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殺人婚禮
且不管下周賽事如何,本周顏似玉的表現足以征服全校的女生,加上他硬朗不失帥氣的外表,風頭竟一時蓋過了白雲裏。食堂宿舍廁所走廊教室圖書館,無不萦繞着有關他的信息。
周招婿邢如風像初中小學一樣,自己不上場,但都會到場邊觀看。周招婿心裏加油,邢如風則希望他表現得稍微差點,別那麽出風頭。
以前不覺得什麽,兩人也都不覺得什麽。
可當站在一旁的苗二刀不經意說了句“沒想到他還挺帥的”,随着梁春芳笑應表示認同,周招婿聽在耳裏,再一看球場上潇灑自信自如的顏似玉,以前沒在意,經她們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真有點帥。
邢如風站她身側不遠,也聽看在耳眼裏。與周招婿不同,顏似玉畢竟是他的情敵,從小競争,頓感壓力倍增。
與此同時,高一二樓的男廁所窗口,正好對着遠處的籃球場,白雲裏獨自站在窗前,遠看着顏似玉瘋狂精彩的表現,他臉上依然如冰,沒有任何表情。但心裏難免跟邢如風似的,也起了漪漣。
他顯然是小看了顏似玉的能量。沒準他還真是個競争對手。
周五傍晚周招婿剛回到家,邢如風就端着她媽媽親手包的餃子過來了。
他跟周招婿住在同一個小區,不同單元。顏似玉一家也是。
小區名叫香溪裏,屬于中低檔小區。周招婿家的三室一廳是自己買的,邢如風住的兩室一廳和顏似玉所在的兩室一廳則都是租的。
邢如風跟媽媽兩人各一個房間,顏似玉跟哥哥同屋,他父母另住一屋,每月房租三千,幾乎占去月工資的一半,邢顏兩家目前都只有一個勞動力,但為了離周招婿更近點,兩家一直咬牙堅持着。
周招婿看在眼裏,心裏也比誰都清楚。她知道邢如風為什麽會來的這麽急,因為有危機感了。顏似玉在學校搶盡風頭,而體育恰恰是他的弱項,他怕得不到自己的重視,會忽略他,這才火急火燎的借着送餃子,上門拉近關系,找存在感。
周招婿開門,看着他端餃子出現在眼前的那一刻,那一雙膽小閃躲像被看穿的眼,正好證實了這一點。
接着周有虎自然興高采烈地把他迎進門,自然熱情澎湃地留他一起吃晚飯。同桌面對面,周招婿尤記得自己六歲那年,初見他的樣子。
那是深冬的某天,邢阿姨拉着七歲的他一起進門,爸爸周有虎跟邢阿姨在外面說着什麽,把邢如風留在了她房間。
兩個人都知道外面大人們在讨論什麽,面對面一句話也沒有。
周招婿清楚地記得,那時的邢如風顯然跟她一樣,也是有怒火跟不情願的。他盯着自己,自己盯着他,表面平靜,心裏多少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進門前,邢阿姨一定剛幫他擦過鼻涕,沒一會,他當着周招婿的面又呼呼地流了下來。兩行濃稠,呼呼一會回鼻一會進嘴,周招婿實在看不下去,主動拿紙巾幫他擦去了他的鼻涕。
像姐姐一般。
也就是那一下,她明顯感受到,前一刻邢如風對她的敵對,他心裏的自尊與不甘,似乎統統不見了。
周招婿的初衷并不是為了關心或讨好他,只是覺得再這麽看着他鼻涕一進一出的,待會還要跟他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她哪吃得下。就是為了自己的食欲,她也不得不這麽幹。
邢如風可不這麽想,只因這一紙的鼻涕,他就徹底被周招婿征服了,覺得她像媽媽一樣,從此再沒有怨言,一心接近周招婿,讨她的好,只為長大後她能選他做她的上門女婿。
周招婿一直想跟他解釋,一直又開不了口。仔細想想,又有什麽可說的呢。
從小到大,邢如風溫暖的就像一個親人。周招婿小時候頑皮,他就随身帶創可貼;周招婿上初中後,每次上廁所開始用紙巾,他就天天帶紙巾,比周招婿自己還貼心自己。
顏似玉則恰恰相反,開始的兩年,他反而帶頭其他小朋友一起欺負周招婿。後來也不知怎的,忽然變成了周招婿的貼身保镖,只要有他在,就沒人敢欺負她。
久而久之,兩人的身份也逐漸明朗。邢如風話不多,但如紙巾般貼身溫暖;顏似玉愛表現,有他就有安全感。一個溫暖,一個安全,都是女生所渴望的,周招婿也不例外。漸漸地,她從反抗叛逆,步入到如今的為難與糾結。
她不知不覺已認命,她心裏明白,她未來的丈夫必是他倆之一。
……(古)……
一個月前的那場婚禮,除了崔藥山莊裏的人,外人只有柳巷煙知道,其他人包括周招婿也不曉得。
這也很好理解,一場殺人的婚禮,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崔藥山莊的整體建築格局,抛去外圍的圍牆,像一個“同”字。坐落于兩山的夾角谷底,三面絕壁,一門對外。
周招婿醒來的房間,在“同”的最上面的那一橫上。這一橫,通常也是崔藥山莊的內宅,從不對外開放。
“口”上的那一橫,相當于一道屏障,讓人誤以為後面再沒有建築了。
牧玲玲羅風住在“口”處的客房裏,哭停後,許久周招婿也不敢去見他們。她不敢面對她的姐姐姐夫。
但她又必須得去,必須把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他們,也好讓他們提前有個準備。
一步兩傷心,糾結痛苦走到牧玲玲所在的客房。牧玲玲至今昏迷,羅風靜坐在她跟前,滿臉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