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識破

“不!大人你放過我……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兒子,我不是要害人!”白衣女鬼凄厲地尖叫着,望着面前這個杵着拐杖披着柳沁殼子的徐沭,跌坐在地,驚恐地後退……

“怪只怪,你碰巧撞到我手上來了。”毫不在意女鬼的求饒,徐沭燃燒符咒,揮向女鬼。

“啊!!!!你……我不會放過你的!”灰飛煙滅之前,女鬼的慘叫震耳欲聾,着實讓六感超人的徐沭頗不好受。

掏了掏耳朵,無所謂地走到女鬼消失的地方。閉上眼,深呼吸。

女鬼殘留的能量被徐沭所吸收,借用的這具身體,吸收了經他轉化過的靈氣,臉上的傷,應該能好了。

睜開眼徐沭目光空渺,空曠的回廊上回蕩着陰風,似是在訴說着女鬼的冤屈。

回首,居然看到了一個讓他沒有想到的家夥。

“喲,史密斯先生。”

“你好啊,柳小姐,不,也許該稱呼你為捉妖師小姐?”大胡子頗具紳士風度地沖徐沭問了好,只不過,這問好比拆穿別人老底差不了多少而已。

“天行者,徐沭。”不打算瞞這個老妖怪,以他的目光看來,這個史密斯不只是個醫生這麽簡單。

“吸血鬼伯爵,威爾·史密斯。”藍色的瞳孔,伴随着史密斯的介紹變作血紅,“天行者,這可是個讨厭的職業啊,但是我卻并不讨厭你身上的味道。”

“天行者是我曾經的身份,現在的我,确切的說,是一個時空逃亡者。”凝視着吸血鬼的血眸,徐沭并不懼怕對面這位伯爵釋放出來的威壓。

要知道,他連徐半仙和徐洛都不虛,僅僅是個伯爵而已,還是個受了傷的伯爵,他,怕個毛。

“我覺得,等你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後,你會更喜歡我的味道。”回視着吸血鬼,漂亮黝黑的雙眸,逐漸染上了血色。

“嘿,夥計,我只是路過的吸血鬼,別這麽敵視。”連忙擺手,史密斯趕忙收斂了氣息。

開玩笑,剛才對方釋放出來的氣息,特麽連他的父親見了都會懼怕的好麽……雖然對面這個天行者看上去無害,可是,那莫名的畏懼讓他不得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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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路過的,那麽有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的病歷該怎麽寫,你也應該清楚了。”正常人遭受這麽嚴重的創傷,是無法複原的。

既然他的主治醫生是個吸血鬼,那麽一切都很好解決。

“醫學奇跡,上帝的寵兒,放心,寫病例本,我還是很專業的。”拍着胸脯作者保證,此時此刻的史密斯,再也沒有了一開始想要吞噬這個小家夥的心思了。

開玩笑,他只是一個貪圖享樂的慫逼吸血鬼,打架鬥毆什麽的太血腥了,還是留給他父親那個老不死的比較合适。

“那,我就先謝謝史密斯先生了。”

話畢,徐沭丢棄了拐杖,方才扯犢子的時間裏,他已經充分吸收了靈氣,骨折的部位愈合,臉上的傷疤也得到了修複。

這是最後一只鬼魂,明天,他可以迎來徹底的新生——掠奪良善鬼魂的靈氣可以快速修複自身的損傷。

有了他的命格加成,足以将這種幹淨的怨魂充分利用……

他徐沭向來不是什麽好人,毀滅他人幸福用來滿足自己。

除了損功德,其他也并無惡處。

他本就不打算求仙問道,功德這玩意兒,跟狗屎沒有多少區別。

至于報應?

想到女鬼消失之前那句怨毒的話語,徐沭輕蔑一笑。

連他哥哥都拿他沒辦法,區區一個女鬼……別扯淡了。

推開病房門,便跟蕭宇對上了眼。

特麽……

果然裝逼遭雷劈,現世報居然來得這麽快。

壓根沒有想到蕭宇會來,徐沭大模大樣在那個吸血鬼面前展示了自己的修複能力,卻沒想到陰溝裏翻了船……

正常人能夠白天還特麽靠拐杖走路,晚上就活蹦亂跳麽!別逗了,而且他嫌繃帶礙事,早就在回來的路上把紗布丢了。他自認為成功閃避了護士站的小護士們,沒想到臨門一腳在神閃現的蕭宇這裏被坑。

“你來做什麽?”

