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亨利緊緊攥住希爾德布蘭的手腕,止住他的動作:“朕不想做。”
希爾德布蘭置若罔聞,一刻不停地在他耳後吮吻着,鼻尖深埋于耀眼的金發間,少年獨有的氣息傳入鼻腔如同催情的藥。每當和亨利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會被他的鮮活所感染,此時就會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已經不再年輕了。
悄然嘆息一聲,希爾德布蘭收回散亂的思緒,攬着人哄道:“亨利沒必要在意那個蠢貨的話。再說……方才是誰讓我‘檢查’的,嗯?”
“朕只是想在他死前再看一眼那個愚蠢的表情罷了。”亨利拉開男人橫在自己腰間的手,不顧早已散亂開來的衣袍,徑自朝床邊走去。
卻在中途被攔下。
希爾德布蘭将人攔腰抱起,大步邁向浴池。
“你!”亨利不可置信地瞪着希爾德布蘭,為他再一次不顧自己意願的強勢行為感到氣憤。
亨利的掙紮對于希爾德布蘭來說毫無意義,但為了讓他安分下來還是低笑着解釋道:“亨利身上沾了血。”果然亨利聞言停下了掙紮,一臉狐疑地看了看自己身上。
寝殿裏的浴池引入了地下溫泉,常年熱氣缭繞,除此之外勃艮第人還突發奇想地将特産紅酒倒入其中,形成獨有的紅酒溫泉,只消走近便能聞到醺人欲醉的酒香。
見此,希爾德布蘭總算知道殿內隐隐約約的香氣究竟是從何而來。輕輕把人放下,褪去彼此身上的衣物,饒有興味地說:“原來紅酒還有此等妙用,難怪亨利看着白皙了許多。”
亨利斜睨他一眼,不理會這無聊的打趣,低頭尋找何處沾上了血漬。
“在這裏。”希爾德布蘭捧起他的臉深深地吻了過去。
“唔。”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亨利眼中閃過一絲冷意,等男人舌尖肆意朝自己口中探入的時候,狠狠向其咬下——
希爾德布蘭捏住他的下巴,重重纏着不安分的舌頭攪弄幾下才退出來,看着懷裏露出狠厲神色的少年,頓時張揚一笑将人大力拉入池中。
猝不及防之下,亨利被迫喝了一口醇澀的池水:“咳咳……”盡管明知這池水每天都會更換,他還是覺得有些反胃,臉色陰沉地對着男人厲聲喝道,“希爾德布蘭!你太放肆了!”
希爾德布蘭收起在他面前一貫的戲谑神色,換上對待外人時的肅容,琥珀色的眼眸中流動着危險的光芒:“陛下既然利用了我,自然要付出一些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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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知道每當這人稱呼自己為“陛下”時,接下來的話總會讓自己感到為難,而他一向也都會以否認、拒絕作為回答。此時自然也不例外:“朕不懂你在說什麽。”
“陛下不想親自動手殺了羅貝爾,怕引起其餘各國諸侯的不滿,所以設計引我過來代勞,我說得對麽。”盡管這是問句,希爾德布蘭的語氣卻十分篤定,透徹的眼神穿過氤氲的水汽直射入亨利眼中,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有的盤算。
“朕為何要殺他?”被說中心中所想,亨利也不緊張,反而靠在池邊,将身體舒展開來,狀似惬意地閉上雙眼——實則是為了躲避對方銳利的眼神。
對此希爾德布蘭并不打算深究,湊過去緊貼着他坐下緩緩道:“他冒犯了陛下自然該死。陛下想讓我代勞只需一句話就是,賜他一個‘冒犯教皇罪’不過舉手之勞,”說到這裏話音一頓,伸手攬過亨利纖細柔滑的腰恢複了平日的不羁,“只是亨利既然引得我親自前來,想必早就做好了回報的準備。”
