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能虧待皇帝的胃
第11章不能虧待皇帝的胃
很努力的和對方攀交情,期冀着皇上可以看在那碗湯的面子了饒了她五十板子的責罰。
說起來她真的很冤,她只是一個過路打醬油的,卻因為一時好心遭此無妄之災。
“可是,朕聽說你不是告老還鄉了嗎?”某個比狐貍還要奸的皇上,此刻的表情是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柳惜惜一臉吃癟的模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嘿嘿傻笑,“怎麽會呢怎麽會?我今年才十七,離告老還鄉的日子還早着呢。”
“這麽說來,你是準備繼續留在皇宮裏為朕效力了?”
“當然當然,為皇上鞠躬盡瘁赴湯蹈火那是我們這些奴才的榮興。”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趕緊讨好。
魚兒終于上鈎了。
軒轅珒臻滿心歡喜,卻仍舊老神在在道:“若朕沒記錯的話,上次你熬的那碗羊雜湯很合朕的口味。”
“不如這樣吧,若你能親手給朕做一頓豐盛的晚膳,朕吃過之後又覺得很滿意,那麽朕就考慮一下,免了你們兩人的板子如何?”
柳惜惜滿臉猶豫,給皇帝做晚膳?事情怎麽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可轉念又想,一頓晚膳換來屁股的安寧,倒也十分值得一試。
當下便急急點頭,“如果皇上不嫌棄,我自當竭盡全力。”
終于,某只達到目的的狐貍露出心滿意足的微笑,“朕很期待。”
有那麽一瞬間,柳惜惜直覺的認為,自己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閃即逝的壞笑。
昭慶宮是供當朝天子每日享用午膳和晚膳的場所,長方形的檀木桌邊,雕刻着精美的龍形花紋,張揚的昭顯出霸道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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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裏被擺得琳琅滿目的餐桌上,今天只擺了八菜兩湯,菜色十分簡單,可每道菜都散發着濃郁勾人的香味。
躲在一邊的柳惜惜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優雅的拿着碗筷,慢條斯理的逐一品嘗着桌上的菜肴遞進口中輕輕咀嚼。
他時而挑眉,時而點頭,時而又會因為某道菜的特殊味道而陷入一陣沉思。
那張俊美逼人的臉上流露出不同奇怪的表情。
當他淡淡皺眉時,她的小心小肝就會跟着一陣顫抖。
而當他展顏點頭微笑時,她又會在暗中偷偷松下一口氣來。
就這樣整整苦熬了整整一個時辰,大彥國的陛下終于心滿意足的放下碗筷,俊容上露出了一道懾人心魄的微笑。
始終在一邊侍候的榮桂見自家主子露出這種表情,再偷偷睨了縮在不遠處的角落中靜靜等待召喚的柳惜惜。
心中不由得開始同情起這個倒黴的姑娘。
她誰不好惹,偏生惹到了向來以整人為樂的皇帝頭上。
而柳惜惜在這一個時辰裏也極不好過,她雖然年紀小小,心思可是複雜得很。
打小在皇宮裏長大,即使從來沒與皇帝這樣的大人物正面接觸過,也深知伴君如伴虎這句至理名言。
海爺爺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身為禦膳房的總管,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活着。
皇帝挑食是宮裏人盡皆知的秘密,所以侍候好皇帝的胃,自然成了禦膳房中的一道大大的難題。
她不知道自己已故的爺爺是怎麽把皇上的胃養得如此刁專的。
她只知道,一旦她做的東西真的被皇帝賞識了,搞不好從此後就要像爺爺一樣把生命的全部都奉獻在皇宮裏。
柳惜惜的生存标準一向簡單得像一張白紙,只要吃喝不愁就萬事大吉了。
所以即使她幼時和爺爺學做了一手好菜,并且還能舉一反三的在一道菜的基礎上變幻出不同的花樣,她也從來不刻意炫耀顯擺。
槍打出頭鳥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此刻擺在皇帝面前的那八菜兩湯,無非就是柳惜惜為了保住屁股不挨板子,而随便下廚做的幾道應急菜。
為此,她采取了中庸之道。
即不把菜做得太過精美好吃,也不能虧待了皇帝的胃。
反正只要能逃過此難,獲得自由,她就對天發誓,一定會逃離皇宮遠遠的,終身再也不踏進這裏一步。
心中正打着如意小算盤的柳惜惜,沒注意皇上的目光已經向她這邊移了過來,直到聽到一聲輕咳,她才猛然回神。
而讓她意外的,剛剛還有宮女太監從旁侍候的歸慶宮,不知何時只剩下她和皇上兩人。
心兒一抖,猛然間她聞到了一股危險的味道。
小心的向前走了幾步,用眼角的餘光偷偷打量對方的神色,“皇上,今兒這幾道菜,您吃得可還滿意?”
