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被貼上
作為華語電影界最具權威性和知名度的獎項,金雲獎一直以評判公正而著稱。相比較星爵獎和萬花獎,金雲獎的标準更加官方和專業。自上世紀70年代舉辦以來,金雲獎已經為華語電影界輸送了數位優秀演員,可以說,在華語電影界,金雲獎的影響力無人能及,能夠封後稱帝的演員無一不是真正的演技派。
雖然近些年華語娛樂圈娛樂至死的趨向越來越嚴重,缺少了小鮮肉和小花旦的參與,一些典禮或者晚會就似乎失去了吸引力,但金雲獎卻始終堅持着自己的評判标準——以某些年輕演員展現出來的演技來看,他們永遠不可能登上金雲獎這個舞臺。雖然金雲獎因此給人留下了曲高和寡的印象,但和盲目追随明星效應而失去了權威性的萬花獎比起來,金雲獎的選擇是無比正确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支持眼下行業的亂象的。
華語影壇一直心心念念打入國際市場,祈盼有演員能夠在奧斯卡上有所斬獲,但事實是,奧斯卡的角逐往往是老中青幾代演員共同競争,10歲出頭的小朋友拿提名或者獲獎也并非沒有可能,國內十年之前也出現過這樣百花齊放的場景,但到了近幾年,娛樂圈似乎産生了斷層,老一輩的演技仍然令人推崇不已,可年輕一輩裏卻已經沒有能夠擔得起重任的演員了。
江淮算是一個異類。
在賀硯看來,江淮在許多人眼裏似乎都成了電影圈的救星了,人們渴盼他能夠帶給這個死氣沉沉的圈子一點變化,但實際上他也只是一個人而已,他能改變的終歸有限。
賀硯正看着金雲獎巨大的标志發呆,那頭高森就來敲他的椅子:“馬上開始了,注意鏡頭。”
賀硯沖他點頭微笑。
他今天除了一個歌曲的提名以外,還有表演任務,這是金雲獎的固定節目。今年入圍的五首歌曲的歌手都要上臺來演唱,巧合的是,這五首歌曲恰好是入圍了最佳影片的五部電影的主題曲,可以說,盡管歌曲類的獎項在整個頒獎典禮上都并不是太重要,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說,歌曲獎的結果也能映射出評委的喜好。
并非無用。
頒獎典禮一開始,禮堂裏的亮度頓時就不一樣了,賀硯沾了《暗殺》劇組的光坐在最前排,鏡頭時不時地就能掃到他這邊。
沖着鏡頭揮了揮手,賀硯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來。
他今天穿着經典的西裝西褲三件套,腰部輪廓被很好地勾勒出來,在燈光下,他的皮膚尤其顯白,卻又沒有妝後的油膩感,最重要的是,他并不像在場的演員們一般有拿獎壓力,因此哪怕坐在這個無數人祈盼的場所,賀硯也沒有一絲緊張感,反而很放松。
微博上,金雲獎的直播也在同步進行。
在一衆外貌普通線以上的演員中,賀硯雖然是一位歌手,但他的外表确實非常出色,哪怕以現在的審美眼光看,他的長相都更符合觀衆們對一位男演員的期許,而不是一位歌手。
就像此刻,賀硯和高森并排而坐,高森多年演戲形成的氣勢卻絲毫沒有蓋過賀硯,反而隐約形成了一種并駕齊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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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倆互動一直頗多,電腦面前的許多觀衆早已腦補得嗷嗷直叫,瞬間就成立了“高賀”黨。
當然,粉絲們也只是開玩笑而已,高森小孩都那麽大了,鄭允琳要才有才要錢有錢要臉有臉,整一個天然的公主白富美。別的不說,娛樂圈裏那些和高森差不多年紀,曾經甚至比高森還紅的男明星都要羨慕死他了。
但沒辦法,這畢竟是羨慕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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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萬裏之遙的北美洲,江淮窩在沙發上看直播。隔着電腦屏幕,他的視線略微有些嚴肅,至少在跟随他多時的助理眼裏,自家老板這副面孔可不太常見。
江淮冷哼一聲,看着彈幕裏跳的起勁的所謂“高賀”黨,噼噼啪啪就打出了幾行字。
“你們居然yy高影帝,難道就不怕鄭允琳看到傷心,破壞人家夫妻關系嗎?”
