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結局上
長久以來置身于第二個世界，原越再次回到休息區時，他睜開眼睛，
滿目瘡痍，
“怎麽回事，這邊也開始混亂了？！”
在光圈中了走了長長的一段路，大家身體都有些累了，原越看了看玻璃幕牆前的自己，摸了摸自己好久不見的臉，愣住了，
他和莫在望都變回原來的樣子了。
小圓看向記憶裏的小鎮，不說大街上的人都在四處逃竄，連他們所處的過渡區，腳下都開始微微震動，
莫在望那令人過目不忘的臉，依然讓原越心動不已，
可是，眼看着他擡起頭，望向了天空的一角，
從那裏開始，所有的一切都開始崩塌了，
湛藍色的天幕，開始從中間撕裂，從中露出的一縷黑暗，開始一點點蠶食，
原越慌了神，緊緊的拉着他的手，不敢撒開，
“果然是這樣啊......”
衆人看着他的反應，但是只有君彥小圓他們着急起來，
紀靈亮和萊恩默默注視着眼下的城市，像是已經預知了所有人的命運，紀靈亮冷不丁的問了他一句，
“我們都會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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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在望如實回答了他，
“我們會，他們不會。”
萊恩看着有些難過，他忍不住拉着身旁的章山，說道，“放心吧，他這樣說，你們肯定都可以回去的。”
他深邃的眼眸裏充滿悲傷，跟章山交代了些什麽，
原越從這些話裏，大概就知道了，
紀靈亮和萊恩都有各自的死因，剛來這裏的時候，正是記憶最混沌的時候，所以他們心裏逃避着，最初也以為，自己只是被拉入了這個世界而已，
可是，與其他玩家統一的路徑相比，他們卻被系統區別對待，
漸漸的，活在這裏的時間長了，也就明白了，
而現在，能延續他們生命的世界快要崩塌了，
“你......難過嗎？小亮。”君彥走了過去，
紀靈亮難得的笑了笑，
“其實還好，我們本就是幽靈，能多活這麽長時間，已經很知足了。”
“要難過的，怕是那位......”
他的目光轉了過去，
原越還呆呆的看着莫在望，握緊他冰冷的手。
這裏的崩塌還有一段時間，
回到小鎮上，到處都是地陷，建築也開始一點點分崩離析，四處逃跑的NPC們也漸漸末路，
他們能跑到哪兒去，
紅色的警戒信號，一聲聲的，開始響起，
“在望，你要去哪兒？”
原越看着有點失魂落魄的莫在望，跟着他漫無目的走，
莫在望沒有再看他，遲遲不肯轉過臉來，
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嗎？
還是，他在最後找方法？
君彥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兀自嘆了一口氣，
紀靈亮和萊恩也跟他們告了別，問他們去哪，他們說，想趁還沒徹底結束前，再去看看自己有過記憶的地方，
所有被游戲世界踢出來的玩家們，都聚集在了最醒目的廣場上，
與那些黯然離去的身影不同，他們歡呼雀躍，
“這個該死的世界終于要毀了！太好了。”
“嗚嗚嗚，我終于可以回家了。”
“是不是等那些該死的NPC都死了，我們所有人就可以回去了？”
他們互相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高興的宛如新生，
開始随意亂扔着自己的積分卡，
這種東西他們已經不需要了。
小圓看着這一切，只是疲憊的靠在了身邊的石柱上，她漸漸的，已經看不到原越和莫在望的身影了，
“醫生，你說，越哥會為了莫在望留下來嗎？”
“還是說，系統會強制所有外來人離開？”
被問的君彥只是搖了搖頭，停頓了一會兒，他又說道，
“不管是哪一種，對于莫在望來說，可能最重要的，只是小越的選擇。”
他嘆然，“現實裏的家人朋友，和虛幻裏經歷的愛戀，小越可能只會在一念之間......”
做出決定吧。
世界的天秤開始搖擺不定，
小圓也猶豫着說，
“越哥有跟我說過他上的大學，離我在的城市隔的不遠。”
她回去之後，一定去确認一下，他有沒有回來，
可是心裏又是極為矛盾的，
因為不管選擇哪一個，越哥都會很難過。
章山還記得萊恩最後跟他交代的一點後事，臨到末了，他回想起在這裏所經歷的那些事，那些人，
第一個，第二個，
“容容......”他喃喃道。
等到三人沉默一會兒，他說道，
“我們經歷了那麽多，也已經算是朋友了吧？”
小圓和君彥應聲擡頭，看向了他，
“所以，來交換一下現實的地址吧。”
“緣分這件事，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章山笑着，
“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莫在望走過了當初大家一起住的酒店，
走過滿街飄落的梧桐葉，
原越隔着幾步距離，跟着他繼續往前走，
看着昔日的景色頹勢，他的心頭，也不禁荒涼起來，
為什麽會這麽快？
要就這樣面臨最終的別離嗎？
莫在望停住了，
他們走到了，最開始那家咖啡店的門口，
原越擡頭看去，那上面，莫失莫忘的牌匾也已經斷裂開來，
“在望......”
原越心如刀割，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
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自己，
直到莫在望推開門走進店，他的動作也開始慌亂起來，
“怎麽回事，為什麽？？”
店裏早就蒙滿了灰塵，空間不大，目之所及，他到處都找不到那個關鍵的NPC，
那個他親手制作出來的NPC，
“呃，嗚。”
莫在望痛苦的抱住頭，捂着自己的臉，
原越趕緊上前，抱住他彎下腰的身體，焦急的看着他，
“怎麽了怎麽了？？在望？”
莫在望被捂住的眼睛下，一點點，流下了透明的眼淚，
崩塌開始波動到這裏了，
窗戶上的玻璃都開始一點點碎裂，
原越越看着這樣的他，心裏越是血淋淋的疼，可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一聲聲呼喚着，
“在望，在望。”
自己的眼淚也噴湧而出，他怎麽也控制不住，聲音逐漸哽咽起來，
莫在望反手就抱住了他，
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裏，
在這灰暗到無處可逃的世界一角，
他眼底已經紅成一片，卻仍然安撫的摸着懷裏人的後背，嘴裏喃喃的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
他目光蒼涼，看着這空無一人的咖啡店，
莫瑤果然早就打算好了，
用來抑制住她的NPC都被她帶走了，
現在，她藏在自己了如指掌的世界，他完全找不到她，
要不然，是可以制止住這裏的崩塌的，
一切都來的太快，
他，沒有辦法了。
“小越，小越，如果，我是說如果......”
他捧起原越的臉，原越早已泣不成聲，視線模糊起來，
莫在望不斷親吻着他的眼睛，他的額角，他的嘴唇，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這麽早崩塌，如果我能一直保護你，你願不願意......”
十，九，八，七......
倒計時開始了，
莫在望淚流滿面，
原越感受着他溫暖的懷抱，使勁睜開了眼睛，
無關一切，他大聲又堅定的說，
“我願意！我願意留下來，一直陪着你！”
此時，原越已經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力量吸引上去，像是要把他從莫在望身邊生生剝離，
“不，不，在望......”原越哭着，嗓子開始啞了起來，
莫在望已經聽到了他想聽的答案，
沒有遺憾了，
他看着已經開始變得透明的原越，
伸出手指，輕輕為他拂去淚水，
“再見了，小越。”
“你要記着，你在這裏曾經遇到個人，他叫莫在望。”
“他永遠都愛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