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排練
賀米米去毛毛家吃飯的願望最終還是沒有實現。除夕那天晚上,賀硯親自下廚給賀米米做了一頓色香味俱全的晚飯,如果是平時,小朋友肯定很不給面子地要溜到陳讓家去吃,但畢竟是過年,他還是把嘴巴塞得滿滿的,用實際行動給了賀大廚最大的鼓勵。
賀硯一直指導,賀米米是個思想上很成熟的小朋友。
他很少問有關父母的話題,他也很少問為什麽他必須得和哥哥一起過年,即使他幼兒園的每一位小朋友都有父母陪伴在身邊,他仍然什麽都不說,像一個傻乎乎的樂天派,每天為了看一集動畫片和賀硯據理力争。
除夕之後,賀硯的時間愈發緊迫了。大年初一的晚上,他把要唱的曲目報給了“回歸的歌手”節目組,第二天就去蘋果衛視拍了宣傳照,這段時間是法定假日時間,每個電視臺為了收視率搶的頭破血流,對于“回歸的歌手”這檔擠占收視黃金檔、力争打造節後開門紅的節目,蘋果衛視也給予了極高的重視,不僅為每位歌手準備了專業的服裝和舞美團隊,在宣傳上,蘋果衛視更是集中了電視、報紙和微博幾大平臺,全天候宣傳這檔即将開始的新節目。
“這是為了下一季考慮,這一季收的廣告費不多,下一季要連本帶利收回來。”陳讓笑着解釋道。
大年初四,距離“回歸的歌手”正式開播還有一周的時間,節目組和蘋果衛視的官方微博就放出了每一位歌手的宣傳照和宣傳短片。
朱恒、林晚如、蘇映雪、秦深、印臨、陳嘉遠、于程程和賀硯,一共8位歌手。
在這當中,有如朱恒、于程程這種久立歌壇而不倒的老牌唱将,也有林晚如、印臨這種選秀出身的實力派選手,還有賀硯和陳嘉遠這種曾經走紅卻銷聲匿跡的歌手,有男有女,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雖然8位選手的人氣都不算很旺,但他們風格多變,節目的形式似乎也有一些新意,微博才發了不久,微博下便有不少粉絲在表示期待了。
賀硯翻了翻,看到自己主頁僅僅一條顯得冷清無比的微博,便幹脆轉發了蘋果衛視的那條微博。
沒多久,微博下面便多了幾百條評論。
“期待期待,你在跨年演唱會上唱的《不羁》實在太棒了,雖然江淮是我男神,但我私心裏覺得你唱的比他棒,期待你再唱一次《不羁》。”
“賀硯硯太棒了,官方發的照片好帥,(﹃),但我相信照片不及你本人的十分之一,希望多發一點照片,要露胸肌的那種……”
“棒棒棒!不過我有些擔心唉,之前洋蔥臺的那個節目,名氣不那麽大的都是走過場的炮灰,蘋果臺如果也這麽幹的話,我們賀小硯不是很危險嗎?”
粉絲的關心和擔心立刻引來了一大片附和之聲,賀硯把微博下面的評論翻給陳讓看:“你覺得我會被炮灰嗎?”
陳讓盯着他看了兩眼,搖了搖頭:“你這麽帥,應該不會。”
想了想,賀硯決定給一直關心自己的粉絲一些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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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機鏡頭對着自己,“咔嚓”一聲輕響,一張臉被羽絨服毛毛蓋住,只有眼睛露出來的照片就順利發到了微博上。
“我應該相信自己的帥臉,帥的人,在哪裏都不愁沒飯吃。”賀硯嘆氣道,“早知道我就早點回來了,白白讓自己窮了這麽多年。”
大年初九,年味漸漸散去了,可路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堵,陳讓苦練多年的車技終于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兩人緊趕慢趕,終于在約定時間之前到了電視臺。
“周臺,朱老師,于老師,秦老師……新年快樂,萬事如意!”賀硯一個個喊下來,自然也收獲了一大片祝福。
路上堵車堵得厲害,雖然約定時間是上午9點,可等到人真正來齊,也是10點鐘之後的事了。
初九主要是進行預先的彩排,歌手們需要就自己的編曲、伴奏各方面進行協調,排練出最适合自己的風格,不合适的地方還要繼續改,一切都要呈現出最完美的效果。
而且蘋果衛視這邊人手也有限,歌手的嗓子也不可能連續幾個小時保持最佳狀态,因此每個人都只有兩個多小時的排練時間,從今天到明天,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得做到位,才能保證明天的直播呈現出最完美的狀态。
“還沒唱我就覺得壓力挺大的了。”一旁的林晚如笑道,“待會兒還得好好排。”
現在還沒輪到賀硯彩排,他就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熱水,一會兒跑到編曲那裏和編曲老師商量自己的演唱風格。其實練了這麽多天,他心裏也已經有底了,只要明天不出現大失誤,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可以留到下一輪的。
說實話,“回歸的歌手”雖然號稱邀請的都是唱将,但每一位歌手的實力還是有些參差不齊的。賀硯仔細研究過每位歌手的現場,在這8個人當中,從選秀節目突圍出來的林晚如實力最為強勁,她的風格有點像已逝的美國女歌手惠特尼·休斯頓,能高能低,嗓子的持久度和延展度都非同想象。
實力最差的應該是蘇映雪,她只适合唱婉約小調,風格比較單一,可選擇面很窄,幾位歌手當中,賀硯最不看好的就是她。
當然,最終她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得看衛視這邊的态度,衛視希望她留下來,她自然就能留下來。
“一直跑來跑去做什麽,我這才想出了點東西,你那邊就給我打亂了!”
