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舒逸下課後跑到初三的教學樓去問，那些女生們都還記得他，紛紛跑來言語調戲，秦樂熙把舒逸護着，讓她們別亂來，這才放過了小孩兒。
“你怎麽過來了？”秦樂熙問他。
舒逸對秦樂熙還是稍微有些敵意的，畢竟他是顧衍最好的朋友。
“哥哥呢？”舒逸問。
秦樂熙愣了一下，很是詫異道：“他今天請假了啊。你……不知道？”
舒逸抿了抿嘴，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哦……對，我忘記了。他昨晚還和我說了來着。那，謝謝你了，我先走了。”
秦樂熙看着小孩紅紅的眼眶，發現事情很不對勁。
舒逸覺得異常難過，哥哥請假他都不知道……居然什麽也不和他說，好過分。
從初三樓和教師樓之間的天橋回去的時候，還遇到了去送作業的趙冀。
“哎，你怎麽悶悶不樂的？”趙冀問他，“眼睛還這麽紅，哭了？被人欺負了？”
舒逸搖頭，“我沒事，剛才揉了一會兒眼睛。”
趙冀才不信這套說辭，說：“是因為顧衍吧？”
舒逸瞪他：“知道你還問。”
趙冀伸了個懶腰，還是說了：“顧叔叔最近找過他，你知道嗎？”
“他跟我說過。”顧叔叔，就是哥哥的爸爸吧。
趙冀“嗯”了一聲，“顧叔叔希望顧衍能跟他回家，想必他媽媽也是這麽希望的，畢竟顧衍的妹妹唐遐還小。孩子嘛，大人總認為得給他們一個完整的家。”
Advertisement
舒逸皺眉，“如果哥哥自己也想回去，那我沒什麽好說的。”
趙冀笑了笑：“倘若他回去後，不得不和我結婚呢？”
“不可能！你別在這胡說八道！”舒逸低吼道。
趙冀愣了愣，苦笑道：“我心裏也有人，可是有用嗎……？”頓了頓，“如果他真的要回去的話，我也不得不離開。”
舒逸說：“就算這樣，哥哥也不會選擇你的！”
預備鈴響了起來，趙冀說：“但願如此吧……上課了，我先走了，再見。”
舒逸趴在桌上不知道想什麽，腦子很亂，全部是關于顧衍的。哥哥的爸爸，媽媽，妹妹。他好像什麽都不知道，哥哥也從來沒提過……
同桌看他一臉喪氣，安慰道：“嗨，不就是失戀嗎，沒什麽大不了的。”
舒逸：？？？
舒逸問他：“我看起來像是失戀了？”
同桌非常認真的點頭。
“滾。”舒逸無力道。
有什麽事，回去再說吧……舒逸想。
晚上回去以後，舒逸直接去按對門的鈴聲，卻很久沒有人來給他開門。于是沒由來的有些心慌，只能在心裏安慰自己，也許是家裏有事，所以出去了……
“媽，哥哥呢？他今天是不是生病了，怎麽都沒來學校。而且怎麽家裏都沒人……”舒逸進屋子以後問魏淑蘭。
魏淑蘭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摸了摸自家兒子的腦袋：“逸逸，等會和你說好不好？”
舒逸心神不寧地點點頭，跑回了房間。
晚上舒逸心不在焉的在房間裏做作業，什麽都沒想出來，練習冊攤開了半天連一道題都沒做出來。正在胡思亂想時，魏淑蘭敲開了他的房門。
“逸逸，”魏淑蘭叫他，“人這一生呢，會遇到很多人，有的人會陪你走很久，可有的人呢，卻注定會和你分道揚镳。你能明白嗎？”
“……所以，哥哥他是離開了嗎？”舒逸眼眶紅紅的，卻忍着沒哭。
魏淑蘭安慰他：“顧衍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對不對？誰都不可能一輩子把時間都耗在另一個人身上是不是？人是群居動物，但人也是個體。”
舒逸哽咽道：“……可是哥哥說，他說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
“逸逸，你要記住，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可以輕易說永遠。不論是永遠喜歡還是永遠在一起。”魏淑蘭說，“乖，媽先出去了，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舒逸的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床頭還放着小時候媽媽幫他和顧衍拍的合照。可是今天卻告訴他，顧衍離開了。
“嗚……”舒逸終于忍不住了，像受傷的幼獸一般，蜷縮在床上，嚎啕大哭。
舒逸難過，顧衍也不好受。
“非走不可嗎？”顧衍的臉色很差勁。
唐安瑜點頭：“這也是你自己做的決定。要和小逸道個別嗎？”
顧衍攥緊拳頭又頹廢的松開，“不了吧，見到他我就…”舍不得離開了。剩下的話不用說唐安瑜也是明白的。
“你淑蘭阿姨他們家幫助了咱們很多，要知恩圖報懂嗎？”唐安瑜說，“以後要報答他們。”
“我…不想走。”顧衍垂死掙紮，“……那我現在留下，不行嗎？”
唐安瑜說：“收拾東西吧，我去跟你淑蘭阿姨說一聲。”
那天雨下的很大，顧衍站在機場大廳裏，手裏攥着一只手機，出了很多汗。
猶豫了許久，他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是…阿姨嗎？”他問。
“小衍？”那頭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怎麽了嗎？你們到那邊了嗎？感覺怎麽樣？”魏淑蘭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顧衍一一回答了問題，停頓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問：“阿姨，我……你能不能…給逸逸接一下電話……？”
魏淑蘭猶豫了一下，“嗯，那我去叫他，你等一會兒。”
舒逸哭了很久，帶着濃濃的鼻音：“哥哥。”
“對不起。”顧衍說，然後又心疼道：“別哭了，眼睛腫了很難受的。”
舒逸努力憋着，問：“哥哥你去哪兒了？”
顧衍聲音很輕：“我……逸逸，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相信我好不好？”
“可是你也說過會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顧衍沉默許久，才哽咽着不停地和舒逸說對不起。
舒逸眼淚又止不住了，“哥哥……”
“小衍，該過安檢了。”舒逸聽到那頭有人在說話，很陌生，他不知道是誰。
“逸逸……”那邊的聲音很嘈雜，舒逸沒聽到顧衍說了什麽，電話就挂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