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獨孤珩卻爽快應道,“可。”

就見芳若瞅了瞅左右,壓低聲問道,“表哥今年貴庚?我瞧着你該比我姐姐大不少,怎麽還未定親?”

安若瞠目結舌。

妹妹今日是怎麽了?從前雖然調皮些,但不會這麽沒規矩啊。

獨孤珩卻笑了起來,“我去年及冠,比你姐姐大六歲,算很多嗎?”

芳若唔了一聲,“六歲……不算少吧。”

獨孤珩噎了噎,只好轉而道,“家人四年前過世,我前不久才滿孝期。”

這個答案似乎有些沉重,芳若哦了一聲,終于不再多問。

因身份是假的,他并不方便直說,安若卻知道,上一任的鎮北王于四年前過世,他眼下的确是才出孝期不久。

不過試想那時他該不過才十八歲,匆匆繼承王位,要顧全封地民生,還要領兵上戰場,該是并不容易。

思及此,她忍不住悄觑了觑他杯中的茶湯,思忖等他飲盡,可要再為他新調一杯。

哪知忽然聽見他将語氣一變,嘆道,“不過眼看年紀一日大過一日,的确是該考慮終身了。”

說着有意擡眼看去,與正偷窺他的少女視線相撞。

安若心間一跳,慌忙移開視線,裝作重又煮水烹茶,輕咳道,“茶涼了,我重新調一杯。”

獨孤珩颔首,“有勞表妹。”

安若嗯了一聲,忽然有些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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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艙中,小奶娃阿皓仰躺在榻上睡得香甜,王媽遠遠望着窗外甲板上幾人,邊搖扇,邊悄聲同秦氏道,“這位官人儀表堂堂,看着真是不錯。”

秦氏點了點頭,也毫不吝啬目中的笑意,又忍不住想遠了。

晚間用飯時沒有外人,安若便提醒妹妹,“你今日話多了些,以後不要再問人家私事。”

芳若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卻理直氣壯道,“既是表哥,我們當然得多了解一些,不然若哪天碰見查船的,口徑對不上怎麽辦?”

安若不上當,睨她道,“查船的會問人家有沒有成親,為何還不定親嗎?”

小丫頭自有一套歪理,“極有可能啊!畢竟表哥英俊倜傥,姐姐你貌美溫柔,多像一對良配,結果不是,反倒惹人奇怪,人家肯定必定都有疑問,放着這麽好看的表妹不要,表哥他是不是傻……”

越說越離譜,安若惱羞起來,一口打斷道,“不許再胡說,總之你今日很是失禮,以後不準再這般,不然,就罰你不準出門。”

小丫頭很是不服,打算向娘求救,哪知秦氏也點頭,“以後不得無禮,要聽姐姐的話。”

芳若,“……”

小丫頭有苦說不出,這個笨姐姐,明明一心為了她,她卻看不出來。

~~

接下來幾日,安若愈發不肯出門。

然芳若在房中待不住,姐姐不同她玩,只好跑去找明瑜。

除過房中有些悶熱,安若倒也樂得清淨。

這日午後,她正專心繡着手帕,忽然就見芳若沖進房中拉她,“姐姐快來救命。”

“救命?”

她吓了一跳,忙問怎麽了,小丫頭一臉急色道,“快救救我,不然我要慘了。”

不容分說就拉着她出去了。

等來到甲板上,卻見陰涼底下支了一個棋盤,明瑜在一側坐着,另一側卻是“舅舅”趙達。

一見她來,舅舅如蒙大赦,立時起身把位置讓了出來,道,“快來坐下,我哪裏會幹這個?”

——原來芳若方才在同明瑜下棋,然而技不如人,眼瞧着要輸,便急得到處去拉救兵,甚至把才出門透口氣的“舅舅”給拉了過來。

然而趙達哪裏會下棋,芳若沒辦法,只好又去拉了姐姐過來。

弄清原委後,安若哭笑不得,“不過一場棋,輸了就輸了,這麽着急做什麽?”

芳若卻嚴肅道,“若是輸了,我的紅絲硯就歸他了,怎麽能輸?”

那方紅絲硯是爹從青州帶給她的,雖然小丫頭并不喜歡讀書習字,卻十分寶貝自己的東西。

然而沒辦法,她若不以紅絲硯為約,明瑜又不肯陪她玩,事到如今只好面臨如此窘境。

安若無奈又好笑,但即已經被拉了來,又不好不管她,只得坐了下去。

哪知明瑜卻不幹了。

“二姐怎可請那麽多救兵?長姐棋藝比我好得多,這不公平。”

芳若得意洋洋,“你又沒說不能請救兵,有本事你也去請嘛!”

明瑜一咬牙,“好。”

竟真的起身去找人了。

沒過多久,把獨孤珩領了過來。

安若,“……”

芳若,“……”

趙達,“……”

獨孤珩已經從明瑜口中知道了原委,但見棋盤的一端,少女頗為詫異的看他,便颔了下首道,“表妹承讓。”

随後,便坦然坐了下來。

安若,“……”

真的要與他下棋了嗎?

她輩子從未與獨孤珩下過棋,并不知他棋藝如何,但想來他精通兵法,應該不會差吧。

此時與他面對面坐着,又見他一副信手拈來的模樣,說實話,她其實有些緊張。

然棋盤邊卻已經圍起了觀衆。

明瑜芳若及他們的“舅舅”趙達皆是一臉期待的樣子,紅菱小竹勤快的端來了茶水,還切了幾只香瓜。

安若,“……”

哎,早知如此,她便留在房中不出來了。

這麽多人看着,若是輸,得多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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