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說明:
其實作者覺得不需要說明,但是為了免得大家誤會,還是簡單寫一下。
現在的阿薰十四歲,失憶狀态。
就算沒失憶,也是在族地裏在家裏一直關着,并不是斑爺那種見過大世面一個人包圍一個軍團的存在。
所以眼下不可能那麽威武霸氣。
性格比較接近黑化前的堍堍(賢值也…高了一點)。
但是主角嘛,黑化的可能性不大,我也沒有讓她黑化的計劃。
時間線是分開的,社長繼續文野時間線,準備下線做背景板了;阿薰這邊換地圖進鬼滅。
将來會回老家結婚的,等請屑老板曬過太陽就回去。
另外關于鬼滅的劇情……什麽鬼滅什麽劇情?我不知道啊?我不吃不吃就不吃!我不吃鱷魚老師的刀!
錦織找到阿薰,又不敢就這麽拉着她回近藤家,萬一被人看出什麽可怎麽辦!
她勉強笑了笑,稀裏糊塗随便張嘴找了個借口:“薰,我剛剛想吃粗點心來的,忘了帶錢……”
阿薰有些詫異的看看她,也沒多問,拉着她就進了一家茶水鋪子點了兩碗紅豆湯找位置坐下。兩個小姑娘躲在堂食的角落裏頭碰頭,錦織偷偷摸摸小小聲道:“你別惱也別急,慢慢聽我說。”
她坐起來又伸長脖子鬼鬼祟祟看了一圈,确定周圍沒什麽人才縮回來湊到阿薰耳邊把從廚房仆婦那裏聽到的消息緩緩講給她。
“不行你就跑吧,上門去求福澤少爺帶了你遠遠離開這兒。藩主都六十多了,誰知道還能活多長時間,萬一你被送過去沒幾天他就死了,府城那邊的人還能容你活着?”
錦織拽着阿薰的胳膊用力搖晃,勸人別急的是她,急到快掉眼淚的也是她。
“別急!”阿薰聽完也是憤怒,但這會兒已經冷靜下來:“現在不能跑。我跑了,你怎麽辦,幾句話就能問出消息是從你這裏洩露的,就算近藤大人明面上不能拿你怎麽辦,你家裏父母兄弟難道都不顧了嗎?”
錦織哆嗦起來,這下子才是真怕了。眼淚嘩啦一下流得滿臉都是,小姑娘用拳頭搗着嘴巴不敢發出聲音:“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辦?”
阿薰抖着手從袖子裏掏出手帕塞給她:“趕緊擦擦,不然等會兒讓人見了更生疑惑。”借着錦織擦眼淚的功夫,她咬了咬牙道:“跑是肯定要跑,鬼才願意往府城去。但我不能這個時候跑,也不能跟着阿吉跑。不然你一家人性命,阿吉的名聲,一圈人都得被我連累死。他家裏還有個待嫁的妹妹,如果有個拐帶女子的兄長,這女孩子一輩子怕是都完了。”
“那你呢,你怎麽辦?”擦幹淨眼淚的錦織把手帕還回去,仍舊緊張的不得了——家主夫人要把她嫁給那個冷冰冰的福澤少爺,還不如把她送進廟裏去一了百了。
“我肯定能有我的辦法。”她接回帕子往袖籠裏裝,裝了兩三次才裝進去:“既然不願往府城藩邸進,我跑的時候就得讓這鎮子上的人都以為我沒了,你一家和阿吉一家才能安全。”
只要她還“活”着,近藤家也好,藩主也好,就都不會放過她,連帶着她身邊的人也會遭殃。
“眼下我還得回去,恐怕藩主派人來接那天都再也出不來。你直接回家裝病,不要再回近藤家,免得受到牽連吃苦頭。勞煩你給阿吉傳話讓他別因為我耽誤,不管聽見什麽,直接跟着師傅往東京府去,我遲段時間就追過去找他。這是謝你的謝禮,将來東窗事發你家人一定要埋怨你,有這些會好些。”
她從腰帶裏掏出一把紙鈔推給錦織,這麽一把足夠貧人家裏過一年,實在不是小數。
“這我可不能要!”錦織推了推,來回幾次到底沒推過,只得兜着紙鈔聽話回家裝病。
錦織母親見女兒這一天來來回回不曉得搞些什麽,正擔心着。一看她從外面失魂落魄的回來又鑽進屋子不肯見人,真就信了她說病了不舒服的話,戰戰兢兢上主家求見去替女兒告假休息。
近藤夫人是不管這種事的,管家婆婆見了她。
此前不少人看見錦織跟身後着火似的慌慌張張來回跑,早有人把話遞到管家婆婆耳朵裏。她就留心喝問了一圈,沒有多長時間就查到是廚房裏三浦的老婆說漏了嘴,這下她便确定錦織一定是知曉了消息。于是她自作主張點頭許了假期又把藏着的好消息偷偷告訴錦織母親叫她回去看好女兒,等人一走管家婆婆轉頭就吩咐仆役藏在後院門後等着。
“提防着點,阿薰一回來直接把人捆了關屋子裏去!”她先安排好人手,然後才匆忙去向夫人報告這件事。
近藤夫人很是滿意管家婆子的計謀,賞她了件小金器讓她下去,轉頭對自家女兒道:“都說你不必和她計較,現在如何?還不是蒙在鼓裏被瞞得結結實實的,等把她嫁給那老不死的老色鬼你有的是機會奚落她。”
“女人終究誰也靠不得,還是要自己硬起心腸站穩腳跟才能活下去,才能活得痛快,你給我往腦子裏記記。”桌上擺了好幾樣金簪銀篦,大小姐正因母親要分幾樣去給阿薰而發脾氣,聽完這話立刻轉怒為喜:“那就撿個小的給她,送給個六十多的人做小,裝扮那麽好看給誰看?”
