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改錯別字。。謝謝小櫻提出來 一鞠躬 再鞠躬
因為傾華帝卿很少在皇宮中留宿,雖然傾華宮一直都有宮裏的侍婢打掃守衛,是以宮人們并不多,更別說在哪一望無際的櫻花林中,更是很少看到人。
眼前是滿目的粉色,夏侯音站在櫻花林裏如同陷入一片粉色的海洋,與以往腦袋裏所回憶的景象相比,畢竟沒有親眼見到的壯觀與震撼,如果說她那日在山上看到的太陽花林能夠溫暖人心,那麽這片櫻花海卻如同讓人陷入一個桃紅色的夢境,如一個情窦初開的少年青澀而又美好。
滿地零落的櫻花瓣,夏侯音不知道是宮人們沒來得及打掃,還是特意留下這落紅滿地的景象給人以落花滿地香風少的感覺。
沿着叢林中的幽深小道,腳下踩的是落滿櫻花瓣的青石石階,一路向前走去,有些花瓣沾染在夏侯音的鞋底,頗有幾分“踏花歸去馬蹄香”的韻味。
她依着模糊的記憶找到當日落水的地方,不得不說,櫻花林中的碧波湖是少有的清澈碧藍,潔白碧青的水芙蓉在碧波湖中依次盛開,零零落落的飄蕩在碧波湖中頗有幾分瑤池仙境的感覺。
然而,離碧波湖越近,随之而來的卻是一種窒息的感覺,看見這一汪碧水夏侯音的心裏止不住發憷,那種被湖水淹沒的感覺,再一次席卷全身,夏侯音似乎清楚地明白自己這個身體已經對水不由自主的開始産生恐懼,随即緊緊扶住身旁的櫻花樹,将身體的重量靠在樹上,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漸漸平複心中的恐懼。
風吹動着滿樹櫻花來回搖晃,微微散落的花瓣落在夏侯音的發間,眉梢一路飄搖而下,零零碎碎,妩媚清妖。
“怎麽樣,想起什麽來沒有?看來,你果真如傳言般失憶了。”說話的聲音語調悠長,聲音清朗,更多的卻是漫不經心。
夏侯音轉身看着寂靜無波的碧波湖和空無一人的櫻花林,擡頭向樹上望去。這才發現,繁茂的櫻花樹上仰躺着是一個紫衣女孩,慵懶随意的樣子,一只手拿着一根櫻花枝心不在焉的在樹梢旁來回晃動。
幾乎是第一眼,夏侯音就認出了這個女孩是自己僅有的記憶中的那個紫衣女孩,帶着幾分疑惑不可置信“是你?”
聽到這這句話,樹上的女孩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睛,帶着幾分好奇看着樹下的夏侯音“怎麽,你原來沒有失憶?。”
夏侯音看着眼前的女孩搖搖頭“我只是記得,是你和夏侯瑾跑來救我的。除此之外我對其他事情,并無印象。”
女孩輕瞥了夏侯音一眼,敷衍的應了一聲“哦。”便不準備再和她糾纏,心裏想着今早從小厮水溶那裏聽來的消息——碧成帝卿生了龍鳳胎,連一向對她很好的外祖父也已經兩天沒有來院子裏看過她了,她想以後自己在那個家就再也沒有位置了吧。
想至此處,蕭紫炎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轉眼又想起了站在樹下的夏侯音,不禁覺得也許她才是最可憐的人,親生父親不喜她,同父異母的姐姐又要殺她,本身就處于最尴尬的位置,以至于現在這幅懵懵懂懂的樣子。嘴邊的笑意更濃可是仍是無法融化她眼底的悲傷,或許是覺得同病相憐,看向夏侯音的表情多了一份柔和。
夏侯音看着樹上的女孩,明顯的能察覺出她的不對,還有最後對自己的莫名一笑,也許是出于直覺,也許是出于別的什麽原因她總覺得樹上的女孩知道些什麽,“你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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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紫炎。”淡淡的語調并沒有設麽感情,蕭紫炎看着夏侯音出現的驚愕表情,便知道她知道自己,想必也不是什麽好話。
蕭紫炎擡頭看看如今的天色,還未正午,想必夏侯音也是從上書房偷跑出來的把 ,這到不像一直勤奮努力地夏侯音啊,繼續問道“這個時候不該是太傅們教授課業的時間,你怎麽會在這個地方?”
