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愛滿則虧
姬青陽聽了濛雨在鳳凰山的奇遇,心中猶如海底撈了針,空中抓了塵。君主想要的東西怎麽就那麽容易獲得。
“十之八九,就是你說的那位奇毒之人。”
孔脈生低下頭得意地笑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不就是他正做的嗎。
這樣一來,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差“藥引子”了。這個東西找起來就非常費力了。
不過還是得先确定,南禦風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嗎?
“小女濛雨與南禦風尚有幾面緣分,請他來旁敲側聽一下,想必是沒有問題的。”孔脈生如是說。
陸羽壓着自己每日見到俞方的心情,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期待着每日天意的蘇醒,落日緩慢一些。幾日不說話,能見着她也是莫大歡喜。這幾日俞方忙着看一些風寒雜病,未有時間靜下來和陸羽說說話,她有些慌張了。自己正尋找機會去看看她,正好陸敕帶了些上好的鹿角回來,心生一計,趕緊搶了過去便奔向俞方醫館之處。
動物靠本能找到治理自己的藥物,人一離開自然就不知如何拯救自己,抵抗疾病,要靠醫師的輔助方能治愈自我。醫師要離自然更近一些或真理更近一些種子長在土壤中,不因土壤的不同而有異?還是因為環境而改變自己?這是什麽原因?
劉大媽拿着一顆病死的樹枝前來找俞方,“我這個病啊,哦不是,這樹,究竟是為何而病啊,我好水好肥給它施着,冬天給它穿着衣服,可他還是死了,沒有風吹雨打,它還是死了……。”
陸羽在一旁聽着差點沒笑出來,俞方一天天地不止治療病人,還治着怪樹,:“劉奶奶,一顆樹而已,不必那麽傷心難過。”
“這不是一般的樹,它是我小孫子留給我的,是我唯一的樹,它生病了,我的小孫子在下面過得也不好。”
劉大媽的小孫子都死去很多年了,像是掉進水裏淹死的,她很自責,自責自己總是囑咐孫子不要靠近河邊,也不允許孫子靠近河邊,自己卻沒有陪他去玩過,如果去玩一次,或者自己看着他,他也不會被水淹死,她何嘗只有喪孫之痛,那種深深的自責與羞愧都差點讓她自盡。懷想起與孫子一起種的梨樹還沒開花結果,那算是最後的一點鼓勵,她仿佛看到了它的小孫子已經原諒了她。撫育那棵樹長大便是劉奶奶唯一的寄托了。
“走去看看吧”。俞方開始收拾東西。
“啊”,陸羽驚訝望着俞方。
那棵樹用棉被包裹着,周圍的土質松軟,泥土濕潤。精心的奶奶一直在給它澆水、施肥。這個冬天太冷,怕它過不了冬。俞方撕下一塊樹皮,樹皮裏面發着黑,滲着水珠。樹根的外面因為澆水過多都開始腐爛了,周圍的樹都沒有這種狀況,“劉奶奶,您平時也會澆其他樹嗎”
“是、是、我會順着帶一點一起澆,可是它們都沒有什麽事兒,就我孫子這顆梨樹,生病,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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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棵樹種了多久了?”
“有兩年了吧,當時我記得還是個小樹苗。一轉眼都這麽大棵樹了,我的孫子也去了那麽久了……。”
這樹一看就是攝水過多,但看這泥土,利水條件應該很好才對,為什麽偏偏這棵樹像是泡過,樹皮內才發着黑滲着水。樹根也腐爛了不少。
“之前你們是用什麽種下它的?”
是孫子種的,我不過是來澆了水,算是我與他一起種的。
“劉奶奶,挖開它看看嗎?”