亨利心中百感交集。他本打算通過羅貝爾之死加深諸侯對教會的不滿,當結果真的如他所願時,還以為自己棋高一着,終于算計了希爾德布蘭一次,卻沒想到:“你是故意的?!”這是變相地承認了。
“和亨利一樣,将計就計罷了。”
誠然,亨利一開始根本沒打算動羅貝爾分毫,若他能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盟友,自然可以在自己的支持下順利登位。可惜,他卻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要知道,作為一個無能的王子竟然能在叛軍的重重包圍下将求救信送出來,實在是一件奇事,怪不得人生疑。
在收到信時,亨利便考慮過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封信确實經歷了千辛萬難才被送出,一種是根本就沒有叛軍,或者說羅貝爾就是那個背叛者。孤立無援地過了這麽些年,他早就變得敏感多疑,在這種情況下反而更多地傾向于後一種猜測。
猜想在他不費一兵一卒攻入王宮之後得到了證實:羅貝爾背叛了他,這不過是一出請君入甕的戲碼。
然而,即使他沒有背叛自己,他也不會讓他活下去。因為在第一眼見到他時,他就發現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希爾德布蘭如出一轍——不懷好意又帶有濃烈的欲望。盡管二者之間還是有着細微的差別,但是在他看來都一樣,一樣讓他感到厭惡,心中不可自抑地湧出殺意。
是以在知道自己的酒有問題時,他便将計就計地把希爾德布蘭引來,意圖讓這兩個對他不懷好意的人統統得不到好下場。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的謀劃一步步得到了落實,他成功地将勃艮第的控制權收入囊中,通過這件事,教會在各國的信服力也會有所下降。卻沒想到,在他暗自得意的時候,希爾德布蘭竟然告訴自己,他不過也是将計就計而已。
他在算計什麽?亨利想不出在這件事中他能得到什麽好處。這麽想着的同時,臉上不可避免地浮現出一絲不解。
一直關注着他神色變換的希爾德布蘭覺得有趣,适時替他解惑道:“用一點無關痛癢的小麻煩換亨利主動一次,再值不過了。”
聽見男人話裏話外的暗示,亨利倏然轉頭望向他:“你每天究竟都在想些什麽?!”自己費盡心思謀得的結果在希爾德布蘭看來竟然只是一個“無關痛癢的小麻煩”?相較于權力争鬥而言他居然更多地記挂着床上那點事?!
“想你。”希爾德布蘭坦然迎向他的目光。
一時間溫暖的琥珀色與冰冷的湛藍相接,造化出奇異的思覺,亨利不經意撞進一團柔光裏,恍惚中像是回到了多年之前,那時他還全心信任着這個男人,也以為他是真心對自己好。“希爾德?”不自覺地叫出這個許久未曾吐露過的名字,片刻後才在對方瞬間炙熱起來的眸光中回過神,不由暗恨自己瞬間的不設防。
“亨利想到什麽了?”希爾德布蘭把憤而起身的少年拉回來,禁锢在腿上,“也是在想我嗎?”
“對。”一味否認只會顯得更難看。希爾德布蘭驚訝于他少有的直白,還未追問又聽他道,“朕在想你究竟還能虛僞到何種地步。”無論是從前,抑或是現在,這個男人都虛僞得可怕。
“你不信?”然而希爾德布蘭說的确實是實話。平日裏除了主持一些宗教儀式,處理世俗政務,偶爾到各個教區巡視之外,他沒有別的事可做,比起每日汲汲營營的亨利要清閑得多。底下人也不敢給他添亂,唯一的對手就是亨利,閑暇之餘不想他又能想誰?
亨利冷笑一聲:“要說你是想着怎麽對付朕倒是有可能。”
希爾德布蘭挑眉,眼中閃爍着戲谑的光芒:“嗯?除此之外亨利以為我還能想什麽?”
