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謀人又謀財

淩晨時分,陶寧子醒了過來,感覺頭痛欲裂,不由呻吟一聲,睜開眼睛。

她的視線,撞上沈星言的視線。

沈星言眼神迷茫,似乎分辨不出自己身在何處。

陶寧子一樣迷茫着,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時手癢,伸手指去戳沈星言的鼻尖,“嗨,你好!”

手指觸感真實,兩人瞬間都醒過神。

沈星言一個掌刀,劈掉陶寧子的手,眯起眼睛看她。

陶寧子打個寒噤,如果眼神和氣息可以殺人,她相信,自己這會已被沈星言淩遲。

陶寧子一抖被單坐了起來,這才發現,沈星言是被縛在床上的。

他精赤着上身,下半身套着一個麻袋,麻袋口的繩子繞過床板兩個孔,在床邊縛了一個繩結。

陶寧子隐約記起來,楊梅寨是有給新郎縛麻袋的傳統。新婚當夜,親友脫光新郎,在他身上套麻袋,然後縛在床上,等待新娘解縛“臨幸”。

陶寧子回過神,見沈星言摸索着麻袋口繩結,想要解開,忙伸手過去,“我幫你解開!”

“滾!”沈星言拍開陶寧子的手,自己扯着繩結。

三扯兩扯,沈星言把繩結扯成了死結,更加解不開。

陶寧子有些微急,“沈總,你被縛在床上一晚沒活動,再不伸展雙腿,小心致殘。”

沈星言也感覺雙腿麻痹了,當下黑着臉,把手撐到腦後,別開了臉。

陶寧子看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雖然氣氛不對,心口還是“突”的一跳。

“還不快點?”沈星言惱聲道。

陶寧子手忙腳亂摸到他腰上,但是繩結縛得太死,一時之間也是解不開。

“就不會找把剪刀來剪開麽?”沈星言氣得捶床。

是啊,我腦子怎麽變笨了?陶寧子趕緊跳下床,去抽屜裏找了一把大剪刀出來,用力一掰,張開大剪刀,走近床邊。

沈星言見了陶寧子的架勢,心口一顫,用手撐起上半身,哼着說:“把剪刀給我,我自己剪!”

“這把剪刀有些生鏽,你的角度不好用力。”陶寧子一伸剪刀,“咔”一聲,剪開繩結,順手一扯,扯開麻袋。

“啊!”

“呃!”

沈星言沙沙叫一聲,極是惱怒。

陶寧子迅速轉過身子,尴尬死了。

那個,那個,她不是有意的呀!

沈星言扯過被子蓋住下半身,一邊伸手揉腿,一邊喝道:“把我衣服拿來!”

陶寧子正要給沈星言找衣服,門被推開,湧進一堆人。

走在前面的,是陶老太太,後面跟着幾個親戚并一個村幹部模樣的人。

陶寧子認了出來,村幹部模樣的人,是鎮上民政局幫人辦結婚證的吳大叔。

吳大叔當下已是遞過兩本大紅的結婚證,一本給陶寧子,一本給沈星言,笑着說:“我昨晚可是連夜回鎮上,在電腦上輸入資料,給你們蓋章辦了結婚證,又馬不停蹄趕過來的。”

沈星言接過結婚證一看,一下冷笑:“你們這樣随便辦一張證,就能當真?”

吳大叔“呵呵”笑,“怎麽就随便了?昨晚我給你們結婚申請書,你們可是當着大家夥的面,簽下名字的,那申請書,我存檔了。”

要命了,一定是昨晚被灌醉,醉後簽的名字。沈星言一下暴吼:“除了這個,我還簽了什麽?”

有人答道:“簽這個就夠了,別的也不需要你簽。”

陶寧子看着手裏的結婚證,同樣懵了,她和沈星言這樣子領證,那絕對是怨偶,孽緣,一輩子的仇恨。

“祖奶奶,這個不能作數。”陶寧子趕緊開口。

“傻孩子,人家老吳懂法,給我講了,有這個證,你們的婚事才能作數。趕緊收起來!”陶老太太笑着說。

沈星言卻是心頭怒火亂蹿,“嘶啦”一聲,把結婚證撕成碎片。

“年輕人,不要這樣沖動!”吳大叔手一伸,又拿出一本結婚證,“知道你會撕,我備份了。而且電腦輸入,又有你簽名,不想認也得認。對了,身份證複印件我們有了,這個原件,你拿回去。”說着拿出沈星言身份證,夾進結婚證裏面,一起遞給沈星言。

沈星言感覺自己快自燃了,他不過貪好玩跟好友到寨子一趟,卻被寨民坑成這樣。

陶老太太忙轉過頭安撫沈星言,“姑爺,你不要急,不要氣,娶我們家寧子,你不會吃虧的。”說着伸手在腰間縛着的蠟染小袋摸了摸,摸出一張絹紙來,揚了揚說:“我家寧子,是有豐厚嫁妝的,不會辱沒你。”

嫁妝?寨子裏的一畝三分地嗎?沈星言嗤之以鼻。

似乎知道沈星言想什麽,陶老太太看他一眼說:“當年,我父親簽了字,留給我一間筆墨紙硯制造工廠當嫁妝,我前陣子讓人公證,把這間工廠轉給寧子當嫁妝。”說着讓人去請李中辰進來。

李中辰為好友擔憂了一晚,這會黑着眼眶進來,一見這情狀,忙用英語安撫沈星言:“星言,這就是一個鬧劇,等會出了寨子,什麽也不用認。”

“晚了!”沈星言一見李中辰,理智稍稍恢複,按下滿腔怒火說:“這個事就是一個局,回去有得折騰,你到時當個證人吧!”

陶老太太見他們說着她聽不懂的話,趕緊打斷,又遞手裏的絹紙給李中辰,“中辰,你來說說工廠的情況。”

李中辰接過一看,絹紙上面是曾祖父的筆跡,有日期,簽名和手印,看着不像做假。但問題是,這間所謂的筆墨紙硯工廠,在哪兒?

“我打個電話問問。”李中辰撥打了父親李柏的電話。

李柏聽李中辰念完絹紙上的字,想了起來,所謂的筆墨紙硯工廠,在戰亂時荒廢了一段時間,之後重建,成了毛筆作坊。這間作坊在好幾年前,就撥歸李中辰管理了,近些年毛筆銷量大降,作坊并不賺錢,屬于茍延殘喘。

“中辰,祖姑姑說的這間筆墨紙硯工廠,就是你名下的五筆十彩毛筆工廠。”

五筆十彩工廠是李中辰名下一份很小的産業,若不是每月一份報表,李中辰未必會記起這份産業,但現在有人不費力氣就想謀取去,他還是極度不快了。

李柏倒是勸李中辰道:“這間工廠也算是雞肋,陶寧子想要,那便給她好了。”

李中辰不情不願答應了,放下電話,回頭跟陶老太太和陶寧子說:“筆墨紙硯工廠幾度變遷,早已轉化為毛筆作坊,寧子想要接手,回G市後,辦一下手續就行。”

衆人頓時鼓掌,朝沈星言道:“寧子長得這樣好看,又有工廠當嫁妝,姑爺你真的賺到了!”

沈星言:呵呵,來了一趟楊梅寨,自己被謀了人,中辰被謀了産業,然後,到底是誰賺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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