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
時間倒回那夜.
“唔~好疼。”少年身上的藥效已經退去,韓淩熙也漸漸從夢中清醒。
少年眉頭輕皺,身體酸疼,整個身子像被馬車碾過了般,尤其是腰身部位散了架般,提不出半分力氣。
韓淩熙突然想起了什麽,臉色蒼白。他輕移身體,突然感覺到自己下身某個尴尬部位正靜靜躺在某個溫熱的地方,想到那是什麽地方,接連着昨夜發生的事情也浮現腦海中,少年的臉色又白轉紅最後又變得慘白慘白。
小人兒遲鈍的低頭,垂眸,看向自己的胸口。
如他所料,守宮砂,額,沒了。
韓淩熙瞪大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看不清楚容貌的陌生女人,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出來。
韓淩熙費了很到力氣的才推開眼前的女子,身體的某個地方滑出那片溫熱,随後他看到女子那個地方湧出大片白濁的液體,又想到那污穢東西竟是從自己身上流出來的,一張小臉又火燒似得通紅。
床上的女人輕輕呢喃一句“淩熙。”伸過雪白的手臂一攬少年的腰身,還未坐起來的韓淩熙便又被她扯進懷裏,少年的額角“砰”地一聲碰到女子的下巴。
韓淩熙吓的忘記了疼痛,緊閉雙眼。
夏侯音吃痛皺起眉頭,也許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太多 閉着雙眼卻伸出手輕柔少年的額頭。
預料的斥罵聲沒有,少年緩緩睜開青褐色的雙眸,愣愣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女子仍未醒來,卻伸出手掌輕輕揉了揉少年的額頭,随後又把他攬在懷裏兀自睡去。她的身上有一種昙花的香氣,輕輕柔柔的感覺,韓淩熙心想。
女子的動作熟練到自然,若不是在這個地方,這樣尴尬的境地,連韓淩熙都會誤以為他們是恩愛情深新婚夫妻。
只是在這樣不适宜的時間出現那麽自然的舉動,這個人一定風流無性,不知和多少男子做過同樣的舉動,思及此韓淩熙心裏便産生一絲厭惡和一抹連自己都沒有發掘的的失望。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床上的女子仍沒有要醒來的征兆。韓淩熙趁機脫離夏侯音的懷抱,吃力而緩慢的穿上衣服。
少年穿好衣物,轉身欲要離開。剛邁起的步伐,又停了下了。少年身子微頓,像是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看着床上仍在睡夢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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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皮膚細白,長發散亂,如墨的青絲遮住大半容顏,微微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溫柔乖巧的模樣,像極了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與此同時韓淩熙也認出了這個人正是那天在長絕山下遇到的女子,他握緊手果然是個登徒女,床上的夏侯音拉了拉床上的被子翻身睡去,那錦被上的鮮紅血跡刺痛了韓淩熙的雙眼,他的清白就是被這個女人毀的,韓淩熙面色蒼白拿起發上的銀白發簪向韓淩熙刺去,燭火中依稀能看見銀白發展閃閃發出銳利的光芒。
清音閣外早就起來的紅袖爹爹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拿起藕色掩唇笑道“喲,咱們的小郡王還沒醒那,可真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說完就一搖一擺的向別處走去。
韓淩熙手中的發簪“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望着床上的女人,他清楚地聽見外面的那個人喊她小郡王,韓淩熙萬念俱灰的坐在地上,明明溫暖如春的房間他卻感覺到了冰涼刺骨的寒意,在帝都城這個遍地都是皇親國戚的地方,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莽撞給家裏人帶來任何災禍,這樣的後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他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沒有母親的庇護,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
銀翹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他不能就這樣呆在這裏。韓淩熙站起身來,伸手在女子淩亂的遺物中拿起一塊玉佩緊緊地握在手中,他想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
韓淩熙轉身走到窗前,一躍而下。
……
天才剛剛亮,所見之處,還有些黑蒙蒙的。街上的行人很少,因這接連幾日的風雪,連路旁一向早起賣早點的攤位也少了起來。
韓淩熙盲目地走在朝陽大街上,雪稀稀疏疏的下着,落在他的發頂,眉間,落在他心底最深處。
他該去哪裏?千裏迢迢的從雲州奔赴帝都只為見那人一面,只是如今失了清白,他還有何顏面去尋找那人,甚至問一句“你何時娶我。”他自己都覺可笑。
他違背了自己的母親,堅持自己的信念,只是在這一刻,所有的堅持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這是個很俗套的故事,事情發生在三個月前。