發覺自己好像在無意間自作多情了,亨利定定看了他一陣,手邊找不到任何能夠用來報複的器具,只好兜起一捧水向他潑去。
希爾德布蘭及時側頭躲開,卻仍有不少被濺到了臉上,帶有淺淺粉色的水滴由鬓邊滑落,順着脖頸淌過健壯的胸膛,最後緩緩沒入池中。他也不氣惱,反而被亨利孩子氣的舉動取悅了,多少年都沒再見過他這個樣子,不由勾起唇露出懷念的神色。
亨利見他如此更加氣急,頓時揚起更大的水花澆過去。
這下更引得男人直接朗笑出聲,被淋濕的亞麻色發絲緊貼在臉上,掩去一些棱角,使他看着比平日溫柔許多。可惜所作所為還是一如既往霸道,在蕩起的水花中,亨利被他用力扯過去緊扣後腦狠狠吻住。
激烈又纏綿的吻由一開始希爾德布蘭單方面的肆虐漸漸轉變為亨利不甘示弱的回擊,唇舌糾纏着在對方嘴裏攻城略地誰也不願退一步,最後還是希爾德布蘭揉捏着他的後頸讓他放松下來才得以結束這場“唇槍舌戰”。
退開之後亨利又不甘地咬上男人的脖頸,毫不留情地發狠撕咬着,就連一向忍耐力有加的希爾德布蘭都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疼痛之下扶在他腰部的手開始惡意地往身後那處隐秘的入口探去,借着溫泉的濕滑輕而易舉地擠入一個指頭:“我每天都想着……這樣對付你。”
突如其來的刺激使亨利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放松了撕咬的力度,希爾德布蘭見狀捏着他的後頸把人拉下來柔聲道:“咬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說着的同時手下似是懲罰般地加快了穿刺的速度,又在懷裏人不馴的瞪視下再次加入一根手指,兩指并作地在他體內肆意施為。
“嗯……你慢點!”被揉弄到敏感一點的亨利癱軟在男人身上,語氣卻十分強硬地命令道。
希爾德布蘭側頭咬住他的耳垂,微微施力在上面研磨着,與此同時引誘性的話語直往他耳朵裏鑽:“這個力度才剛剛好。”至于說的是啃咬的力度還是在體內按揉的力度就只有亨利才能體會了。
“閉嘴。”亨利最不喜的就是這人總會在做愛的時候說一堆奇怪的話,簡直莫名其妙。下身被男人的動作激得硬脹起來,此時他已經無暇他顧,握住自己跟随身後的節奏緩緩撸動着,手背時不時蹭到對方同樣硬挺起來的巨物,對此他置之不理,只顧自己快活。
希爾德布蘭也不在意,默默在被插弄得松軟下來的穴中加入第三根手指,另一手壓下少年的腰将下體緊貼在他的手背上借着他的動作獲取慰藉。
亨利險些被摁入水中,別扭的姿勢維持了一會兒之後最終他還是忍耐不住,不甘地斜了男人一眼,伸手将他和自己握到了一起。希爾德布蘭這才松開對他的壓制,狀似獎勵地在他唇上親吻了一下。
“嗯啊……”又抽插了幾十下後,希爾德布蘭收回手,溫熱的泉水瞬間湧入還未來得及閉合的地方,敏感的腸道感受到灼熱的溫度,頓時劇烈地收縮起來。亨利不由發出一聲難耐的低吟,“水……進去了。”
希爾德布蘭把手舉出水面,撚了撚指尖上晶亮的液體,指尖分離時還牽出一條黏膩的銀絲,安撫性地親了親他醺紅的臉頰:“亨利那裏本來就愛出水。”
亨利聞言眯起眼,握住男人堅挺的手一個用力:“廢什麽話。”
希爾德布蘭悶哼一聲,嗓音低低沉沉地喟嘆道:“真熱情。”說罷不等亨利繼續施力禍害他的命根,他就托住對方挺翹的臀部把人帶出水面,坐到浴池邊緣邀功似的道,“現在沒水了。”
亨利跨坐在他身上,胸前兩點殷紅恰好挺立在他眼前,希爾德布蘭想也不想地含住其中一邊舔吮吸咬起來。一時之間“啧啧”的聲響充斥着整個殿內,蒸騰的酒汽伴随着淫靡的水聲為這場性事更添一絲火熱的氛圍。
“亨利想要什麽就自己來拿。”舔吻的間隙中希爾德布蘭誘哄道。
