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送命選擇題
元林鑫仰天幹笑三聲,抹一下鼻子有種的說:“你最好把他藏好了,不然哪天落在我手上,我把這小賤人閹|了扔你床上,吓死你!”
清歡原來以為自己的混話說的就夠騷氣了,但再次她對元家服氣透了,看來這元家人的腦子也不怎麽好使,不然怎能生出元林鑫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腦子進水的纨绔傻子來,這話說的這麽難聽,一鬧開都不用清歡多說,婚約還能存續就鬼了,除非英國公夫婦把臉皮撕下來,求她在他們臉上吐上口水再踩幾腳。
裴氏往日一個優雅的貴夫人硬是被氣的憋紅了臉,一個耳光打在元林鑫臉上,整個人都氣得發抖:“元三郎!你要氣死我!”
“娘!你怎麽打我啊?!”元林鑫難以置信的看着裴氏,“我說的都是實話啊,我為咱家不值啊!”
“我看你就是不想咱家安生!”裴氏一邊抹眼淚一邊道,“早晚讓你把兩家好好的喜事鬧黃了,我和國公爺一蹬腿,眼不見心不煩罷嗚嗚嗚……”
到這個時候清歡反而不氣了,她指着元林鑫歪頭對氣的哭出聲的裴氏道:“夫人,這可不是我不給您面子了,您這兒子說話也太難聽了,我今個要是放過他,我家列祖列宗都得不認我。”
她跟裴氏說完立刻朝後面大喊道:“來人,關門,上杖棍,給我把這口出狂言的混賬打到半死,一百杖誰也不許手軟!”
身強力壯的侍衛們手持小兒手臂粗細的杖棍魚貫而入,元林鑫也是會些功夫的,見到清歡來真格的,身上什麽傷都來不及疼了上蹿下跳的躲,可哪裏能躲得過訓練有素的侍衛,沒兩下就被按住打起來。
“宇文清歡,你,你怎麽敢當着我娘的面打我,你,哎喲~疼~~~~我天~~~”
元林鑫被打的嗷嗷叫,裴氏吓得連哭也哭不出了,站邊上看着又要攔又不知道該怎麽跟清歡讨個饒,畢竟她那傻兒子嘴上太沒把門的,罵人罵到人家的大廳裏,她要是清歡都不是打半死這麽簡單,幹脆就得打死這畜|牲。
元林鑫見他娘也管不了了,索性爆發了全身怒意,敞開了使勁罵,清歡也就只能讓侍衛敞開了使勁打,只要不打死,什麽大鵬展翅的打人花樣都敢上,留着口氣就行。
最後裴氏也不管了,在兒子的哀嚎裏擦幹眼淚,竟然擦幹眼淚自降長輩身份,向清歡福了福身道:“宇文家主,是妾身管教不嚴,生出這麽個孽|畜,真是,真是太不像話了……”
清歡看着裴氏那惺惺作态的樣子想笑,好歹忍住擺擺手道:“怨不得夫人,三公子這嘴也不知道怎麽長的,不會說人話的話可以拿出去捐給需要的人啊,何必給自己用來讨苦,今日是我,明日要是說的過了,一不小心犯了什麽忌諱,給天家聽到,那可是要給國公府帶來滅頂之災的,好歹我幫夫人教育教育,放心,看着重,打得輕着呢。”
清歡這也是睜着眼說瞎話,板子一下下落下來打得元林鑫背上都印血了,說不重鬼都不信。
清歡心說要的就是這效果,我都給你兒子打個半死了,兩家的臉皮都扯爛了,我就不信你們還能揪着婚約不放。
這時卻聽裴氏說道:“他的事家主打了罰了過去了也就罷了,只別影響了倆家的感情。眼看大郎就要回京了,依我說咱們還是早早把婚期定下來,越早準備越能置辦周全才不委屈了你,省的大郎回來又朝上朝下的忙活盡是應酬,再耽誤了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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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不可思議的看着裴氏道:“婚期?!都這樣了,你們家還不退婚吶?!”
清歡不可思議之下連大實話都說出來了。
裴氏一邊使勁擠出笑容一邊在兒子的嚎叫中哭喪着臉說道:“怎麽能退婚呢,當初你去聖上那裏退婚被聖上婉拒後,公爺可是賭天賭地的發過誓,咱們家要好好照顧你呢。”
這是元家跟她杠上,非要惡心她到底了,就沖這不死不休的勁兒,清歡高喊一聲:“給我使勁打!”
