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鬼影

雙胞胎瑟瑟發抖,安小圓更是腿都軟了,原越扶着她,阿咕給他們讓開了沙發的位置。

“所以這意思,這貓妖婆只找女的。”小混混有點慶幸的說,

但是他看到那雙胞胎姐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一改平日的嚣張,他心裏就有點不忍,

“哎呀你們倆,不要哭喪着臉,既然是隊友,我們不可能看你們白白被抓走的。”

“對,我們可以晚上輪流守夜,就不開門,不要怕。”原越也沖着大家說,醫生在旁邊點點頭。

老頭也悻悻然看着他們。

阿咕的粥燒好了,沒有理會他們的對話,他把粥盛出來,把7個碗一個個盛好端在小桌子上,

衆人也當他是NPC,只會按自己的程序行動,所以并沒有誰去在意他。

先把心裏對晚上的恐懼壓下,大家圍在壁爐旁,喝起了粥,熱乎乎的白粥裏還加了玉米粒,味道帶了點甜味,熱流一點點進入胃裏,讓原越整個身體都舒服了起來,

小圓靠在他身邊,一點點喝了下去,臉色好了點,貓咪依偎在她身邊,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

大家被暖和的食物治愈,心情都放松了點,便有人起身四處看看。

原越看到阿咕的背影,他依然守在爐火的鍋前面,發着呆。原越心裏有點好奇,這個年輕人在這裏的作用是什麽?看他連飯都不吃。

說起吃飯,原越才發現房間裏的碗只有七個,不多不少,只有玩家的數量,啧啧,真小氣。

他便起身往阿咕那邊去,小圓看着他走去,哎了一聲。

還沒走到那青年身邊,那青年就聽到了動靜,轉過身來,皮膚在火焰的映照下顯得很蒼白,

Advertisement

原越端着手裏的碗望着他,還沒開口,

“你還沒吃飽?”

阿咕上目線看着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呃,原越有點被噎住,等等,這人不是啞巴嗎,剛剛居然說話了?!

這人之前在裝啞巴?

原越不動聲色,搖了搖頭,便把空碗遞過去,

“你還沒吃吧?你難道不餓嗎,從下午見到你也一直沒吃東西。”

阿咕愣住了,手卻已經下意識的接過了原越的碗。

“用我的碗喝點粥吧,來,我先洗幹淨再給你。”

原越随意的沖阿咕笑了一下,就像最普通的鄰家大男孩一樣,又拿過他手裏的碗,去廚房洗幹淨。

阿咕再次接過了他遞來的碗,他沒有愣得很久,接着盛起了滿滿的一碗粥,原越在旁邊支起手看着他,

阿咕還有意的挑着玉米粒,給自己盛了幾乎一半碗的玉米粒,

原越不禁有點好笑,這人看樣子還喜歡吃甜的啊。

就在阿咕慢吞吞的喝粥時,在屋裏溜達的小混混和老頭卻驚慌失措的跑回來,老頭氣都沒有喘勻,

小混混睜着眼睛對着他們,

“外面! 外面有好多,好多鬼在地上爬!”

一句話把所有人驚的站了起來,醫生連忙過來問,

“外面嗎?有多少?都是什麽樣子的。”

老頭顫巍巍的直打哆嗦,

“房子周圍全是,剛剛在窗戶那裏往外看,外面院子裏全是黑色的鬼,就,就全趴在地上,用四肢爬着。”

這話讓所有人不寒而栗,小混混帶着他們去窗戶那邊看。

這房子,大廳這邊很奇怪的是,只有一扇大門,沒有窗戶。

窗戶全部分布在各個房間裏,還有走廊盡頭,就像是有什麽目的,設計固定好的一樣。

小圓躲在原越身後小心的往窗戶外邊看,原越則表情嚴肅,

只見窗外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了,只有清淡的月光照在院子草坪上,很不清楚。

但是仍然能看見一具具四肢爬在地上的黑影,看着像是人,但是幾乎都沒有頭發,四肢很幹瘦,像是骷髅架子,偶然瞥的清楚一點,那些身體上都是紫黑色的,血淋淋的沒有一塊好肉,結痂和新傷層層疊疊,恐怖非常。

他們還時不時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混合在呼嘯的風裏,就更像月夜下的鬼了。

顧容容吓的已經回頭幹嘔了起來,顧笑笑臉色也非常灰白,

她看着妹妹幹嘔,拽着身邊君彥的胳膊,像是懇求的詢問,

“醫生,我們真的會沒事嗎? ”

君彥沒法承諾什麽,只能撫了撫她的頭。

那些鬼在地上爬行着,有一兩個爬到了窗戶這邊,嘗試着伸着腦袋往上面望,原越驚的攔着小圓往後退,

鬼的臉上也全是血痂,連鼻子都被長期爬行着在地上磨掉了,剩下兩個可怖的黑窟窿,從裏面流着黑紅的血。

小圓驚叫着往屋裏跑,原越還堅持着跟那個鬼臉對視,

在月光照耀下,終于看到了鬼的眼睛,眼睑緊緊的閉着,那鬼瞎摸到了窗戶,就用頭撞擊起來,砰砰砰的,像是很想進來,但是力氣太小。

他漸漸的更弱了下去,只能再趴在了地上,逐漸往別的方向爬。

原越他們松了一口氣,但還是緊緊的盯着窗戶,不敢多懈怠,

小混混找到了工具室的鐵榔頭和鏟子,跑回來給原越和醫生都拿上,扛在肩上蓄勢待發,

但是很久過去了,那些鬼們再也沒有摸到窗戶,他們的聲音逐漸變小,像是精力耗盡一樣,

醫生靠近窗外看去,鬼影們已經逐漸的變少,緩慢的往同一個方向爬去,那個方向,是山那邊,也是他們今天剛到的那座土屋方向。

醫生跟他們打了手勢,示意放下兇器,原越才敢放下來,渾身都因為緊繃而酸疼,他的力氣不行,身體瘦削,果然還是現代大學生缺乏鍛煉。

大家心有餘悸的往大廳走着,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但是沒有人敢自己住房間裏,萬一睡着睡着,就有鬼影的頭顱來敲窗戶,那可怎麽辦。

