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要什麽,我都給你
第8章要什麽,我都給你
夜楚袖原本白晳的小臉頓時一紅,嗔怒的瞪他發眼,“靳哥哥又拿袖兒開玩笑了,誰要嫁你,我可是還要與爹爹去游蕩江湖去呢。”
嘴上雖這樣說着,但心底竟有些甜蜜。
這一年多來,與太子朝夕相處,兩人兩小無猜,甜甜蜜蜜,心下,早已認定對方。
只是她必竟是女孩家,什麽情啊愛啊,哪好意思挂在嘴邊。
皇甫靳又怎會看不出她害羞模樣,嬌憨讨喜,心底,自是愛得緊。
只是,不急于一時,早晚有一天,她會成為他皇甫靳的女人,早在一年前,自己輸給她第一盤棋之後,便已下定了這樣的決心。
皇甫靳剛下早朝,便急沖沖趕往慈雲宮,兩旁宮女太監見了,急忙下跪行禮。
“太子殿下……”
“免了免了。”皇甫靳不耐煩的揮手,一張俊臉上全是焦急神色,匆忙跨進寝宮內,守在床前侍候的小丫頭眼睛紅紅的,手中還端着藥碗。
“袖兒……”
也不理會那随旁侍候着的小丫頭,他疾步走到床前,細細打量着那雙頰被燒得通紅、嘴唇幹裂、眼神渾濁的女孩兒。
原本俏生生的臉,如今染上了病色,憔悴虛弱得令人心疼。
“怎麽病得這麽嚴重?太醫呢?太醫怎麽不在這裏候着?你們這些該死的奴才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這陣子他随父皇忙于國事,已經有兩日沒來這慈雲宮探望楚袖,慈雲宮裏頭的奴才看着夜楚袖病得實在嚴重,再也不敢耽擱,忙去禀告太子,将楚袖的病情說了一遍。
所以皇甫靳剛下早朝,連父皇要同他談論國事都給擋了回去,急三火四的向慈雲宮跑來。
當他看到夜楚袖病得這般厲害,哪還有往日裏的明麗嬌媚,心頭一痛,也不知是怒是氣,便開始責怪起從旁侍候的那些奴才。
“靳哥哥……”
那躺在床上,虛弱無力的夜楚袖伸出小手,拉着他的衣襟,輕輕扯了扯,“不關他們的事,太醫來瞧過了,又開了幾副藥方,可是……我不想吃藥。”
她說得萬分委屈,對小丫頭手裏捧着的那只仍早冒着熱氣的藥碗深惡痛絕。
“不吃藥可怎麽行?”
皇甫靳不悅的皺眉,剛剛還嚴厲的語氣,漸漸緩和了幾分,他掀起袍擺,坐在床頭,一臉憐惜心疼。
“都已經這麽大了,怎麽還這麽任性,難道你忘了上次的慘痛教訓?非要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才開心嗎?”
話雖不重,但也摻雜些許斥責,這夜楚袖雖聰明伶俐,貼心懂事,卻唯獨讨厭吃藥。
這大概是和她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神醫夜平風的妻子本來就羸弱多病,懷了夜楚袖後,身子骨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夜楚袖從娘胎裏就帶着病根,從小怕涼怕熱,天氣稍有不好,便是一場重病。
所以夜平風便采集各種名貴草藥,從小把她放在藥缸裏泡着,日積月累,她身子是強健些了,可卻落下個對藥物深惡痛絕的病根。
再加上她娘病重的那段日子整日喝藥,最終卻還是魂歸西天,所以夜楚袖更是對湯藥産生畏懼。
說來可笑,江湖神醫夜平風,雖醫術高強,無人可敵,卻唯獨救不了自己的妻女,所以才導致他性格偏執,怨恨老天的不公。
自從夜楚袖進宮後,倒是不常生病,但只要病上一次,就是驚天動地,轟動全宮。
上次生病,還是在兩年前,當時就把皇甫靳折騰個半死,生怕這小祖宗一命歸西。
沒想到這次又生病了,他豈能不急。
聽他滿口訓斥,夜楚袖難過的別過小臉,不去看他,仿佛受了什麽委屈,連眼眶也是紅紅的。
皇甫靳見狀,忍不住放低了身段,“袖兒,你又鬧什麽脾氣?我聽那些奴才說,本來你的身子是好好的,可前些日子卻變得胃口不好,還滿腹心事,是不是虞貴妃和八皇子又惹你不快活了?”
