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确定

江淮冷哼一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賀硯不禁露出一絲淺笑,他的視線落在江淮臉上,久久沒有移動,直到對方眼神游移再不複方才的兇相,他才慢悠悠地開口:“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剛簽約工作室的時候,我和你見了一面,你告訴我,音樂部門的人員配置很優秀,有幾個很有潛力的新人,尤其是吳憂和袁迦,幾個月前才說過的事情,你現在就忘了?”

江淮才平靜下去的眼神頓時更兇了:“才華是才華,醜是醜。”

賀硯忍不住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倆剛認識的那會兒,娛樂圈以瘦為美的審美觀已經漸漸有了雛形,“北鬥”畢竟是以偶像歌手組合的身份出道的,別的不說,在顏值方面賀硯和江淮确實是秒殺了一衆歌手,但他們兩人的形象确實是貼近那個年代的審美的,很瘦,別看這會兒江淮諷刺吳憂諷刺得厲害,可在十幾年前,他比吳憂瘦多了。

就個子高點,身材像個小雞仔似的,只有一點排骨。

賀硯比江淮要稍微胖一些。

不過那是以前的事情了。

退圈之後,賀硯的身體素質就比以前差了許多,如今的他看起來倒有些像十年前頗受追捧的病弱花美男,倒是江淮,因為如今圈子裏更加推崇形象陽剛的男星,江淮雖說也沒有那些硬漢型男星那麽強壯,但他的身材絕對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标杆。

見賀硯一直不說話,江淮耐不住了。他剛剛還是滿肚子火氣,雖然被賀硯這麽一打岔,火氣消散了一些,可遠遠還沒到消除的程度呢。

想到剛剛賀硯和吳憂貼的那麽近,江淮就有種掰直賀硯的身體,讓他只看得到自己一個人的沖動。

但賀硯一直都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江淮也不由覺得有些洩氣。

他想了想,站起身來,把門鎖緊,把窗戶和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然後,仿佛發洩似地,他重重地坐在沙發上,“砰”一聲輕彈,賀硯也差點被他撞到。

賀硯靜靜瞥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下一秒,他不顧江淮臉上澎湃的怒意,徑直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你就這麽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江淮當然不會讓賀硯如願,就在賀硯挪動位置的時候,他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又坐到了賀硯身邊,“我就偏偏不如你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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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

賀硯話音剛剛落下,他便覺得自己雙手被縛住了,就在他試圖掙脫的一剎那,他對上了一雙怒氣滿滿,似乎又帶着一點委屈的眼睛:“你就不能和我在一塊,我們安安靜靜說會話也成啊!不要每一次都讓我覺得你離我很遠,不要每一次我做什麽你都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你不在乎!賀小硯!我很在乎!”

賀硯試圖和他說清楚:“我沒有不在乎……”

但他卻沒有察覺到此刻的處境,在他雙手被捉住的瞬間,江淮整個人就趴在了他身上,此刻,賀硯認為他正在理智地對江淮解釋,可是在江淮的眼裏,賀硯所說的一切都是辯解:“你一點也不在乎,你根本不在乎,因為我曾經背叛過你,即使我向你解釋了我沒有,你也一點也不在乎,因為你的血是冷的,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我沒有……”

“你就是有!”

不想和江淮在有沒有這個幼稚的問題上糾結半天,賀硯試圖坐起身,但江淮的力氣卻比他還大,他整個身軀牢牢地壓住賀硯,不容他掙脫一絲一毫,甚至因為不想在賀硯口中聽到更多他不想聽的廢話,江淮幹脆伸出舌頭,堵住了賀硯的嘴巴。

他吻得很用力。他的舌頭想要鑽進賀硯嘴巴裏,但賀硯卻緊閉着嘴唇,不肯放他進來。

只是嘴唇和嘴唇的摩擦,卻足以激起江淮內心深處最大的渴望。

他很不滿地皺了皺眉頭,手指更加用力地卡住賀硯的肩膀,即使這個姿勢并不讓他自己感到舒服,他還是不願意松開,不甘心賀硯就這麽輕輕松松逃脫他的束縛。

“賀硯,小硯,讓我親一下,乖……”

然而,江淮一個放松之下,賀硯的手很快逃脫了他的鉗制,等江淮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自認強健的身軀居然已經被賀硯纖瘦的身體壓在身下。賀硯的神色依然很溫和,可是溫和之中卻有一種令江淮陌生的強勢:“江淮,誰乖?”

“你乖……”

“啪!”

江淮驀然睜大了眼睛。

賀硯剛剛居然……打了他的屁股?

沙發很窄,容納一個男人橫躺着已經非常費力,更不用說兩個身材修長的大男人同時躺在上面。江淮身子側過來的時候,他身體只有半邊仍然留在沙發上,另外半邊就是懸空的。

這也就方便了賀硯的操作。

可是江淮仍然很震驚:“賀硯,你在做什麽?”

賀硯唇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并不理會江淮的問題,反而伸出手,繼續了剛才的動作。

一下又一下,他打得并不用力,打完之後甚至用手輕輕揉了揉,動作大膽又……野性。

江淮先是震驚,後面便覺得惱怒又委屈,他已經快30歲了,在他29年的人生當中,還從來沒有人這麽對過他,哪怕賀硯是他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那個人,可是賀硯這樣的動作,他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蔑視。

人世間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在你珍視的人眼中你根本不值一提,他不在乎你的想法,不尊重你,你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江淮的心情驀然就惡劣了起來。

然而,他的委屈卻并沒有阻擋賀硯的動作,賀硯并沒有再打他,反而輕輕解開了他的衣服,冰冷的手指很快穿到了他的胸口。

他問江淮:“誰乖?”

