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血屍
“這話是什麽意思?”章山問道,
原越想起那系統聲最初給他們發布任務時,就是說貓妖婆會來敲門,他們直接先入為主了,把它當成女性,完全聯系不到那只白貓。
其實那“貓妖婆”,就是個渾身黑白毛的貓身…妖怪吧?
小圓依然不可置信,看着眼前顧容容的臉,小圓莫名心裏有種違和感,她看向身邊的原越。
原越沒有注意到她,今晚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
雖然自從進入這個游戲,大家兩晚都沒能睡好覺,但是原越并沒有感覺到精神多迷糊,
就好像是自己的身體,已經不需要正常的休息了。
君彥看了看章山的臉色,小小的卧室擠滿了人,顯得非常壓抑,他開口,
“大家先出去吧,章山的身體還沒有全好,我們先讓他好好休息。”
于是其餘人從房間裏出來了,只留顧容容和章山在房間。
顧容容還一直低着頭,果然還是被姐姐的死亡刺激的太厲害了。
忙活了一晚上,窗外的天色微微亮了,又是新的一天淩晨了。
“我們還是都先睡會兒吧,不知道明天還會有什麽事情。”君彥建議道。
老頭子也跟着他們出來,他的臉色灰白,
“所以現在我們,完全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麽……這不還是都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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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目睹了顧笑笑死的慘狀,之前一直很沉默的李四老頭,越說越激動,心态完全崩了,
“啊啊啊啊啊,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再做什麽任務了,我要回家!
是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我去找那貓妖婆,讓它也殺了我!”
君彥和原越給他突然的情緒失控吓到,眼看着他就要往外跑,趕緊撲上去拉住,阿咕一瞬間到大門前,堵在李四面前。
君彥按着他,“老爺子,別這樣,不能就這樣放棄啊,現在除了做任務,我們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老人臉上鼻涕眼淚都出來了,一把年紀了,就想好好過完最後養老的人生,誰知道忽然就到了這個奇怪的游戲裏,不知道會不會突然慘死。
“那我也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這裏不就是個游戲嗎?那個姑娘是好姑娘……她說不定已經回家了。”
李四卻還是掙紮着,想跑。
看着這一心想放棄的老人,原越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那如果顧笑笑,她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呢?”
老人呆住了,他的眼淚還在流,擡起臉看着原越。
君彥也看着他。
“顧笑笑是在這裏死了,屍體我們都看到了,你有覺得我們身體跟現實裏的有什麽區別嗎?
誰知道我們是不是實體都在這個游戲了?”
眼前這個長相清俊的青年,一字一句,認真的跟他說着,語氣一點也不激烈,幹淨的眼神毫無雜質的看着他。
“不确定的事,永遠都不能單押。”
李四聽進去了,他顫抖的嘴唇嗫嚅着,“嗯……”
他的确不能直接去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那個死去的姑娘…她明明那麽好,多希望她能安然回去。
他後怕的看了看剛剛出來的房間。
君彥拍了拍老爺子的背,看到他已經情緒穩定下來,放下心來,有些贊許的看了看原越。
這個青年一直主導着他們一行人,看着很外向、神經大條,實際上卻很冷靜自制,本來昨晚他意外被抓走,還以為完全回不來了。
看樣子是非常有可能活到最後的。
短暫的鬧劇過後,為了防止再出事,原越把那個煙囪徹底堵死,做飯的阿咕對此也沒有意見。
大家精神還是疲憊的,已經不知道白天黑夜的正常作息了,趁離徹底天亮還有時間,便都在沙發上小憩。
休息的時間總是很快就過去了,清晨了,雨後的空氣非常清新,稍微混着新鮮泥土的味道。
“喵……喵……”
很快,這種平靜被打破了,原越還閉着眼睛,就聽到了幾聲尖銳的貓叫,非常刺耳。
他立刻就被驚醒,那叫聲已經消失了,原越回味着記憶裏殘留的聲音方向,他擡起頭。
不錯,方向又是天花板。
大家都被這滲人的貓叫吵醒,反應過來後,原越已經沖出了大門,立刻擡頭望外邊的屋頂。
屋檐上流淌下了紅色的血液,但是顏色已經變黑,從看不見的屋頂上,不斷的往下滴落着。
!!
大家都跟着出來,一擡頭就看到了,
“快,拿梯子來,我上去看看是什麽。”
原越喊着 ,他心裏有很不祥的預感。
卻見阿咕最後才跟着出門,已經搬着梯子出來了,他沒有讓原越先蹬,架好後,自己就先麻利的就爬上去了。
原越緊随其後,他上去後,就看到阿咕的背影站在上面,
“怎麽了?是什麽?”