等裴氏一邊哭一邊帶着被擡出去的元林鑫離開時,清歡臉色也難看的不得了,簡直要跳着腳罵人了。
出了宇文家大門上了馬車,裴氏心疼的抱着元林鑫,又哭又埋怨:“我說你這孩子怎麽腦子一點不轉悠,惹那浪蹄子做什麽!瞧給你打的,萬一以後落下毛病了可怎麽辦啊,偏咱們還說不上一句話,回去你爹恐怕還要揭你一層皮吶,我的兒啊,為了元林川也不能這麽折騰你。”
元林鑫就算只剩下半口氣也要用來罵清歡,咬着牙道:“我就是看不得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得意樣,早晚要将她踩到泥裏做賤婢!”
裴氏擦擦兒子鬓邊的冷汗,眼眸陰鸷道:“你該學着元林淼一些,凡事順着來。只要宇文清歡進了我們元家的門,宇文家遲早都是元家的,倒時她還不是任由磋磨。眼下別壞了你爹的算計,且先忍忍,等架空了她手上的權柄,看我怎麽整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浪蹄子!哼,總有一天元氏的一切都得是你的。”
與此同時,宇文家的大廳裏,清歡坐于主位,神色怠倦。
“家主……”兮姌端上一盞茶正要勸清歡,卻聽清歡壓着火氣,指一下旁邊簾幔後的大櫃道:“其他人都退下,兮姌,你把穆雲琛給我拖過來。”
兮姌應了一聲,不消片刻便将穆雲琛拖了過來。
穆雲琛神情頹喪,目光略顯渙散,眼眶微微泛紅眼中卻已無淚水,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毫無掙紮的任由兮姌将他帶到了清歡面前,即便拿出了口中的白絹他也沒有再說一句反抗清歡的話。
“元林鑫方才說的,可都聽清楚了?”清歡有些疲憊的靠在主位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穆雲琛。
穆雲琛微微回神,随即垂下絕望的眼眸,苦澀一笑,涼點頭道:“是我穆雲琛有眼無珠,誤會了宇文家主。還要多謝家主,活命之恩。”
他自那日從長公主府的客房醒來就認定了清歡綁架欺辱他,現在想來如果不是清歡,他可能已經被元林鑫折磨的永無出頭之日了。固然清歡在長公主府對他确有冒犯,但他昨日詛咒宇文家無嗣敗落,百年基業将毀于清歡之手,想來對于已無任何親人的清歡來說該是多麽誅心的話,如此來看就算清歡不是為了救他,用那種不堪的法子懲治他,他也是活該。
“我不是想聽你說這些,你誤不誤會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清歡按一按眉心,她真的覺得有些累了,連聲音都不及往日清朗婉轉,相反有一絲低沉疲憊。
清歡睜開眼睛,望着大廳層層交疊雕梁畫棟的榫接高頂道:“穆雲琛,我跟元家人的話你都聽到了,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你自己選,選過之後也要自己承擔後果。”
“一條路是乖乖留在我身邊,做我的人,我會好好對你,助你實現願望,美夢成真,但你跟了我便再不可能自由。第二條路,與我合作,我的目的達到之日,我便讓你自由。你選吧。”
此刻清歡真的感覺很累,她沒有心思再跟穆雲琛耗下去了。罷了,若他像從前的那些人一樣高估自己妄圖與她“合作”,那便,去死吧。
因為合作是更大的所圖,合作是會分享秘密的,而不自量力的得知了她假風流的秘密,那便是自尋死路。
“我選擇第一條路,留在宇文家主身邊。”穆雲琛擡起頭,看着清歡鄭重的說。
清歡忽然起身,不可思議的看着青竹般直直跪在自己面前的穆雲琛道:“再說一遍,你選什麽?”
雖然給了他兩條路,但寧死不屈的人十成十都會選擇第二條誓不為奴,她從沒想過之前一向不肯屈就的穆雲琛竟然會舍下尊嚴選擇第一條路——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穆雲琛一雙水杏眸虛空深邃,他的語調十分平穩,淡然道:“宇文家主,我希望你能夠讓我父親和長兄付出代價,我要我的家族付出代價。”
穆雲琛為人溫文爾雅,隐忍平和,但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會一直忍耐下去,他在心底深深的記着每一個欺辱過他的人,每一件讓他和母親難堪的事。他想終有一天他會讓家族引以為傲,會讓父親點頭滿意,會讓兄弟刮目相看,會成為穆氏最倚重的子弟,他會用這種方式回擊那些給他難堪和創痛的人。
但是穆雲琛的想法在元林鑫的污言穢語中徹底崩塌了。那些他曾經藏得很深很深的侮辱和欺淩在他眼前一件一件的清晰閃過,最後變成兄長刻毒的笑,變成父親冷漠的臉——原來無論努力到何種地步,他對他們來說,對這個家族來說,都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棄子。
穆雲琛不願認命,他恨極了,失望極了,他要報複他們。
“我要宇文家主的成全。”穆雲琛冷漠而鄭重的擡起頭,擡起那張決然而俊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