“這……。”劉奶奶想了想,點點頭。
陸羽找來一把鐵鍬,他們開始沿着樹根的旁邊挖,盡量不傷到樹根。挖到樹根底下時,露出了一個暗紅色的陶罐 ,劉奶奶見着那陶罐就開始哭,要想完整取出來還真是費了很大力氣,因為陶罐裏面蜷縮着很多樹枝,罐子裏面滲滿了水。劉奶奶抱着那個陶罐哭得更厲害了,自己像是忘記要治樹這件事。
誰又能明白她在哭什麽,她的孫子在生前就想拿着這個陶罐去河邊打水,竟不知他是為了種下這棵樹。沒想到過于保護會是這樣的結果,就像那棵樹。
那棵樹不需要澆水、施肥、甚至裹上那麽厚的棉被,自然給他的,它都應該應該承受,它會自己尋找生存方式,以植物的本能。
第二年春天,劉姥姥的院子裏有一棵樹開滿了梨花。
種子不因土壤而改變自己的屬性,俞方也是如此。縱然再多的外界因素使俞方成為了現在的樣子,可她仍然改變不了自己是女子這一事實。她內在是由一顆柔弱的心撐起,她在那麽多人的眼下掩藏起來,包裹自己,包括自己最在意的人。可是她自己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最想隐瞞的人,她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偶爾她回想,以後的生命裏還有陸羽嗎?陸羽以後有了自己的家人,是不是就得天各一方?這樣的思緒一旦有了就開始頭疼,頭疼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使命、自己心中所想。
陸羽那嬌小卻有力的身體,尖銳又細膩的眼神,還有率直的個性,全在俞方眼裏,有時候出不了氣,有時候心快跳出來,有時候說不出話。那是怎樣一段感情,充滿着幻想、美好、禁止與絕望。
受傷的兔子知道找□□來減輕自己的疼痛感,濛雨頓時對那樣的之物産生了興趣。這世間千奇百怪,好奇的她怎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一點心靈追求。
五片葉子的草,有時候也有七片。看上去與平常植物未有過多分別,兔子為什麽就找了它沒有找其他植物呢?夢雨摘下葉子、果實,準備回去到自己的秘密天地研究一番。
“刑姨,我回來了”。
“小姐又去哪兒啦”刑姨早已習慣問出這句話,一邊幫她收拾好籃子,見了那綠色的□□葉子,“這是什麽草?”
“不知道,但是它很奇特。刑姨,幫我生火啦,我要去做東西。”
将種子與樹葉磨成粉末,塗在受傷的小兔子身上,這樣的話,兔子是不是就會好了。濛雨拿着她煎制的灰綠色的粉末,逮出一只受了外傷的小兔子,将藥品塗抹在小兔子身上之後,只見微弱生病的小兔子立馬活蹦亂跳,很有力氣的樣子。濛雨像是獲得了什麽巨大的物品,開心不已,刑姨在一旁也為她開心。
“那這個東西,要是運用到受傷的士兵們身上,豈不很管用,這樣也幫助了陸敕哥哥”。說着自己便跑去練兵之處找陸敕。
那兔子活蹦亂跳了沒多久又歇下去了,感覺是要好了許多。
士兵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你們要記住,你的前面和後面是誰,你們只需記住這兩個人,行軍之中若有遺漏,便一目了然。”陸敕正在訓練士兵們相互認識,計數。“戰士成為一體,才有可能在軍隊中勝出,不要到時候成為一盤散沙,風一吹就開了。”
濛雨在一旁靜靜地等着陸敕,歡心地拿出藥瓶又收起來。待陸敕過來,濛雨見他手臂有處小傷口,迅速拉着陸敕坐下,拿出自己研制的粉末塗抹在他傷口上。
陸敕感覺一陣麻木,受傷的肉仿佛不再痛了,他用手輕輕按了一下傷口,“真是神物啊,怎麽就不疼了。”
“真的嗎?太好了。陸敕哥哥,這個是我在山裏發現一只受傷的小兔子想到的”。她自己也沒說個明白話。“這個可以用作你們士兵征戰時療傷一用。”
陸敕笑着拿着那個藥,“這東西還有?”
“嗯嗯”,陸羽搖搖頭,“不過我在後山看見了許多那樣的葉子,我可以弄不少,你們也夠用了。”
“想不到你不是醫師,還能做出這些東西”。
“那當然了,我的頭腦,可不是那麽簡單”。
夜裏的蠟燭有些搖曳,風一吹它便倒在了桌上,不偏不倚正好燒着□□粉末。濛雨趕緊扶起蠟燭,一聞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估計是那粉末的怪味,她使勁吸一口想聞清楚是個什麽感覺,不料這一口吸下去可好,自己開始眼冒金星、身體輕飄猶如騰雲駕霧一般空靈,不一會又昏睡了過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醒來,刑姨在一旁憐愛的望着她:“你是幹了什麽事兒,盡說些胡話。”
“刑姨,我怎麽了?”
得知自己藥後胡言亂語,濛雨才想起應該是那粉末作怪,這可不能送到陸敕那邊,讓他們産生幻想發瘋怎麽辦。
“雨兒,你又闖什麽大禍了。”孔脈生急忙忙進屋,“聽你刑姨說,你又整了什麽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哼!”
“爹爹,我也是一時好奇嘛。”
“好奇,好奇會要了你的命。”孔脈生坐下來摸了摸正在苦惱的濛雨“既然你好奇心那麽勝,我這有一事,你若弄出個明白來,我以後便不管你做何事。”
“當真!”
“你上次說的那位奇毒的朋友,可還在壽丘啊?”
“在啊,爹爹有什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