夏侯音暗自思忖,淨水王嫡長女蕭紫炎。夏侯音在上書房聽到那個小女孩提起這個名字的時候,就大致對她有些了解,關于此事還要多謝玉書玉棋兩個人八卦的能力,經常在她耳邊提一些帝都城的大小事,這蕭紫炎又是帝都城出了名的頑劣不堪,又因玉書前幾年曾跟在傾華帝卿身邊伺候,對蕭紫炎的身世頗為了解才讓夏侯音無意之間聽到了關于蕭紫炎的事情。
說是淨水王蕭如,年少的時候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弟,兩人情投意合,沒過幾年,蕭如過了成年禮,淨水王老王君就為這兩個人舉辦了婚事。
成親幾年夫妻一直過得歡樂和順,并在成親後的第二年為淨水王府生下嫡長女蕭紫炎,卻不想淨水王王君竟是個福薄的,因着月子裏受了風寒一直卧床不起,蕭如請盡了世間名醫,王君卻還是在蕭紫炎三歲的一個冬天去世了。
要說這淨水王蕭如也還算有情有義,夫郎去世後一直沒有娶親,甚至連小侍通房都沒有一個。
卻說這碧成帝卿,陛下的長子。少年時就看上了這容貌俊朗,才華滿溢的淨水王蕭如,只因其心有所愛,一直不曾言明,雖是如此卻還是生出了非卿不嫁念頭。只是,如今淨水王王君去世,雖是喪事,于碧成帝卿卻算是個機會。至此,碧成帝卿經常出入淨水王府陪伴着蕭如,但卻從不提自己這些情愛之事。
一直到淨水王王君死去的第三個年頭,眼見着蕭如已經為先夫郎守喪三年。
這大夏的規矩,妻主為夫郎守喪不過一年,夫郎為妻主守喪也才不過三年,這淨水王蕭如能為自己的夫郎如此,已經是足夠了。碧成帝卿的年齡卻是一年比一年大,眼看着就要年滿二十二了,連皇宮的陛下也看不下自己的兒子如此下去,于是在某一天的晚上夜招蕭如進宮,徹夜長談,于第二天就定了兩人的婚事。蕭如雖放不下前夫,但碧成的付出自己也看在眼裏,雖無奈卻還是娶了這碧成帝卿。
雖說此事到了這裏也算圓滿,卻有太多的人都忽略了當時已經年滿六歲的蕭紫炎。關于淨水王前王君的死,雖已過去多年,卻還是有不少人在談論此事。之前與前王君交好的人,都知道前王君身體一直很好,況且蕭如對前王君又是仔細的不能再仔細,怎麽就因為一個風寒常病不起,甚至為此送了命。關于此事或許是有人故意造謠,也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反正是在碧成與蕭如成親的那一年,所有的疑點無疑都指向碧成。
那一年的蕭紫炎雖只有六歲,對有些事卻是出奇的敏感,是兩年多以來,蕭紫炎與碧成的關系并不好,就連與她母親的關系也越來越差,随着年紀的長大,蕭紫炎在衆人的眼中也是越發的頑劣任性,不學無術。
但是,這一切在玉書的眼裏卻是對着為小世女頗為同情。
夏侯音回過神來确實很好奇,這個‘頑劣任性’的小世女竟然關心起她來了,夏侯音答非所問,眼神一挑“你不是也在這裏。”
蕭紫炎立時另眼相看,卻不知這一向是刻苦努力的小書呆夏侯音也會調侃人。蕭紫炎從櫻花樹上飛身一跳落在夏侯音面前,如她一樣靠在櫻花樹的樹幹上,看着眼前的夏侯音調笑道“不錯嘛,落了一次湖水人雖變笨了,卻比以前有趣多了。”
微風吹散落在兩人身上了的櫻花瓣,明明五六七八歲的年紀,遠遠地望去卻有一副小大人的摸樣。
好一會兒,夏侯音起先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斜睨旁邊的蕭紫炎一眼“喂!你說我那個姐姐為什麽要害我,既然害了我又為什麽要救我。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件事。”
蕭紫炎嬉笑着看夏侯音一眼“喲,不錯嘛,這才幾天就知道害你的是夏侯瑾了。果然不愧是咱們帝都城有名的小神童啊!”
夏侯音懶得搭理她,這個人真是太欠揍了“少來,快說,我知道你一定知道這件事的原因。”
蕭紫炎拂去肩上散落的櫻花,收起笑臉“想來,你這次失憶,肯定是不記得了你與夏侯瑾雖是姐妹,卻不是一個母親。”蕭紫炎扭頭望去,果不其然,在夏侯音的臉上看到了驚訝的表情,卻一瞬間恢複常色示意蕭紫炎接着說。“然而你們雖不是一個母親,其中淵源也是頗深,我曾聽我母親提到過,夏侯瑾的母親是夏侯絮,是忠毅侯府夏侯家的嫡親女兒。”
夏侯音略有些奇怪的問道“也是姓夏侯,莫不是忠毅侯府與我母親有什麽關系?”
蕭紫炎正色道“正是,你母親是當年夏侯家的家主在外的私生女,因為你母親的父親是等不得臺面的小倌,是以夏侯府的家主一直沒有認你的母親。之後不知怎麽回事,夏侯絮與你母親同時趕赴邊關,回來的時候卻只有你母親一個人回來,關于此事當時議論紛紛。又因為在這之前夏侯家的家主已經戰死沙場,然夏侯絮本就是勇毅侯府的獨苗,因其去世整個忠毅侯府只剩下了傾華帝卿和兩歲的夏侯瑾。或許是陛下憐其孤兒寡夫無所依靠,才下旨賜婚,讓你母親鎮遠将軍與清華帝卿不日完婚。”
“然,雖夏侯将軍娶了傾華帝卿,卻一直堅持沒有認祖歸宗,忠毅侯府的爵位便自然而然的落到你姐姐夏侯瑾的身上,又因為你母親早年已經歷下無數戰功,早已封為定遠侯鎮遠将軍,才以至于夏侯家一門兩侯府的局面出現。”
夏侯音聽着蕭紫炎的敘述轉過身去看着她“他們認為是我母親殺死了夏侯絮?”
蕭紫炎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聲“也許吧。”
這一上午他們談了很久,或許是因為年紀相當,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兩個女孩從未有過的促膝長談。
至那天開始,夏侯音和蕭紫炎的關系越來越好,經常是形影不離,一開始所有的人都沒怎麽在意,直到另一件事的發生所有的人這才知道,小郡王夏侯音已經和小世女蕭紫炎一樣不學無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