亨利輕扯嘴角露出一抹涼薄的笑,把人推倒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一手按壓着他的肩,一手握住灼燙的巨物傾身對準穴口,在男人熱切的眼神中緩緩坐了下去。
“嗯……”一個多月沒有纾解的欲望在此時得到了滿足,兩人同時發出欣然的嘆息。
等待初始時的脹痛過去以後,亨利才開始動作。在和希爾德布蘭的每一次交合中他都會避免與他視線相接,他知道這個男人擅長蠱惑人心,一不小心就會深陷其中難以自拔。和他保持肉體上的關系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他絕對不會把自己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
亨利半阖起水光流潋的雙眼,腰身向後翻折出誘人的弧度,一手撐在希爾德布蘭緊實的大腿上,另一只手握着自己同樣形狀可觀的那處上下動作,唇邊随着每次起伏溢出略帶磁性的低吟。
希爾德布蘭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難得主動的樣子,只覺此時的亨利性感到了極點。忍不住伸手撫過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時而在挺翹飽滿的臀上揉捏,時而将手指劃進股縫中按壓蜜穴的邊沿,時而描摹小腹上排列緊密的腹肌……最後着魔般地掐着他的腰加快了頂弄的動作,讓他在劇烈的颠簸中發出破碎的呻吟,眼角眉梢綻放出更為豔麗的春情。
這是亨利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也是他最為得意的私藏。
這麽想着的同時,希爾德布蘭翻身把人壓到身下,擡起他的一條腿大開大合地操幹起來。亨利在下位時不喜歡夾着他的腰,說那樣像女人。有一回他意亂情迷之間纏過自己一次,事後氣憤得差點把他踹下床。也就是仗着自己的縱容他才敢如此膽大包天,在正事上還有所收斂,每每有大動作之前總會先來試探一番。然而在床上卻總是頤指氣使,仿佛要把平日裏吃的暗虧統統借此報複回來。
然而希爾德布蘭對此樂在其中,巴不得他更烈一點才好。
經過上百下沖撞,亨利只覺下身一陣酥麻,火熱的硬物每一下都毫不留情地搗進體內,身體被頂得漸漸遠離了池邊,耳邊盡是肉體相撞的聲音和噗呲噗呲的水聲……然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一直得不到真正的釋放,男人一直游離在興奮點的周圍,遲遲不肯再深入。亨利欲求不滿地用後面那處夾了他一下,驕聲道:“你到底……嗯……到底行不行?!”
希爾德布蘭對他身體上的每一處敏感點都了然于胸,出于私心才故意避開那裏,好讓自己再盡情享受一陣,此時被他這麽一夾,險些控制不住發洩的欲望,然而面上卻絲毫不顯,反倒輕嘲道:“這麽心急?”說着的同時俯下身将手撐在亨利頸邊,止住他不斷向邊上滑去的趨勢,僅用腰部的力量帶動着頂弄的動作,深埋于少年體內的硬物總算變換角度朝磨人的那點抵去,“等下可別又求我慢下來。”
亨利舒爽得蜷縮起潤白的腳趾,放聲呻吟起來:“嗯,頂到了……啊!”強烈的刺激使他眼尾浮上一抹緋紅,呼吸也變得急促,但他仍不甘示弱地睨了男人一眼,不管不顧地催促,“哈啊……再快一點。”
在希爾德布蘭心中他一向愛玩火,是以也不覺訝異,事實上他就喜歡亨利這樣,因為只有這樣他才有理由把人好好地“懲治”一番。
最後在教皇大人的“懲治”下,年少輕狂的君主失神地尖叫着射了出來,積攢了許久的欲望一股又一股地噴射在彼此身上,散發出濃烈的情欲氣息。等回過神後他不甘地咬上男人支立在頸邊的手腕,用盡餘力在上邊留下了一個深深淺淺的牙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