“……”看着面前跟個沒事兒人一樣的柳沁,蕭宇只覺得是不是自己産生了幻覺,“丫頭……你……沒事了?”

一個月不到,臉恢複如初,腿骨長好……這特麽就是醫學奇跡好麽!

“你想問什麽。”傲嬌妹子大小姐,徐沭表示這樣的人設太高端,他演不來。

蕭宇不是個傻子,這些天他日日守候,時間一長足夠起疑了。

如今借由這件事情說清楚也不錯。

“你……沒事就好。”自從丫頭醒過來,性格大變,不,應該說從車禍那時起,這丫頭就已經改變了。

沒有立刻回答蕭宇的疑問,徐沭回到自己病床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她暫時不想回來,這段時間由我接管這個身體。”将被子拉上,徐沭盯着蕭宇,也不管他聽不聽得懂,自顧自道:“徐沭,天行者,有疑問的話,等我明天睡醒再問。”

“徐沭……”沒有震驚,仿佛這樣的結局理所當然。

“你別過來,你身上的陽氣我受不了。話說開了,以後你記得跟我保持五尺以上的距離。”慵懶的語氣,卻說着這樣沒得商量的話語。

險些笑出了聲,蕭宇點頭,“好。”

他去寺廟為這小鬼祈福,寺廟裏的大師乍一看到他,就說他的體質是惡鬼的克星,天生的純陽體,百鬼不侵。

在點亮安魂燈之前,大師建議他收了附體的小鬼,但他回絕了大師的建議,也沒有收下那符咒。

他去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護佑他平安順遂。

人與人相處尚且存在爾虞我詐,鬼亦是擁有七情六欲的人所變化的。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他蕭宇自問從未害人,沒甚仇怨,再者,那只鬼若是要害他又為何要救他。

而今這個小鬼自己也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嗯,或許不該稱呼他為小鬼,“天行者”?聽上去貌似是個很了不起的身份。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望你。”

對方沒有回應,蕭宇做了“晚安”的口型,而後拉上病房房門。

離開醫院,回望着那棟建築,注視着那扇窗,蕭宇搖頭……他自己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做法了。

子不語怪力亂神,如果是車禍前的他,是完全無法想象奪舍之類的事情,但是車禍之後,生死一線之間。很多事也自然看開了。

沒有所謂的驚駭、恐懼。

他只知道,現在借用他青梅竹馬身體的那個魂魄,是他的恩人。

而他,能夠回報的,便是護他、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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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康複的不錯,臉部塗抹的藥膏也起了作用,只要未來注意飲食,好生修養,病情不會反複。”史密斯裝模作樣看着手裏的片子,打量了徐沭一番,開啓睜眼說瞎話模式。

本來一開始還擔心這好得太快怎麽跟史密斯解釋,他清楚住在丫頭身體裏的是個牛叉天行者,可不代表史密斯知道啊,如今看着史密斯一副歸功于柳沁體質好恢複能力強的欣慰臉,他也松了一口氣,“嗯,我會看着他讓他注意的,麻煩您了史密斯先生。”

徐沭坐在一旁,看着這兩人互相應付,史密斯還趁着蕭宇裝病例本沖他使了個眼色,徐沭真的是覺得……還是別告訴他們真相了。

“既然我沒事了,那我出院了啊。”啃了一口蘋果,徐沭無所謂道。

“不成!”

“不行!”

史密斯跟蕭宇一致反對。

但聽到對方跟自己觀點一樣,蕭宇咯噔一下,理由呢?

“咳咳,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你好得差不多了,但我覺得,你還是有必要做做康複治療的。”身為醫(神)生(棍)的史密斯,給出了這麽一個“合理”的理由。

開玩笑,特麽車禍中度傷殘不到一個月活蹦亂跳出院,尼瑪第二天就會上報紙好麽!他作為主治醫生自然會曝光,曝光過後他哪還能清淨地休假,絕壁會被他父親那個老不死的抓回去加班到死!

“也是啊,伯父伯母已經幫你向學校請了半年的病假,丫頭,你就安心修養一段時間再回去吧。”蕭宇直接祭出了柳沁爸媽。

開玩笑,特麽車禍中度傷殘不到一個月活蹦亂跳出院,伯父伯母又不是羊駝,身為政界人士嚴謹的一比……如此違反常理的事情,再加上前後迥異的性格……還是果斷拖時間等到伯父伯母幾個月後到中央開會再回去比較保險。

“那我得康複多久?”本來徐沭也沒打算馬上出院,畢竟,好的太快太反常。

“五個月……”蕭宇趕忙幫着史密斯定下了時限,并向史密斯試了眼色。

“咳咳,對,五個月。”史密斯自己也沒想好多久,順水推舟采用了蕭宇的建議。

“是不是太長了些?”啃着蘋果,徐沭翹着二郎腿,沒所謂道。

“丫頭,有些車禍的人要修養一年甚至更長,五個月算短了。”

“行吧,醫生,你開單子。”

“好好好!”

