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李牧他們也看到了這個男子,都愣了一下。那男子忙道: “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麽,還不進來?”
李牧仰頭伸開雙臂,容探立即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入李牧的懷裏。他們幾個趕緊進了大門,那男子吹了聲口哨,那幾條獵犬便從行屍群裏蹿了出來,只是有兩條已經受了重傷,只跑了幾步便癱倒在地上了,剩下的幾條迅速地蹿入門內,大門咣當一聲合上,那男子将門栓插上,卻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直咳嗽的滿臉通紅。容探這才發現這男子生的極為文弱,神色略有些病态,但當真生的很美,和蘇翎一樣男生女相,但蘇翎雖然生的像女人,性子淩厲卻張揚,這男子無論舉手投足都有些文弱,仿佛是久病之人。
“多謝閣下救命之恩。”容探拱手道:“不知道閣下如何稱呼?”
“我叫白青雨。”那男子臉上還帶着潮紅之色:“這裏也不安全,跟我進內院吧。”
他們跟着白青雨往裏走,才發現這院子設計的極為巧妙,要進三道門才能進入內院,而且院牆一道比一道高。而第二道門和第三道門中間的院子裏,竟然養了幾十條獵犬。這些獵犬見有生人進來,都轉頭看過來,但都很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顯然訓練有素。
容探看見那麽多獵犬,腿就有些發軟。蘇翎問:“這些獵犬都是你養的?”
白青雨咳嗽了兩聲,說:“不過一點小嗜好。”
這麽弱不禁風的人,嗜好居然不是琴棋書畫,而是養狗。
他們進了第三道門,卻見裏頭亭臺樓閣樣樣俱全,雖然比不上範氏的私宅,但看這府邸規模,也不是尋常百姓人家。他們都是官宦子弟,青州有些頭臉的他們都聽說過,沒聽說有什麽姓白的官員,想來這白家不是大貴,應該是大富之家。
他們進了大廳,見裏頭走出來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男人,看見他們進來愣了一下,随即看向白青雨:“少爺,他們是……”
“他們在門外遇到了行屍,無處可躲,我就把他們帶回來了。”
白青雨說完就又劇烈咳嗽了起來,那個叫顧槐的仆人見狀趕緊過去扶他。白青雨道:“我沒事,又有幾條狗被咬了,你去看看能不能救。”
顧槐看了容探他們一眼便跑出去了。白青雨說:“看你們身上都是血污,我家裏有衣服,不如你們先去換上。”
容探和李牧身上還好,但是陸廣野和蘇翎身上穿的,竟然還是他們分別時候穿的那一套,早已經滿是血污,破破爛爛,看來他們這幾天過的也不容易。容探有滿心的話想要問他們兩個,所以也沒推辭,由白青雨領着進了一個小院子:“這裏有幾間房,都是收拾好的,你們先在裏頭歇息,我到前頭看看,等會再過來。家裏沒什麽人,招待不周,還請各位不要見怪。”
“不會不會,能有個地方落腳就不錯了,你只管去忙。”
那白青雨卻是極其知書達禮,朝他們作了一揖,這才去了。
Advertisement
“你們都沒事吧?”容他立即問。
蘇翎說:“少主,你竟然還活着!”
容探笑道:“這都見了多久了,你才說這句。”
“你不是被行屍咬了麽,我們都以為你已經……你們兩個是怎麽想的,居然搞不告而別那一套,你們可知道我們發現你們不見了,都急死了,尤其是老師傅……”
“老師傅人呢?”容探忙問:“還有李渭呢,朱笄呢?”
“我們跟李大人他們走散了。”陸廣野說。
“怎麽回事?”李牧問:“範行之呢?”
“對啊,好好的怎麽走散了,什麽時候走散的?”