“你乖!你乖!你全家都乖!”

“嘶——”突然而來的疼痛讓江淮不由怒瞪着賀硯,但是賀硯對此卻視而不見,他親昵地吻了吻江淮的眼角,看向他:“你不喜歡?”

江淮卻覺得此刻賀硯的表情有些吓人,他看着賀硯依舊冷冷清清的模樣,搖頭道:“誰會喜歡這樣?”

亂打人,還捏人!

賀硯卻勾起唇角:“這就是我本來的樣子,我願意展示給你看。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麽,你覺得可以接受嗎?如果你可以,我們可以試試,如果你覺得不行,那再見。”

“你也不用一副很受委屈的模樣,因為選擇權在你手裏。”賀硯的表情依舊很平靜,“7年了,我總是會變的,就像你已經是那麽多人矚目的影帝,我也不可能永遠都是老樣子。”

一邊說着,賀硯也一邊站起了身,他雖然看起來高高瘦瘦沒什麽力氣,可制服江淮的時候,他卻并沒有費什麽力氣。

“選擇權在我手裏?”

賀硯等了許久,江淮也沒有回應,就在他以為對方已經放棄的時候,他卻忽然聽到這一句。

賀硯怔愣了一下,江淮繼續說道:“我哪裏有什麽選擇權。我唯一的選擇,就是你。”

“賀硯,你這個壞東西,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給我選擇。”盡管衣服被揉得很亂,江淮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從背後擁住了賀硯,緊緊地,用力地,“從你決定出現的那一刻,我就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可以接受,只要你願意露面,只要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

背後的溫度滾燙,江淮的懷抱太緊以至于賀硯甚至産生了呼吸不暢的錯覺。

其實對于今天的決定,賀硯也并非一時沖動,他想了很久才決定再和江淮在一起。事實上,除了江淮之外,他也沒有可能再接受其他人了,即使是吳憂這種陽光帥氣的大男孩,賀硯願意用欣賞的眼光去看,可是真的讓他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他卻覺得千難萬難,怎麽也無法走出第一步。

其實江淮也很好。他們之間雖然隔了跨度很長的7年,可是除了那個莫須有的誤會之外,他們也沒有什麽非要彼此仇恨的點,更何況,江淮的努力賀硯一直都看在眼裏,他雖然從來不說,可是不說不代表就不存在。

抱着賀硯,江淮笑得像個傻瓜一樣,剛剛還滿肚委屈,這會兒卻仿佛雨過天晴,整個人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賀硯心想,江淮此刻的模樣要是被狗仔記者拍到的話,他們一定會以為此刻的江影帝是被掉包了。

整一個二傻子。

“賀硯,我好高興。”

“賀硯,你打我一下。”

“賀硯,賀小硯,小賀硯,賀硯硯……”

賀硯忍無可忍:“閉嘴!”

“你來打我呀!”江淮笑眯眯湊上來,“就像剛才那樣,我覺得你打我的樣子特別man,我以前就沒有發現你居然會那麽有氣勢……其實我那會兒就是生氣,其實你打得我很舒服,一點都不疼……”

“閉嘴!”賀硯忍無可忍,打開門,把江淮整個人丢了出去。

旁邊正好有工作人員路過,江淮站好身子,面容一沉,氣勢冰冷地從那位員工面前走過。

員工:總覺得發生了什麽詭異的事情。

好不容易堅持到辦公室,江淮臉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他緊緊握着拳頭,對着天空豎起了手指,興奮地叫了一聲。

随後,他掏出手機,興致勃勃地在群裏分享了這一消息。

北鬥第一:我成功了,賀小硯終于接受我了。王寶钏苦守寒窯十八載,冷酷無情的賀小硯終于回心轉意,我的春天來了!

老江頭:鄭女士你兒子瘋了。

鄭女士:老江頭是你的兒子。

老江頭:向北鬥第一分享了一個地址。

賀硯點開一看,噗一聲樂了。

那個地址的位置赫然在j市的第三人民醫院,j市三院的精神科全國聞名,在j市人心裏,三院就是精神病醫院的代稱。

鄭女士:北鬥第一傻兒子,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賀硯好像就在這個群裏。

硯臺君:北鬥第一江寶钏,你好。

琳達小姐、高三木、全世界我只愛我老婆:噗!

北鬥第一活躍了一小會便徹底熄了火。

網絡上的窘境只是片刻,今天一整天,江淮的臉上都挂着燦爛的笑容,即使什麽事兒也不做,他也能手撐着下巴在那樂一整天。

王奕惟忍不住敲了敲他的桌子:“你知道你這樣子像什麽嗎?”

江淮擡頭:“像什麽?”

“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純種泰迪。”

“智障兒童歡樂多。”

“求歡的驢。”

“滾滾滾滾滾——”江淮罵了王奕惟一聲,卻沒有真的生氣。

王奕惟搖了搖頭:“哎呀,賀硯真是某人的死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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