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福澤少爺當年怎麽想, 現在阿薰仍舊不知道。不過她帶了竈門少年來這裏也不是為了和他閑聊:“聽說你在淺草見過鬼舞辻無慘, 我需要從你這裏提取情報。”
“當然, 我的方法和別人有些不同,你不要怕,我能熟練操作。不需要費心組織語言, 放松看着我的眼睛就可以。”
炭治郎立刻睜大眼睛直直看向阿薰,生怕自己配合度不夠。他看到一片猩紅, 腦袋突然懵懵的有些遲鈍, 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前輩就率先移開目光:“好了, 我已經知道。”
啊?這就行啦?
“你記憶裏的那位珠世小姐, 還能聯系上嗎?我這裏有十二鬼月中上弦之二的血,方便的話我想親自拜訪,不方便就由忍貓過去, 有什麽話讓貓咪傳遞也行。”
其實都是一個人,咳咳。
阿薰覺得珠世小姐應該會和香奈惠很有共同語言, 科學研究總要有交流才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和朋友互通有無沒什麽不可以。
當然, 這件事需要先向主公産屋敷耀哉彙報。
大概這就是主公所說的“其他收獲”。
竈門少年還沉浸在“天啊, 上弦二的血!”的感嘆中,一個下弦五就把他虐得夠嗆, 上弦之二不知又是什麽樣。她忍不住就笑起來:“你連鬼舞辻無慘都不怕,區區上二又有什麽可怕的。”
“诶嘿嘿嘿!”男孩子撓撓後腦勺,顯然是想起此前自己在衆位柱面前放過的大話。
完成工作的阿薰就打發他回病房去找小夥伴們分享和果子:“善逸一定會為你留一份。也許他是略有些膽小了點, 但他是個好孩子,給他時間和機會,他會慢慢成長為可靠的隊友。”
“對了,關于昨天柱合會議上大家針對你的發言,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只對事從不對人,就像主公說的那樣,要将話語轉化為行動,拿出成績來讓所有人信服。”
炭治郎臉有些紅。
他是家裏的長男,一直都在努力忍耐,尤其父親去世以後更是逼迫自己盡快成長,像這樣來自前輩的溫和指導……幾乎沒有。
除了鱗泷師傅和富岡先生外,就只有忍小姐和阿薰姐了。
“嘿嘿……”他有些不自在的
挪了挪,忽然想到什麽擡起眼睛看向她就問:“阿薰姐,您知道‘火之神神樂’嗎?”
“神樂我知道,火之神神樂不知道。祭祀迦具土命的神樂?”
這個問題……神樂她跳過,不過和火之神無關。
“大概?”炭治郎也有些迷茫:“我家代代都生活在雲取山以燒炭為生,父親去世前留下了一部‘火之神神樂’的祭祀舞蹈,大概是舞蹈……?”
他描述了面對下弦五時發生過的事,阿薰嚴肅起來:“你仔細回憶一下,令尊所跳神樂的全部細節,以及和下弦五的整個戰鬥過程。”
難道竈門家是發生了意外偶然脫離本部的呼吸法劍士,在不知道的時候被鬼舞辻無慘故意找上門行兇?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這裏面值得深究的內容就很多了。
炭治郎依言仔仔細細回憶一番看向阿薰的眼睛,這次他發現自己被拉進一片血紅色的世界,以一種奇怪角度重新審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等他回過神才發現飄落的紫藤花甚至還沒來得及碰到黑發少女的衣袖。
“我覺得……”她想了想,關閉寫輪眼看向少年:“你應該先跟着煉獄先生修習一下炎之呼吸。水之呼吸和你的火之神神樂之間有沖突,不同呼吸法之間強行轉換不利于長期戰鬥中的節奏銜接。另外……呼吸法的名字也不是亂起的,只有炎之呼吸,沒有火之呼吸。但我記得煉獄先生帶我從中津回來時有說過他家保存了古老的呼吸法殘卷,也許那裏有些線索。”
“或者你再去問問其他柱,我的資歷比較淺,成為柱的時間不是很長。”
說着她站起身,滿地尋找一番吐吐舌頭從盛放的紫藤樹上折了枝滿開的花簇:“湊合湊合試着複原一下……我也覺得火之神神樂更像是型的劍技。”
少女閉上眼睛,跟随記憶中看到的清瘦男子起舞。
神樂本就不是跳給人子看的,很久以前神主太太的話浮現在耳邊。
火之神迦具土命,伊邪那美命的小兒子,出生時燒傷母親導致她的死亡,而後又被憤怒的父親用十拳劍殺死最終衍生出另外十六個神明。
祂代表着毀滅一切的死亡與無法阻止的新生。
“專業
”巫女跳神樂,和一個普通人跳,視覺效果完全不同。炭治郎看父親跳神樂只會覺得生命透出勃勃生機欣欣向榮,火光照耀下的一切都是那麽堅毅;到了鳴柱這裏,則變成裹挾着煌煌雷鳴引而不發的天威,正俯視着人間種種。
