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許惠橙得知這一消息後,當天晚上立即就打電話,告知了家裏。

許父聽着很欣慰。

許惠橙把這個當成自己第一份工作,所以她根本不計較薪金。她向許父解釋,“試用期工資不高,等轉正了就好了。”多好的工作啊,正正經經。

鐘定在旁翻着書,他偶爾瞥過去,都見到她笑得明晃晃的。

許惠橙聊完電話後,走路都在跳,“鐘先生,我什麽時候能去上班呀?”

他的視線停在書上,回答着,“下周一。”

“那添柴白天在家沒問題嗎?”

“沒。”

她在他的身邊坐下,“你和我一個部門嗎?”其實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幹什麽類型的工作。平時見他還是那樣悠哉悠哉的,一點兒生活壓力都沒有。

鐘定看都懶得看她,“就我和你的智商差距,你覺得呢?”

許惠橙聽出他的擠兌,反駁不出來。

今天晚上,鐘定說話都這麽帶刺兒。原因是她下午提議兩人在公司保持距離。

鐘定當時聽到後,眼神就淡了。“為什麽?”

“據說,老板都反對辦公室戀情。”許惠橙答得認真。

鐘定撇嘴,“你聽誰說。”

“網上說的。”

Advertisement

“瞎扯淡,就你信。”

“……我怕別的員工見到。”她是走後門進公司的,不能太放肆吧。

“見到就見到。”鐘定神情輕傲,“放眼全公司,誰的男人有你的帥。”

許惠橙對他的自戀習以為常,她望着他側臉的線條,突然傾前問道,“鐘先生,有沒有女員工愛慕你呀?”

“你這不廢話麽。”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他就順便提升下她的危機感,“所以,你确定你要保持距離?”

她還是遲疑着,“可是我剛進公司,我擔心……”

“哦,随便。”

這之後,鐘定就變得不陰不陽的,損她損得可起勁了。

許惠橙倒沒有惱怒。

晚飯後,鐘定早早上了樓,都不怎麽搭理她。

她在客廳看了一會兒電視,然後撫着添柴的頭,說道,“添柴,鐘先生是不是很幼稚?”

添柴搖着尾巴,“汪。”

“對吧,非常幼稚。”

可是再幼稚也是她心愛的男人。

許惠橙在廚房忙完,就上樓進去卧室。沒見到鐘定的身影。于是她一間一間地找,最後停在品酒間。

她推開門,見他背向門口,在酒格上挑着。吧臺上已經擺放好三杯酒。

“鐘先生……”她讨好地喚他。

他不理。

她走過去,自顧自坐上吧椅,“我給你炖了蛋奶糊。”

他轉過身來,繼續不理。

許惠橙執起一杯酒,抿了下,酸酸的。她喝了一大口,開始的酸過去後,就有了甜味。對于鐘定的調酒,她向來很捧場,于是一杯兩杯就見底了。

鐘定看她問都沒問一句,就喝光了,便停下抛杯動作,“你喝得還挺自覺。”

她笑,“鐘先生,你調的酒最好喝。”

他微哼,表情還是冷冷的。

許惠橙卻越笑越開心。

“別只顧着傻笑。”鐘定推了新的一杯酒給她,“蛋奶糊呢?”

她立即站起來,“在廚房呢,我下去端來給你。”說着她小奔着往外走。

他垂眼看着手裏的盎士杯,“小心別摔倒。”

許惠橙一聽,轉頭朝他笑得燦爛,“好的。”

結果,由于回頭的動作,她沒留意前面,差點撞上門框。她匆匆退了一步,又轉眼瞄他。幸好他沒有看到她的莽撞,不然估計又要毒舌一番。

待她端着蛋奶糊上來後,吧臺上又添了幾杯新的顏色。是她喜歡的口味。

于是,他一勺一勺舀蛋奶糊,她一杯一杯喝着甜酒。

許惠橙以前陪酒的時候,自認酒量還行。但是品了鐘定的調酒後,她就容易醉。更何況,她還當果汁一樣喝。

沒一會兒,她托起腮,嘻嘻笑道,“我炖的蛋奶糊是不是很好吃?”

鐘定橫她一眼,“糖放少了。”

“胡說。”她反駁道,“可甜可甜了。”

他放下勺子,将碗擱到一旁,“喝醉了就回房去睡覺。”

“我才沒有醉。鐘先生……”許惠橙坐起來,想去攀他的肩,卻夠不着,“我跟你說……”

“我不想聽。”

許惠橙微微怔了下,然後自動無視他的話。她爬上吧臺,雙手抱住他的手臂,“我跟你說噢……”

他瞥了眼她環抱的姿勢,“你是樹熊麽?”

“不是樹熊,我是……小茶花。”她笑,“我記得……你在這裏偷偷……吻過我。”那時候他和她還沒有成為男女朋友,可是他吻了她,還吻得很火.熱。她隐約想到其中的細節,笑得更開心。

鐘定看着她醉眼朦胧的神态,“你記錯了。”

“沒有錯。”她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就是這裏……你偷吻我!”最後四個字她加重了音調。

他見她膝蓋跪在硬實的吧臺上,便一把抱她過來。“醉貓,睡覺。”他抱着她往外走。

許惠橙自然而然摟上他的肩膀。他表情冷淡,可她看着還是笑,“鐘先生,我後來知道……知道初吻是你的,可……高興了……”

提起她的初吻,鐘定就想到了那勞什子喬先生。“你有幾個初吻?”

