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教導員, 這件事情應該不用什麽往上報之類的嗎?”梁悠問道。本來家裏人就一直在為她擔心, 要是知道今晚發生的事情,奶奶不馬上催她回去才怪呢。

“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報上去不會出現你的名字的。”教導員笑了笑。如果把事情如實報上去, 研究所裏有槍支就是個不好解釋的問題。

反正黑燈瞎火的對面也不知道開槍的是誰,還不如直接說是連隊的戰士,這樣從各方面都好解釋。

把事情前後又捋了一遍, 确認不會有什麽大的疏漏之後,教導員又帶着季所長和梁悠到了院子裏,一起去看看今天晚上來的到底都是一群什麽人。

領頭的不用想,和梁悠他們猜測的一樣,就是從國外回來的還有前科的張定。他身後站着一群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頭埋的最深都不敢擡起來的那兩個, 就是今天在倉庫守夜的新人。

周師傅沉着臉站在哪兒站的, 他的小兒子周揚遠遠看着父親都不敢靠近。

梁悠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師傅, 別跟他們生氣了, 不值得的。”

那邊蹲着的兩個平時在新人裏也沒什麽存在感。雖然沒什麽天賦手也算不上巧, 可周師傅也從來都沒有嫌棄過,照樣一點點的教着,從不說什麽趕人走的話。

沒想到有的人啊,資質平庸不怕,怕的是還有顆不安分的心。

“我有什麽可生氣的, 是他們自己選的。”周師傅的話聽起來挺狠,但細聽卻是帶着痛惜的。

“師傅,師傅我們錯了,您原諒我們吧。”

“師傅您救救我們,別把我們交給警察了。”

或許同樣聽出了周師傅話裏的惋惜,蹲着的兩個人馬上擡起了頭,帶着滿臉的淚後悔不已的求饒。

周師傅平靜的搖了搖頭,“你們要偷的是國家的文物,我沒有那麽大的權利原諒你們。”

梁悠看了看抱頭蹲在地上的人都是全須全影的,走過去偷偷拉了拉戰士小李的衣角,等到他回過頭小聲的問道:“受傷的那個呢?”

小李道:“送回連隊了。隊醫看過了,只是擦傷,梁老師您不用擔心了。”

“這就好。”梁悠總算放下了心裏的石頭,她連打架都沒打過的,突然開槍打傷了人,這對她的沖擊實在有些大。要是對方有個什麽不好,怕是這輩子她都忘不了這件事了。

“我,我是外國人,你們對我禮貌一點。”

不遠處一聲帶着威脅的高聲喊叫将梁悠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梁悠不屑的“啧”了一聲,打算過去看看熱鬧。

“你們輕着點,我可是外國人,傷了我你們負得起責任嗎?”張定瞪着一雙眼,想要自己看起來兇狠一些,仿佛這樣其他人就不敢再對他有所冒犯。

“而且,我的表,你們知道我的表多貴嗎?把手拿開,別碰壞了!”

梁悠拍着胸口給自己順了順氣,覺得這人令人作嘔到了極點。明明是發着國難財起家的,偏偏還覺得成了“外國人”就高人一等了,可笑的緊。還有他的什麽手表……

張定雙手已經被反綁在身後,梁悠蹲在他旁邊,拎起他手腕上的手表湊過去看了看。

“啧。”梁悠搖搖頭,然後一松手,讓張定連着手表帶着手一起落下砸在腰上。

“這啥玩意兒啊。”梁悠嫌棄的看着張定,“假的不能再假了,高仿都稱不上,你自己在家做的吧?”

這個世界的奢侈品牌跟梁悠前世的肯定有所差別,但她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來的富二代,這點眼光還是有的。就算牌子不一樣,那做工也騙不了人啊。

張定手上戴着的這塊表,她上手一摸就覺出來做工粗糙了,再掂掂分量,還有什麽不懂的?張定回村子後到處炫耀自己過得多好,可他手上戴着的手表根本值不了幾個錢,也就騙騙村民罷了。

“你,你說什麽?”張定依舊老大的嗓門,可配上他飄忽的眼神帶着幾分色厲內荏。

“我說你這表,不值幾個錢啊。怎麽,國外大老板就帶這種東西?”梁悠嗤笑一聲,又掂了掂他胸前的鏈子。“這個東西,放水裏會飄起來吧?”

