,掃了兩人一眼,這才開口,“你們知道透視眼嗎?”
“火眼金睛嗎?”沈赟又說了個冷笑話。
孫大聖的火眼金睛能看穿妖魔鬼怪的原型,又可透過殼子看透裏邊裝着什麽,可不就是透視眼。
周韶寧無語了,“你別打岔。”
沈赟一拉嘴唇,示意自己不再開口。
周新宇在旁樂不可支,見周韶寧快冒火了,又捧了一句,“透視眼,哦,我知道,難不成那女人有透視眼?”
“可不。”周韶寧一拍桌子,不過他拍得力氣不大,桌子上茶杯內的水并沒有濺出,“那女人平凡得緊,無論是古董還是賭石,理論知識都說不清楚,偏偏她眼睛一掃,就能瞧出哪件是古董,哪塊石頭能漲。當初我聽的時候就覺得邪了門了,于是就派人将她生平查了一下,小鎮出來的,三流大學畢業的,大學專業還是工科,這無論是賭石,還是鑒定古董,沒個十年八年掌眼能瞧出什麽來,偏她樣樣都行。據說,還配合警察破了一張販毒案呢。”
“哦?”張新宇又捧了一下。
見他有興趣,周韶寧更有興趣了,一雙眉眼笑得跟彎月似的,盛滿星輝點點,“那毒枭也是個厲害的,據說那毒品是裝在密封玻璃中,連警犬也沒嗅出來,偏她好運發現了,還上報給警局。那沙漏完全密封,平常人也不會去注意這麽個玩具,就算覺得那玩具內的沙子是白色覺奇怪也不會想到毒品上去,她偏偏能夠一口叫破那是毒品,并信誓旦旦的,可不就是她那雙眼睛有問題麽。”
沈赟嗤笑一聲,“說不得那女人有內應呢。透視眼不過是電影小說中寫出來的,你別太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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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現在已經報道出真人透視眼了,據說能夠透視人體,把五髒六腑瞧得一清二楚。”周韶寧辯駁,“既然能夠看透人體五髒六腑,看穿古董以及璞石的情況也不稀奇。”
張新宇此時也贊同周韶寧的話,“這是真的,對于這種透視眼,有種說法是那些人擁有‘牽連感覺’,由一種刺激激發起另一種感覺的狀态。”
“如果那女人真有那麽神的話,莫怪趙老三他父母要上趕着認這兒媳婦了,他家可是做珠寶生意的。而最近秦家那位強勢崛起,壓得趙家珠寶生意慘淡得很。特別是我聽說,趙家幾條供應鏈被秦家給截走了,迫切需要新的貨源。”沈赟話裏帶着幸災樂禍,對于趙家這般,他們樂的看笑話。
“秦家那位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先前不是還和趙慈雲卿卿我我預備訂婚的嗎,怎麽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就這麽打壓趙家了?瞧那位的性情,也不像是這麽不講理的人。”周韶寧說完趙家,又開始扒秦家,八卦說得合不攏嘴。
張新宇本來端起桌上微燙的茶喝了一口,又拈起梅花糕一口放進嘴中,三兩下嚼碎咽下,聽到這話望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後才開口,“我大堂.哥好像說過,他無意中見過趙慈雲跟秦老五一起吃過飯,怕是有點不太清白。我以為大堂.哥在說笑,秦老五跟趙慈雲平素沒見過有什麽交往,以往聚會兩人之間也沒多少交流,而且若是吃頓飯就不清白,世上不清白的多了去了,可是現在聽你這麽一說,可能我大堂.哥說的是真的,那兩人真心有點不清不楚的。我聽說,秦家那位對秦老五,最近冷淡得很。”
有關前一段顧客的信息還沒說完,後一位顧客就來了,所以,這算是天道酬勤嗎?生怕他養老太舒服了吧!
沈赟見沈書知聽得入神,偏頭望向他,笑道,“書知,你對這些有興趣?”