“一個!”她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低頭。

他卻無動于衷,諷刺道,“看來喬先生的吻技很爛。”

她搖頭,“不是……”

“嗯?”他長長的尾音已經染上了危險。

“我現在……喜歡鐘先生……的鐘先生。”許惠橙此刻的思維很模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完全失去了判斷,“不喜歡……喬先生……的鐘先生。”

鐘定的表情凝住了。

她還在嘟哝,掙着要來親他。

他低問,“小茶花,你知道了什麽?”

“我知道!”她沒親到他,不是很樂意,重複說着,“喜歡鐘先生……的……鐘先生。”

鐘定靜靜地望着她。

這個時刻,他意識到他和她離坦誠相待還很遠。

他有事瞞着她。

她也是。

----

許惠橙酒醒後,就不太記得醉酒的事。所以她想不起自己說了什麽。只知道最後鐘定抱着她翻滾在床上。

不過她發現,這晚過後,鐘定有時候看她的眼神很是若有所思。

周日下午,陳行歸來電邀約晚餐。

鐘定帶着自家小女人過去。

許惠橙以為栅欄溝的工作是陳行歸幫忙介紹的,所以見到他後,她很客氣,還向他道了聲謝。

陳行歸訝異地看向鐘定。

鐘定表情平淡。

陳行歸明白過來,對許惠橙笑了笑,“舉手之勞。”雖然這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勞”。

喬淩攬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

女孩笑得很勉強,擺明就是不情不願。

吃飯的時候,喬淩表現得很體貼,殷勤地給女孩夾菜,将她的碗裏堆得老高。

女孩沒怎麽動筷,一塊肉都能吃很久。她偶爾撥着碗裏的菜。撥着撥着,肉掉出了碗裏。

喬淩倏地“砰”地一聲,把筷子重重地擱下,“吃!”

女孩望了他一眼,連忙夾起菜往嘴裏送。她鼓着嘴吃得很辛苦,這口還沒完全咽下,又繼續塞進別的菜。

喬淩火大得很,“不吃了!”他猛地掐住女孩的臉,逼得她把滿嘴的菜吐了出來。

衆人的談笑皆在此刻靜止。

由于女孩的正臉是面向許惠橙,所以噴吐的時候,菜渣濺到了許惠橙的袖子。

下一秒,鐘定冷冽的目光就掃向了女孩。

陳行歸立即讓服務員過來收拾狼藉。

喬淩嫌惡地推了女孩一把,“去洗個臉,髒死了。”

女孩起身,往外面走。

許惠橙見到鐘定沉郁的臉色,握了握他的手,悄聲道,“沒事,別生氣。我去下洗手間洗洗就好。”

鐘定望了眼喬淩,最終點頭。

待兩個女人相繼離去,喬淩煩躁地點了根煙,朝鐘定說道,“你女人對你很死心塌地啊。”

“廢話,要不怎麽是我女人呢。”鐘定的語調偏冷。

“怎麽搞到手的。”喬淩也是納悶。當初他和鐘定都整過許惠橙,鐘定更是三番兩次把她往死裏弄,怎麽到頭來,她會跟了鐘定呢。

“攻心為上。”鐘定雖然性格惡劣,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何為善待。他在別的方面,确實陰暗詭谲,冷血殘忍。可是感情這條路,他行得光明正大。他不想也不屑将卑鄙手段用于許惠橙這裏。他擄獲的是她的心,自然得處處以她為先,方能九轉功成。

喬淩吸了口煙,又呼出,“也就你有這個勇氣接納她。”

一個男人,所有的朋友都知道他女人以前幹過什麽,這該是一件多麽丢臉的事。鐘定倒好,四處帶着許惠橙,生怕大家不清楚她和他的關系似的。

“無勇則無成。”所謂的壓力,要當事人真的在乎才能成立。鐘定根本懶得理那些非議。日子是他自己的,他過得輕松就行,與別人無關。

喬淩笑笑。他雖然已經接受了鐘定傾心于許惠橙的事實,但他無法理解鐘定。喬淩自己會選擇一個幹淨的女人當妻子,哪怕他自己放.浪形骸。

許惠橙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女孩卻遲遲沒出現。

喬淩并不在意,繼續和友人瞎扯閑談。他想起鐘定和家族的事後,突然問道,“你怎麽把喬延的東西丢給陳舒芹了?”

鐘定好一陣子沒有和朋友聚會,因此他所做出的決定,衆人都很是吃驚。

鐘定的口氣倒是稀松平常,仿佛那些股份無關緊要。“她現在等于守着阿延的活寡,給她理所應當。”

“那是她還年輕,想不開。以後總要嫁出去的。”喬淩陳述道,“最近她可搶手了,一堆男的圍着她團團轉。”

“那就随便她了。”鐘定笑了笑,“我對她仁至義盡。”

許惠橙聽到陳舒芹這個名字時,閃過一種直覺,也許這就是和自己背影相像的那位。

聽現在鐘定的口氣,貌似他和陳舒芹關系不大。可是為什麽他變成喬延的時候,卻顯得交情匪淺呢。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