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之後兩個月阿薰一直都在翻滾和敲打中度過, 每天傍晚都會灰頭土臉跳進溫泉把水攪得一塌糊塗。桑島慈悟郎對弟子的訓練量逐漸加大, 度過最初的适應期才回複正常維持在一個合理水平上。
他心裏很是看好她, 越是看好,訓練起來手就越重——寧可現在揍得徒弟哭爹喊娘,也不願意讓她學藝不精将來一不小心把自己給填進鬼肚子裏去。
然而這個倔強的姑娘梗着脖子硬是忍了下來, 別說哭爹喊娘,人前連眼圈都沒紅一下, 還曾差點讓老爺子誤以為她是不是沒有痛感。
其實是有的, 一開始的肌肉疼痛, 到後面的擊打疼痛, 種種痛楚混雜有時候疼得人晚上睡不着覺。可這筋疲力竭後的酸楚疼痛卻又使人清醒,深入血肉最終滋養出昂揚向上的動力。
——我要活着,我要活下去, 還有人在等着我。
總有一天,我能找到他。
“師傅, 今天吃鹽燒魚。”阿薰拎着已經清幹淨的兩片魚肉沖屋子裏喊,桑島慈悟郎放下正在保養擦拭的刀應了一聲:“記得去鎮子上買塊豆腐, 鹽燒魚怎麽能沒有味噌湯?”
“知道, 已經買好了。”她一邊回話一邊拎着魚肉走進廚房, 很快老爺子拄着拐走出來把矮桌張開擺到院子裏去。
一開始他還怕這女孩子吃不得苦頭,現在倒好, 徒弟入門數月過去,做師傅的反過來被她照顧得妥妥帖帖。訓練規律後生活也變得規律,阿薰主動接過廚房裏的活計——老爺子的手藝……也就能吃吧, 雖然沒到讓人生不如死的地步,但也足夠削減求生欲。
一魚一菜一湯一飯,很快出現在圓桌上,師徒兩個相對而坐端起碗認真用餐。飯桌上沒人說話,放下飯碗後桑島慈悟郎才靠在椅子裏揉肚子:“這兩個月,你體術上的毛病已經不大了,我是說對付人類的話。剩下的就,就得日日練,打鐵一樣堅持不懈的練。”
“從明天開始,早上起來老規矩繞着桃山跑,回來帶上刀跟我去河邊。”老人想起了自己的老夥計:“因為鍛造和材料的緣故,日輪刀是非常鋒利同時又非常脆弱的戰友,出刀的角度,斬擊的力道,包括揮動時身
體肌肉的控制變化都會帶來不同效果。如果不小心用刀身刀反處迎接攻擊,刀是非常容易折斷的,一旦日輪刀折斷,你就不得不徒手面對敵人。”
“那樣非常危險。日輪刀幾乎是你唯一斬殺惡鬼的工具,明白嗎。”
矯正阿薰體術上的壞習慣用了兩個月時間,桑島慈悟郎想着她能一個月學會雷之呼吸的一之型就不錯了——從手掌上的薄繭分部就能看出她從前只做過家務就沒摸過刀,一點基礎也沒有。
還是那句話,蝶屋的訓練,也就僅限于複健而已。
然而等到第二天,老爺子才明白,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的名字,統一叫做“天才”。
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阿薰就起來換好衣服,帶上師傅事先準備好的飯團出門例行繞桃山長跑。現在她跑遍二十五處丘陵回到院子裏用不完一個小時,洗過手和臉還夠時間提前慢吞吞把午飯要用的食材處理好。
桑島慈悟郎起得也很早,起來後就搗鼓訓練需要用到的工具。試刀用的卷席、竹筒以及棉絮、木樁,林林總總擺了一院子。整理好這些東西師徒兩個一起走到距離草屋并不算太遠的河邊。
此處地形平坦開闊,比較适合學習等下要講到的內容。
“首先,阿薰你要始終記牢,在用刀時,刀刃的朝向,以及揮砍而下時發力的方向,必須保持完全一致,否則刀就會斷。刀的損耗就是生命的損耗,在與鬼的戰鬥中刀斷掉,你會死。”
老人拎起從不離身的拐杖擰開杖頭,從中抽出一把素刀:“這是我的日輪刀。在我失去了小腿後,是它幫我殺死惡鬼讓我活下來。”
“所以,無論身體遭受何種打擊,只要意識清醒就不能松開刀,更不能讓它折斷,這是你作為劍士需要學會的第一件事。”
她用的是初學者統一配備的、一把普普通通的、混合部分稀有礦石的打刀。
演示過該如何揮動刀劍的基礎,接下來要講到的就是雷之呼吸分支的“型”,簡單說來也就是配合呼吸秘術使用的刀法。
桑島慈悟郎有心在徒弟面前炫技,将刀抽出來給阿薰看了一眼又将其收入刀鞘壓低身體低聲提醒:“看好了,雷之呼吸目前只有六個型,未來也許能
有人在此基礎上開發出新的型,那就只能看修行者自己的能力了。”
話音未落白發老者化身雷電裹挾着噼啪做聲的炫光将六個型從頭至尾演示了一遍,收刀後轉身回來就見小徒弟非常捧場一臉“哇!好厲害!”的表情,心裏相當舒服很有成就感。
“行了,這個月你能把一之型學會就可以,霹靂一閃的要點是……”
人老了,又遇上特別能耐住性子聽人說話的乖巧小可愛,真是忍不住就想把注意事項一遍又一遍說上個百八十遍。
他啰嗦了半個多小時才點點頭看向阿薰:“配合呼吸法試一下,一開始失敗很正常,不要……”
急
“急”字還沒來得及說完,披着粉色羽織的女孩子把他剛剛施展的雷之呼吸一之型模拟了出來。完全超出動态視覺能夠捕捉的速度,整個人仿佛穿透空間下一秒就站在遠處——如果不是灌木從被撞了個大洞的話,根本無法判斷她的行動軌跡。
“哦,所以你現在知道了,使用一之型要注意行進路線上有沒有障礙物,灌木就算了,如果是塊石頭,你是打算一頭撞死在上面把鬼給笑死嗎?回來,重新再做一次。”
女孩子低頭灰溜溜跑回來,分毫不差收刀回鞘,壓低身體盯緊目标,調整呼吸擡頭拔刀——沖——
沒毛病,完整的霹靂一閃,威力也非常穩定。
桑島慈悟郎皺起眉:“阿薰啊,擡頭我看看你眼睛?”
