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一月了,Zeoy的生活比以往要豐富了一些,因為她交了一個朋友。就是那個和她打過網球的女孩,她叫江海晴。
兩人第二次遇見是在小區的涼亭,Zeoy正坐在裏面念着對面浮雕牆上用楷體字寫的《醉翁亭記》。不想突然背後有人說:“姐姐,是你呀,好巧啊。”
說話的就是江海晴。
Zeoy轉過身時,她已經走過來,坐在了Zeoy的身旁,面帶笑容說:“你怎麽總是一個人啊?你不需要上班麽?我本來是要去補習班的,但我翹班了。”她自顧自地說,一臉的天真爛漫。Zeoy欣賞地看着她的臉,想到曾幾何時自己也和她一樣無憂無慮,讀書的時候也經常為了不上補習班裝不舒服。
她淡淡一笑,只看不說。
“姐姐,我們去逛街吧?同學們都去上課了,沒人陪我,不如我們一起。”她說着兩眼放光,Zeoy實在不願意讓她失望。
“可是……”可是我沒帶錢,既然被叫姐姐怎麽能不帶錢出門呢?
海晴起身拉住Zeoy:“可是什麽,坐在這裏多無聊啊,我們走吧。”
就這樣,Zeoy被硬拉了出去,心裏卻是不安極了,因為她身上身無分文。
兩個人去了商場,海晴不斷地試衣服,她偏愛運動款的,尤其是網球衣,Zeoy對這些沒有興趣,但卻很願意幫海晴當參謀。
“嗯,我覺得這件沒有上一件看起來漂亮,而且這件裙子這麽短你爸爸是不會同意的。”Zeoy坐在長皮椅上,很認真的說。
海晴聽後直接讓導購員将上一件包裹了起來。
“你刷卡?”
海晴點了點頭。
“那不是被發現了麽?”
“你是說我爸啊,沒事的,他出差了,天高皇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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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oy聽了一樂。
“你幫我挑衣服,我請你吃飯吧?”
Zeoy不好意地說:“應該……應該我請你才對,你叫我姐姐。”
“我知道你沒帶包的,下次吧,下次你請我。”
Zeoy點了點頭。
“你買的會不會太多了?”Zeoy看着導購員包好的七八件衣服。
“有兩件是送給你的,但是要聲明,穿上我送的衣服就要每周陪我打一次網球。”
Zeoy并不排斥。“可你應該是高中生,課業不忙麽?”“放心,我有體育加分的。”海晴說完嘻嘻地笑了起來,“而且,有可能我會出國。爸爸說他也想退休,順利的話高中畢業後我們就會去國外定居。”
“你現在高幾?”Zeoy急問。
“高一啊。”
還好你才高一,Zeoy有些難過的想 。
回到家,美霞在做飯,何庭夕還沒有回來。美霞是家裏幫忙的阿姨,從前是一直照顧何庭夕的,她今年五十出頭,有些偏胖,喜歡顏色豔麗的衣服,聲音幹脆洪亮。
美霞聽到開門的聲音一邊炒菜一邊揚聲說:“回來啦?”她見沒人應聲就回過頭,卻見Zeoy依站在門口,正撅嘴看着她。
見此,美霞即刻将火關上,将鏟子放下走過去問道:“怎麽了?怎麽看起來不高興?”
“他為什麽不給我錢花?”Zeoy顯的有些郁悶。
美霞笑了笑,年過半百的她因此臉上的紋絡堆聚了起來。
“是缺什麽了麽?”
Zeoy搖了搖頭。
“嗯,那能告訴美霞姐為什麽突然想要錢麽?”說着她瞥到門口放着的購物袋,剛露出的笑容因為突然想到什麽而又收了回去。“認識朋友了?能告訴美霞姐是男性朋友還是女性朋友麽?”
Zeoy完全沒有意識到美霞的想法,直接回答說:“是個妹妹,上次有一起打網球,今天她請我吃飯,還給我買了衣服。”說完,她低下了頭,“我本來想提前回來向你借錢的,可是她拉着我走了。好在她意識到我沒有拿包,所以身上沒有錢,然後主動請我的吃的飯,不然……”
“不然我們的Zeoy就丢人了。”美霞說着點了點Zeoy的鼻子。
Zeoy羞澀地笑了笑,然後期許地看向美霞姐:“能幫我跟他說說麽?最近我們都沒怎麽說話。我知道怪我,可我……”
美霞緊抿嘴唇,又睜大眼睛然後将臉側過去。
Zeoy笑了笑,然後親了她一口:“謝謝你,美霞阿姨。”
美霞聽此,故意嘟嘴生氣。
“謝謝美霞姐。”
晚飯,Zeoy和何庭夕依然沒怎麽說話,美霞見Zeoy有些不安,便肯定地點了點頭,Zeoy這才安心。
“我吃完了。”Zeoy起身離開前,忍不住又看了美霞一眼,美霞朝她點了點頭。
何庭夕借着舉杯喝水之際看向Zeoy,眼神一時間變得寂寞了。
Zeoy依靠着床坐在地板上,等結果。事實上她是有些忐忑的,因為最近她和何庭夕的關系有些冷冷的。何庭夕倒是像往常一樣回家,可他們并不怎麽說話,何庭夕也沒有什麽笑臉,這讓Zeoy産生了距離感。也因為如此,她開始默默地關注他,卻注意到很多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比如何庭夕喜歡睡前看書,因為他床邊總是放着一本書,但每次看那書簽擺放的位置都是不同的;還有他的內褲和襪子都是深色的;且他喜歡用手動刮胡刀,不喜歡電動的……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Zeoy為自己感到意外,沒想到兩人共同生活了這麽多年,卻是從最近開始了解他的。而且都是在他走後,偷偷摸摸的。
Zeoy正想着,門外傳來了敲門聲。Zeoy知道是何庭夕,因為美琴敲門會伴随着呼喚。而且美琴現在應該已經走了,她并不住在這裏。
“請進……”Zeoy顯的有些緊張。
她望向門,當門被推開,見到何庭夕手裏拿着一張黑色的卡的時候,她知道事情成了,便露出了笑容。
何庭夕走過來,坐到Zeoy的身旁,一條腿弓着,臉看向她:“你有了朋友我很高興,這張卡給你,你可以随意消費。”說着,何庭夕将卡交到Zeoy手中。
Zeoy一只手接過卡,又用兩只手拿着細細地看,然後興奮地說:“有多少額度?”