他吃得何止是滿意,根本就是滿意到了極點。
之前只是無意中喝了一碗她熬的羊雜湯,就在腦海中念念不忘了好幾日。
今天擺在桌子上的這簡簡單單的八菜一湯,比他前二十幾年吃過的所有的東西都要美味數倍。
就連也已故的柳大禦廚柳慶之的做菜手法和她相比,也有些不足一提。
有那麽一刻,軒轅珒臻斷定自己找到了寶。
這個年紀小小卻生得嬌嫩可愛的柳惜惜,分明就是一塊有待雕琢的璞玉,他憎恨自己為何不早些發現把她從禦膳房揪出來。
心底為找到了一塊寶而大樂的軒轅珒臻,經過多年的帝王生涯,很多情緒被他掩飾得極為巧妙。
明知道小丫頭此刻怕得要死,可他卻偏不如她的意。
佯裝猶豫的皺了皺眉,輕柔道:“味道麽,還算勉勉強強,菜色麽,也是一般般……”
勉勉強強?
一般般?
柳惜惜瞧了一眼桌子上被風卷殘雲吃得所剩無幾的湯和菜,就連那碗她随便用山西貢米煮出來的糯米飯也被他打掃一空。
在心底狠狠将皇帝詛咒了一頓,耐着性子陪着笑臉道:“即是這樣,我可不可以認為皇上對桌子上的這幾道菜還算滿意?”
笑睨了她一眼,某個堪比狐貍的帝王沒點頭也沒搖頭,卻用帶着幾分戲谑的眼神等待着她的下文。
柳惜惜鼓足了勇氣再度湊前一步,“我意思是說,之前欠皇上的那頓板子是不是可以免了?”屁股被威脅的滋味總是不好受的。
“嗯?”
一聲威嚴的輕哼,再度讓柳惜惜的小心肝輕顫了一下。
嗯是代表什麽?
心滿意足的看到預想中的表情,軒轅珒臻很是滿意。不想繼續再吓她,故作嚴肅道:“你之前欠了朕多少板子?”
忙不疊伸出細嫩白晳的五根手指,脆生生道:“五十。”
纖細的手指又白又嫩,如同嬰兒一般透着淡淡的粉紅色澤,好想一把揪過來,含在口中細細吸吮。
他為自己突然間生起的這個念頭而震驚了一下,很多事情的發展只在念頭産生的一瞬間。
在之後的很多年中,當柳惜惜躺在夫君的懷中,不厭其煩的問他到底從何時開始喜歡她時,大彥國的君主總會情不自禁的想到今天這一幕。
“那麽被你抱打不平的軒轅珒澤欠了朕多少板子?”
柳惜惜将原本伸出去的小手又向前遞了幾分,“五十。”
某個奸詐的皇帝微微一笑,“加一起是多少?”
她展開雙手撐出十分手指,“一百。”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回答有什麽不對。
差點又被憋出內傷的皇帝開始檢讨自己,并極力抑制爆笑的念頭。
他不能總是在這小丫頭面前失去做皇帝的威嚴,雖然她真的很有把人活活逗死的天份。
假意沉思了片刻,悠然道:“其實無論是軒轅珒澤還是你,從身子骨看上去都不像是能輕易挨過五十板子的人。”
她立刻感激的猛力點頭,“皇上聖明皇上聖明。”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