“蠢死你算了!”家主夫人恨鐵不成鋼。這要不是睜眼看着生出來的,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兒能蠢成這樣:“這些東西哪裏要給阿薰那個不要臉的小丫頭,只不過借她手送給藩主而已。你父親你兄長得藩主看重,将來你在佐佐木家說話做事都能硬氣些,有什麽舍不得?”
大小姐這才心平氣順:“既然這樣,多給她幾件也不是不行,母親做主就是。”
近藤夫人就選了分量足樣式卻不大好看的兩三樣裝進匣子裏,算是給阿薰拿在手裏出門上牛車的禮。
……
另一邊,送走錦織,為了裝得像那麽回事阿薰專門在外頭轉了幾圈。幾次走過福澤家門外,她都很想上前敲響門上的鐵環,最後還是放棄,找了個暗巷躲進去清點身邊還有些什麽。除去給了錦織的紙鈔,身上只剩了個小判,她将這枚金澄澄的小圓餅并手上戴着的鏈子一并藏好,深吸一口氣,邁開步子向近藤家走去。
逃避是沒有用的,很多事我們只能自己面對。
阿薰一進後院門,等了多時的仆人一擁而上,棉布絞的繩子兜頭下來把人捆了個結實,管家婆婆親自看着将她推進屋子上緊鎖頭。
“阿薰啊,別怪婆婆心狠,這世道,人不為了自己是活不下去的。”她在外面不冷不熱說了一句,屋子裏安安靜靜沒有什麽掙紮的聲音傳出來,好像裏面的人已經認命。她這才去向家主夫人通報:“人拿住了,看着什麽也不知,還懵着呢。”
近藤夫人哼了一聲心裏想果然錦織知道了消息卻瞞下來沒有告訴阿薰:“我就說錦織哪有不樂意的,不徹底壓死阿薰她可出不了頭。等藩主大人的使者來過你偷偷找個機會上門告訴她母親這件天大的好事,讓她家裏準備準備,別丢了主家的臉。”
“是。”管家婆婆領了命令下去,半點沒提她提前将這件事告訴給了錦織母親。
——錦織母親回去就把女兒鎖死在屋子不肯放出來,狠下心要把她關到出嫁那天。能把錦織嫁進武士家,別說鎖起來,打斷她的腿她也願意。
這一關兩邊都是好幾天。
管家婆婆将阿薰關在屋子裏還不放心。專門交代廚娘第一天食水都不給她送,第二天只送水,還要在水裏放讓人渾身無力的藥草。第二天下午府城藩主的使者就到了,近藤夫婦一番招待後打開門讓他站在外面看了眼少女。使者一見大加稱贊,連連說這是藩主十幾年都苦尋未得的美人兒,急急忙忙連夜回轉大阪報告消息。
隔天門再次打開,就是近藤夫人帶着管家婆婆,後面跟了一衆女仆進來替她梳洗換衣。
“你命好,藩主大人點名要你去,雖說是小,只要受寵那些名分都算不了什麽。吃得好穿得好,大家小姐一樣有人伺候,什麽活計也不用做。你過去了安分守己過活,不要忘了家裏收養的恩惠。”說着一聲令下命人翻箱倒櫃,連地上鋪的榻榻米也掀起來翻找。
這是在找她這麽多年在紗廠做工攢的工錢,務必不給她留下任何能夠成為依仗的東西。
——近藤藩士怕外人說他苛待孤女,阿薰的工錢一直都是她自己拿着。但她一個女孩子整日與傭人為伍,又有什麽花錢的地方?攢了這麽多年,多少也能叫人看在眼裏,近藤夫人,多年如一日的精明。
家具物什一下子被翻了個底朝天,自然是什麽也沒找到。家主夫人不肯死心,又叫人脫了阿薰外衣翻找,翻來覆去什麽也沒找到,料定她必然是把東西藏在外面。
“不識擡舉的東西。”什麽也沒找到,近藤夫人就知道她一定是把錢都托付給了別人,憤恨不已。命仆婦粗手粗腳把人拖進冷水裏泡着,“洗”了半個小時才撈上來胡亂一擦取出臨時趕制的白無垢套上,又梳了頭硬戴上角隐:“從今日起,你就是死了的。去藩主大人身邊乖乖聽話,少吃點苦頭。”
外面已經有了熱鬧的聲音,管家婆婆親自上前壓着将軟綿綿無力反抗的阿薰雙手反剪束在身後束緊,将人擡進牛車硬摁着跪正,最後放了準備好的漆盒在她膝頭:“看好了,今後你安身立命的東西。夫人心軟,嘴上待你嚴厲,手頭給的當真闊綽,都是些好物事。”
她打開盒子故意讓金光在她面前晃晃又合上,阿薰從頭到尾一聲沒出,眼睛都不擡一下。
等仆婦退下後她才顯露怒容,黑水晶一樣的瞳仁裏隐隐透出幾分赤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