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廣王是鬼界的掌管者,位居鬼界最高官職,居于第一殿。那本應是閻羅王這位陰天子的住所,卻在早些年,陰天子因為心慈放走了幾個有罪的魂魄,而被降職于第五殿。所以鬼界的事全由秦廣王一手打理,而那位大人嚴政密律,栾木這樣貪玩的性子不知道挨了多少罰,十層以下的地獄滋味都已是嘗了個遍。

栾木聽出日巡有心要挾,揉揉太陽穴,“說吧,想要什麽封口?”

“休假。”

“又休?!”

“上次休假已是三個月前,大人你也知道,我與夜巡黑白交替,除了鬼界外,無從見面。這已是許久未見胞弟,想念得很。”

“你把縛魂拿去,今兒白天就回鬼界去吧,晚上叫夜巡給我帶來。”

“是!多謝大人!”

日巡禮謝後瞬時消失得無影蹤,阿玺早就在庭院裏等着了,兩人一同找薛平商要了莊票到錢莊拿了那百兩黃金,栾木讓阿玺把允諾遷墳勞工的那些錢送過去。然而阿玺前腳剛走,錢莊外便突然被邺城半數百姓給圍住。他們沖着栾木而來,叫嚷着栾木挖他們祖墳,惹怒了先祖英靈,要他以死謝罪,栾木單單一張嘴,根本敵不過那些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無奈下,只好答應賠償一家三兩黃金,他們這才罷休。

于是到手的賞金還未捂熱,就所剩無幾。買了上等牛腿肉後,懷裏更是連一錠黃金都未剩下,本來打算把驿站裏那匹汗血寶馬給買了去威風一把,看來還是只有騎騾子的份。

他與阿玺一人一匹騾子往城門處趕,路過郊外岔路口,正好有一竹棚酒家,兩人便就此停留用兩文錢換了兩碗涼水。

店家人熱情,見他們騾子一副口幹舌燥的癟态,順手也倒了兩碗給它們。

“老板,你家店開在這裏,生意可好?”

“別看這荒郊野外的,生意還算不錯。這兒往左方走可通曲逆,右方走可往朝歌,來往的旅人不少,大部分都是像你們這樣歇腳喝水的,生意好的時候,這一大缸水不到半日便可賣光。”

“那你還給我們的騾子喝了,這豈不是占了個便宜?”

“我是不知道你們要去哪兒,只是這左右兩條路都不近,坐騎要是渴死了,你們就得徒步走過去,到時候怕是十天半月都到不了。”

“那還真是該好好對待下它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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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家擦拭着一旁的桌子,回看了栾木和阿玺,“看你們年紀尚輕,應是剛成婚不久出來游玩吧?”

這句話剛出,栾木還沒來得及反駁,阿玺倒是激動地先連口否認,“誰和他成婚!啥也沒有,彩禮錢都拿不出,嫁給他就是活受罪。”

“別說得那麽嫌棄,你那頭騾子還是我給買得呢。”

“你允諾我的汗血寶馬呢?”

“這……”

栾木吃癟,他搞不懂阿玺那纏着自己不放卻又十分嫌棄的态度,女兒家的心思難懂難猜,便也不和她争那是非短長。

“老板你可有看見一位相貌俊美,身着白衣背着黑木劍匣的公子經過?”

“你說的那人可是額間有一點朱砂?”

“正是!”

“這人我還真有印象,他在我這裏喝了一碗水,我見他器宇不凡,還多瞧了兩眼。”

“你可知他去了哪個方向?”

“往右邊朝歌去了。”

栾木突然來了精神,一口喝光涼水,起身催促着阿玺趕路。

“這就要走了?不再多歇一會兒?”

“不歇了。現在出發興許還能追得上那人。多謝老板的涼水,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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