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脫出
一雙幽綠的貓眼就在眼前,大的出奇,占了擰起的貓臉2/3的比例,在黑夜裏像兩個綠燈籠一樣,
貓妖婆的臉獰笑着,詭異的五官都擠在一起,全身披着黑袍,從黑袍裏伸出彎曲的前肢,毛色看不清,五只像九陰白骨爪一樣的尖爪正指着他們。
開門的那一瞬間,原越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暫停了一下。
還沒等他的恐懼湧上來,他身前的章山就先狂吼着,舉起鐵榔頭瞄準了那驚悚的貓臉,就要砸過去,
原越也立刻往那兒砸去,可在那之前,貓妖婆長得出奇的利爪像風一樣,嗖的一聲,就狠狠刺入了章山的腹部,
“啊啊啊啊啊啊!!”
巨痛讓章山失聲尖叫,鮮血先噴出來,接着就不斷的汩汩流出,鐵榔頭被貓妖婆輕易的躲過,
貓臉笑的更猖狂,整張嘴都裂到了耳根,露出了長長的獠牙,恐怖至極。
原越的襲擊當然也被她直接一爪子抓住,她拉住榔頭,貓臉就那樣靠近了原越的臉,嘴裏流的涎水都要噴到原越了,
她出奇的高,跟原越這個180的男生居然可以視線齊平。
貓臉上的毛黑白交錯,扁平的臉上那毛骨悚然的豎瞳,綠幽幽的正死死盯着他,像是在認真觀察他的臉。
貓妖婆另一個前肢猛的從章山腹部抽出,更多的鮮血噴湧出來,章山捂住腹部,跪趴在地上,血大量的往外淌,大片大片的浸濕了整個門口,
空氣中彌漫着血腥味,貓妖婆似乎更為興奮了,但是她沒有再進一步動作。
把原越的鐵榔頭狠狠的打掉,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大廳的人早就被章山的尖叫驚醒,遠遠看到大門已經打開,原越被一只可怕的野獸前肢掐着脖子拎在空中,顧笑笑顧容容抱一起尖叫,醫生擋着護着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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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渾身發冷,手不由自主拽着身邊已經站起來的阿咕,看着白天還跟她說笑的原越,此刻已經神色痛苦的在貓爪裏掙紮,命懸一線,
她發抖着紅了眼眶,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想起來什麽,猛的轉向岑然不動的阿咕,他平靜的側臉看着門口,像是已經看了這場景千百遍一樣。
“你可不可以救他,求求你,求求你了!”
小圓哭的厲害,眼睛都看不清了,就只能抓着他的衣角。
“求求你求求你,越哥要死了啊! 你肯定可以救他對不對!?”
她抱着最後的希望。
阿咕緩緩的看向這身下的女孩,一直被遮擋的眼睛此刻露出來了,是很漂亮的丹鳳眼,眼神像是靈動了起來一樣,
他思考了一下,看着被抓着的原越,想想這人晚上還借給他碗,讓他也能喝粥。
……
從來都沒人這樣做過。
貓妖婆此刻已經把原越拖在地上,拖着他就走進了門,兩只貓眼就盯着大廳的人。
小圓睜大眼看着她走過來,
身邊的青年平靜的拿起了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長刀,刀鋒閃着冷冷的寒光。
突然,他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速度極快的就奔向那貓妖婆,他猛的舉起長刀,砍向了她。
貓妖婆像是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會動,貓嘴驚訝的發出嘶吼,
一瞬間,她的右手臂就被砍下來,一整只前爪無力的掉下來,她疼的嘶嘶的倒吸氣,行動停止了。
阿咕接着要砍她掐着原越的另一只手,但是貓妖婆卻靈敏的躲開了,滿眼仇恨的盯着他,阿咕表情依然很淡定。
她停止了往前走,跟阿咕纏鬥,但是因為手裏抓着個原越,很吃力的躲着長刀的攻擊,
她貌似遺憾的看了看阿咕身後的小圓,便用力的用嘴巴咬住原越的上身,猛的轉頭,匍匐下了身子,四肢着地,就向門外狂奔。
阿咕緊緊追着,也飛奔了出去。
外邊夜色依然很濃,天邊沒有一點曙光。
等沒有了動靜,醫生趕忙跑去門口,扶起了已經倒地多時的章山,他的腹部傷口很大,血一直不停,他已經很不清醒了。
“趕緊去找點幹淨的布來,快點! 還有清水!”
