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木頭
中午，昨夜站崗的木頭休息夠了，見二娘還沒回來做飯，知道大家忙，也拿着工具趕去地裏幫忙。
猴子眼睛尖，老遠就看見他了，将手舉得高高的來回擺動。木頭看見手勢走了過去。
一邊挽袖子，一邊問他，“叫我過來有事？”
猴子彎下腰幹活，嚴肅道：“很重要，所以才把你叫過來。”
“哥，你來了，快過來幫我忙。”木頭擡頭看過去，水生拖着一大捆冬日取暖用的幹柴在叫他。
木頭趕忙過去，幫着他把幹柴扶到背上，水生背好幹柴後，笑嘻嘻的問他：“哥，你和猴子偷偷商量什麽呢？一出來就朝他那兒跑了去。”
木頭拿手給他托住幹柴送他往大道上走，“這還什麽都沒說，你就叫我了，我也不知道他想說什麽？”将人送到路上，好走了，才放下手，“你将幹柴送回去後，到菜地那邊叫你/娘她們回去做飯，中午太陽烈，吃過飯休息一會兒再繼續幹活。”
“好嘞，我這就回去。”
水生走了，木頭回去拿起工具一邊收糧一邊說道：“說吧，剛才想說什麽？”
猴子擡手抹了把額間冒出的汗珠，才開口繼續剛才的話題，“今天早上，你和村長說完那事兒，我就去叫大夥兒起床，叫石頭石頭一直不應聲，原來是起的更早上山摘果子去了。”
“嗯。”猴子等着木頭繼續說話，結果木頭聽不到他說話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繼續說，石頭上山摘果子怎麽了？可是遇到昨天夜裏那個人了？”
“哦，那倒沒有，但是他說差點踩到亂扔的獸夾。”
木頭手裏的動作一滞，繼而說道：“就這兒事啊，跑回來就行，最近大家都警醒着些，沒有壞處，一會兒麻煩你去告訴別人，最近不要單獨上山，至少五個人一起才能結伴上去。”
猴子：“好的。”
大約食時時候，石頭過來叫所有人回去吃飯，木頭不動，繼續幹着手下的活。
猴子停下來直起身子問他：“木頭哥，你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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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頭也不擡的道：“我出來之前吃了幹餅，不餓，你們先回去。”猴子連忙應“是”。
石頭見所有人都走了，只有木頭還在地裏，跑到他身邊，叫他：“哥，回去吃飯啊。”
木頭點點頭，扔下手裏的工具，拉着石頭往回走，到村口時候不往裏走，卻朝山林方向走去。
“哥？”石頭正疑惑，突然發現這是夜裏他和山石跑上山那條道，似乎想到了什麽，抿嘴不再問了。
到了腳印明顯的地方，木頭拿上面人的腳印和石頭的腳作對比，對比完後，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石頭，眉頭皺的死緊，不發一言，等着石頭開口。
石頭繼續繼續抿着嘴不說話，木頭又指着那處糞便問他：“那是什麽？今日/你猴子哥和我說你早早就上山摘果子去了，可我并沒有看到你從山上下來，你是特意繞去另一條路了麽？”
石頭：“是！”
木頭點點頭，大手放在他肩膀上，“走吧，回去吃飯。”
木頭：“那頭野豬是你在山裏的朋友？”
石頭：“是”
木頭：“他有名字嗎？叫什麽？”
石頭：“山石。”
木頭：“山裏的石頭，這不和你名字一樣了，呵呵。”
“不一樣，”石頭拍掉肩膀上的手，擡頭說道：“我叫石頭。”
“哦~不說了，去二娘家吃飯去。”快要走到村長家門口了，木頭又低聲問他：“那夾子帶回來沒？”
石頭搖搖頭，“被我扔了。”
木頭一拍他腦袋，“那是村子的公共財産，你扔了作甚？”
石頭擡頭看了他一眼，“看它不順眼。”說罷就不再搭理木頭進屋去了。
在石頭心裏還是有一番考量的，雖然這一次是因為山石的到來而引發的人心惶惶，但是每年收糧季一到，總有因為天災人禍收不夠冬糧而來搶劫匪盜，若是将夾子拿回來，一是不好向衆人解釋，虛驚一場更容易讓守備的放松警惕，二是山石一旦被村人發現了，容易被抓回來，自己還小，在村子裏沒有發言權，根本護不住山石。所以夾子還是幹脆扔了好。
