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摸骨看相

如此,趙老爺背着手,樂呵呵的拐個彎,預備着往三姨娘的院子裏去。哪知才走到涼亭處,就被夫人房裏的丫鬟攔了下來。

翠凰俏生生的從旁邊跳出來,行了一禮,道:“老爺,夫人正等着您一同用晚膳呢!”

趙老爺頓足,他眉頭一皺,歪着頭詢問道:“怎麽,你們夫人氣消了?”

翠凰笑道:“老爺說笑了,夫人什麽時候生過老爺的氣?老爺還是快請吧,當心夫人等急了。”

如此,趙老爺正才調轉方向往回走。翠凰在前面引路,穿着粉色緞花長裙,外頭還披着一層翠煙色的輕紗。她正值妙齡,腰肢纖細,胸脯渾圓,走起路來搖曳婀娜,說不出來的風情。

趙老爺不動聲色的打量着翠凰,越瞧心裏越喜歡。他見路上沒旁人,遂握着翠凰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這手可真嫩,臉蛋生得也好。”

翠凰當即羞紅了臉,連忙查探四周,見左右無人後。這才跺了跺腳,嬌嗔道:“老爺!這還是大白天,當心被人瞧見了!”

趙老爺被這聲喊的,骨頭都酥了一半,手上越發的不老實,往翠凰腰上使勁擰了一把,“小美兒人,你等着啊。回頭我就跟夫人要了你來!”

翠凰羞得趕忙将頭垂了下來,細若蚊蠅道:“奴婢單憑老爺做主。”

如此,趙老爺這才笑着,擡腿往上房去。他伸手剛挑開珠簾,趙夫人立馬從裏屋迎了出來。

“老爺總算是回來了,來人啊,将廚房裏炖了一下午的紅棗雞湯端上來!”

趙夫人邊吩咐丫鬟,邊上前親自替趙老爺寬衣解帶,她道:“老爺今日怎的回來的這樣晚?汐朝今日還同我說,想給爹爹請安,可總也見不着你人。老爺竟也不想女兒的?”

趙老爺原本以為趙夫人縱是氣消了,也該是板着張冷臉才是。哪知竟然會是這般溫柔小意。他心裏舒坦,握着趙夫人的手,溫聲道:“夫人,你可是想通了?贊同為夫買官了?”

趙夫人笑道:“自然,老爺才是一家之主,我只是個婦道人家,哪懂官場上的事情。來,老爺快吃飯吧。”

趙老爺心裏別提多受用了,連連誇贊趙夫人識大體,還從懷裏掏出個镯子出來,道:“來,夫人。這是我早上去鋪子裏,特意給你挑的翡翠镯子,你戴試試,看看喜不喜歡?”

趙夫人微微笑了笑,心知這翡翠镯子,只怕是趙老爺買來送到三姨娘那去的,可她也不戳破。親手給趙老爺盛了碗雞湯,柔聲道:“來,老爺,快嘗一嘗這湯。這雞是山雞,前兩日從莊子裏送來的,肉質最是鮮美,再是滋補不過了。”

趙老爺嘗了兩口湯,連連贊了趙夫人賢惠,他餘光瞥見旁邊站着的翠凰,食指微微一縮,随意道:“夫人,我記得這丫鬟是汐朝房裏的,怎的來上房做事了?”

趙夫人随意瞥了翠凰一眼,淡淡道:“先前是這丫鬟不老實,我便将她打發到了後院做些雜事兒。前兩日,我頭疼胸口也悶得厲害。正巧翠凰過來送衣裳,便替我揉了揉。我見她機靈,這才将人留下了。”

聞言,趙老爺笑道:“人不但機靈,這模樣也生得周正。看眉眼同四姨娘年輕那會兒,有那麽幾分相似。”

趙夫人心知趙老爺又起了色心,頓生不悅。可她想起汐朝的囑咐,硬是将心裏的不悅按捺下來。

“老爺說的是,我瞧着也有些像。只是四姨娘原先看着挺老實,哪知竟然是手腳不幹淨的。可見這看人,還不能光看表像,要日久見人心才好。”

趙老爺谄笑道:“夫人說的是。”他又忍不住連連瞟了翠凰好幾眼,心裏暗暗大呼可惜。

卻聽翠凰俏生生道:“奴婢多謝夫人擡愛,能在夫人跟前伺候,是奴婢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趙夫人微微笑道:“那日你替我揉頭,我聽你嘴裏念叨着什麽。難不成你還會醫術?”

翠凰道:“回夫人的話,奴婢那不是醫術。奴婢家住城西,往南再走二十裏路,有一處道觀。裏面有位觀虛大師。大師不僅看相靈驗,更是一手好醫術。奴婢小時候跟爹在山腳住過一陣子,遂學了一點皮毛。那日奴婢正是念着經文,保佑夫人身體康健!”

