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生
破碎虛空，一路追尋，猛然踏入陌生時空，強烈的法則排斥，讓俆洛猛咳出一口血。
但追尋之人近在咫尺，讓他沒法停下來修養。
忍耐下心肺撕裂的疼痛，強行運轉功法祭出一張符文，“追！”
火光消散，原本應該發射出的追随信號卻彌散在四周無法聚集。
“這是……”
徐沭靈魂上烙有他的追随印記，除非是魂飛魄散，追随符咒都能夠追尋到他的蹤跡。而今信號四散，不是靈魂分割追尋無着便是……
四下打量，瞅見前方不遠處撞在護欄上的轎車，徐洛飛奔上前，因為車頭撞入，司機已然喪命，單手掀開後車門，變形的後排座上是一對緊緊相擁的男女……
“該死，徐沭，你這個亂來的家夥。”
靈力加持防止車身燃爆，連帶着把他們從後排座拖了出來。
拂開女人的發絲，見着對方滿臉鮮血的臉，徐洛嘆息一聲，燒了一張通訊符撥通120，“喂，這裏是……”
守着這對男女直到救護車到來，見着醫護人員将他們擡上救護車，徐洛便抹去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揚長離去。
“呵，瞧瞧，每次都要哥哥來幫你善後呢。”
目送着救護車離去，徐洛單手插兜，一手撩了撩發絲，清瘦的背影，伴着長發飛舞，消失在夜色中。
與此同時，另一時空的華爾街徐家，收到國內寄來的賬單，徐半仙垂死病中驚坐起，“兔崽子！尼瑪破碎虛空符咒要錢的好不！你特麽當白菜一樣用老子承受不來啊！”徐半仙看着賬目上顯著的一帶N個零，心痛得無以複加。
不同于海外分支摸到了問天尋道的法門，國內的徐家分支因為社會主義好大反封建迷信，除了港澳臺那邊的風水事業發展得不錯，大陸內部徐家子弟的神棍營生那叫一個蕭條……但是人總得讨生活混飯吃，為了不被餓死又不埋沒祖宗手藝，大陸徐家分支，将風水通靈之術用在了娛樂行業以及……時空領域。
結合海外分支天行者的靈符技術支持，大陸徐家于前些年搞出了破碎虛空的符咒，可用于穿梭時空與空間……畢竟人家是經商的，深得奸商真傳，原本提供了技術支持的徐半仙一家，卻被坑得一分利也沒有，除了第一張符咒免費贊助外，其他的都要用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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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修行窮三代的徐半仙，對大陸徐家這種庸俗拜金的做法，表示強烈譴責！但，譴責并無卵用，他還是得掏腰包買符咒……
第一張符咒雖說是免費，但……副作用……
想到那個被這張符咒坑得也許在某個異世界靈魂飄蕩的江先生，徐半仙就替他掬了一把辛酸淚。
外人都說是因為他變數大劫的命格，導致江總裁用肉體為代價獲取了破碎虛空的能力……可事實上徐半仙壓根沒有跟江罄書作交易……
第一代破碎虛空符咒，能夠助人穿梭時空，代價便是粉碎肉體寄身他人而活。江罄書想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後果會有多麽痛苦，便答應了下來。
有一個實驗者總是好的，大陸那邊也表示如果試驗成功會再提供二代符咒。
第一代符咒伴随着江罄書肉體的消滅靈魂的傳送而成功。
二代符咒……
想到這兒，徐半仙嘆息一聲。
都是他的錯啊，害了他的小孫子……也連累了那個兔崽子。
若是他把那符咒藏得好些，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他小孫子的惡靈試驗。
嘆息着，徐半仙踱着步子走出房門，拿過一盞油燈循着木質階梯，徐徐登上了閣樓，推開門，見着跪坐在陣法中央嘔着鮮血的徐洛，徐半仙用着粗噶蒼老的嗓音道：“用一次，折壽50年，你這小兔崽子，能有多少個五十年？”
“總之，比你活得長些。”擦拭着唇邊汨汨流出的鮮血，徐洛擡頭，強撐着站立起來。
望着孫子勉強支撐的倔強模樣，徐半仙長嘆，一步步來到了陣法旁，“別用啦，賬戶透支，你想用，大陸那邊也不給你貨。”
“讓他賒賬。”
“拿什麽賒，那群守財奴對于我們這家子有幾個子兒還不清楚……”他們這家子所有的錢，都賠在了那個孩子以及女兒女婿問天上了……
“他們若是不給……你便跟他們說，來年的問天儀式，我也不會再奉陪了。”推開徐半仙，徐洛拖着步子走出了陣法。
沒了陣法的庇佑，徐洛掩面猛烈咳嗽鮮血漫溢，一頭青絲剎那成雪。
徐洛走後，閣樓徹底空寂，微風吹拂，窗楞啪啪作響……這閣樓見證了他這一代宗師的誕生……也見證了他的女兒女婿還有小孫子的衰敗……
衆人只道他們海外這一支血脈天賦卓絕，步入了修行的正道。