賀硯剛走到一半,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從他背後傳來,看着滿臉怒容的蘇映雪,賀硯很無辜地指了指鼻尖:“我?”
“除了你還有誰?”
賀硯撓撓腦袋:“蘇老師,你的排練場地好像在那邊吧,你怎麽跑到這邊來了?”
“大概是因為蘇姐最近改行當創作型歌手了,有問題要請教吧!”林晚如端着水杯,掩嘴笑道。
她和蘇映雪一向不怎麽對付,這話當然也只是嘲笑對方的,在這一衆歌手當中,只上到初中畢業的蘇映雪學歷自然最低,偏偏她最會吹牛逼,改了名不算,還改了學歷家世,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的老底。
“還有蘇姐,不是我說你,人家賀老師出道時間可比你早多了,你沖他大吼大叫的,可不是沒禮貌嗎?”
想到那天被江淮那樣羞辱,今天又被林晚如這個後輩嗆了聲,蘇映雪更覺得滿腦子怒氣直往上湧:“出道早又怎麽樣?明明和江影帝一個組合的,現在江影帝都能去參加金球獎了,他還不是靠着江影帝的關系才上了節目?”
“誰知道他那時候退出娛樂圈是因為什麽,說不定就是幹了見不得人的事兒!”
蘇映雪話音剛落,她便覺得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站在了她面前。
自然是賀硯。
賀硯看着她,眼神冰冷,他就那麽站着,一句話也不說,往日他周身籠罩着的溫潤柔和已經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沉默和冰冷。
片刻之後,他唇角勾起了一絲笑容,然後,他低下頭,在蘇映雪耳邊默默附了一句。
蘇映雪本就覺得這樣的賀硯有點可怕,聽到那句話後,她的臉更是在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她怔怔盯着賀硯看了一眼,下一秒,就好像身後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追一樣,落荒而逃了。
一時之間,所有在關注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
林晚如好奇地看着賀硯:“你跟她說了什麽?”
賀硯一臉無辜:“我只是提醒蘇姐下一次不要走錯場地了而已,誰知道她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就跑走了,反而吓了我一跳。”
林晚如笑了笑,笑容不似剛才的疏離,反而透着一股親切與熱情。
賀硯并不在乎她剛剛拿自己做了筏子,事實上,這個圈子裏混得好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毛病,愛拿別人的人情當作自己的籌碼,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一種習慣。
一直等到下午,賀硯的彩排時間才終于到了。他前段時間在家練習的東西終于有了成效,一場唱下來,各方面的配合基本上也都到位了。
長籲一口氣,賀硯擦了擦額頭的汗:“緊張得拳頭都不知道該松還是該握了,就等明天了。”
“是啊,就等明天了。”林晚如的彩排效果也很不錯,因而她的情緒一直都很放松,“希望咱們幾個都能留下來。”
…………
初十晚上7點半,蘋果衛視。
跟拍的攝像頭已經進了後臺,歌手們或帶着微笑、或表情嚴肅走到抽簽盒裏,取出了屬于自己的號碼。
賀硯眯着一只眼,一只手擋着鏡頭,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翻開了號碼球。
他渾然不知,電視機那頭,他這個動作已經萌炸了粉絲們等待已久的少女心。
“我賀的手真好看啊舔舔舔,又瘦又長又白,比起來我的手就像鹵雞爪,sad~”
“心機boy,以為擋住鏡頭就看不到嗎,電視臺的拍攝可是全方位360度的,雖然你極力遮掩,然而你的號碼已經徹底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可憐的boy,居然抽到了1號……”
電視機前,還有更多觀衆睜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盯着賀硯在電視機上放大了無數倍的臉:
“這個帥比是誰啊,怎麽以前沒有見過?”
“這不是我失散已久的男朋友啊,小哥快到碗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