此話一出,趙老爺頓時被勾起了心思,他道:“哦?這位大師真有這麽靈驗?還會摸骨看相?”

翠凰點頭,“自然是靈驗的,那一片的百姓都愛去觀裏求福呢!”

趙夫人也道:“老爺,人家是大師,又是出家人。說出的話自然是靈驗的。”

如此,趙老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點頭道:“是,夫人說的是,不能對大師不敬。我看不如這樣,明日不如派人将大師請過來,在府上行些法事,趕走晦氣,積些福澤。”

趙夫人等的就是這麽一句話,遂笑容滿面的應承下來。第二日老早就派人去觀裏請了。

大約正午時分,大師這才姍姍來遲。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道袍,長得風仙道骨,一手捏法印,臂彎上還挂着一記雪白的拂塵。

一見趙老爺的面,微微颌首算是見禮。趙老爺平生最是相信鬼神之說,遂待大師十分客氣有禮,連忙将人請到大廳裏上座。

趙汐朝聽聞消息後,臉上頓時一喜。心知自己這是下對了棋。這觀虛大師年過半百,靠着一副風仙道骨的皮囊,和一些摸骨算命的小本事,在鹹州一帶坑蒙拐騙,也是十分有名聲的。

前世趙苑做了官後,頭一件事兒就是來鹹州整頓,将這觀虛大師判了罪。

眼下,趙老爺做官的心思已定,任憑趙夫人說破嘴皮子,也是無濟于事。既然趙老爺信神明,那就讓神明告訴他,這個官不能做。

只見大師拿着一張符紙在屋裏來來回回轉了幾圈,嘴裏念念有詞。待轉到趙老爺跟前時,眉頭一皺,上上下下打量了趙老爺好幾遭。

趙老爺心裏涼飕飕的,生怕自己身上染了什麽污穢之物,遂連聲道:“大師,可是我身上有什麽污穢之物,還望大師明示啊!”

大師面容沉重,閉着眼睛念了一大段經文,這才嘆了口氣,道:“趙老爺,不是老道不幫你。只是……唉!”

他說話這麽一猶豫,又搖頭嘆氣。真就将趙老爺吓得不輕。

趙老爺捂住胸口,好容易喘勻了氣,緩聲道:“還望大師告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師搖了搖頭,長嘆口氣,“唉,我見趙老爺與道法有緣,這才指點一二。貴府原先怕是犯血腥的吧?”

趙家祖上就是殺豬的,手裏自然沾了血腥。這事兒滿鹹州的人都知道,也不算什麽稀奇事兒。可偏生趙老爺信了。

趙老爺連連點頭,上前握住大師的胳膊,直嘆氣道:“大師啊您可真是神機妙算。不瞞大師說,我這祖上是殺豬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啊!”

大師道:“是了,屠殺生靈本就有損陰德,貴府後來經商,又是險中求富貴的生意,更是犯了大忌啊!輕則財運不順,重則禍及家人啊!”

趙老爺一聽,險些一個趔趄摔地上,他扶住趙夫人的手,眼淚汪汪道:“冤孽呀,冤孽,我就說不能下海經商,應該去南方賣藥材,老二非不聽!這下害苦我也!”

他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柱子上才甘心。

趙夫人詢問道:“大師,這可有化解之法?”

大師摸着雪白的長胡須,搖頭晃腦道:“若要破解,其實也不難。”

此話一出,趙老爺精神為之一振,他道:“什麽方法?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花再多的錢都不要緊!”

卻見大師掐指一算,道:“若要化解,還需要趙老爺謹記,勿濫殺生靈,多積福行事,布粥施布,造福百姓。”

趙老爺一一點頭,卻聽大師接着道:“最重要的是,趙老爺業障過重,不得走仕途,否則禍及家人!”

趙老爺一聽,這還得了,他這回氣也喘不勻了,一副風中殘燭狀。半晌兒,才有氣無力道:“大師,就沒有旁的法子了嗎?”

大師搖頭,肅然道:“沒有。”

如此,趙老爺縱是再心不甘情不願,也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他虛浮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端了幾次都沒将茶端起來。

一直在門外偷聽的趙汐朝見此情形,猜想趙老爺該是聽進去了,這才大松口氣。她暗暗竊喜,倒退幾步往回走,突然“嘭”的一下,撞到了一堵人牆。

這男人的胸膛啊,跟女人是很不一樣的,它很硬。

趙汐朝揉了揉撞得發紅的額頭,眼淚汪汪的看着眼前的趙苑,幽怨道:“怎麽是你啊,你不在梅院讀書,怎麽跑這兒來了?”

趙苑定定的望了趙汐朝兩眼,将手裏頭的字貼舉過頭頂,淡淡道:“這是你寫的?”

趙汐朝點頭,“是啊,就是我寫的。”

趙苑眉頭一皺,冷聲道:“字真醜。”

“…………”趙汐朝:“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