他其實一點也不行維護鄭允琳那個魔女,不過現在的網友都自認三觀正,要是真的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破壞了高森的家庭,他們是絕對不可能胡亂yy的。
果然,他這行話才發出去不久,方才熱熱鬧鬧的刷屏就劃上了休止符,網友們頂多感慨兩聲今天賀硯的造型不錯,再談談自己對最終結果的看法,其他都沒有再多談了。
江淮唇角不由上翹了幾分。片刻之後,他退出直播,轉到自己的微博界面,點點手指,發了一條微博。
微博發出去的一剎那,評論下面就炸了起來。
“什麽鬼?”
“江影帝你這樣很癡漢好嗎?媽蛋的原來我一點都不想站江河cp的,現在官方都開始發糖了。”
“簡直讓我這種單身狗沒有了活路。話說,我猜是剛剛金雲獎直播有人刷高森和賀硯的cp結果江影帝看到了,故意發了這條證明自己才是正宮娘娘的微博。”
“正宮娘娘什麽鬼2333333……”
“賀硯快來看你家正宮娘娘。”
江淮微博才發完不久,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聲:“江,影展就要開始了,你和你的團隊做好準備了麽?為了這部電影能夠順利登上影院,我們已經游說了環球和華納的一些制作人,接下來就要看你的努力了。”
江淮依依不舍地關掉電腦,最後看了一眼賀硯認真嚴肅的模樣,關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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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自然對這一切一無所知。作為歌手圈子裏的人,他對整個電影圈子都不是太熟悉,除了高森和《暗殺》劇組在現場的幾位演員外,其他人他大概也只能叫出名字,卻一點交情也沒有。
頒獎典禮開始之後,《暗殺》就拿到了一個最佳攝影和最佳化妝的獎項,開局順利。導演餘海生對于這樣的情形也很滿意,《暗殺》是他花費數年時間打磨而成的電影,成績如果不夠出色的話,顯然也有違他的期待。
典禮開場半個多小時後,最佳電影歌曲的獎項終于要頒發了。
鏡頭很快聚焦到了賀硯和其他四位提名人身上。
這四位提名人中,有賀硯這樣的流行歌手,也有民俗傳統唱腔的歌手,金雲獎看重的并不是歌曲本身的質量,而是歌曲對于電影意境的塑造。
最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頒獎嘉賓是一位資深男演員和連續幾年提名女配角的一位女演員,因為賀硯的狀态非常放松,所以當頒獎嘉賓念出他的名字的時候,他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高森推他肩膀,臺上的嘉賓又沖他露出笑容的時候,賀硯才睜着眼睛,驚愕地站起身。
他一驚一乍的樣子惹得現場一片笑聲。
真的确定是自己拿獎之後,賀硯胸腔處的激動才慢慢蕩漾開來。
沒有人不希望在金雲獎拿獎,哪怕是一座微不足道的歌曲獎。一開始賀硯之所以會放松,只不過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毫無獲獎的希望,但既然确定了獎杯真正屬于自己,賀硯只會選擇把獎杯握在手中。
捧着金雲獎印着一朵祥雲的獎杯,賀硯難掩激動之色:“我覺得我真是太幸運了,這是我第一次參與到一部電影的歌曲演唱工作,金雲獎就給了我這樣的肯定。我之所以會拿這個獎,是因為餘導的電影太精彩,高森的表演太深入人心,謝謝你們!”
跳下舞臺,賀硯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
他接連和餘海生、高森幾人擁抱了一下,用力過猛,以至于導演忍不住捶了捶他後背:“小子,你想憋死我呀?”
賀硯嘿嘿傻笑了兩聲。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事實證明果然如此。
從決定回歸娛樂圈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有陳讓前前後後為他操持;能在蘋果衛視的跨年演唱一首歌,還是和江淮搭檔,可以說,從那時候開始,賀硯的星途就注定一片平坦。
而這一切都是和江淮息息相關。
賀硯在國內為自己的歌唱事業努力,而在遙遠的美國,江淮也同樣在為自己的電影事業拼搏。
獲獎的時候身邊就需要有個人分享,在這一刻,賀硯格外想念江淮。
“回去再告訴江淮,那家夥估計樂瘋了。”高森笑道,“怎麽樣,賀硯,拿獎的感覺怎麽樣?”
“很爽。”賀硯挑了挑眉,“所以高哥,我也祝你今天旗開得勝,我有預感,拿獎的那個人會是你。”
“那就希望小賀說的沒錯了。”餘海生插進來道,“小高你有多拼我們都看得到,不是你又會是誰?”