“當我們發現你們倆不告而別之後,就在山林裏等了你們兩天兩夜,都以為你們兇多吉少了。少主你被行屍咬了,肯定是活不成了,獻臣跟着你,十有八九舍不得殺你,恐怕也要被你咬了。而且我們沒吃的了,又在山林裏遇見了野狼,只好繼續往前走。老師傅說,獻臣如果還活着,肯定會來找我們,所以一定會去咱們容氏在青州的私宅,可是到了城門口才發現青州已經失控了,到處都是行屍,過城門的時候我們不小心驚動了行屍,範行之先帶着老師傅他們過去了,我和陸大哥斷後,結果等我們沖出包圍,進到城裏面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老師傅他們人了。我們到了容氏的私宅,也沒看見他們,就又折回來了。城裏的行屍太多了,他們不知道躲在哪個地方,又不能喊,所以我們已經找了一天多了,也沒找到他們,想着範行之可能會帶他們去範氏的私宅,所以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碰見了你們。”
容探聽了看向李牧:“範行之功夫也不錯,老師傅他們不會有事的。”
只是話雖這麽說,但範行之一個人,帶着幾個拖油瓶,恐怕兇多吉少。
“少主,你還沒說呢,你怎麽好了?”
“怎麽,我沒死,你還不高興了?”
“我當然高興,只是,你不是被行屍給咬了麽?”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是我命大,也多虧了李牧在。”
容探便将這幾天的遭遇跟蘇翎講了一遍。陸廣野聽了有些發愣:“少主說的是真的,被行屍咬了,也未必會死?”
“孫大夫是這麽說的,只是一般被咬的都活不下來,也就變成了行屍。”容探早就想過這個事,陸廣野殺過不少被行屍咬傷的人,其中不乏他的親信部下,這其間或許會有冤殺錯殺,但即便有,也不是陸廣野的本意。何況他到底如何痊愈的,就連孫大夫也都不能确定,咬了也未必會變成行屍這件事,他也不是十分肯定,他不想因此叫陸廣野背負太多愧疚,因此說:“可能是我受的傷比較輕,救過來了,旁人未必就有這個運氣了。”
“不說這個了,”李牧打斷了他們:“你們都不覺得這白家有些詭異麽?”
“沒錯,我也覺得這白家古怪,”蘇翎說:“你們看這白家家大業大,應該是大富之家,可是這麽大的家裏頭,居然只有一個仆人。來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整個白家都空空蕩蕩的,沒有什麽人,倒是有很多惡狗。要說白家本來就沒什麽人,那這麽多房間是做什麽的,而且你們看這屋子裏的擺設,顯然是有人住的,還有這些衣服……”
“如今青州城活着的人恐怕已經不多了,白家的人或許都被行屍給咬了也說不定啊。”
李牧搖頭:“可是白家看起來并不像是被行屍荼毒過的地方。”
“的确不像,”陸廣野說:“一點血跡都沒有,也沒有打鬥或者反抗的痕跡。何況三道門都是完好的,行屍攻不進來。”
“看那個白少爺,倒是白白淨淨文文弱弱的,”容探說:“咦,怎麽沒聽你們有人誇他好看?”
“的确是個美男子,”蘇翎說:“把獻臣都比下去了。”
李牧顯然不大喜歡拿他比較,對容探道:“你這貪花戀色的毛病,什麽時候能夠改了。”
容探說:“我只說他好看,我又沒說他比你好看,是蘇翎說比你好看。”
話雖這麽說,要論一張臉,他必須得承認,這個白青雨,真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了,恰如春雨秋花,又帶着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很特別。
一個男人長這麽好看,真是不給女人留活路了。這樣一個美男子,就是那些不愛男風的看到了,也難免會動心吧。
陸廣野和李牧不放心,想去看看這白家有沒有什麽古怪,換了衣服就出去了。容探和蘇翎就出來找白青雨。結果沒找到白青雨,只見到了那個仆人顧槐。顧槐說:“我家少爺身子弱,出去救你們,累着了,剛喝了藥躺着呢。他交代了,你們有什麽需要只管找我。”
看來真是病西施,這出來一趟,竟然就累着了?!
“那我們去瞧瞧他。”
顧槐便領着他們進了旁邊的一個院子,這院子裏種了許多菊花,一進院子就是一陣菊花的苦澀香氣。那屋子正中有個大大的花窗,白青雨正卧在窗邊的榻上束發,還是一身白衣,但卻看得出已經不是原來那一套,那姿容形态,一個字形容,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