大廳裏,阿咕已經喝完了鍋裏剩下的所有粥,正圍着圍裙,在洗原越的碗。

那只雪白的貓咪就乖巧的趴在沙發上,小圓走過去抱着它,手一下下的摸着它柔軟的毛,緩解着自己的情緒,

老頭到壁爐邊坐下,烤着火,雙胞胎在沙發上正襟危坐。

剩下的人都勞累的癱坐着,小混混看着阿咕,

他對剛剛的事依然沒任何有反應,章山不禁抱怨道,

“這人是只到有任務時候才會行動的嗎?怎麽就跟個木頭人一樣。”

顧笑笑也看了看阿咕的背影,

“那要不然我們主動問問,看看能不能問出來什麽。”

顧容容低着頭,泫然欲泣,

“對啊,晚上還有那個貓妖婆呢,我們該怎麽辦啊。”

“可是這NPC是個啞巴,我們能問,但是看不懂他比劃的是啥。”

小圓還記得白天的事,回答道。

原越看着阿咕,不打算戳破,他現在對晚上的貓妖婆覺得更頭疼,

剛剛的鬼影是沒有提示的,都這麽可怕了,雖然還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那任務裏那個來拜訪的貓妖婆……應該更為恐怖了。

醫生聽着他們的話,不禁嘴裏念叨了起來,

“貓妖婆……還有剛剛的鬼影。”

原越想起來白天老姚說的那些話,貓,這個村裏因為老鼠多,所以供奉貓神,每家都養貓,的确,到現在他們都沒有看到有老鼠。

今天晚上的那個喜歡少女的貓妖婆……

“其實,我剛剛看那些鬼影,身上的症狀很像……”

君彥皺着眉頭思考着,

“什麽症狀?醫生,你能看出來什麽嗎?”

章山聽到醫生的話,連忙追問道,

“沒看清,不敢确定,但是那些鬼身上的樣子很像是黑死病。”

君彥對他們說着。

阿咕已經洗完碗,碼好了七個碗整齊放好,也往他們這兒走來坐下。

顧容容有些恐懼的給他讓了點位置,他便直直的坐下了,像是認真的在聽他們說話。

原越奇怪道,“黑死病?那種上世紀歐洲爆發的瘟疫”

“沒錯,是由老鼠傳染的大規模瘟疫,也叫鼠疫,感染者會全身皮膚大範圍的出血,身體會呈紫黑色,所以稱為黑死病。”

“老鼠?那跟老姚說的對上了,那那些黑影,都是病人?可是那樣子未免太吓人了吧。”

原越又回想起剛剛那些爬行鬼影的樣子,頭皮發麻。

君彥點點頭,“從醫學角度上只能這樣解釋,那些症狀都太嚴重,說他們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

阿咕坐在那兒,現在正偏過頭,好像是在看着小圓懷裏的貓咪,額發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是正對着原越坐着的,原越說話間,餘光就瞥到了阿咕,

他覺得自己眼花了,怎麽感覺,眼前這人剛剛的嘴角翹了起來,像是輕笑了一下。

得出這個結論,大家半信半疑,時間慢慢的過去,逐漸步入午夜,

大家都熬不住,原越便讓大家去搬房間裏的床墊和被子,到大廳裏打地鋪,先定了原越和章山兩個年輕的守夜,等三點接近早上,風險應該就小點,再換醫生和老頭來。

姑娘們畢竟是弱勢群體,再加上是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标,大家便自覺的守着她們。

小圓在原越身邊裹着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原越就半坐在她身邊,

“小圓你睡吧,有我在呢,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

小圓已經很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大家收拾好,便都躺下,關了大廳的大燈,只剩下還燒着的壁爐亮着光。

章山坐在雙胞胎旁邊,五顏六色的頭毛也有點耷拉着,使勁揪着自己的大腿,讓自己不打瞌睡。

阿咕就在壁爐旁找個毯子躺下了,貓咪也貪戀溫暖,在壁爐邊把身體窩成團。

屋子裏便只剩下火苗燒着的聲音,就這樣,接近半夜的時候,原越和章山防止腿麻,兩個人坐在了沙發上。

在睡着的人呼吸聲中,原越困的意識迷糊,哎,明明平時在學校多能熬夜打游戲的,精神抖擻到淩晨,現在反倒就困的不行了。

眼看着2點都要過去,還有一小時就能換班睡覺了。

這時,大門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在安靜的黑夜裏非常突兀,咚咚咚,咚咚咚,還夾雜了些嚓啦聲,像是爪子刮在木門上的聲音。

原越和章山一激靈,如夢方醒,

來了!

兩人緊張的拿起身邊的鐵榔頭,拿在手裏垂下來,放輕了腳步往大門走去。

門是普通的木門,沒有貓眼,或者說有貓眼,他們也不敢往裏望,

那聲音像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一樣,一直未曾停下,

也許是年輕氣盛,又也許只是好奇,兩人并沒有把白天老姚的話當真,

章山讓原越站在他身後,做好了準備,開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掄起鐵榔頭打,把貓妖婆砸退出去,再把門關上,讓她進不去。

持續的敲門聲依然在響,那利爪刮着門的聲音越來越刺耳,

一,二,三,

章山猛的開了門,

原越跟着,舉起鐵榔頭就沖了出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