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撞破
清歡來了宮中多日，倒是沒出什麽幺蛾子，一切平靜地有些出人意料，但我隐約感覺，這像是某中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令人心生恐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種恐慌越來越明顯，就算須離躺在我身邊安穩地睡着，我也會夜半驚悸地醒過來，之後很久很久都睡不着覺。
須離搬進了我的寝宮，依舊處理政務處理到很晚，近日來，最令他煩惱的大約是跟荒海水族之間的相處問題了吧。
有些大臣以為此事須以和為貴，贊成議和，但更多的是反對的聲音，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須離卻遲遲沒有下決定，風言風語幾乎都傳到了後宮中來，引得一陣熱議。
除此之外，便是關于清歡的處置了，先前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清歡就被奉為了公主，如今反應過來發現，清歡公主跟須離原本可是有婚約在先的，如今一個是妖王，一個是公主，倒成了兄妹，關系不上也不下，令人難猜。
那天晚上，我夜半驚醒過來，摸摸身邊的枕頭，卻沒有看見須離，皺了皺眉頭，竟再也睡不着，披上了衣服，準備去花園裏散散心，路過假山的時候，隐約看見一片粉色衣角，于是好奇地湊了過去。
清歡背對着我，正撲倒在一個人的懷中，細細碎碎地叨念着：“須離哥哥，其實我這些年從沒有忘記過你，我喜歡你，愛了你很多年了，這次選擇回來，我只是想要看看你，默默礙着你。我想成為你的妻子，如果你礙于陌華姐姐，我可以做妾的，只要讓我留在你身邊就可以了，我以後一定會乖乖的。”
“……”
那個露出一片黑色衣角的男人是須離？
接着，我聽到了他的回答：“清歡，別這麽說，我怎麽會讓你做妾呢？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人，至于別人，都只是用來生育的工具罷了。”
我有些暈眩，幾乎站不住腳，伸手扶着假山時才不至于摔倒，接着，那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清歡嬌俏的喘息與他情不自禁的低吼聲，銷魂而動情。
我的指節發白，終于腦袋一懵，徹底失去意識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被人給送回了寝殿中，我醒來的時候，月白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來，緊張壞了，急得眼睛都發紅了。
我仿佛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都好像不認識這個世界了，我緊緊抓着月白的手，急促地喘息着，昨晚那一幕幕，好像仍在我的耳邊嗡嗡嗡地叫着。
“月白~我……我……”
“佛花,你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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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撲向她，然後忍不住大聲痛哭。
我該怎麽辦？
她拍了拍我的背，輕聲說着：“佛花……你別哭，你現在可不能哭了，剛才禦醫來看了，說你已經有身孕了，王上很快就會來看你的，你別哭……”
“不要，我不要他來看我。你去把門鎖起來，我誰也不見，誰都不想見！”
我掀開被子就起身來，赤着腳去把窗戶一扇扇關起來。
月白緊張地道：“佛花，你幹嘛？你現在不能着涼，快停下……”她拼命地抱着我，我也不知道要怎麽樣，就是想要發洩一下。
我聽見門外的走路聲，看見黑色人影靠近，突然魔怔地推開月白，沖到大門前，将門鎖了起來，門外的腳步一滞，繼而走到門前，輕輕地敲了敲。
“阿華，開門，是我！”
我沒吱聲，背靠着門，不想讓他打開。
月白過來勸我：“佛花，那……那是王上來了……”
我知道，我不想見他。
“阿華，快開門，我給你帶了好吃的紅燒魚……”
我還是不說話，死死堵着門不讓他進來，他無奈道：“阿華，別鬧了，你現在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小心碰壞了身子。”
我聽他說起孩子，胸口堵了一口悶氣，一時氣血上湧，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我劇烈地咳嗽，把月白吓壞了。
外面的人明顯有些慌亂，使了個術法進來，見了我，二話不說把我抱起來，往內殿走去，我拼命地想要掙開他，他的表情十分嚴肅，冷聲道：“這麽大冷的天，赤腳就敢走出去，你還想不想要肚子裏的孩子了？”
“那你是想要孩子，還是想要我？”我幾乎哭着看他，我知道我現在應該很難看，我也不怕被他看笑話。
他抿着唇，眸光十分糾結，半晌也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倒是把我放在床上，替我細心地擦幹了嘴角的血跡，回身去端了藥來，溫聲道：“先把藥喝了。”
我執拗地道：“你先告訴我答案，要不然我不喝。”
我的表情更加糾結了，沉沉道：“你和孩子，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如果真的要選，我選你。”
“呵~”我冷笑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碗，一飲而盡，很奇怪，我竟然沒有覺得這藥苦，我只覺得心裏很苦，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說出了無懈可擊的答案，我心裏頭卻依然惴惴不安，好像不能夠相信。
“阿華，你怎麽了？”
我輕聲問：“你昨晚去哪裏了？”
他說：“昨晚有些事情，出前廷處理一些事情。”
“處理了一晚上嗎？”
“嗯！”他點了點頭。
我心裏便越發冷了，昨晚我路過花園的時候，看見議政廳的燈火早就熄了，他不在前廷，卻瞞我說去了前廷處理政事。
“好吧，那你回去吧！我沒事了。”
“阿華，你若有事，可以跟我說，不管什麽時候，不管什麽事，你都可以跟我說，我只要有我在，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不用了！”我只是冷冷地回答他。
他似乎對我忽然轉變的态度十分疑惑，擰了擰眉毛，卻又想不到要說什麽。
我心裏認定了他在說謊，此時見他，好像哪一處都讓我充滿了懷疑，我甚至覺得，一旦我生下這個孩子，他就會将我棄之敝履，再也不會跟我說一句話了。
我害怕他會對我如此，忍不住心中難過。好好的一顆心，竟然成為了自作多情，這讓我情何以堪？如我這般驕傲，心裏只想在他棄了我之前，不如先自己退場了吧，好歹保全一份尊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