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逼她親口承認
第14章逼她親口承認
四月，皇上徹查冷宮失火案，結果罪名落到虞小蝶的頭上，她因妒生恨，終日不得帝王寵幸，所以趁着寶貴妃被關在冷宮時，派人火燒冷宮，打算斬草除根。
帝王大怒，将一幹人等全部收押，所有求情的人，斬立決。
凡涉嫌縱火案的太監宮娥，全體仗斃。
而主謀虞小蝶，被判處淩遲，是有史以來，第一例後妃被判淩遲的案件。
皇甫靳親自監刑，直到那虞小蝶身上的最後一塊肉被割下來時，他才面無表情的起身離去。
一幹官員被帝王此舉吓得膽顫心驚，從那時起，便不敢再在皇上面前造次。
同年七月，已故寶貴妃被追封為孝賢皇後，而思袖宮內，雖奢華非常，如今，卻已是人去樓空……
“袖兒，你……終于肯承認我們之間的關系了？”
在夜楚袖那一句虎毒不食子的警告下，皇甫靳驀地笑開，仿佛千機算盡，計謀使盡，為的，只是這一句話。
眼前素面白衣，塵俗不染的絕麗女子臉色一凜，漂亮的唇瓣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你親手設下的圈套。”
皇甫靳不否認，一雙眼，緊迫而執着的死盯着她，好像稍一走神，這個讓他想念了整整七年的女子就會突然消失。
沒錯！
這一切，的确都是他一手設下的圈套。
利用自己的帝王身份，借住揚州知府府邸，費盡千辛萬苦，布下所有眼線，只為今天，只為此時。
打探夜楚袖兩個孩子的行蹤，包括他們平日裏的一言一行，得知那兩個小鬼想找到《絕世醫經》，他便天羅地網的命人去尋找這冊醫書。
接着又機關算盡，放出消息，引誘那兩個小子來這裏偷盜醫書，再來個甕中捉鼈，引夜楚袖上鈎。
他知道自己用這種卑劣的方式，逼夜楚袖與自己相認，的确不夠君子。
可他已經等不及了，早在第一眼看到司徒青的那塊血手帕，認出那便是夜楚袖的字體時，那顆早已死寂的心，一下子複疏了。
楚袖沒死！七年前的那場大火，并沒有要去夜楚袖的性命。
想當年親眼看到那具焦屍，自己悲痛過度，曾一度喪失求生的信念。
可當意識逐漸清醒過來時，又不免心生懷疑，必竟夜楚袖雖然喪生于火海，身為她生父的夜平風，卻從此銷聲匿跡。
他曾試圖尋找過夜平風的下落，始終未果。
按常理來說，女兒去世，爹爹總該進宮詢問，夜平風雖生性寡然，怪癖奇多，卻也不失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夜楚袖死了，他沒道理不聞不問。
所以這些年來，他拼命告訴自己，楚袖還活着，她生命力那麽頑強，性格那麽倔強，不可能輕易離開人世。
直到那塊血帕子出現，終于肯定了他的猜測，當夜，便召集人馬，布署一切，趕往揚州。
而更讓他意外的是，夜楚袖不但沒死，還……還為他生下一對聰明可愛的麟兒，親眼看到那兩個漂亮的小家夥時，他難掩內心之中的激動，恨不能一把将那兩個孩子摟在懷裏，好好疼着。
可他知道，沖動，只會搞砸了一切，所以他死死忍着，為的，就是想讓她親口承認這一切。
面對夜楚袖冷冷的質問，皇甫靳倒也不急，兩旁侍衛了然于心的離去，諾大廳堂內，只剩下二人相互對視。
“知道你還活着的那一刻，我……我以為這不是真的，直到那日在街巷親眼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原來上天并沒有放棄對我的眷顧。”
他澀然的笑了笑，眼中不知是悲傷還是愧疚，“只是，當我叫出你名字的時候，你竟然……說不認得我，那一刻，我才知道……你恨我究竟有多深。”
夜楚袖面無表情的哼一聲，“你堂堂天子之尊，來到這種地方，又機關算盡，不惜逼得我兩個兒子乖乖就範，目的就是，要我與你相認？”
她諷笑一聲，“還真是大動幹弋，皇上，你這樣做，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麽？”
那一聲皇上，道不盡冰冷疏遠，雖言語謙和，卻不見她有半分恭敬，往日的情份，早已不複存在。
他向來震定自若的臉色，因為她的質責，變了幾變。內心全是苦楚，整整七年的相思，卻換來這樣局面，又能怪誰。
“袖兒，你……可還記恨着當年的事情麽？”他問得小心翼翼，在她面前，自傲的帝王之姿，哪還剩得下半分。
想起七年前，他就是因為自己該死的身份，無情的将她打入冷宮，并遭人放火暗害，雖然他不知道夜楚袖究竟是如何逃生，但那種生離死別的場面，是他這輩子的夢魇，今生今世，再不想經歷。
“我恨不恨你，對你還說還有什麽意義？”
夜楚袖完全是一臉陌生疏遠，眼前這男人，傷她一生，又險些毀她一世，那場痛苦的回憶，她再不想記起。
“我們現在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你是當今天子，責任就是統治天下，而我不過是一個平凡百姓，留在這揚州城裏救死扶傷，彼此互不幹涉，不是很好。”
“袖兒，其實我這次來揚州，是想将你接回京城……”
楚袖冷哼一聲，“回京城？你在說什麽笑話，夜楚袖那副身子，早在七年前就葬身在冷宮之中，你以為這又是拜誰所賜？”
她臉色一冷，表情絕然，“更何況，早在七年前，你下令要将我關進冷宮的那刻起，我們之間的夫妻情份，就已經……恩斷義絕了。”
“袖兒……”
那冰冷的四個字，是皇甫靳這輩子最大的痛苦，每當回想起夜楚袖當時絕情的眼神，陰狠的誓言，他便會從夢中驚醒。
恩斷義絕？
不！他不要與她恩斷義絕！
上前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眼內帶着幾分愧疚和哀求，“袖兒，我承認當年是我不分是非，暴躁任性，傷了你，害了你，冤枉了你，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若恨我，随便選擇任何一種報複方式，只求……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補嘗你……”
“用不着你的補嘗！”
她不客氣的甩開他的手，退了幾步，這個粗暴的動作，令皇甫靳的臉，瞬間蒙上了一層受傷神色。
他怔怔的、傻傻的，保持着被她無情甩開的姿勢，絕美的俊容上，添出幾道哀傷，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有些怯懦，又有些畏懼。
夜楚袖從未見過這樣的皇甫靳，兩人從小相識相知，他風光無限，自信潇灑，才十幾歲的年紀，便已昭顯出帝王之氣。明斷是非，懲強除惡，就算是面對虞貴妃的種種刁難，仍應對有餘。
得到天下時，更是勵精圖志，小小年紀，便被百姓譽為一代聖君。
這樣一個站在頂點的男子，何曾會露出這種倍受委屈的神色？
夜楚袖只覺那樣的表情，令她心頭一痛，甚至認為自己就是讓他傷心難過的罪魁禍首。
該死！她可不想同情一個害得自己身傷情傷的劊子手。
“若你真覺得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對我造成了傷害，甚至想要來補償我，那就放了我兩個兒子，還有，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樣的後果，真的就是你想要的麽？”
“沒錯！”對方斬釘截鐵道。
皇甫靳怔了好久，眼內全是受傷的神色，他苦笑了幾聲，“看來，我當年傷你，果然傷得夠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