“啊?”沈書知偏過頭望他,反應慢半拍,有些呆萌呆萌的,瞧得沈赟手心一陣顫,恨不得摟住他給他說各種八卦。
“挺有趣的。”沈書知回過神,笑了笑,繼續聽張新宇周韶寧說話。
“真的假的?秦老五跟趙慈雲?這消息夠勁爆,秦老五本事不小,竟然敢給秦家老大戴綠帽。”周韶寧聽得興趣盎然,雙目放光。若說趙洐是同齡的別人家的孩子,那麽秦家老大就是上大三歲下大十歲的孩子中的別人家的孩子,真正的別人家的孩子,嚴肅克制冷酷有本事,纨绔的愛好一律不沾,家族的教育全部優秀,在他們為家族教育欲生欲死之際,他就是一杆标兵。連他家大哥那麽優秀的人在秦老大面前也被壓得只能算是一般了。
提起那位,他們一律用那位來代替。
以前有人不知死活的惹了他,被整得現在瞧見他就退避三尺,反正他們三人都不敢去撸他虎須,怕被整,他們家優秀的大哥堂.哥都保不住他們。
“行了,我家大哥說,秦家那位能瞧得上趙慈雲那是有鬼。而且我家大哥說了,秦家那位心中藏了個白月光,沒人知道是誰,反正秦家那位一直在等。至于趙慈雲,秦家那位對她既不主動也不拒絕,就那麽吊着,估計在打什麽主意,只是趙家自以為得臉,說話做事誇張了些,所以才被傳成這樣。”沈赟見沈書知喜歡聽八卦,也不介意分享下八卦。
“聽起來,秦家那位略渣啊。”周韶寧聽完了八卦,咂摸了下嘴,嘴裏一禿嚕就把話給說話來了。
然後滿室皆靜。
彈琴的不談了,說話的不說了,齊齊望向門口。
因為三人都喜歡窗明幾亮,故而他們一向是坐在外室,就着窗邊喝茶賞花吹風,門窗大開,空氣新鮮。因此,那人到了就這麽站在門口聽着,說話聲不帶半點打折的。
本來隔着窗能看到院子,只是三人說得太歡暢,一人聽得太認真,其他服務員沒多少事規規矩矩的站遠了點,故而這人出現時竟無一人察覺,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周韶寧沒發現這種變化,依舊興致勃勃的開口,“始亂之終棄之,可憐趙家慈雲,為了自己的幸福不得不讓秦家那位頭上綠成草原,怎麽這麽帶感呢。趙慈雲跟秦老五這事,我能樂一年。”
沈赟、張新宇沉默的望着他。
“你們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周韶寧奇怪的望着兩人,後知後覺的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
沈赟和張新宇放肆的朝他擠眼睛,示意他轉頭瞧瞧。
周韶寧與兩人默契非常,當下察覺到不好,偏頭朝後望去。
見到門口那人,周韶寧趕緊将頭偏回來,打個哈哈笑道,“先前我們說什麽來着,哦,秦家大哥好本事,趙慈雲跟秦老五那兩個小人就是欠教訓,秦大哥做得好極了。哈哈哈”
怎麽越說越冷呢,周韶寧有些說不下去,狠狠的朝沈赟跟張新宇瞧了一眼,目帶控訴,他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兩人回以無辜的笑,他來了多久他倆也不知曉啊。
沈書知上下掃量了眼來人,沒瞧出什麽不對勁的,莫非來的不是他們嘴中的秦家那位?
周韶寧讪讪的起身,有些慫慫的讨好一笑,“秦大哥,你來了啊,快來坐。”
秦璟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又掃過沈赟與張新宇,将目光落到沈書知身上,“沈書知?”
沈赟和張新宇在秦璟的目光下有些拘謹,見他移開目光了才松了口氣,見他目光定在沈書知身上,沈赟心一突,賠笑道,“秦大哥,他是沈書知,您也知道他啊。沈書知,還不快見過秦少。”
“秦少。”沈書知朝他點點頭,沒瞧出靈魂的不對勁處,當做他沒金手指吧,反正沈赟的話也驗證了他的無辜。
沈書知不是個給自己找事做的人。
“秦璟。”秦璟朝他點點頭,走向周韶寧,“你跟我走。”
周韶寧喏喏的,秦璟這是要找他算賬?他跟在秦璟身後乖乖的跟着,不過他眼睛抽風似的朝沈赟跟張新宇使眼色,快去找我大哥救我——使到一半,秦璟忽然轉身,恰好見到他眼睛似是抽.搐的畫面,周韶寧使到一半,動作頓時僵硬了,慢悠悠的将眼珠放回原處,乖乖的垂着眼睑,不敢看這人。
秦璟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又擡頭朝三人颔首,轉身邁步出了門外,周韶寧不敢再做多餘動作,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秦璟威嚴太甚,他一來沈赟跟張新宇完全不敢多說話,連呼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生怕惹得這人不高興,找個由頭收拾他們一頓,此時秦璟一出門,兩人同時下意識的大喘氣。
沈書知端着茶杯對兩人的反應逗笑了,那人到底給他倆留下多大的心理陰影啊,估計他倆的親爸他倆都沒這麽怕。
秦璟的這點威視對沈書知來說不痛不癢,他在修真界什麽沒見過,都已經成仙了,若是被凡人的威視駭住了,他在修真界的那些日子都白活了。
“那位就是你們口中的秦家那位?”沈書知慢悠悠的呷了一口茶,開口問道。
“是啊是啊,秦家那位你別亂惹,他可不像我們一樣有善良。”沈赟一邊手忙腳亂的打開手機尋找周家大哥的電話,一邊回答沈書知的問題。嘟嘟兩聲,電話通了,沈赟接起電話,示意沈書知別說話,開口就道,“不好啦不好啦,周大哥,韶寧被秦家那位提走了,你趕快去救場,晚了韶寧就會被他削一頓了。”
聽起來很像小燕子對皇上大喊大叫,不好啦不好啦,香妃變成蝴蝶飛走啦,沈書知漫無邊際的想。
周韶寧的大哥卻沒着急,而是問道,“你們怎麽惹到他了?”
沈赟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說他壞話被直接捉住了。”
“你沒事,他就只提走了韶寧?”周家大哥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一點也不見着急,“不必擔心,韶寧不會出什麽事,秦璟有分寸。只是你們背後說八卦的習慣該改改了。你說這都被人捉住幾次了。”
“我們是在梨花院裏,這樣都被捉住了,我也無話可說。”沈赟有些生無可戀,梨花院內的服務員是怎麽看門的,這麽大個人到了門口都沒人通知一聲,妥妥的差評。
“梨花院是秦璟的産業你不知道嗎?”周家大哥笑了一下,在別人的地盤上說別人的壞話還被別人捉住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不必管,韶寧需要受下教訓,免得以後什麽話都敢往外說。你倆別擔心了,我先挂了。”
說完,電話嘟嘟聲響起,那邊沒了聲音。
沈赟将手機置于桌上,望着張新宇問道,“現在怎麽辦,真的聽周大哥的不管韶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