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這個世界對于修行，更多的是壓迫多于供養。稍有違逆天意，便是魂飛魄散。
海外徐家分支，世世代代求仙問道，到他徐半仙這裏，才堪堪觸摸到了法則的邊緣……
他雖成功問天，卻折了子孫的福源。
他眼見着大孫子被誤，小孫子折損，女兒女婿也為了一雙兒子喪了性命……
如今這個家裏邊，尚存理智的，也只得他這個糟老頭子了。
已經有過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回首，望着遠處的雪發青年，徐半仙閉上了眼，哀嘆。
興也，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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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仍舊回蕩着剎車聲，鳴笛聲。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可那人究竟是誰，他……始終無法記起來。
“已經三天了，史密斯先生，丫頭她……”望着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女孩，蕭宇愁眉不展。
出車禍時，丫頭拼了性命将他護在了懷裏，承受了巨大的沖撞……一向膽小如鼠的丫頭，第一次這麽勇敢着實出乎了他的意料。
以往這丫頭在他面前，多是無理取鬧嚣張跋扈，他對于這丫頭，僅僅當做是個麻煩的青梅竹馬，雖然伯父伯母有意撮合他跟丫頭，但是他們倆人壓根沒有越界的感情，別說處對象，沒有見面打嘴仗就謝天謝地了。
更何況，他心中仍有牽絆……
不過今天丫頭的舉動……卻讓他沒辦法不去深思。都說女孩子口是心非，能夠拼了命救他，他不認為會像丫頭平日裏說的一樣，讨厭他……也許，丫頭對他的感情正好相反。
這可就……麻煩了。
思及此，蕭宇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柳沁，心情愈發複雜。
視線追随，蕭宇忽然發現柳沁指尖輕微彈動，伴随着眼球輪轉，似乎是要蘇醒了，他立刻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丫頭要醒了。”
“是嗎？我看看。”
史密斯湊上前去，查看了柳沁的狀況。
乍一睜開眼，便看見一張放大的異域風情大胡子臉，驚得徐沭認為自己到了美帝，險些沒背過氣。
“确實是醒了，等會兒我讓護士來給她檢查下，看看有沒有其他并發症。”見徐沭睜開了眼，狀态不錯，史密斯轉身對蕭宇吩咐道：“注意用溫開水給她潤潤嗓，她身體多處挫傷，骨頭剛剛固定好，別讓她随意挪動。”
“我會注意的。”
迷迷糊糊聽着身旁兩人的對話，眯着眼睛适應着室內的光線。
等到大胡子吩咐完了，徐沭這才打量着病房裏的另一個人。
“丫頭，你終于醒過來了，現在感覺怎麽樣？”陌生青年來到他身邊，目光中溢滿了關切之意，但也僅僅是關切了……
他現在用的身體是個妹子，當時他占用這個身體的時候，就趕上車禍，身體殘存的意識以及天行者的本能讓他下意識選擇保護身旁的人。
看樣子，這個人就是車禍當時他拼了老命救下來的人了。
他們的關系……似乎有些……微妙啊。
“我還好，就是，有些疼。”何止是疼啊，骨頭都裂了，臉都爛了，不用看，他用的這具身體，起碼重度傷殘還帶不可修複性毀容。
要不是身體契合度還不高，絕壁得疼死。
“要不要我讓護士給你打點止痛劑？”
“還是別，那玩意兒用多了有依賴性。”
“那，我陪你說說話，幫你轉移一下注意？”
“那你說我聽。”
“好。”
臉上受了傷，說一句話牽動一下傷口，蕭宇也沒打算讓柳沁說話。
但是真的決定跟自家熟悉的陌生人青梅竹馬說話，蕭宇倒一下子拘謹起來了。
“怎麽不說了？”虛弱的聲音，柔柔地傳出。
這幅溫和模樣的柳沁，蕭宇從未見過。
記憶當中，自己這個青梅竹馬都是元氣滿滿的模樣，每次不把他折騰得沒脾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只是突然沒想好說什麽。”最後，蕭宇決定實話實說。
“講講你感興趣的。”
“我感興趣的就只有網游，你一定不會喜歡的。”
看着柳沁目光中的不贊同，蕭宇失笑，“看樣子你是真的被憋壞了，以前我只要提到網游你都是說我不務正業的。”
“此一時非彼一時。”
“那我就撿撿網游裏面有趣的故事說給你聽。”