那時,韓淩熙剛過完十五歲的生辰。
安靜的書房內,韓淩熙沉默的聽着母親說的那些話。
“熙兒,你如今已經過了十五歲生辰,你可還記得小時候你與大皇女定下的婚約?這幾年大皇女身重劇毒,一直卧病在床,前幾年大皇女也說過,要退了這場婚約,我們韓家雖沒有以前那樣顯赫,卻也做不得這背信棄義,落井下石之事。”
“畢竟那麽多年了,想必你也忘了,前些日子母親收到了大皇女的信,說是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我也讓人去京城永安王府調查了一番,大皇女雖不似平常人那樣健朗,身體确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容貌才華更是沒得說,十年前先皇都誇過大皇女才思敏捷,成熟穩重,你啊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明年開春我會親自去一趟帝都與大皇女商議此事。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呆着,雖說你如今嫁過去不是太女君,也是王君,再不能像以前那樣胡鬧了,好好學些規矩。”韓越說完這句話看了看仍沉默不言的韓淩熙,嘆了一口氣走出了書房,她如何不明白自己兒子的心思,只是這世上哪有那麽多事情都随着你的心意。
他心中自有他的打算,怎麽肯就這樣嫁給一個素未蒙面的陌生人,而且還聽說常年體弱,這樣的人怎麽能比得上他心中的那人。
“我不嫁,青澤走的時候,說會回來娶我的。”韓淩熙站起來,看着走出門外的母親,第一次他這樣反抗自己的母親。
“放肆,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裏有你插嘴得分,給我好好在家呆着。”
“我才不要嫁給那個病秧子,短命鬼。要嫁你嫁,反正我是不會嫁給她的。”
“混賬東西,反了你了,我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來人吶,給我好好看着這混賬東西,沒我命令誰也不準放踏出家門,哼。”韓越沒有回頭對着身邊的奴才喝道,一甩衣袖,身影漸漸消失在滿是落葉的院子裏。
母親的訓斥猶在耳邊,可他如今在也沒臉回去了。
……
柳青澤與韓淩熙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彼時感情十分要好是要好。
三年前,柳青澤的母親柳仲秋回京述職舉家遷往帝都,臨走前柳青澤曾許諾,說是等她高中魁首一定回來娶他。
那個人風姿玉樹,氣質高華,文采尤為了得,又生在國公府柳家,人人都說前程似錦。他也是這樣認為的的,那樣的女子本就是所有閨閣少年的一抹绮夢。容貌好,家世好,性情好,前程好,什麽都好。這世上怎麽還會有比這人再出色的人?況且此人還對自己情有獨鐘。每每想到此處,韓淩熙就對未來無比憧憬。
年少的愛情像一顆種子,在少年心底漸漸發芽,成長,泛濫,然後一發不收拾。兩個月前的某個晚上,這個為愛情而瘋狂的少年終于下定決心,他要去尋找他的幸福,尋找他的如意妻主。
從雲州到帝都爬山涉水,一路艱辛,但好歹有驚無險。站在帝都高高的城牆外,韓淩熙感覺他就要擁抱到屬于自己的愛情,那一刻連冬天寒冷的冰雪,他都嗅出溫暖的味道。
一路都平安無事,誰能想到反倒是在這個繁華的帝都,天子腳下,卻發生了事情。他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等他醒來卻被關在某個房間,他費盡力氣才逃離那裏。跑的時間越長,他越感到身體不對,放佛有一把火燃燒着她的心,無名悸動。他隐隐聽到後面的追趕聲,越跑越急在他留有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緊緊抓住眼前的人,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救救我。”便再次失去了知覺。
他不知道那個奪了他清白的人,是不是救他的那個人,可是不管如何他終究是所遇非人。
韓淩熙跳窗而下之後才發現,那是一座青樓,也許那個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嫖客。
呵,一切比他想象的更難堪,他的第一次竟是在這種地方,他曾經想過,他是怎樣穿着紅嫁衣,怎樣被他心中的那個人挑開紅蓋頭,可這一切……韓淩熙苦澀的笑,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
天漸漸亮了,雪花也漸漸停了。東方發出微弱的光芒,也許今天會是個好天氣,但是未來誰又說得準那。
街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官員們上早朝的轎子。
韓淩熙身上的雪花已經凝結成一層細細地冰渣,連續一夜的縱欲,從昨天到現在仍滴水未進,少年感覺身體越來越冷,眼前一黑暈倒在雪地裏。
一頂八人大轎路過此地,停下。
隐約可以聽見“小姐,雪地裏躺了一個人”
“這種事也需要來報,讓幾個人把他送進衙門。”轎子裏的人聲音裏帶着不耐。
“奴婢在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
“哦,這人竟與她有關系,呵呵。”宋夏找幾個人把他送到府外的園子裏,好生招待,等我下朝之後再細作打算。”
透過縫隙僅能看到,轎子裏的人輕輕轉動右手上一枚翡翠扳指。
轎子漸漸消失通向皇宮的方向。
街上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人群中似乎有幾個尋找找這些什麽。人們均遙遙頭,說是沒有見過。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