她聽話的擡頭歪歪腦袋眨眨眼,老爺子看了一會兒:“你……眼睛是紅色的?”
裏面還有兩個小點點轉啊轉。
瞳色這種東西無所謂啦,鬼殺隊裏五花八門什麽瞳色的人都有,問題是會變的就比較少見。倒不是有什麽忌諱,他只是有些擔心這孩子的健康。
“欸?!”阿薰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拔刀豎在面前就着刀身看了一眼——黑玉一樣的瞳孔變成了血紅色,兩顆勾玉圍繞瞳孔旋轉。
二勾玉,寫輪眼,血脈的傳承與延續總在不經意間體現。
怪不得看了一眼就能完全複制。
額……我什麽時候開的眼,我自己竟然都不知道?
當然了,比起那兩位族兄來說,這只能算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問題。
“這個是家
傳的,我家祖上是忍者,雖然到父親那一輩就沒有再出過什麽任務……”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寫輪眼的由來。包括族人在內還沒人能對這種神奇的生理現象提出合理解釋,反正大家幾輩子都這麽遺傳的啦……有的人能開,有的人開不了,開了的上戰場,沒開的經營祖産,日子就這麽一輩又一輩過了下來。
桑島慈悟郎見她絞盡腦汁一臉為難也想不出該怎麽解釋,豁達的擡手拍拍弟子腦袋:“這有什麽,只要不是生病了,不就是眼睛變紅,算不上什麽大事,你真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
就這樣就算了?
從不靠譜兄長那裏聽說過很多宇智波被抓走挖眼睛的可怕故事,老爺子如此平淡的反應讓阿薰愣了許久。也許是這裏的人還不明白寫輪眼到底是種何等可怕的力量,所以才會毫不介意,等他們了解以後但願還能和現在一樣。
她試着切斷體內查克拉流動,紅色眼睛重新被黑霧掩蓋:“沒有不舒服,都挺好。”
既然這種狀态是可以控制的,桑島慈悟郎對此也就不置可否:“沒有就好,回頭去蝶屋讓花柱替你檢查一下,就這樣。”他轉回頭把重點放在雷之呼吸的修行上:“你能很快學會型的用法很好,省了不少時間。我再演示一遍其他的型,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平時也要勤練。”
說着就拔刀從二之型到六之型重新做了一遍:“試一下?”
她點點頭,拔刀瞬間眼睛下意識再次進入寫輪眼狀态,完美複制出雷之呼吸的六個型。
地面被雷光劈得一片焦黑,溝壑縱橫像是放火撩了一遍似的。灰燼中站着粉嫩粉嫩的嬌小少女,只看外形真是又軟又甜。
桑島慈悟郎:“……”
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教這孩子什麽,真的。她現在需要的只有實戰,大量對戰,在戰鬥中熟悉并掌握不同型的特點,同時學會合理使用它們。
“你……”老人家拍拍額頭:“基礎訓練繼續堅持每天都要做,明年去參加藤襲山的最終選拔。我要去寫幾封信,後面的時間,你自己安排。”
徒弟什麽都好,就是……外形看上去太過可愛,性格又溫柔善良,拿着刀怎麽看怎麽別扭。最重要的是她還
沒有什麽實戰經驗一打起來又有些頭鐵,真的很讓人擔心将來面對危險時會如何反應。
還是得給她找個搭檔先練練手吧?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開了眼的
宇智波
看一遍還
學不會
大概會被
家長揍
加更數:1/2,今天三更
感謝在2020-04-24 09:00:00~2020-04-25 08:35: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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