之後，在蕭宇的敘述中，徐沭度過了完成身體契合的的半天。待到身體契合度同步到了百分之百，那種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越發虛弱，直到最後活活痛暈過去。
眼前都是蕭宇陪伴在身旁，款款敘述的模樣。
陷入昏迷之時，徐沭猛然發覺，這哥們兒的聲音貌似挺耳熟的。
他拼命回憶，跟以往熟識的人挂鈎，可還沒等他理出頭緒，大腦已然昏迷當機。
再次召喚史密斯，蕭宇一臉擔憂，“中午丫頭還好好的，剛才又昏過去了。”
史密斯到病房前看了看，只見病人滿頭大汗唇色泛白，“你讓護士給她打過止痛劑沒？”
“她說不用。”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亂來，她是痛暈的。”
“……”
史密斯給予的答案，讓蕭宇無言以對。
仔細想來還是他自己的問題，都怪他講起自己喜歡的事物就忘乎所以，完全沒有顧及到丫頭的感受。
再次落目于病床上的人，将對方的慘狀收歸眼底。
這丫頭弄成現在這樣都是為了他啊。
愧疚自責，最終被疼惜所掩蓋。
如果丫頭對他……
“年輕人吶，糾結個什麽勁兒喲。”史密斯看着身旁的小年輕，笑出了聲，“你不知道那女孩有多擔心你，抱着你分都分不開……車禍的沖擊全讓她承受了，你就受了點皮外傷……要不是運氣好啊，她早就被擠壓得內髒破裂當場就沒命了。”
“……是我想得太多，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幸福。”
人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
那份未曾示人的情感，就讓它随着時間埋葬吧。
此時此刻，他應該關心的，是他的青梅竹馬，柳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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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我？一個修行者，你也可以稱呼我為天行者。”
“你為什麽會在我的身體裏？”
“躲難？”
“……躲難……那你可真是不幸，躲難竟然攤上了這麽一個爛攤子。”
“我覺得還成，除了痛了點。”
“你還真能忍，如果是我的話，早就痛死了……我暫時不想回去，既然你想躲難的話，我的身體就借給你吧。”
“不想回去？我覺得你的人生很成功啊，有什麽想不開的。”
“我從小就是在父母安排下生活的，學習是這樣，感情也是這樣。我不喜歡蕭宇……我甚至……還有些讨厭他。”
“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能躲一會兒也是好的，而且天行者先生，你不是也要躲難麽？吶，我把身體借給你，你幫幫我，好不好？”
“那……好吧。”
“如果你真的能喜歡他的話……”
“不可能的事，等到你什麽時候調節好了，就回來。”
“也是，天行者先生，可是男性呢。”
嬉笑一聲，屬于柳沁的意識徹底消逝。
取而代之的，是徐沭的主控，對這具身體的絕對掌控權。
望着面前空曠漆黑一片，徐沭不禁頭疼。
這身體因為他一時逞能已經毀得不能看了，想要再次清醒怕是有些難吶。
正在迷茫飄蕩，不遠處的地方，隐隐約約竟有火光。
循着光亮前行，那火光越發明亮……
耳畔有誰在呼喊，讓他堅持，讓他別放棄。
是誰……
究竟是誰。
伸出手，徐沭握住了那抹光亮，睜開眼，對上的，是蕭宇布滿血絲的眼。
“丫頭……”
植皮手術過後，會産生排異反應，如果麻醉解除，柳沁沒辦法醒過來……蕭宇真的沒法兒想象。
“聽說東方有種奇妙的祈福方法，小夥子，你也許可以去試試。”
史密斯的一句話，讓蕭宇真的不作他想到了幾公裏以外的寺廟祈求平安。
“你現在所見一切，是他而不是她。”
點下安魂燈，大師看着燈火熄滅重生，搖了搖頭，說了這麽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回想着車禍的異樣，以及丫頭蘇醒後給他的違和感，最終，蕭宇釋然一笑，曾經的糾結徹底放下，嘆息道：
“不論怎樣，他都是我的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主角前面兩卷都是用的妹子身體，雷這個的說聲抱歉。
這裏貼一下行文順序，免得小天使們覺得風中淩亂。
第一卷 ，90年代480賽季，徐沭第一次占用了嫣然這個身份，是徐沭第一次見到雨歌。
第二卷 ，80年代，徐沭第二次占用身份，青書一曲，徐沭在這一卷再次見到雨歌。
第二卷 發生的時間在第一卷之前。
各位食用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