何庭夕溫柔地搖了搖頭說:“沒有額度。”
Zeoy睜大眼睛,感到驚訝。
“密碼是多少?”
“你生日。”Zeoy驚訝之際,何庭夕伸出胳膊摟住她的肩膀。不得不說他這是因為Zeoy有了朋友,肯要錢花,才有的放松。
Zeoy自然地靠在他的胸膛。
“為什麽不直接向我要,怕我會不給麽?”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清澈的溪水,緩緩流淌,哪怕是稍微有點風,都會令他的聲音顫抖。
Zeoy不知該如何回答,她顯得有些委屈。
她隔着綢緞的睡衣,輕輕抓住何庭夕的胳膊說:“你還在怪我麽?”
他沉默了,屋子裏靜的只能聽見指針擺動的聲音。
她不敢再問。
突然他将她摟的更緊了,然後嘴貼在她的太陽穴處,說:“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我……”不過是太害怕了。
他是怕的,他怕到此刻的眼睛依然是濕潤的。“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們好好過日子。”Zeoy說。
他聽後,雙唇不禁在微顫,但随之心裏的一塊石頭落下。
月11日,刑警隊,成均有些郁悶地出來抽根煙。他剛被二隊隊長調侃過,說單身了好幾年看來今年又要過節了。
成均并不在意那些話,只是一想到Zeoy就心裏不是滋味。他曾經關注過那個案子,也十分想要知道那時還素未謀面的何庭夕是如何将人救出來的,但沒想到的是,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的面。他甚至想,如果當初救Zeoy的人是自己,那麽很有可能Zeoy就會是自己的女朋友。
想到這,他搖頭不禁冷笑,并告誡自己:想什麽呢?
他将煙蒂熄滅剛想轉身回去,卻見一個男孩手裏拿着牛皮紙提袋走了進來。見門口的警員攔住了那男孩,成均饒有興趣地走過去,問道:“你找誰啊?”
男孩眼睛清澈地看向他,似乎在心裏掂量他在這個院裏的分量。男孩反問:“你是誰?”
成均笑笑:“我?當然是這裏的警察了。你是來找人的麽?”成均問完,覺得這個男孩好像不是來找人的。他打量一下這個男孩,十歲左右,雖然個子高但覺得他不會超過十歲,這是他當警察的直覺。
男孩聽了成均的介紹并沒有提起肅穆之意,且看起來并不是很放心。但他經過一番短時間的思量,還是對成均說了自己的來意。“警察叔叔,一個叔叔給了我二百塊錢讓我把這個給……就是這裏面負責破案的警察,說是你們辦案辛苦了,送份禮物給你們。”
成均聽這話覺得有些別扭。的确,匿名感謝警察辛勞的有不少,但為什麽要找一個孩子來?想到這,成均疑慮地看了看那個紙袋子,覺得可能沒有那麽簡單。他便伸手拿過紙袋,表情凝重起來。
“那個叔叔長什麽樣子”成均瞥眼問。
“嗯……”他邊回憶邊回答,“他看起來和我爸爸差不多大,帶着口罩,還帶個帽子,挺高的,我聽他說話脖子有些酸。”
“你是在哪裏見到他的?”
“就在對面啊,我從肯德基裏吃完甜筒出來。”男孩回頭指向街對面的肯德基說。
成均走出幾步看了看,見并沒有符合男孩描述的男人。只是他聽了這些話,便更加覺得這份禮物恐怕沒有那麽簡單。為了男孩的安全和不被受到驚吓,成均對那孩子說:“我就是負責偵破案件的警察,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可以回去了。這次的錢你就收下買糖吃吧,以後就不要再接受陌生人的錢了。”
男孩不屑一笑:“叔叔,我已經過了吃糖的年紀了,我要那錢是用來買裝備的。”男孩說完,拍了拍自己牛仔褲的褲兜,然後笑着跑開了。
門口的警員搖頭一笑:“現在的孩子。”他轉過頭,見成均表情凝重不散,便問道:“成隊長,怎麽,你覺得這東西可疑麽?該不會是什麽炸彈吧?”
“炸彈能用牛皮紙袋裝麽?”
“那倒是。”警員說着,憨憨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