怪不得張定會回國重操舊業,之前他們以為他是貪得無厭,現在看來他在國外怕是走投無路了。

“你,你胡說!”被人直接拆穿,張定一時語塞,看着梁悠喘着粗氣,又說不出什麽有力的話辯駁。

梁悠一臉嫌棄的在袖子上擦擦手,然後站起了身。面對正看着自己的教導員和季所長趕緊解釋:“我是看別人用過才知道他的是假的。都是我同學用的,可我不是我家裏人。”

她爺爺過得最是簡樸,可別讓人誤會了。

教導員點點頭,他本來也沒多想。梁家的家風大家都心裏有數,梁悠在首都長大的見識多倒也能理解。別的不說,就沖梁家到了第三代還沒出一個纨绔,就知道那些誇獎都不是假的。

張定還在那兒大喊着自己穿的戴的都是真的,罵梁悠土包子沒見識。

梁悠想着我以前滿世界買買買的時候,你還……好吧,她也不知道那時候張定在哪兒。反正他這種臭蟲,品行低下沒有富足的精神,再失去那些能讓他虛榮的財富,就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

就這麽又折騰了半天,邊防連的戰士們把參與今晚之事的人都帶回了連隊,明天再送到最近的派出所。

教導員已經跟季所長說好了,後續如果有需要可能要他們過去問話,還提醒了到時候千萬別提梁悠開槍的事情,省的到時候越牽扯越多。

季所長連聲道謝。等到教導員帶着人走了之後,沖着研究所的職工們揮了揮手,告訴他們趕緊休息,明天放假一天。

“太好了!”原諒梁悠一聽到放假兩個字就開心,一時沒忍住,将自己的興奮之情表現了出來,惹得其他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折騰了大半夜勞身勞心的,梁悠回到宿舍頭一挨到枕頭就睡着了。第二天不用上班,難得有個睡到自然醒的機會。

梁悠睡到天光大亮,起來吃了個早飯圍着研究所轉了幾圈,發現自己無事可做。

要是能有個手機給她解悶就好了。可惜現在沒有手機,也沒有網絡。在圍着研究所繞到了第五圈,再繞下去都要餓了的時候,梁悠嘆了口氣回到了辦公室。

好不容易歇個班放個假,結果發現就算放假也沒有事情可做,最後還要回到辦公室接着工作。

梁悠心情複雜,只是在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所有人都在的時候,她又平衡了。原來大家都一樣,除了工作現在都找不到更有意思的事情。

只是梁悠現在手臂還不大舒服,就沒有接着練習修複,而是找了本書出來看。

梁悠這邊低頭看着書,就覺得有人一直在看自己,一擡頭,就看到了張沖。

梁悠沖着他一笑,“有問題要問我?”

張沖使勁點頭。

梁悠把手裏的書本一合,看了看周圍眼睛放光的師弟們。“行了,今天來給你們答疑解惑好了。”

師弟們一聽這話,馬上圍了過來,嘴裏都是“梁姐真好”,“梁姐最漂亮”之類的好話,不要錢一樣的往外說。

梁悠瞥了他們一眼說了句“虛僞”,衆人哄笑,昨天的陰郁都被一掃而空。

梁悠理論知識紮實,性格也好,不像周師傅不愛說話長皺着眉頭,讓徒弟們都心中畏懼,覺得不好接觸。

所以跟師傅比起來,新來的師弟們有問題都更願意向梁悠這個師姐請教,這點連周師傅的兒子周揚都不例外。

平時梁悠都一個人對着牆磚做壁畫修複練習,一練就是一整天。休息時腰酸腿疼的,一句話都懶得多說。師弟們都不是沒有眼色的,自然不敢在那種時候還去麻煩她。

今天梁悠正好沒事,他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梁悠從不藏私,師弟們所有問題她都耐心解答。偶爾遇上拿不準的,一群人一起翻查資料,一定要弄出了所以然才甘心。

這麽一天下來,梁悠說話說得嗓子都痛了。喝着師弟們孝敬上來的菊花茶嘆了口氣,這放假放的,最後竟然比上班還要累了……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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