君彥朝着小圓他們喊,
顧容容趕忙去打水,老頭子把自己的外衣內襯撕下來,一條條地撕開,
小圓還未緩過勁,跌坐在原地,看着掉落在地板上鮮血淋漓的貓前肢,她喘着氣,又看向門外原越被帶走的方向,阿咕已經追上去了。
她閉上眼睛,壓下驚魂未定的心,也跑去了君彥身邊,照看着昏迷的章山。
大家都圍着小混混,君彥一點點用水清洗着他腹部的傷口,
“不知道有沒有毒,但是出血量太大了,再去找找有沒有針線,只能先縫起來了。”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原越被掐暈之後很久。
幽暗的房間裏,有一股悠然的檀香味漂浮在空氣裏,聞着令人身心舒緩。
房間裏只有天花板上有着窄小的天窗,天窗大開着,外面的月光照進來,一點點喚醒了昏過去的原越。
原越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綁着坐在了椅子上,繩子看着用過很久,已經磨得很粗糙了,上面還有着深深淺淺的紅痕,像是幹透了的血跡,
他掙紮了幾下,身上被綁的很緊,只有手能微微動幾下,原越嘗試着起身,環顧着四周的環境。
這是個看着很大的房間,四周堆滿了很多東西,像是個倉庫,他的身後是個梳妝臺。
他一轉頭就看到梳妝臺鏡子裏映出的自己的臉,被吓得心抖了一下,
梳妝臺上有很多瓶瓶罐罐散落着,都是女孩子的化妝品,但上面積滿了厚厚的灰塵,看來已經很久沒被用過了。
原越眼尖,看到了灰塵堆裏一小柄刀狀物,像是尖銳的東西。
這時候就沒辦法理會自己的潔癖了,
但是原越還是想吐槽,這游戲怎麽這麽喜歡積灰的房間,咋地,顯得古老有氛圍是嗎?沒得文化。
搞得幹幹淨淨,他們玩家玩的舒舒服服,就不行嗎??
心裏吐槽這鬼游戲一萬遍,他背過身去,找準方向,用手指摸到了那個東西,兩手艱難的撥開蓋子,摸到了裏面還算鋒利的刀片,果然是把修眉刀。
原越心裏湧起喜悅,趕緊調整刀片,摸索着往手上的繩子上割。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門響,手上停下了動作,
房間的門打開了,一個喘着粗氣的聲音就傳進來了,腳步聲沉重的走進來。
是那個高大的貓妖婆,她此刻用黑袍帽子遮上了上半張臉,一點點往原越靠近,漸漸地能聞到她身上的血味,她的手臂被砍斷了,黑袍裏卻沒有滴血下來,應該是已經包紮好了。
貓妖婆看到原越已經站起來,被遮住的貓臉上嘴還在笑,
原越站在原地不敢動,手又開始攥着刀片,一點點細細的磨繩子,
她走到他眼前,原越眼看着她靠近。
貓妖婆張開血盆大口,伸出紅通通的舌頭就舔上了他的臉,貓舌上的倒刺刮的他非常疼,嗚呃,留下了一片濕淋淋的惡臭的口水在他臉上,
嘔——原越心裏都要瀕臨崩潰了!
老被關在積灰的房間不要緊,讓他幹什麽都行!
woc這口水不能忍,她大爺的##$%&!……
(此處省略潔癖的一系列口吐芬芳)
貓妖婆舔完,還伸出僅剩的另一只爪子,又摸上了原越的臉,嘶啞的破鑼嗓子嗤啦的冒出聲音,
“你這張臉摸着真不錯。”
聲音啞的都聽不出來是女聲,特別難聽,讓原越整個人都焦躁的不行。
行行行,我臉長的好我當然知道。
從小到大老子都是當之無愧的校草好嗎?用得着你個游戲NPC來誇?
原越心裏毛了,感覺自己肺都要氣炸,再不走就控制不住要破口大罵了,
他抓緊時間,一刻不停的割着手腕上的繩子。
“這臉比女孩子的臉還漂亮,啧啧,真是破天荒,能讓我抓你這個男人回來。”
貓妖婆渾然不覺,依然看着他的臉蛋,饞的不行。
我謝謝你啊,原越聽着貓妖婆的話,心裏奇怪,難不成這貓妖婆要割人皮,還一直只挑女生抓,是為了漂亮的臉嗎?
可是她不還是這貓身的醜樣子嗎?
貓妖婆站開了一小段距離,開始看他的全身,像是在細細的評估,又像是在苦惱着什麽,并不着急上來割他的皮。
終于,原越割斷了手腕上的繩索,輕輕地掙開了捆綁,貓妖婆此時正彎着腰,去看他的大腿。
原越找準時機,猛的拿起身後梳妝臺上的香水瓶,聽到動作的貓妖婆馬上擡起了頭,大大的綠貓眼又露出來了,
原越立刻就擰開整罐香水,往那貓臉上一下子倒上去。
貓妖婆的眼睛被香水撒到,痛苦的捂着臉,趁着這幾秒機會,原越趕緊就朝那開着的門狂奔。
出了門,他立刻回身,就把門關的死死的,房間裏貓妖婆還在拼命嘶喊着,怪異的聲音凄厲可怕,
原越聽着頭皮發麻,門把下有鑰匙插在鎖裏,他緊緊的扭死了門鎖,轉身就往房間外的走廊跑去,
正跑到了走廊盡頭,原越看到了一個樓梯口,要往下沖時,
突然,一只手就從身後捂住了他,死死的箍住了他,
原越驚的差點要叫出來,就聽到耳後一個聲音,音調壓低了,
“別下去,我帶你回去。”
男人的呼吸聲就在他耳下,熱流蹭的他癢癢的,手臂和背後靠着的胸膛都是溫熱的觸感,是個人類。
原越不敢出聲,被控制住手腳,只能點了點頭。
黑暗中,男人有力的手臂就背起了他,走廊裏有被黑窗簾蒙住的窗戶,他背着原越,緊緊攥住他的手,就往窗外跳了下去。
外邊的天色大亮,已經升起了破曉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