還小？石頭心下又墊墊了這個詞。
石頭和木頭進屋，村長和水生都在了，水生/母親看到他們就要端湯上來開飯，石頭忙跑去将湯接過手中，“二娘，我來端吧。”
水生嘴裏咬着一根豬尾巴草，等石頭坐下後，把草插到石頭頭上，“石頭不錯不錯，獎勵你的。”
一會兒菜都上齊後，石頭看着水生，“水生哥，你要獎勵就把你碗裏那塊肉獎勵我吧！”石頭沒搭理頭上的草，只作勢要搶水生碗裏的肉，吓得水生一個激靈就往後退，沒注意到身後有準備用來圍攏火堆的石頭，腳趾撞到了石頭上，哎喲叫了一聲。
石頭這才把草拿下來，端着碗扯了一下嘴角，村長拿起筷子敲了一下石頭，又敲了好幾下水生，嚴肅着一張臉：“吃飯就吃飯，這像什麽話？”
每日飯前的例行訓斥結束之後，這兄弟兩就會安生下來，和木頭一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實吃飯。待吃完飯後水生/母親定要來逗逗這兩個兄弟，木頭雖然性子豪爽，但是已經二十多歲了，早已過了被逗的年紀。倒是石頭自被木頭抱回來後一直是由她喂養着，感情上也像是親生兒子，所以逗弄水生也會連帶上石頭。
吃過飯後，村長和木頭細細讨論了一番此次站崗人員安排以及崗哨位置，讨論完後才放木頭和石頭一起離開。
下午，石頭就領水桶着工具到這邊地裏來幹活了，猴子有些為難的看着他：“石頭，你還小，這邊活兒太重了，你應該去那邊幫女人們把菜地裏的活幹了。”
石頭：“不用，那邊的菜地裏的活計很輕松，有幾個小孩兒幫着也就做完了。”
菜地裏的活由女人們和沒成年的小孩兒們幹，活兒少還輕松，這邊莊稼地裏的活都是壯年的大人們在幹，活計重且平均分配，一個十歲多的孩子和二十多歲的青壯年們來這邊幹一樣的活計，這不符合規定，着實讓分配任務的猴子為難了一番。
石頭低着頭看了看近處堆着的一小堆的收好小麥，抿着嘴不在吭聲。猴子也不能在這個上面耽擱太多幹活的時間，急了，就翻來覆去拿那兩句勸，知道木頭路過點頭同意，這個單方面的對話才結束。
等石頭幹完地裏的活兒，太陽已經西斜，準備進山了。
石頭又進了山林，在山林邊上碰到了木頭。這段時間不讓獨自進山，石頭碰見木頭了，也只能和他一起走。
路上，石頭爬上樹摘了不少香蕉，扯下木頭的外套将香蕉打包。
木頭笑看着他，“摘這麽多香蕉？可是香蕉并不好儲存啊。”
石頭睨了他一眼，“木頭哥怎麽總是學着那些嬸嬸開我玩笑。這不是拿回去儲存的，你就不用擔心放壞的問題了。”
“去看石頭？”木頭彎下腰将腦袋湊近一些，低低說道。
“是山石，”石頭借着他靠近的機會将懷中的香蕉包裹送到木頭手上，“你不是早知道我要幹什麽，還特意等在山林邊上。”
木頭一向說不過這個弟弟，聞言也自知閉嘴就好，再多說就會被嫌棄，抱着包裹跟着石頭在山林裏轉了幾圈，石頭又采了一些藥草和一種澀澀的有汁水的樹葉子，才領着木頭來到上午離開的那個山洞。
山石果然聽話，一整天都沒有出來，洞口的僞裝做的十分到位，得到了木頭的高度贊揚。
山石聽到走動的聲音，從睡着的草墊子上站起來走了出來，看到石頭懷裏抱着葉子，高興地跑過去“哼哧哼哧~”的吃了起來。
木頭對他很是好奇，這麽大個的八眉豬他還是第一次見，身體壯實，肌肉發達特別是後腿，蹬地有力，額間褶皺再配上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就像是他父親皺着眉頭做出嚴肅樣子的模樣，看着威嚴無比，且這八眉見陌生人闖了他的地盤，不第一時間驅趕或者詢問石頭，反而第一時間吃起樹葉子來，這也是他第一次見着喜歡吃樹葉還吃的津津有味。
木頭放下手裏的香蕉包裹，雙手環胸，“石頭，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喜歡吃樹葉的八眉。”
石頭将樹葉一片一片遞到山石的嘴邊，盡量不讓葉子掉在地上，一臉平靜淡定的開口解釋：“他不是喜歡吃葉子，他是喜歡喝酒，這葉子的汁水有點像酒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