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溫故而知新
“清檀,你識字嗎?”沐君媱認真嚴肅的問,她在古代的啓蒙老師就靠清檀了。
在現代雖然不是什麽大才子,好歹也拿過名列前茅的成績,這下好了,來到古代簡直文盲一個,那些彎七扭八的字體,她也只是粗略認識一些而已。
“回小姐,奴婢識得,小時候有學過,後來兜兜轉轉跟了那些個主子人家也學過一些。”清檀俯身湊到沐君媱身旁。
“那就由你來教我寫字吧!”沐君媱将手中毛筆遞給清檀。
“小姐不識字嗎?”清檀異樣的目光讓沐君媱有些心虛。
不識字也算正常好吧,可她偏偏是千金小姐,怎麽可能目不識丁,說出去都惹人懷疑。
“嗯!”沐君媱本想大方承認,可是看到門外的身影,連聲說道:“怎麽可能,本小姐在溫故知新,溫故知新懂嗎?”
“清檀,咱家小姐在想什麽根本不是我倆能跟得上,與其費盡心思不如小姐說什麽做什麽得了。”香嫚認命的道,她伺候的這個小姐,當真讓她們想破腦袋都跟不上。
好了,本來還擔心香嫚起疑,現在看來根本是自己一廂情願想多了,太好了,一會她看了自己寫出來的字,應該也不會起疑心了吧。
沐君媱想着從香嫚手中接過《女戒》翻開來看,鋪墊好宣紙便開始着筆。
沐君媱一心一意沉浸在練筆當中,忽略了身後兩個目瞪口呆看着她的丫鬟。
小姐這字寫的,一張宣紙才容得下一個字,而且還寫的比三歲兒童還不如,難怪剛才小姐說什麽慢工出細活,這完完全全就像一個剛執筆的初學者。
香嫚看不過去了,突然上前為她調整握筆姿勢:“小姐握筆不是這麽握的,該是這樣。”
香嫚又拿了另外一根毛筆示範給沐君媱看,然後又喔住她的手教她寫字,這當真是,一筆一劃的去教啊。
半夜沐君媱也從一張宣紙一字到一張宣紙兩個字慢慢來。
沐君媱滿意的看着屋裏堆滿了層層宣紙,上面寫着女戒二字,還算有些成果,起碼不會看不出是什麽字來了,至于字的大小只能慢慢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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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來,有了清檀替她出去打探消息,得知災民情況還算不錯,她的心思就全部都投入了練筆當中,心大的她過了五天與世隔絕的生活,就像個老頭一樣每天就是吃飯和練字睡覺的三點一線生活。
風梧院裏,老頭提着藥箱剛好離開,林蕭後腳就進入院裏,經過幾天的調理,楚禦的雙腿終于可以下地了,但是時間不能太久,楚禦站在樹下,雙手背在身後。
“可查到什麽消息?”
林蕭禀着臉:“回王爺,正如主子所料,五天前鶴醫堂剛從王妃院裏運出一批藥材。”
“嗯!”楚禦神色不明,一雙眼睛深沉就像平靜又充滿迷霧的深淵,任誰都看不出其中之意。
“最近是否有更多的災民紛紛往長安而來?”
“據可靠的情報得知,嶺南大雨持續不斷,高山裏村落大多了發生泥流,致死數千人,現在已經有越來越多的災民聽說長安的措施有方,紛紛湧入長安,太子所建難民所已經容不下那麽多人了。”
林蕭擔心遠不止這些,水患一日不解,那些災民便無家可歸,恐怕再過幾日瘟疫會大面積爆發再也藏不住,到時人心惶惶,南陵外患不解,內憂又生,難免給其他國家趁火打劫的機會。
“派人盯緊點太子的動向。”楚禦突然想到些什麽便叮囑林蕭道。
如今那些賣掉馬車的銀兩早已經不夠,供這些源源不斷前來的災民的溫飽,只怕到時太子會對災民不利。
“是!”
已經過去五天,禦醫們對瘟疫一事也是頭疼不已,到現在還沒找到根源,染上瘟疫的百姓也已經死了大半,甚至難民所裏也已經逐漸有人染上了瘟疫,被送往隔離區。
再這樣下去,難免不會牽連到長安城內的百姓,想來朝廷會在這個時候做出決斷了。
今日早朝,皇上已經生了盡早處理瘟疫區裏的百姓的心思了。
“林蕭,這段時間看緊點王妃,不許她私自出府,也不可讓外界的消息再傳到她的耳裏。”
“是!”
林蕭退下了去,楚禦拖着已經感到疲憊的雙腿坐回椅子上,閉眼休憩。
早朝會議若是讓沐君媱知道分毫,依她以往的性子,好不容易安靜幾天的王府又會雞飛狗跳了起來。
沒想到她竟能靜下心來去抄《女戒》,楚禦難以想像那個舞的像猴子一樣不曾停過的瘋女人,竟也能安靜起來抄寫女戒。
——
長安城外十裏遠處一座廢棄的村莊裏,那裏戒備森嚴,四面環山,唯一的出口也已經被圍的水洩不通,一只蚊子也飛不出去。
官兵戴着面巾捂住口鼻,站在村口防止有人偷跑出去,他們面色如常冷清,看着被擡出去的一道道屍體不為動情,眼神冷的就像蛇一樣,說着習以為常的風涼話。
“這些人怎麽不死在嶺南,竟然來禍害咱們長安無辜百姓,要不是他們長安城就不會面臨瘟疫的問題,現在死了也是活該。”
“誰說不是呢,你說他們怎麽就不死在那場大水泥流裏,害的咱們每夜每日擔驚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就感染瘟疫。”
“你聽說了嗎,再過兩日瘟疫的問題得不到解決的話,只能将他們活活燒死,免得牽連無辜。”
“嗯,有所耳聞,燒了最好,我們也不用再守在這裏了。”
灌木叢中,一道小小身影将兩人之間的談話聽入耳裏,他緊咬着唇逼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可是心裏卻害怕的止不住顫抖,腦海裏久久回應着他們之間所談的內容。
朝廷是要放棄他們了嗎,難怪最近太醫一個個開始撤離瘟疫區,是真的打算把這裏一把火燒光,李溪折斷手中的幹草。
小小身子往村莊裏面跑去,廢舊的房屋裏,裏面散發着一股黴味,破爛不堪的木床上劉氏和兩名同病相憐的婦人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