神樂的舞步通常都不會有太多,不同樂舞需要按照不同節奏進退,火之神神樂幾乎是她見過最繁瑣的。從頭跳到尾阿薰突然卡住,怎麽擡手都覺得不對勁,最後一個動作的收勢恰好是開始那個動作的起勢,想要無縫循環下去卻多了一個動作卡在中間不上不下。
她試了幾次,索性将中間那個動作去除掉,從一到十二又覺得少了什麽,低頭站在紫藤樹下沉默不語。
炭治郎有點想提醒前輩天都快亮了,見她一臉專注又不好打擾,只能坐在樹根上保持安靜比較這兩種完全不同的“火之神神樂”。
東面的天空一點一點亮起來,太陽躍出地平線的那一刻她擡起手又動了起來,完全沒有使用雷之呼吸劍技時的迅疾——那是和緩安靜的,不疾不徐的從容,仿佛清澈泉眼汩汩流動。
踩踏着藏在內心深處的雅樂,“巫女”在朝陽下的紫藤花林中緩緩起舞,有春雷炸響後萬物歡呼的升騰,有深邃湖面包容隐忍的溫柔,有花開蟲鳴時的躍動,有清風拂面沾衣欲濕的從容,更有火焰點燃雙眼與靈魂後對生的執着與渴望。
紫藤花且落且開,花瓣被無形中泛起的柔和力量推開,落在地面恰好圍攏出一個正圓形。少女在最後一個舞步後面重複了一遍動作,就像過了火的餐刀切割黃油般順滑無縫接上第一個舞步繼續踴頌。
這是一個新的,從前并沒有出現過的舞步,隐藏着的第十三段。完成這一段後阿薰停了下來,垂手站在林中,不知名的水漬在眼角聚攏,很快又被晨風吹散。
——某一個瞬間整個世界在眼前變得通透無比,與寫輪眼的透視不同,那是種……難以形容的體驗。
“是古老的劍技,應該存在對應的呼吸法……雷之呼吸有點帶不動。”屏息沉思片刻後她重新睜開眼睛看向訝然不已的竈門炭治郎:“趁着在蝶屋療傷的機會先将劍技熟練,至于呼吸法的還原,
就只能等煉獄先生回來,我帶你去向他讨教。如果等不及,你也可以自己先去問問戀柱。”
蜜璃沒有學會炎之呼吸,但在其上衍生出了獨有的戀之呼吸,總歸也算有些關聯吧……?
竈門少年張大的嘴還沒來得及合攏:看一遍就能學會,甚至還能做出增補修改,阿薰姐你還敢說自己是個普通人不是什麽天才!?
“好了,看着我的眼睛,我把關于神樂的連接法塞給你,回去後往死裏練!”家傳劍技往往最适合自家子弟,不練就是浪費。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這次是真·頭疼。
收回視線她送炭治郎回病房,走到一半想起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你們三個,都還沒有達到常中狀态吧?沒達到常中狀态劍技的效果可沒法子完全發揮。”
炭治郎豆豆眼萌萌噠:“常中……狀态?”
“……”好吧,根本就不知道還有這種狀态,那是肯定不會的了。
但她時間有限,沒空帶着三個男孩子再從頭一點點打磨基礎呼吸法,不如這樣——“去找香奈乎訓練,她的呼吸法非常出色,我剛開始練習基礎呼吸法的時候還不如她呢。”
她應該也已經有了準柱的實力,多幾個陪練的沙包想想沒什麽問題?
轉過走廊前面就是病房,阿薰正轉頭交代炭治郎去找人補習,扭回來就看見不省心的師弟扒在門框上一臉“世界末日”樣的憔悴表情。先是看到四只腳,慢慢向上擡升視線,最終确定師姐送了徹夜不歸的隊友回來,黃發少年低下頭,略長的劉海遮住眉眼,圓弧狀雷電帶着炸開的噼啪聲從身上不斷向外擴散——
“喂,炭治郎,我說你……”
阿薰向後退了半步,熟練的擡手塞住耳朵。
“你這家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帶着可愛妹妹親親密密就算了,阻止我和祢豆子戀愛也算了,竟然還敢和阿薰姐獨自在外面待了一晚上!一晚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肅清!必須肅清!現在!立刻!馬上!”
他連刀都拔了出來,爆發的雷光和阿薰一模一樣。
“善善善善……善逸!你不要這麽激動,聽我解釋啊!我和阿薰姐一直在讨論劍技……”竈門少年伸出手想要安撫隊友情
緒,善逸反應越發激烈:“誰信啊?你和柱讨論劍技?怎麽讨論?是這樣還是那樣?就跟夏日祭上騙女孩子去看金魚一樣是借口,統統都是借口!”
“渣滓受死吧!”
“你冷靜點啊!”
阿薰:“……”
唉……這個師弟的腦子裏裝的到底都是些什麽?還能不能要了?
五分鐘後,兩個少年一人頂着一個大包老老實實舉着水盆正跪在病房地板上。
我妻善逸:“嘤!”
竈門炭治郎:“?”
啊嘞?為什麽我要一起跟着挨揍?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看點
活在記憶和對話
裏的福澤少爺
一個宇智波
說自己是
普通人
弟弟什麽的
真讓人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