“希望吧。”
最佳電影歌曲之後,其他獎項依次頒發。《暗殺》又接連拿下了最佳編劇、最佳男女配角多個獎項,僅從今晚頒獎典禮的走向來看,毫無疑問,《暗殺》會是最後的大贏家。
果然,典禮進行到最後,高森憑借在《暗殺》中的精湛表演又一次問鼎金雲獎,餘海生同樣憑借着出色的導演功底拿下了自己的又一座金雲獎獎杯。
賀硯很高興,如果在頒獎典禮結束之後沒有被一位女明星故意牽到手然而上了第二天的頭條的話,他應該會更高興。
他揉了揉後腦勺:“我也不是什麽有名的人啊,晚宴上比我有名的人多了去了,怎麽偏就找上我?”
昨晚喝了點酒,早上醒來腦仁都有些疼,又看到這些糟心的消息,賀硯更覺頭痛。
“這女的傻不傻,不過不知者不怪,她也不知道我是個gay……”賀硯絮絮叨叨着,頭還有點暈。
陳讓給他遞過去一條毛巾:“你也不想想金雲獎是個什麽地方,那些影帝影後們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她倒是想貼,能貼的上嗎?不過是在一堆沒名氣的裏面找個條件稍微好點兒的,你這條小魚不就上鈎了?”
賀硯有氣無力道:“我才不管這個女的怎麽想,不過我知道,明兒江淮回來估計得瘋了。”
那家夥如今的醋勁兒是一天大過一天,賀硯晚上回來就看到他發的那條微博了,前因後果從網友的評論裏他也知道的差不多。他和高森還是莫名其妙被攪在一起的,那位名叫劉妍的女明星,可以想象江淮會是什麽态度。
反正賀硯是覺得挺糟心的。
尤其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劉妍列在一起上了頭條的那一刻。
向上帝發誓,在這之前,賀硯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這天中午,賀硯接到了江淮的電話。
果然,江小淮确實很生氣:“賀小硯,我才去美國幾天,你一會兒高森一會兒劉妍的,你背着我這個正牌男友究竟做了多少壞事?”
賀硯無辜臉:“我發誓我真的什麽也沒幹,她要貼我,大概是因為我太紅了吧。”
江淮翻白眼:“我比你紅多了,怎麽就沒人貼着我?”
賀硯擠了擠眼睛,雖然江淮看不見,可是坐在沙發上啃蘋果的陳讓卻看得一清二楚。經紀人翻了個白眼,熟知賀硯脾性的他很清楚賀硯估計要說怪話了,側過身去,經紀人拒絕看這一對男男打情罵俏。
“有人貼着你,我呀!”賀硯壓低的聲音聽在江淮耳中有如情人的低喃,讓他耳朵都有些發燒,“我想白天貼着你,晚上貼着你,特別是在床上,貼着你……”
“閉嘴!”江淮輕聲呵斥。
陳讓更絕,他拼命抖着報紙,露出了一個很難用語言形容的惡心表情。
賀硯指了指門,示意陳讓立刻滾。
經紀人先生白眼翻得更兇了,由于他也很擔心繼續待在這個環境裏會讓自己的耳朵遭遇更多荼毒。
“砰”一聲門響,經紀人滿懷怨念地出門去了。
賀硯對着電話笑出聲:“我還有很多話要說,你還想不想聽?”
江淮冷哼一聲:“你盡管說,我打算把你這些下流話錄下來寄給媒體,這樣你哪天劈腿了我都不需要把你的第三條腿剁下來,只需要這些證據,就能讓你後悔了。”
賀硯毫不在乎:“除非你想謀殺親夫。”
“賀小硯,占我便宜上瘾了啊?”江淮冷笑,“還有,你別想轉移話題,高哥也就算了,那個姓劉的女的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賀硯嘆氣道:“誰知道怎麽一回事?我和《暗殺》劇組一幫人在參加慶功宴呢,半路我想去廁所,結果那女的忽然竄出來挽住我的手,我甩也甩不掉,等我甩掉了,上了新聞就變成賀硯餐廳內與女子糾纏不休,似是情侶關系了,那女的叫什麽我還是今天知道。”
“估計她是盯上我了,今天才上了熱搜就有媒體扒皮了,她微博上個月居然在我生日那天發了個‘三年,生日快樂’的微博,誰特麽認識她誰啊,我生日什麽時候和她一起過的了?”
賀硯想起來也很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