自從幾年前,夜楚袖得罪了那兩個人之後,虞貴妃便對她産生了極強的敵意。
幸好這幾年,有皇上護着,虞貴妃倒也不敢造次,但平日裏見了面,言語上不免有些沖突。
楚袖是個至情至理的人兒,又因為在這宮裏有太子殿下寵着,哪肯讓自己受半點委屈。
“太子殿下何必亂猜測,袖兒因為什麽心情不好,難道殿下不知道麽?”
她叫慣了靳哥哥,一旦改口叫太子殿下,那必是氣得不輕。
皇甫靳喝退房裏侍候的丫頭,不禁輕嘆一聲,“莫非你是聽了那些多嘴的奴才說,父皇要給我選妃,才氣得自己生病?”
仿佛被說中了心事,原本還委屈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怕自己流露出悲傷表情,更是将臉壓得低低的,生怕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她十二歲進宮,如今已有四年,每日與皇甫靳朝夕相處,心裏早将他視為自己将來的夫君。
但皇家不比尋常百姓,更何況她愛慕的那個男孩,還是當朝太子殿下。
他的婚事,勢必要與政治扯上關系,像她這種沒有後臺,沒有背景,身世又不顯赫的女子,就算得到太子的寵愛,也不過是個妾室。
前些日子聽底下的人偷偷議論,如今太子也有十六歲了,當今皇上在早朝上和大臣們議論要給太子選妃,所有的大臣都極力想要将自己的女兒孫女送進宮。
必竟,若選上了太子妃,将來就會榮升為皇後,誰不想攀上皇枝,誰不想榮華富貴。
聽了這個消息,楚袖心底難過,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少女的那點小心思怎麽轉也轉不過這個彎。
所以食欲下降,心情壓抑,幾天下來,竟生了一場重病。
盼着太子來瞧自己,但見了面,想到那些事情,又倍覺委屈。
“你是太子殿下,早晚要娶妃子,幹我何事?”心頭雖亂,但小脾氣卻忍不住發了出來。
皇甫靳淡淡一笑,輕輕拉着她的肩膀,“袖兒氣成這副模樣,莫非是不希望我去選妃麽?”
她回頭瞪他一眼,眼含怨怼,“都說了,你選妃子,幹我何事。”
沒想到他卻笑得更加可惡,居然一把将那虛弱的小人兒扯進懷中,像摟孩子一樣摟着,她掙紮幾下,卻因身上病着,也無力掙脫,最後,嘟着小嘴,将小臉埋在他的胸前,隔着綢緞外袍,一口咬下,以昭顯自己的憤怒。
皇甫靳吃了一痛,卻好脾氣的陪着笑,“瞧,咱們袖兒都把自己氣成一副小狗模樣了。”
“哼!”
“好了好了別氣了,本來就病着,再把自己氣個好歹,莫不是純心讓別人心疼?”
“誰稀罕你心疼?”口中說着氣話,但卻乖巧的将小臉埋在他的胸前,撒嬌般的任着性。
皇甫靳只把她抱了個舒服的姿勢,伸手拿過藥碗,捏起那銀制湯匙,哄孩子似的送到她唇邊。
“先把藥喝了,若你病好了,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袖兒不想喝。”
“不喝藥,會病死。”
“死便死吧,反正病死了也總比氣死了好。”
“說的這是什麽傻話,你若病死了,留我一人,豈能獨活?”
夜楚袖忍不住揚起大眼,看着那俊美白晳的少年,經過幾年的變化,從前那個只有十三歲的太子殿下,早已變成了玉樹臨風、修長挺撥的絕色男子了。
剛剛他說,你若死了,留我一人,豈能獨活,這番話,雖不知是真是假,聽在她耳裏,倒像是承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