他視線略過阿咕略高的肩膀,屋頂上一覽無餘。
只見一攤血糊的東西躺在那裏,渾身爛紅,全身都是被撕裂的肌肉組織,血逐漸的浸透出來,這攤東西上什麽臉都沒有,性別也看不出來,只能看出來是一個人型。
……
原越睜大了眼睛,腿腳也不禁軟了一下 頭趴在了阿咕的肩膀上,阿咕感覺到後面人的反應,立刻伸出手臂給他抓着,另一只手也環繞着原越全身,支撐着他。
“這是……這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們屋頂上。”
話說出口,原越就已經想起了老姚說的話,
死的人屍體第二天會出現在那家的屋頂上,皮都被剝下來,只剩血糊糊的一具血屍。
是顧笑笑!
鼻子裏全是已經有點腐臭的血味,原越抑制住自己的惡心,想吐,又很想哭。
屋頂下,君彥看着滴下的血液,也大概猜到了上面是什麽。
“越哥,上面到底是什麽啊?”安小圓還在問着他們。
卻見原越神色低沉的下來了,阿咕跟在他後面,
“應該是…顧笑笑,她屍體被扒了皮。”
“我的天……”
“我們快去,去墓地那兒看看,快,叫顧容容也去。”
“好,好。”小圓趕緊就回屋去喊人。
一行人急匆匆的就趕到了昨晚的墓地,墓地在白天看的更清楚,也更加吓人,滿目密密麻麻的墓碑,幾乎望不到盡頭,這裏全都是墳墓。
循着記憶中的方向,很快就看到了一個醒目的地方,不是因為那紅磚,而是那已經被挖的亂七八糟的一個墳洞,
埋葬顧笑笑的墳墓已經被挖開了,裏面空空蕩蕩。
顧容容發着抖,看着光禿禿的土洞。
“啊呃…”果然如此,原越後悔的扶額,用手蓋着自己的眼睛,果然是這樣,那那個血屍肯定是顧笑笑了。
這是怎麽回事,貓妖婆後來還一直跟蹤他們嗎?
跟到墳地裏,等他們走了才偷偷挖出來扒人皮?
沒必要啊,它有什麽必要這樣做,明明一眨眼就可以殺死他們。
還把血屍扔回來,這是什麽膈應人的操作?
大家看到這場景,越來越害怕,心事重重的走回去。
大清早的,村子裏沒有一點煙,按理說鄉下要幹活,應該起得早,今天卻出奇的看不到一個人。
回到院子裏,原越讓小圓和顧容容兩個女生回避,安慰的拍拍顧容容,讓她們進屋。
外邊君彥已經上了房頂,戴着手套,和阿咕一起把血屍擡下來,只有血肉的屍體非常滑膩,連君彥都沒有看過這種不尋常的屍體,直泛惡心。
血屍被平放在地上,原越蹲下來,看向血肉模糊的頭部,頭皮連着頭發都被扒了下來,只剩下一個血肉頭顱。
君彥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就摸上了血屍的脖子,上面果然還有斷裂的一點點針線,當時縫起傷口時,為了固定住,是往真皮下多刺深一點的,
眼前這屍體可以完全确定了,就是顧笑笑。
這姑娘真的慘,被貓妖婆突然咬死,還是那種脖子直接咬斷的死法,有多痛有多絕望啊,
死後卻還不得安息,被從墳裏扒出來,脫光衣服扒下人皮。
人死後身體的感官不會完全消失,她還能感受到那被生生撕下全身皮膚的痛。
原越不寒而栗,這游戲……太可怕了,不管他們是不是本身就在這裏,或者只是魂穿,這都太可怕了。
“我們……讓她火葬吧,讓她能徹底安息吧。”
君彥默默的看着地上的血屍,想起之前還活生生的顧笑笑,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好。”原越答應,一旁的阿咕沒有反對,也沒有管自己滿手沾上的血。
“等等,能不能讓我看看傷口? ”李四老頭卻此時出了聲。
原越奇怪,“什麽傷口,脖子那兒不是早看過了嗎?”
李四搖了搖頭,“不是那個,我是幹屠戶的,經常宰殺豬牛,我想看看那貓妖婆的手法。”
他低下頭來,伸手去摸了摸血屍的頭部,果然,在頭上天靈蓋的正中間,是一道直直的刀口,非常精确,
從刀口開始,旁邊的血肉開始撕裂,方向開始往四周蔓延,然後一點點扒下全身的皮。
在屠宰場也時常需要扒牛皮,但是是直接剁下牛的頭,從脖子的斷口開始扒,就能扒下完整的一張皮。
但是眼前這個手法則更為精準,且非常熟練,熟練到完全沒任何的破損,顧笑笑應該是被完整的扒下整張人皮。
“那……還可能是貓妖婆扒的嗎?”
原越聽到李四的話,懷疑起最開始的推測。
想到貓妖婆那野獸前肢,那樣的爪子能操作這麽精确的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