就等着徐沭這句話的史密斯從善如流,分分鐘開好了單子送徐沭去了康複中心。

出了病房,看着蕭宇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徐沭啃完最後一口,沒心沒肺道:“史密斯他知道。”

而後留下一臉蛋疼表情的蕭宇在原地風化。

之後的五個月,徐沭也沒有閑着,拉着蕭宇二連殺鬥地主,贏遍了康複中心上下五樓。而後在一風和日麗的午後,徐沭心有感念,福至心靈,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蕭宇道:“我記得你是玩劍三的。”

“嗯,之前玩。”

“我也玩。”徐沭扔了一對王炸結束了這一局,徒留地主哀嚎,望着蕭宇嘴角上揚四十五度邪魅狂狷道:“那麽,騷年,約麽?”

放下紙牌,蕭宇回望徐沭,溫和道:“約。”

“冰心畢業。”

“單修氣純。”

“玩什麽渣男,玩備胎。”

“……是太虛不是備胎。”

“扯那麽多,總之你玩備胎就是了。”

“……”你這麽叼你家人知道麽!

“你玩備胎,爸爸我玩萬花,給你碧水。”說話間,徐沭洗好了牌,沖蕭宇做了個請的動作。

“萬花上手挺難的。”蕭宇一邊摸牌一邊排列組合。

“備胎也挺難。”摸完了牌,徐沭是地主,毫不猶豫掀了剩下的三張牌,出手就是一大溜順子。

“你開心就好。”微笑着,蕭宇接上了徐沭的順子。

跟着蕭宇同陣營的病友哥們,對于蕭宇的剽悍松了口氣。

“我明天出院。”沒給蕭宇機會,徐沭炸了牌直接連走飛機,此時手上的牌只剩兩張。

“我送你。”看了徐沭的牌,蕭宇笑了,“你要輸。”

“試試看咯。”說話間,徐沭睨了病友哥們一眼,那犀利的眼神差點吓得對方掉了牌。

“我可以接上!”病友哥們發現自己終于能跟上節奏了,毫不猶豫扔出了自己的飛機。

“要不起。”明明是處于劣勢的話語,但是卻充滿了笑意。

“那我出牌了!”根本沒給蕭宇吱聲的機會,病友哥們如釋重負扔下了自己最小的黑桃三。

“方塊7。”

“小王。”蕭宇直接下狠手。

“要不起。”對于蕭宇的豪氣出手,病友哥們認慫。

“我記得你有□□吶,不怼他麽?”盯着病友哥們,徐沭亮了亮自己只有最後一張牌。

“我怼他幹嘛。”

“那不好意思,我贏了。”

甩下大王牌,徐沭笑得恣意。

“吶,胎神,記得玩備胎。”

“……是太虛。”放下了牌,看着面前這小鬼,蕭宇徹底沒了脾氣,“還有,我有名字,叫蕭宇。”

“喊習慣了。我以前有個哥們兒,叫胎神。”

“那他還真夠不幸的。”

“是啊,特別不幸,衰得不行。”

“……”誰能告訴他,那種莫名的蛋疼感是怎麽回事?

“你今後就是我哥們兒了。”洗好了牌,徐沭微微一笑,看了看病友兄弟。

“我……我想起來我藥還沒吃。”随後,一溜煙消失了蹤影。

“哎,又沒人了。”

“……”你如果再這麽惡劣下去,特麽的,老子也不奉陪了!

然而,蕭宇最終還是看不過眼徐沭孤零零碎碎念,提議道:“兩個人也可以玩。”

“你陪我玩?”

“……嗯。”猶豫片刻,蕭宇還是作死答應了。

當蕭宇輸得褲衩都快沒了的時候,他恨不得把當初那個答應陪徐沭玩的自己活活掐死。

尼瑪玩個牌都特麽搞靈異出老千,還能愉快地玩耍麽……

對此,徐沭頗為不要臉地回道:“當然能!”

作者有話要說:

各位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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